事工會設在馬德里加的邊區，離蘭陵有一段距離，打車費了40盧，現在通貨膨脹得嚴重，我大概是要吃不起飯了，這場通貨膨脹發生得莫名其妙，事實上，以今年為起點拿只手向前搬大概不到四只指頭，那一年金融危機剛剛結束

        關于這一場通貨膨脹，在之前事工會的回憶中教父提起了些內容，我今天過去的目的就是繼續商量關于如何繼續推翻第二帝國的活動的，順便讓他報銷此行的車費

        我不是事工會常駐人員，只是立場相同，我們都同樣認為應該革命，但我認為的革命之后跟他們要延續的殖民擴張可沒有一點相同之處，因此，他們只是讓我幫忙，給的工資也很低

        我不準備繼續呆在這里了，我已經做好的打算，在附上布雷維爾之后就跟他進情報局

        這個計劃是我所有備案中的上上策了，在情報局，我能擁有不錯的薪資，和豐富的情報，以便我之后做出更加正確的決策

        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幫事工會革命以推翻帝國

        “小美人來了啊，來來來，坐我這里來”

        “閉嘴吧鳥人，你除了會調戲人你還會什么”

        他們嘴里的鳥人被我稱為鳥先生，他是所有上流社會人士嘴里的反動派，在他加入事工會這五年里，他幾乎天天泡在有革命氣息的酒館里，用無知的那些想通過歪門邪道學習□□勢的小鬼請的大罐大罐的淡色啤酒浸潤他那把掃帚般的胡子。他父親是個商人，給他留下了不盡的財產，按理說，那些錢夠他吃一輩子的了，但他是如何把這筆錢敗完的，估計他自己也迷迷糊糊。我敢說，他的口袋里一點比我的口袋還干凈，于是他便天天期待著共和國的到來，以使他光明正大得獲得他為革命喝了那么多啤酒的功勞換來的一官半職。

        “鳥先生，你該還錢了，你應該知道，現在通貨膨脹得可怕，已經威脅到我的生活了，這樣，我可以仁慈一點，我們把利息降05怎么樣？”不降點那就根本要不回來了

        “小美人，我的葡萄酒都賣給伽萊茵的大使館了，他們也是你這樣的理由，我想你去問他們要會更現實點”

        他好像每一次都有十分合理的借口拖欠

        “大使館不會給錢的，我還是去找教主吧”

        “別別別！我突然想起我還有張支票，你可以拿去提現”

        “上帝會祝福你的”我在他緊緊攥著支票的手里把那張挺大面額的支票毫不留情地拿了過來

        大概只有教父能讓他老實了，在現在的不列顛，如果說威登是帝國主義的領頭羊，那么教父就是共產主義的龍頭，只要鳥人還想獲得他的官職，他就不能得罪這個龍頭

        “安德魯，你遲到了”

        “抱歉教父，我沒有錢做更好的馬車了”

        “是的是的，孩子，我知道，我們還欠你些工資，但我現在也騰不出來錢，但我有個生意，干成了，你可以得到的利益可不止這2000盧”

        我想也是這樣，他天天在輪回巡演上花的錢恐怕夠再建個事工會了，哪里有錢管我

        但這樣的生意聽起來不錯

        他領我進了隔間，我敢打賭，這生意一點跟革命事業無關，有什么非私事不能在大廳說呢

        “安德魯，你的郵件我收到了，你要利用杜伊德進情報局”

        “是的，卡雷教主”他是個伽羅人，沒有姓，但他有著圓滾滾的肚子，兩片漆黑比一般人長的頰髯之間包著一張赤紅色的臉

        “這個主意不錯，你多久能成功呢”

        “大概要幾個月”我看見他皺起了眉頭

        “這太久了，推倒第二帝國的工作刻不容緩”看來他的計劃跟我有些出入，我是準備讓事工會先行，我再進情報局的，那樣勝算更大，只要讓共和派奪取政權，想進情報局這種事輕而易舉，我甚至不用依靠布雷維爾

        我喜歡更妥當的方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德魯，但我們能不能成功還是另一回事，而你必須進去，如果你想讓亞太存活的話”

        他在威脅我，用我的祖國威脅我

        “我會考慮的，對了，你說的那個生意是什么”

        “馬德里加科技城最大的酒館老板你知道吧”我當然知道，他可是鎮上為數不多的立憲君主派

        “他手上有伽萊茵的把柄，第二帝國花了重金求它，你知道該怎么做”

        “我不可能只身一人搶過來的”

        “是的，安德魯，但你可以通過別的方式不是嗎？你有很多東西，比如你的美貌”

        “他是個gay”

        “不，我的孩子，gay跟這個不是一個含義，男人什么不能接受呢，尤其是漂亮的小男孩”

        我皺起了眉頭，這當然不是好的主意，事實上，這方案太爛了

        “我想我不能”

        “你可以，安德魯，誰讓你真的獻身呢？你只需要找到他的把柄或者解決了他，這很簡單的，不是嗎？”

        我皺著的眉頭沒有打開，但也沒有插嘴，我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計策了

        “然后你就可以把東西交給情報局，獲得一筆不菲的獎金，還能獲得情報局的信任，這樣對于你以后加入情報局也是一種優勢對吧？”

        我開始有些動搖，我早該知道，卡雷不是什么好人，他誘導人的技術可比我好多了，我也怪當時的自己沒有思考一下，為什么讓我干這活的，是卡雷，以及他到底打著多么精密的算盤

        “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往火坑里跳的，我在他周圍穿插了眼線，只要你答應，我就會讓你們對接，而且你不需要這樣對吧，獻身只是見他的借口，至于見到他之后你怎么做，那就要看你的聰明才智了對不對，他就是個耍資本的老頭子，不會有多大能耐的”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講”

        “你為什么要幫第二帝國，你是共和派不是嗎？”

        “……安德魯啊，立場這種東西，也不是亙古的對吧，而且，我也只是用這一點換取點利益是不是，這不算違背立場，你也該靈活點”

        我恨自己傻，他都已經漏出謊言背后的打算了，我竟然沒反應過來

        “我會盡力的，卡雷教主”

        “這就是了嘛，具體方案我回去發你，這里不方便的啊”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而卡雷，一定是最辣的那塊姜

        在我答應他之后，卡雷教主付給我我雙倍的往返車費，他剛才還說資金困難來著

        那時我才反應過來，我被這塊姜騙得很慘

        但我又覺得，卡雷的誘導技術可能不是主要，我應該反思一下，我是否也有這樣的想法，當然，我指的不是獻身，而是，推翻伽萊茵

        我大概能找到這種想法的苗頭，亞太人大多不喜歡伽萊茵佬，他們的伽萊茵式資本主義遍布全球，殖民統治和資本家們招搖撞騙，所謂的伽萊茵式民主一點也不比不列顛的更討人厭惡，偏偏手還管的極寬，他們的走狗國家赫爾也多次碰瓷z國，能讓人喜歡就是怪事了

        但我不應該把這種情感帶入我的計劃中，不是因為國家平等的教育，而是這種情感會讓我輸得體無完膚，甚至威脅到我的國家。

        卡雷在路上把他安插在那位酒館老板身邊的眼線名單發給了我，也許我應該調查一下，卡雷說的話到底正確與否，萬一被他坑了，那這可不是簡單事情，但我要如何查呢，依我的人脈來說，最有可能認識他的就是小皮爾森了，但他是不可能幫我的，給多少錢都不可能，那家伙太慫了，這種渾水從來不敢趟，同樣，那群根班就更不可能了，物以類聚

        看來蘭陵是沒有合適的人了……等等，倒是也不一定，或許布雷維爾先生會有辦法幫我，他的人脈是極有可能能幫忙的，況且，他還欠我兩次人情，雖然都不大，但總得還，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幫忙，但按現在的狀況來說，只有他最靠譜了

        我的手指停在備注為灰藍的電話上，卻始終沒有打出去

        “抱歉，安德魯先生，我沒有電子郵箱，但你可以聯系我的賬號，我會在每周一定時回復，當然，如果有急事，可以打我的電話”這是他曾經說過的，賬號他不一定能回的及時，打電話倒是可以，但這……算急事嗎，對我來說是挺急的，那對他呢

        自己又該怎么向他解釋呢？

        實話實說怎么可能，可上演一出言情大戲，比如其中一人即將為國獻軀，另一人去救之類的……等等，這扯到哪里去了

        果然，不能在感冒還頭暈的時候思考深奧的問題，更不應該在這時候和卡雷對話，容易被老生姜套路。

        “真是廢物啊，安德魯”我低頭想著，只覺得頭越來越暈，不知不覺在馬車上暈了過去

        腿壓到了信息的發送鍵，把剛發好的拜托對方幫忙查眼線的短信發了出去

        之后發生的一切，我就再沒有什么印象了，只記得迷迷糊糊間，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我還把腦袋靠在了人肩上，那人耳朵很秀氣，耳框很干凈，于是我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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