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虎父無犬子
「陛下,臣之為人您還不清楚?」
解辛杰為國「毀家紓難」不要俸祿,為朝廷效力,這是眾所周知的。
面對這樣的臣子,誰又能苛責(zé)什么呢?
「老解,朕不是怪罪你的意思。朕就是好奇,那般多的財富,這才多久,就耗費完了?會不會你遇到了女干商?」
眾所周知,賺錢這回事,商人們慣會見人下菜碟。
朝廷一動,若他們動了心思,那購買力就會大大下降。
解辛杰不好意思道:「圣上,此事到也怪老臣。
那日薛家還有柳小子將現(xiàn)銀和產(chǎn)業(yè)交給老臣,老臣心中萬分激動。
可是到了手上,老臣發(fā)現(xiàn),這薛家有許多產(chǎn)業(yè)是利潤非常豐厚的產(chǎn)業(yè),如果殺雞取卵雖然會得到現(xiàn)銀,但是經(jīng)營下去無疑受益更加豐厚。
又因為價值不菲,所以想要買走的商人一時之間也拿不出許多銀子,所以老臣自作主張將這些產(chǎn)業(yè)先留下,緩緩出手,以解咱們朝廷國庫之虛。
請陛下恕罪。」
這道理,傻子都能想的明白。
水徵也知道,解辛杰縱然動了心思,也絕對不敢叫朝廷吃虧。
「解老,思慮周全何罪之有?只是如今,這水患突然而至,如之奈何?」
戴全忽然道:「陛下,老臣有一個建議,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水徵會心一笑:「講!」
「陛下,解大人的清廉,整個大周無人出其右。老奴覺得,陛下應(yīng)該恩賞解大人。」
解辛杰臉色一變,連忙疊聲道:「不用,不用!陛下,老臣如今家庭和睦,夠吃夠用,不用恩賞。」
水徵佯怒道:「老解,你的為人朕心中有數(shù),你為大周殫精竭慮,朕若不恩賞,那朕豈不就是賞罰不明之人?戴全,你說朕該賞解尚書什么啊?」
「陛下,解大人如今花甲之年,兩袖清風(fēng),老奴以為,陛下不如將那些還未處理的產(chǎn)業(yè)……」
解辛杰心中暗恨,這老閹人和皇帝老兒原來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他老腿一顫,跪在地上:「陛下,老臣一聲清廉,不敢有半點私心,陛下若非要如此,老臣只能請辭。」
薛家的產(chǎn)業(yè)除去現(xiàn)銀,還有變現(xiàn)的之外。
剩余的價值大約還有八九十萬兩白銀,若賞給了自己,那皇帝的意思還不明確?
那是要讓自己老婆將這些年吞進(jìn)去的財富原原本本的吐出來,雖說由灰色變成了白色,但他們兩個老家伙,哪還有心思做生意?
水徵臉一冷,還要說什么。
解辛杰連忙哭訴:「陛下,老臣世代清貧,承蒙圣上慧眼,供職于大周,不敢絲毫懈怠。
自從當(dāng)上戶部尚書,深感國庫艱難,自請不要俸祿。
家中事務(wù),一應(yīng)由糟糠打理,如今……如今我一七尺男兒,竟……竟要……妻子之財,老臣……老臣……嗚嗚嗚……」
說道最后,解辛杰泣不成聲。
水徵和戴全面面相覷,要是不知道這老貨整日里錦衣玉食,恐怕還真以為這家伙是個乞丐呢。
解辛杰哭了一陣子,停了聲。
他知道再拖下去,這個鍋還是得掄到他的身上。
「陛下,揚州不同于其他州府,本就富裕。老臣愿意親自前往,籌措資金。」
「這……」
水徵有些猶豫,堂堂戶部尚書,如果去了揚州,再有什么事情,該如何?
呸呸呸!
什么有事,水徵連忙打斷自己的思緒。
「老解,揚州之事,你不用去。我自會安排人去收拾,既然你一心推辭
,朕也不做這個惡人。罷了,那些產(chǎn)業(yè),你盡快出手!汪元帥的軍費也不能再拖了!」
解辛杰連忙擦了擦冷汗。
「陛下,臣保舉一人,定可完成賑災(zāi)重任。」
「哦?」
水徵來了興趣:「何人?」
「賈政!」
「賈政?」
水徵狐疑道:「賈政不過一個府官祿蠹,思維僵化,不知道變通,如何能賑災(zāi)?」
解辛杰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那賈家突然生出許多變故,寧國府一脈死絕,賈政那個銜玉而生的獨子也不知蹤影。
最為關(guān)鍵的是,他的大女兒賈元春,本該回宮,卻被人擄走,若不戴罪立功,豈不是罪大惡極?」
「唔……」
水徵聞言,沉思良久,深以為然。
他當(dāng)然知道賈元春被誰擄走了,現(xiàn)在何處。
但是他根本對女人沒有多大興趣,這些在當(dāng)事人看來萬分緊要的事情,在他眼中如同浮云。
「唉,可惜了那些銀子。」
水徵一嘆:「行,就依愛卿所奏,擬旨著賈政去揚州賑災(zāi)。
老解,一應(yīng)后勤就有勞你了,這揚州形勢復(fù)雜,否則賈政志大才疏難有作為。」
「遵旨!」
榮國府這一段時間,真是應(yīng)了一句老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賈珍死了還沒有發(fā)喪,賈寶玉就失蹤了,一應(yīng)小姐也許多被人拿走,生死不知。
賈政多方打探,也沒有絲毫線索。
等著皇帝給他做主,那也是給瞎子拋媚眼,白費功夫。
賈母也在一連串的打擊之中病。
如今的榮國府,早已不復(fù)曾經(jīng)的熱鬧,白天里也是蕭索凄涼,鬼氣森森。
自己家中的大事,除了成為有些人口中的笑柄之外,完全沒有任何人關(guān)心。
好在傍晚吃飯的時候,王夫人說她哥哥即將回來,才算是給賈政吃了一顆定心丸。
夜黑風(fēng)高,無心睡眠。
賈政輾轉(zhuǎn)反側(cè),思索堂堂榮國府如何竟到了這步天地,難道真的如外界所說,是因為陰盛陽衰長幼無序?
「吱扭!」
門開了,不到五更天,一個小廝急聲道:「政老爺,快醒醒。」
「阿才,什么事兒!?」
賈政還沒有合眼,此時沒有一點困意。
下人一喊,立刻就起身,還將這小廝嚇了一跳。
「不好了,政老爺!宮里的公公帶著人進(jìn)府里來了!」
「什么?」
賈政心中狐疑,難道是因為元春的事情?
「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是,老爺!我和來福正在值夜,一群兇神惡煞的差人就將門砸開。領(lǐng)頭的公公說讓我快快將您請去,說是有要宣旨那!」
「宣旨?」
賈政摸著胡須:「你如何得知便是禍?zhǔn)拢俊?br />
「哎唷,老爺,奴才當(dāng)下人這么多年,還從未聽過大半夜的給人宣旨吶,老爺您還是趕緊想想對策方為上策啊!」
賈政不明白,他們這些下人還不明白嗎?
大半夜來人,哪里有好事?
怕不是要把家政給弄走?
不行,得立刻去稟告老太君!..
賈政不知道小廝的心里活動,倒是心中坦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既然已經(jīng)遇上,那我就去看看。你下去吧。」
知道是要接旨,賈政也不敢怠慢,認(rèn)真盥洗了一遍,沒有不妥之處才去接旨。
「什么?陛下要我去
揚州賑災(zāi)?」
「不錯!」
「可是微臣只是一個工部員外郎,如何賑災(zāi)?」
「這咱家管不著!」
「可有賑災(zāi)錢糧?」
「這,咱家管不著?」
賈政很震驚,這是要做什么?
那公公道:「政公,咱家多一句嘴,你女兒的事可是大不敬之罪,陛下君恩浩蕩,才安排你這個差事。辦得好,不但能夠?qū)⒐ρa(bǔ)過,還能夠步步高升。
沒了這一節(jié),這欺君之罪……」
賈政此時如何還不明白,自己這是領(lǐng)到了什么好差事。
「臣……領(lǐng)……旨!」
聲音顫抖,心中震蕩不已,令人聞之動容。
「政公,陛下可說了,允你修整一日,明日今早出發(fā)!」
冷冷的甩出最后一句話,公公率領(lǐng)著一眾差人就離開了。
只留下,癱坐在地的賈政。
這差事,他辦也得辦,不辦就得死!
柳湘蓮和那一眾官員沒工夫扯皮,到底有良知的百姓要比肉食者多。
遭災(zāi)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除了一開始因為驚慌失措,逃了過來之后。
現(xiàn)在雨小之后,水流雖然急促,但冷靜下來,熱血上涌。
很快,柳湘蓮就組織起了一個不下二百人的隊伍,開始在揚州城之中搜救百姓,搶救物資,
他按捺住自己的殺意,決定還是先救人為要,現(xiàn)在人心惶惶,人們心中思安,不適合大開殺戒,冷冷得看了一眼眾多尸位素餐的「青天」,柳湘蓮一聲號子,跟著眾多熱血漢子前去救人。
「柳湘蓮,我跟你一起去!」
小翠的舉動引起了更多的人共鳴,一時之間群情洶涌。
「我也去!」
「我也去!」
應(yīng)者云集。
還有半大孩子要參與,被柳湘蓮勸退:「水火無情,我輩當(dāng)自強(qiáng)不息。
你們還小,將來,世界還需要你們。」
普通人冷漠,不是因為自身就冷漠,壞,那是因為他們生活相比達(dá)官貴族都很脆弱,所以行善的成本非常高。
一旦遇到農(nóng)夫與蛇的蛇,那就得玩完。
但是這些淳樸的百姓一旦有了榜樣,那爆發(fā)的力量就是無窮的。
揚州城不算小城,到了晚上,互幫互助的一幕再每個地方都上演著。
「不得了啊,后生可畏。」
唐虎安排自己手下的人正在搭粥棚,給百姓們施粥,對著手下的弟兄贊嘆著,
「呵呵,據(jù)說此人是燕云侯之子,果然虎父無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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