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羨好拿他屬實沒一點辦法，顧嗣南拍著馬車，外頭的車夫也被嚇了一跳，他扯了腰上的玉佩，丟給那車夫，霸道說道：“你這車我買了，這玉佩足夠了，你走吧。”

        那車夫愣愣的看著手上的玉佩，這種事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顧嗣南有些不耐煩，“聽不懂嗎？”

        那車夫應著他的話，忙從馬車上跳下來。

        “誒，那玉佩可貴著呢！”吳羨好本起身要去攔，可被顧嗣南擋住了去路。

        他真是喝醉了，只傻笑，“姐姐如今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乖乖的跟我在這里了。”

        吳羨好撇嘴十分無奈，只因為他此刻正坐著一墻壁說話，還假意她在懷里將她親了又親。

        吳羨好搖頭，一把抓過他將他丟在一旁的座位上，自己到了前頭去驅趕馬車。

        走出去一段路來，她再掀開馬車簾子去查看顧嗣南，見他已經醉倒在后座上，四仰八叉的昏睡著。

        二人到了住處，吳羨好又同店里頭的伙計一塊將顧嗣南挪到屋里去。

        這么一趟下來吳羨好只覺得精疲力盡。

        二人要等到春分后再動身往西子城去，又或許是因為胤時野死在錦州的緣故，她倒是對錦州這樣人杰地靈的好地方提不起來半點興致。

        顧嗣南醉醺醺的滿身酒氣，吳羨好心中煩悶自然不愿挨著他，所以只靠在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陣可在夢里頭整個人跟漿糊似的。

        一會夢見吳家的人，夢見杜慧芳又抓住她的頭發，嘴里絲毫不客氣的罵著她。

        又夢見桃三娘招呼她趕緊研究新菜。

        她應著她的話從一品居里頭出來，遠遠的又看見了安之走在前頭。

        她忙追上去。

        可怎么也追不上。

        他走的明明不算快，可二人的距離偏偏被拉的越來越遠。

        “安之！”

        她在夢里叫著安之，睜開眼就看到顧嗣南站在他面前。

        因昨夜醉酒，所以他此刻臉上很是憔悴。

        吳羨好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說出了什么，所以此刻腦瓜子就好像被丟進了冰水里頭滾了一陣，清醒無比。

        顧嗣南一副懵懂的模樣看著她，愣了一陣后，打了個酒嗝，隨后懶懶問道：“什么時候吃早膳？”

        吳羨好拍了拍臉，讓自己越發清醒，“餓了？”

        顧嗣南輕嗯了聲，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他依舊不清醒，兩手將她摟抱著，不肯松。

        吳羨好輕笑著揉了揉他的臉，“不是說餓了嗎？”

        顧嗣南撐起身子來親吻了下她，有些撒嬌的說道：“我是很餓，可是……想吃點開胃小菜，比如姐姐，可以嗎？”

        吳羨好兩手抵在二人之間，嘴里念叨著：“顧嗣南，你……你起來……你能不能去洗漱，一身的酒氣，難聞死了。”

        顧嗣南抬起頭來很是嚴肅的看向她，“真的？”

        她面對他如此的目光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后點了點頭。

        顧嗣南有些耍無賴似的靠進她懷里頭不肯起來。

        他的體重壓的她胸口痛的厲害。

        吳羨好咳嗽了起來，“顧嗣南起來！你是不是酒還沒醒呢！”

        顧嗣南從她身上直起身子來，他看上去有些喪氣。

        顧嗣南不等吳羨好開口，倒是先起身了。

        “我去洗漱。”他冷聲說道。

        吳羨好知道他心里頭不自在，她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安慰他，二人就這么沉默了下來。

        一頓早飯吃的別扭極了。

        大雪天里去哪里都困難，整條街上的人寥寥無幾。

        吳羨好同顧嗣南窩在一間屋子里只覺得悶。

        他不搭理她。

        她也找不到話同他說。

        索性買了一些東西，冒雪往阿東這頭來了。

        “來了！咳咳！來了！”

        聽聲音里頭的女人嗓音沙啞的厲害，咳嗽的聲音聽的人跟著揪心。

        吳羨好撐著傘立在門口，是秦憐兒開的門。

        二人四目相對，她一時顯得拘謹極了，低眸看了看自己方才因生火而蹭到煙灰的手，有些尷尬，忙在圍裙上頭擦了擦，可惜擦不干凈，她臉上帶著笑容，下意識的將手背到了身后。

        “夫人怎么來了，快請進來。”

        吳羨好隨著她的步子進了屋。

        屋子不大，小小的兩間，生火煮飯都在廊下搭了

        臺子，屋里一間用來會客，吃飯。另一間則用來休息，做一些縫補的活計，兩個孩子如今還七八月大，都在屋里搖籃躺著。

        她擦了擦凳子，招呼著吳羨好，“夫人先坐著歇一會，我去給了燒一壺熱茶來。”

        “我坐坐就走，你別忙了。”吳羨好客氣說道，可架不住她的步伐，已經到外頭去了。

        她坐在屋里，聽見外頭的秦憐兒直咳嗽，是讓那爐子里頭的煙熏的。

        吳羨好哪里還坐得住，掀了簾子出來。

        她有些尷尬的抬頭看著她，“這爐子潮了難生的很，以往在家里都是阿東生的。”

        吳羨好道：“別忙了，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

        秦氏站起身來，兩手攥著自己的圍裙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吳羨好微微一笑，“好了，別站在這外頭了，風雪太大了。”

        二人又忙進了屋里。

        秦氏又從柜子里頭取了一些糕點出來，“夫人別嫌棄，嘗嘗吧，自家做的。”

        她沉默了半晌又繼續說道：“昨夜，阿東拿了錢回來，多謝夫人了。咳咳咳……”

        “我這咳嗽如今成了老毛病了，咳咳，天氣暖和還好一些，如今入了冬，咳得更加厲害了，又有兩個小家伙在屋里，也是一刻不敢松懈，每日都吃著藥，生怕染上病氣給他們。”

        她說到這里，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吳羨好并沒有什么話想對她說，她對秦憐兒談不上喜歡，倒也不討厭。

        只是在客棧里頭覺得憋的慌，所以才找了個由頭出來。

        如今坐在這里倒是有些尷尬了。

        秦憐兒也看了出來，一時也跟著不知所措起來。

        直到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她喃喃道：“這會阿東也不該回來啊，會是誰呢？”

        吳羨好倒是沒放在心上。

        一直到秦憐兒把人領了進來，她看到的一瞬間，倒是被那糕點給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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