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沒敢坐：“校長，你找我有事嗎？”

        校長盯著我從頭打量到腳，那種直勾勾的眼神讓我特別不舒服，看人哪有這樣看的……

        “那個……學校里關于你的謠言我想你應該也清楚一些吧？這里是學校，雖然你們還沒出校門，但是也是成年人了，做有些事情之前是不是要考慮清楚？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學期間談戀愛說穿了也不是那么嚴苛，但是別搞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啊，你說是不是？對學校名聲也不好。”

        我說道：“我知道，那你想怎么處理？”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家境情況，能上個大學不容易，從四川大老遠的來這里念書，家里老人肯定也對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你也不想讓他們失望對不對？如果你還想好好畢業，那就要用正確的處理方式。”

        我沉默了片刻問道：“如果我不能去醫院呢？”

        他可能沒料到我會這么說，怔了怔才說道：“那學校你肯定不能呆了啊。”

        我心一橫：“那我退學。”不是我不想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是拿不掉，等肚子大起來了，學校也不能呆了，反正遲早都要走的，趁現在直接把話挑明了說，也省得被李茜那傻逼威脅我。

        校長沒想到我會這么果斷：“你得考慮考慮清楚啊，像你這種對社會沒有一丁點了解的女孩子是很容易被騙的啊，聽說你男朋友還挺有錢的吧？你家跟人家那是門不當戶不對，人家圖你什么？還不是圖你年輕有個好臉蛋兒？你要小心上當受騙啊，你得好好考慮清楚，不要盲目的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就算人家真的跟你結婚了，這么早年紀輕輕的就成了家，思想各方面都還不成熟，你也會后悔的。我是過來人，到現在都還后悔當初結婚結太早呢。”

        我看他是后悔當初結婚太早沒玩夠，現在都這歲數了還是寶刀未老。

        我笑了笑說道：“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謝謝校長的關心，我會盡快辦理退學。”

        說完我直接轉身走了，他恐怕還以為我會死乞白賴的求他吧？不好意思，這買賣我不做，我沒李茜那么不要臉。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到轉角處我碰見了李茜，看樣子她是在這里等著看我笑話的。見我來了，她嘴角掛著讓人討厭的笑容：“這么快就出來了？”

        我冷笑：“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為我跟你一樣吧？嘖嘖……”

        她不氣反笑：“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這種人，可在我眼里，也瞧不起你們。不管我做了什么，至少我能穿名牌開豪車有好房子住，日子過得比誰都好，跟這個比起來，名聲算得了什么？我老家又不在這邊，到時候回老家照樣對我沒影響。”

        我故作吃驚狀：“回老家沒人知道你干過的齷齪事，然后找個老實人嫁了？老實人刨你祖墳了？那得上輩子炸了個北京才得那么倒霉攤上你這種人吧？你以為你整我我就得在你面前低三下四了嗎？不好意思，我退學了。”

        她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你家以前那么窮，削尖了腦袋進的這所大學，說退學就退學了？”

        我聳了聳肩：“對啊，我以前是窮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留著孩子穩固地位抓住金錢劃算，還是打掉孩子拿個學歷被甩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劃算？有一點我跟你看法一樣，人活著就得現實點，為了生活，為了錢財，結果都一樣，過程我也不是那么在乎了，你說是吧？”

        她沒整到我，心里當然不暢快：“好，譚香菱，你別以為你離開學校就沒事了，我告訴你，我會盯著你的！咱們走著瞧！”

        說完她轉身扭著水蛇腰走了，嘖嘖，走路姿勢就是都不一樣，恨不得把屁股甩上天……

        課我也懶得上了，直接回了家，長蟲正在打坐，葉恒豐在樓上房間關著入定，我也不敢去打攪他，看似表面沒事兒，其實正處于水深火熱。

        可能是我嘆氣聲太大了，長蟲皺眉睜開眼看著我：“一回來就嘆氣，小爺還沒死呢！”

        我雙手托著下巴發呆：“我退學了。”

        他翹著二郎腿：“那挺好的啊，我早就覺得你不用去上學了。”

        我瞪他：“都是因為懷了孕，學校已經傳開了，影響不好，校長找我了，我就直接說退學了。挺對不起我爺和我奶奶的，為了供我念書，我爺大冬天的還弄菜去賣，半夜就在街頭擺攤，手上和耳朵上都是凍瘡，臉上全是裂口……”

        說到這里我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我怕我會忍不住哭出來。

        長蟲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家伙，只是說道：“沒事……他們會長命百歲的，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孝敬他們。”

        我嘆了口氣，看見了柜子上的石頭，村長說里面有料，反正現在閑著沒事，我去找人開了看看。

        長蟲沒辦法出去，當然只有我自己出去了，我走街串巷問了好多地方，才終于找到了一家格調古樸的玉器店，玉器店里只有老板和一個伙計，老板喜歡，也賣玉器，所以才開了這個店，這老板自己也能開石。

        這玉器店的老板給人的感覺像是民國時期的，穿著黑色的中山裝，戴著金絲邊兒眼鏡兒，頭發梳得油光程亮，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十分精明。

        我進店的時候老板就坐在柜臺前擦手里的一尊玉質小貔貅，正眼都沒看我一眼，精明人是不會認為我這種年輕人能給他帶來什么利益的。

        我把石頭從背包里掏出來往柜臺上一放，不知道是太用力了還是石頭太沉了，柜臺表面裂了兩道口子，我當時都懵了，老板瞥了一眼柜臺說道：“兩萬。”

        我急了：“這破柜子值兩萬啊？”

        老板頭也不抬的說道：“不，這柜子一千，剩下的一萬九是你剛才嚇到我了，精神損失費。”

        我特么……

        我忍了……

        “那啥，先別說柜子了，幫我開石，切一刀，要是有料，我立馬還你錢。”

        老板這才站起身看著我：“你這石頭怕是切不出料子來，不過……切不出你也要賠錢，小李子，去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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