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次輪到海豹皇子大吃一驚，說道，“你怎么不去搶呀？”

      我心說以前買了一件女人的內衣都要一萬金幣，這火龍銃說什么也要賣到十萬金幣才可以。我說道：“對于這一支火龍銃確實有點貴，但你們是拿回去仿制，若掌握了技術，就可以和靖谷軍相抗衡，你難道要為了節約這十萬金幣，造成南山王朝的滅亡嗎？”

      海豹皇子瞪著我說道：“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一口價，一萬金幣。”

      我說道：“那還是算了，等靖谷軍大規模裝配火龍銃時，開戰后你們總會繳獲一兩支火龍銃，那時一個金幣都不用花。只是到那時你們可能沒有時間仿制火龍銃，靖谷軍就會打到你們帝都。”

      海豹皇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五萬金幣，不能再多了。”

      我看差不多了，估計海豹皇子不會出價十萬金幣，要是太貴，海豹皇子就要想其他辦法，靖谷王朝指不定有他們的間諜，要偷出一支火龍銃也不是不可能。我說道：“成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海豹皇子神色一松，說道：“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命人拿出一支火龍銃，海豹皇子讓手下取出五萬金幣。交易完成，海豹皇子拿著火龍銃愛不釋手。我在一旁說道：“我還有一張制造火龍銃的圖紙，不知道你們感不感興趣？”

      海豹皇子放下手槍，激動地說道：“有圖紙，你怎么不早說？快拿出來。”仿造火龍銃需要邊研究邊制作，但有圖紙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會趕在靖谷軍裝配火龍銃之前大規模裝配在軍中，那時戰局又不一樣，說不定直接打進靖谷城中也未可知。

      我說道：“圖紙一口價，十萬金幣！”

      海豹皇子指著我嘴角一陣抽搐，說道：“你，真行，十萬就十萬，再給你五萬金幣，這支火龍銃我退貨。”

      我心想確實有了圖紙，再花五萬金幣買一支火龍銃不劃算，說道：“圖紙十五萬金幣，這支火龍銃我送給皇子。”

      海豹皇子憤怒道：“你，你坐地起價！”

      我說道：“若是我將圖紙獻給靖谷王朝，說不定可以保住一命呢！”

      “你！”海豹皇子嘴角又一陣抽搐，說道，“好，我再給你十萬金幣！”

      交易完成，我得到十五萬金幣，心想沒有讓兩大王朝的人來競拍，能賣出十五萬的價格已經算不錯了。火龍銃實際上制作很簡單，只要花時間摸索，也可以畫出圖紙，現在賣出圖紙還可以大賺一筆。送走海豹皇子，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將圖紙再賣給靖谷王朝一次？還是算了，現在我與靖谷王朝關系惡劣到了極點。

      隨后蝦米稟報，送來一張紙條，是金玉姑娘親手所寫，雖沒有直接問我逃回時有沒有受傷，但字里行間透出對我的關心，最后還要我不要記恨王朝，讓我不要再去帝都。我心中有些沉重，金玉是丞相之女，立場與我不一樣，丞相必須事事為王朝著想，她自然也會替她父親考慮，看來我與她真的是有緣無份，我心有不甘，在一張紙條上寫道：“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折好交給蝦米用信鴿傳到帝都。

      第二天，我收到消息，帝都全面封殺東境報，并貼出告示，說東境王與美麗公主兩情相悅，事后東境王拋棄美麗公主，才會有后來角斗場的事件。

      第三天，新一期的東境報出版，頭條是帝國名捕分析的東境王案情，說東境王進入帝都，與姚美麗公主相識不到半天，兩情相悅是無稽之談。還從帝都貴族中爆出皇帝在邀請東境王進帝都前，皇后就有計劃要對東境王不利的消息。帝都雖封殺東境報，東境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滿街道張貼，但民間已經很關注東境王大案，都想知道后續發展，于是通過各種渠道訂購報紙，王朝的官員還帶頭花錢購買，有的人買到報紙，轉手就可以高價賣出，一時之間還出現販賣報紙的行業。酒樓茶鋪更是利用報紙招攬生意，每張桌子放一份報紙，生意頓時異常火爆。

      第四天，事件繼續發酵，各種內幕浮出水面，參與整個事件的富豪走漏風聲，正式曝光做局暗害東境王的計劃，這些都是情報局在帝都分支機構的功勞。第五天，最新一期的東境報報道了整個計劃內幕，而皇室加害東境王的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東境王殺死南山王朝的軍神，攝于南山軍的壓力，對東境王痛下殺手。一時帝都鬧得沸沸揚揚，東境王殺死軍神，穩定了戰局，現在敵軍還沒有退走，王朝皇室就誅殺功臣，令不少人心寒，更有人對靖谷王朝與南山王朝的戰爭充滿悲觀，教唆人民及早逃離帝都。

      東境人民了解真像后更是義憤填膺，要與宗主國劃清界限。南山王朝一片歡慶，他們看見靖谷王朝大有內亂之勢，全軍上下摩拳擦掌，欲要趁此機會拿下靖谷王朝。而在此時，南山皇帝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找到東境報記者，要花大價錢發表一份聲明，說南山軍沒有要求靖谷王朝處死東境王。

      我得到這則消息，也有些吃驚，心想現在靖谷王朝越亂，不是對南山王朝越有利嗎。南山皇帝現在澄清，難道真想做好人不成，想不明白就不再想。但現在絕不能讓靖谷王朝平靜下來，南山皇帝的聲明要發表，又要讓靖谷王朝繼續混亂下去，我忽然眼前一亮，有了辦法。

      第七天，新一期東境報出版，頭條就是南山皇帝的聲明，靖谷城再次炸鍋，南山皇帝的此舉耐人尋味，而在副版中有一條報道，有記者親眼見到南山王朝海豹皇子從鳳凰城的國王行宮出來，表情懊惱憤怒，顯然是商議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被東境王無情拒絕，隨后海豹皇子又露出咬牙切齒的興奮與痛恨，那表情儼然就是下定決心武力對付東境王。記者雖沒有說明會面的內容，但道出了一個實情，南山軍最高統帥海豹皇子與東境國王會面了，海豹皇子沒有達到預期目的，海豹皇子下了某種決定。再配合頭條的聲明，人們一下就想通南山皇帝為何這個時候要出面澄清，那是配合海豹皇子要打擊東境王，靖谷王朝對付東境王在明面，南山王朝對付東境王在暗處，目的一致還非要發表聲明說兩者沒有聯合。帝都中的百姓紛紛為東境王捏了一身冷汗，這就是殺死南山軍神英雄的命運。暗地里人們都紛紛指責王朝的皇帝，更有憤青揚言要逃離帝都，加入東境。

      不僅在靖谷城，東境的人民看到報紙內容，都替國王不值，紛紛大罵靖谷皇帝與南山皇帝無恥。我心中好笑，那記者目睹海豹皇子離開行宮是事實，海豹皇子那日花費大價錢買得火龍銃，令他憤怒的是他花了大量金幣，而他的對手還先他一步得到火龍銃。咬牙切齒是因為他下定決心要大力發展火龍銃，取得戰爭的勝利，將來坐上南山王朝皇帝的寶座。

      靖谷皇帝看到帝都的輿論對自己極為不利，與皇后商議后，終于決定說出對付東境王的實情，因為公布實情，總比人民一直誤會靖谷王朝與南山王朝聯合對付東境王要好。東境報在帝都被封殺，靖谷王朝找不到記者，只好傳信到東境找東境報的記者，花費一千金幣才同意聲明見報。

      第九天，帝都的大街小巷貼滿公告，公布王朝對付東境王的緣由，東境王不是靖谷皇族成員，也非東境王族后裔，根據王法將其廢黜。新一期的東境報像是配合王朝的公告，頭條正是靖谷皇帝的聲明，內容與公告一樣。真相大白，靖谷城的百姓經過短暫的沉寂后，民間不少高人分析出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東境王剛被王朝加冕，就被設計陷害，王朝的決策前后矛盾。東境王雖是外姓，但鳳凰公主是老國王的子女，他們倆聯姻后有繼承王位的資格，而王朝竟濫用權利陷害附屬國的王族。還有種種傳聞，徹底將靖谷王朝塑造成一個對外軟弱，對內強勢的小人形象，公信力大降，雖對王朝不致命，但不安定的因素已經被種下。百姓在心里無不替東境王的冤屈吶喊，東境四城的百姓不像帝都的人民害怕王朝的軍隊鎮壓，直接爆發游行活動，以前被南山軍侵略，靖谷王朝對東境不管不問，這次加上靖谷王朝陷害國王，徹底將不滿的情緒發泄出來，游行呼喊的口號就是東境不要宗主國靖谷王朝，只要國王。更有數十萬百姓聯名上書國王改稱皇帝，徹底與靖谷王朝劃清界限。

      我對這些并不阻止，讓自己的人民盡情發泄情緒，東境報記著將東境四城發生的民間游行事件登報，同時我以自己的名義也在東境報上發布一篇聲明，要靖谷王朝歸還東境王國九十九名烈士。帝都中的百姓見到最新的東境報后，無不羨慕東境王國的人民，帝都中的愛國人士，激進人士，還有別有用心的人士紛紛組織百姓，也想學東境的人民一樣來一場游行示威。靖谷王朝發現苗頭不對，急忙組織禁軍全城戒嚴，鎮壓聚集的百姓，一時間普通百姓走路都不敢三五成群，否則會當成游行的人給抓起來。

      靖谷皇宮中，皇帝此時瘦了一圈，這些天茶飯不思，拿著最新的東境報對皇后說道：“皇后，如今輿論一邊倒，那九十九具尸體就按東境王的要求還給他們吧。”

      皇后無奈地說道：“還給他們，就意味著我們的努力徹底失敗了。”

      皇帝問道：“現在的情況，難道我們還有勝利的希望嗎？”

      皇后一時無語，只好說道：“也罷，就讓東境王得意一陣，先將九十九具尸體還給他們。”

      皇帝一陣搖頭，心想要不是當初聽了皇后的話對付東境王，也不至于落得名譽受損，也許拉攏東境王后，他現在會在前線為王朝擋住南山軍的進攻。皇帝嘆息一聲，只怪世上沒有后悔藥吃。

      我收到萬民的聯名上書，并未有所動作，我的目的不是稱帝，而是得到民心。在東境，戰神吳圣當上國王是上天的旨意，現在經過此次輿論戰，東境的子民對宗主國徹底失去好感，親姚姓王族的派系也轉投陣營，而我吳姓今后才是東境王國的王族。我手中拿著一張紙條，那是金玉寫給我的信，上面寫著：“與君不同世，悠悠擾寸心，紙里寄相思，止水起漣漪。”

      我心中興奮，這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只是她開頭寫著與君不同世，預示著她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作為丞相之女，可能不會遠嫁東境，而她的命運只能成為那三個皇子中某一個的妻子，我一聲嘆息，心想不能便宜了那幾個毛孩子，拿出一張紙條，寫道：“我要闖進你的世界，將你帶到我的世界！”

      我將紙條卷好，命蝦米飛鴿傳到帝都。

      我換上軍裝盔甲，走出行宮，公主和四大上尉犬大，石峰，淺水龍，鯊魚都在門外等候，今天是九十九烈士歸來的日子，我說道：“走，去北門。”

      我們六人帶著新選的百名近衛騎馬飛奔，徑直來到鳳凰城的北門外，這里早有萬名士兵在此等候，見到我到來，一起跪下高呼：“國王萬歲！”

      我做了個平身的手勢，萬名士兵同時起身，動作一致，我心中欣慰，從這些小細節就可以看出，我的士兵經過高強度訓練，已經能稱得上真正意義上的軍隊，在這片大陸，不敢自稱第一，但戰斗力絕對驚人。另一邊有上百名披麻戴孝的人，表情悲哀，更有一些哭出了聲，這些是那九十九烈士的家人。看見他們，我心中也有些傷心，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死人，我想要和平，可是南山王朝，靖谷王朝不會同意。

      等待半個小時，遠處一大隊人馬飛奔而來，九十九輛馬車在隊伍中格外顯眼。帶隊的熊四快馬跑到我面前，大聲說道：“啟稟陛下，九十九烈士遺體已經運回，請陛下指示！”

      我點點頭，大聲喝道：“儀仗隊，奏樂！”

      兩百名儀仗隊分成兩組出列，鑼鼓管弦樂器應有盡有，音樂響起，悲壯之聲猶如敲擊在心靈，音樂可以催人淚下，音樂可以振奮人心，絕望中帶有希望，有希望才有勝利，勝利都是建立在無數傷亡之上。此曲是我參照以前聽過諸多戰爭音樂后親自譜寫，命名為勝利者之歌。九十九輛馬車走到近前，近四百名士兵抬著九十九張擔架上前，原本可以直接用馬車將烈士送到圣關外的埋骨之處，但我改變主意，抬著遺體穿城而過，讓所有鳳凰城的子民都目睹為國捐軀的英雄。

      我大喝一聲：“立正，敬禮！”

      萬名士兵立即立正，敬出一個標準的軍禮。九十九烈士被裝上擔架，熊四一馬當先，高舉東境旗幟。接著是九十九名士兵抱著烈士的畫像緊跟其后，再是第一組儀仗隊，在后才是九十九具遺體被近四百名士兵抬進城。烈士進城，我們放下敬禮的手，第二組儀仗隊跟上，我們不再騎馬，緊跟在儀仗隊之后，最后是萬名士兵相送。

      如此巨大的送葬隊伍早已驚動城中無數百姓，道路兩旁站滿了人，幸虧在城中早已安排不少士兵維持馬路暢通，否則會被堵死。在這支龐大的送葬隊伍中，除了熊四高舉旗幟是騎馬外，所有人都是步行，連我這個國王都不例外，整個隊伍莊重嚴肅。圍觀的百姓似乎被感染，紛紛對九十九烈士的遺體行注目禮，他們早就知道這些烈士是為國王捐軀，是東境王國的英雄，現在得到如此重大的葬禮，不少人都露出羨慕的目光，人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有此待遇，也算死而無憾了。勝利者之歌在不同的人心里會產生不同的反應，有的人黯然淚下，有的人握緊拳頭，心血澎湃，恨不得立即上戰場，戰死也不可怕。忽然我聽見在不遠處圍觀的一個男孩說道：“母親，我要上戰場！”

      旁邊一個大娘緊緊牽著小男孩的手說道：“上戰場是要死人的。”

      我們穿城而過，從南門出來，直接進入峽谷，到達圣關外，木村在此帶著士兵已經挖好九十九個深坑用于埋葬九十九烈士。除了鳳凰城南門外的駐軍和少量禁軍外，其他所有將士都參加這場聲勢浩大的葬禮。在葬禮的外圍，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這些百姓有的是從鳳凰城跟過來的，有的是民間自發組織起來特意參加的。將遺體安放在深坑中，儀仗隊停止奏樂，我與公主和王國中主要將領站在九十九個深坑一邊，看著即將永遠埋入地下的遺體，我心中一陣酸楚，要不是他們拼死犧牲自己，埋入地下的就是我自己。

      公主與犬大等人看向我，等待我下一步的命令。我高聲說道：“你們用生命捍衛東境王國的主權，你們是東境王國的軍魂，就算身死，靈魂依舊在守護東境，我東境有你們守護，不會滅亡，相反還會更加強大。你們用生命書寫榮譽，為我東境男兒詮釋軍人的鐵血與壯志，護佑我東境一方樂土，正是有你們的高尚軍魂，我東境人民不會再有畏懼，是你們的付出，讓我們的兄弟姐妹能平靜地生活。我，東境王國國王吳圣，在此授予九十九名烈士最高軍人榮譽，永載史冊。”

      一道驚雷響過，下起瓢潑大雨，老天似乎也在為九十九烈士惋惜。外圍的百姓紛紛撐起雨傘，但軍隊中沒有一人打傘。幾萬士兵表情沉重，但內心有一股火在燃燒，那是九十九烈士為他們種下的軍魂之火，他們為烈士傷心，惋惜，但沒有一人覺得九十九烈士死的不值，相反，他們死的太有價值，不少人對烈士充滿羨慕，戰死沙場，得到最高榮譽，才是一個士兵的最高理想。我再次一聲大喝：“敬禮！”

      數萬名士兵整齊地敬軍禮，勝利者之歌再次響起，九十九個深坑的另一邊的士兵拿著鐵鍬向里鏟土。不久，九十九個深坑變成九十九座墳包，豎起九十九烈士紀念碑后，我向犬大使個眼色，犬大大聲命令道：“火龍隊，出列！”

      百名火龍隊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到墳墓前，犬大再次命令道：“舉銃！”

      火龍隊士兵舉起火龍銃，對準天空。

      犬大道：“射擊！”

      百支火龍銃的槍聲同時響起，聲音響徹天地。

      “裝彈，舉銃！”

      火龍隊士兵動作一致，裝彈后再次舉起火龍銃。

      “射擊！”

      連響九次槍聲后，葬禮接近尾聲，有士兵組織百姓撤離此地，我和公主來到火車上，從圣城到鳳凰城的軌道已經鋪好，這里雖沒有車站，但只有一輛火車，可以隨走隨停。我脫下濕衣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心想在公眾面前裝逼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雨傘不能用。熊四等人與我一同返回圣城，木村在此進行收尾工作，其他人按各自的崗位返回駐地。

      火車開動，不到半小時就抵達圣城，走下火車，牡丹，云蓮正在站外等候，牡丹抓住我的手說道：“烈士都安葬好了嗎？”

      我一把將牡丹摟住，說道：“嗯，已安葬了！”

      云蓮這時也撲到我懷中，說道：“你終于回來了，以后不要再去靖谷王朝那地方，怪讓人擔心的。”

      我心中有些喜悅，另一只手抱住云蓮，看見靈雨也在一旁等候，心中有些感動，向她招招手，靈雨也撲到我懷里。懷中抱著三個美人，身后還跟著公主，心中無比滿足。公主說道：“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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