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奇鐵球
“吱呀”門開了,夜風隨同一個高大身影一起灌進屋內,頎長的影子將宋舫能視的方寸之地,遮得嚴嚴實實,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壓迫感。
幾息過后,那影子挪了方向,沒走幾步又返回來,拿著細長的喜桿,緩慢挑起蓋頭。
宋舫雙手緊握匕首,冷靜看向來人,便見對方目光瀲滟,面如敷粉,臉上掛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她鮮少有這么孩子氣的時候,又愿意與他親近,宋舫舍不得責怪她,陪她演下去:“公子是來搶親的?”
時濃取下他頭上鳳冠,隨手往床里側一丟,坐在他身邊道:“雖有此心,但力有未逮,恐負佳人意。”
宋舫彎腰從床下拖出一個四方木箱,打開蓋子道:“方才有人送來這物,公子若是真心想帶我走,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蘇義山送來的?”
木箱里放著一個鐵球,時濃拿出來掂了掂,發覺不是實心的,鐵球表面光滑無縫,只留出一根三四寸長的引線。
“我又沒見過蘇義山,怎知他是不是蘇義山,”宋舫一面答話,一面從木盒里揀出火折子,“那人悄摸進來把東西給我,沒告訴我怎么用,這東西樣式和爆竹差不多,我估摸著,威力比爆竹大些,許是能把人炸個窟窿!
時濃把鐵球放回去,玩笑道:“我怎么感覺我倆好沒用,被人抓了,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與人同歸于盡,既不思逃跑,也不籌謀與城里的百姓聯絡,一起將契丹人趕走,反倒是要仰仗外人來搭救,連自保的武器,都需要他們給予!
宋舫接話很快:“我們沒有一兵一卒,城里百姓豈會聽我們調遣,被抓后不投敵賣國,還有膽子與契丹人周旋,已實屬不易。沒有我們,江夏縣就會淪為一座死城,前邊還不知會有多少城遭殃,而長沙王蕭熤,驅趕契丹人,他便能得民心,沒有這場勝仗,他就不可能一戰成名!
“我們就像看不見的地基,怎能說自己沒用?”
時濃還未答話,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巴圖爾先是一愣,他們契丹民風開放,也沒有兄妹親密挨著坐的,慢一拍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當了綠王八,當即拔刀要砍死奸夫。
外邊天空時而驚現亮光,隱約有爆炸聲傳來,時濃斷定蕭王爺肯定帶人進城了,氣定神閑道:“王子為何動怒?難道烏云珠公主沒把我們是夫妻的事情告訴你?”
什么?夫妻?妹妹知情?
巴圖爾這一下子遭受雙重背叛,怒火噌噌往上漲,大聲喝問:“烏云珠,你知情為什么不告訴我?”
烏云珠拽著巴圖爾的胳膊往外拖,見他紋絲不動,皺眉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過后我自會向你解釋,我們得馬上離開這里!
巴圖爾一路橫掃中原,從未遇到過敵手,自認為中原軍隊都是紙糊的,絲毫不把偷襲放在眼里,站著不動道:“我現在就要知道原因!
烏云珠拿這頭倔驢沒辦法,用最快的語速解釋:“漢家女子被教導從一而終,這女子丈夫沒死,就鬧著要與你拜堂成親,肯定有所圖,我料定是歸降我們的漢人私下聯絡他們,也猜到會有軍隊來營救,我們有一城百姓性命在手,根本無懼他們偷襲,正好可以借機拔除奸細。我這幾天忙著找奸細,一時忘了告訴你。”
“敢耍弄我,我就把你們的頭割下來當凳子坐!”巴圖爾氣憤難平,提著彎刀向夫妻倆走去。
時濃抱起鐵球,宋舫吹燃火折子,異口同聲道:“這東西能把整間屋子夷為平地,你不想活,只管過來!
說話間,一個滿臉血污的契丹士兵跑進來道:“王子,大事不妙,奕國人手里有鐵球,點燃后會把人炸得四分五裂,我們血肉之軀,根本抵擋不住!
說完見時濃手里正抱著他見過的鐵球,嚇得退到門外,顫著手指道:“就是他拿的這種。”
烏云珠瞳孔驟縮,強拉著巴圖爾道:“快走,漢人弄出這玩意,我們刀槍拼不過!
巴圖爾還從未這么憋屈過,邊走邊訓:“不是還有一城百姓,拿他們擋在前面,我就不信,奕國人手里的鐵球用不完,等他們用完,就是我們反殺的時刻!
“夜里看不清,點燈就會暴露自己位置,我們去哪里找百姓?先撤離幾十里地,然后再想對策……”
一陣風襲來,烏云珠的聲音被吹散。
時濃和宋舫相視一笑,她把鐵球放回木盒里,宋舫把嫁衣脫下來,拎到屋外一把火燒了。
不多時,前院發出聲響,像是搬東西時,箱子不慎落地的聲音,夫妻倆摸不準是契丹人返回搬他們搜刮來的金銀珠寶,還是別的什么人,這種事還是少知道為好,便另外挑了間屋子,等待天明。
拂曉時分,宋舫喚醒妻子,時濃抱著木箱與宋舫離開這座宅院回家,契丹人存放金銀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幾個幸存活下來的丫鬟,抱在一起痛哭。
宅院的大門直挺挺躺在地上,墻還塌了一半,門外的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路面出現焦黑的坑,被燒毀的房屋還在冒黑煙,失去家的婦人哭得撕心裂肺。
另有幾個青年男子,將契丹人尸體堆在一處,放火燒尸泄憤。
宋舫怕時濃見了鬧心,便引著她說話:“也不知道福伯有沒有事,老宅要是被燒了,我們得尋個地方住,再有蕭王爺的軍隊走得太快,我們該去哪兒尋他?”
時濃想了想道:“老宅要是被燒了,我們先把福伯安頓好,至于投奔蕭王爺,得靠我們自己多出去打探,他要是肯收我,我入了軍營就不方便出來,隨軍出戰也顧不上你,不如你和福伯在家等我?”
他不同意,還未商量出個彼此滿意的結果,老宅到了,可喜的是,老宅沒被燒。
夫妻倆推門而入,廳堂有幾個頑皮孩子爬上爬下,庭院胡亂拉著繩索晾曬衣裳,有人支了爐子,拆下門窗燒火煮粥。
房間都住著人,其中一間傳來吵鬧聲,滿臉橫肉的男子一把將福伯推出門外,罵道:“我們看你可憐,收留你住這里,你再亂嚷嚷,看我們不將你打出去!
時濃沖過去扶住福伯,板著臉道:“這宅子有名有姓,幾時成你們的了?你們馬上給我搬走,要是不搬,我請你們去縣衙吃牢飯。”
男子眼露輕蔑道:“去縣衙正好,整個江夏縣,誰不知道你們兄妹倆對契丹人搖尾乞憐,你妹妹還嫁給了契丹人,她現在就是契丹人,我倒要看看,縣太爺是治你們一家子的罪,還是先治我的罪。”
時濃冷笑道:“對契丹人唯唯諾諾,對同族漢人重拳出擊,也就這點本事。”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男子暴怒,捏起拳頭要打人。
宋舫擋在時濃前面,接口道:“你要是能長長久久霸占這宅子,我就服了你,別過幾天來求著我要搬走,那我可不依的!闭f完招呼福伯和時濃離開。
漢子“呸”了一口,提高聲音道:“我會求著你要搬走?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
時濃問福伯要把鎖,把祠堂鎖起來,刻意從當初埋金子的地方過,地面緊實,沒被挖過。
倆人幫福伯收拾衣物被褥,說送他回村里住,還讓他收地里的租子。
福伯在一旁唉聲嘆氣道:“這些人的家被燒了,看我一個孤寡老頭好欺負,全擠到家里來,現在世道又亂,掙不到幾個錢,他們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掙到安家的錢搬出去。老爺太太回來見到這個樣子,我如何交代得了?”
時濃道:“我們現在和契丹人扯上關系,住在這里不知會遭多少白眼,倒不如把地方讓給他們,等我建功立業后,再風風光光把您接回來。這事與您老人家有什么相干,都是這些人欺善怕惡,老爺太太都是明理之人,怎會怪罪您!
“少爺出去建功立業,少奶奶不如和我回村里住?我們村有幾百口人,都是淳樸厚道人家,后山還有巖洞,契丹人再來,我們可以躲到巖洞里去,少爺在外可以安心。”
宋舫起身往外走,丟下一句:“要是丟下我,我就自己走著去,路上被人擄走也就罷了,要是沒被擄走,我必鬧得你不得安生!
福伯有心勸幾句,女人不可嬌縱,見少爺一臉甘之如飴的表情,又把話吞回去,心說年紀輕輕懼內,也不知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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