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府
葉薌湘像是在自家花園散步一樣,腳步輕快,倒是悠閑自在,仿佛前兩日的經歷是場夢一樣。
沈將軍府建筑上算不上多么龐大,占地也有多少。進門之后有一兩處小花園,看起來倒是精致,平常像是有人打理。
倒是有一種曲徑通幽的美。
放眼望去,下人沒看見幾個,即使碰見了,也都在各司其職。沈延謙走過只是,行過禮之后,便又無言了。
葉薌湘慵懶地瞇了瞇眼,對于這樣的氣氛,人少話少,麻煩也少,她倒是真切地蠻喜歡。
其中有些下人對她的身影不免有些好奇,抬頭小心看了一眼,呆愣了一下,便又怯怯地低頭干自己的事情了。
葉薌湘感覺似乎有點奇怪,不過仍舊大方地笑了笑。
沈延謙偶爾腳步微止,確定身后的小人沒有走丟后,才再次抬起腳步。
“帶著她去換身行頭。”等到了閣內,沈延謙招呼了個丫鬟。
一路上風塵仆仆,即使事情再急切,他還是選擇先暫且放一放。
畢竟不能苦了身邊嬌氣的小姑娘。
于是,剛想坐下歇息的葉小姑娘,就莫名其妙地被請走了。
熱氣騰起,煙霧繚繞,水中的鮮花散發著清香。帶她來的丫鬟想要幫她沐浴,但最終還是被她拒絕了。
“小姐若是有事就叫奴婢即可。”
外頭的丫鬟不免有些好奇,但還是壓下了自己想要偷看的小心思。
她們這些丫鬟都是被別人硬塞進深將軍府的,本以為在府里努力努力能混個好地位,可待久了之后才發現這是異想天開。
這沈小公子是真真正正的難以接近。
日子過得無聊就罷了,除了一起來的幾個姐妹,倒是沒有其他能說話的了。
沒想到今個見了個這么稀奇的事。
這位小姐倒是個美人坯子,先不說別的什么,單夸這氣質她就能自家姐妹談個昏天黑地。
“你干什么呢?”春秀端著一身衣裳走了過來,有些好奇這丫頭變幻莫測的表情。
“沒什么,沒什么。”她笑得不免讓春秀有些心慌,“這是?”
“嗯,公子讓給姑娘拿過來的。”
夏瑩有些詫異,歪著腦袋有些疑惑地看著春秀。
都是一塊待了許久的姐妹了,自然懂她想問什么。
“聽別的姐妹說看見公子帶著安子匆匆忙忙出去,還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結果沒過一會兒,便看見公子又回來了,安子手里不知怎么多了好幾身衣裳。”
兩人對視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溢出,都心下了然。
真是難得。
這件衣服表面上看起來雖說華麗,但兩人卻都覺得適合這位嬌小姐。偏淡的顏色剛巧能承托出她的氣質,手感柔和,細膩絲滑。
仍在悠閑沐浴的葉小姑娘哼著小曲,絲毫不知外面的涌動。
鳥鳴忽遠忽近,它最終落在院里的樹上,偶爾發出清脆的悅響。
“小姐。”春秀隔著屏風喊道,“奴婢把衣服放在這了。”
“嗯。”
她聽到回應后便下去了。
葉薌湘倒是不急不慢,所謂坎坷途中的平淡,最是讓人留戀。但再怎么流連忘返,也得起身,經歷著未來給與現在的預判。
葉薌湘沐浴完之后感覺一身輕松,如若不是時候不對,她定然會躺在榻上,吃點糕點,品一品清茶。
葉薌湘無奈起身,緩緩地往剛來的地方走。沈延謙像是提前與她商量好似的,筆直地坐在那,面色淡然,像是一幅水墨畫。
“沈公子。”她淡淡地喚道。
沈延謙朝她這邊看去。
許是他剛才在想什么事情,沒有回過神來,呆愣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道:“過來做。”
葉薌湘聽話地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身子自然地斜過去,托著腮看著他而完美的側顏,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沈延謙沒有看向她,似乎身體有些僵硬,原本搭在桌上的手慢慢地收緊,看起來有些奇怪。
葉薌湘嘴角偷偷的上揚,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這家伙干嘛這么緊張。
她只是一個認真聽話的乖乖。
這沈小公子這反應倒是有趣得不行,讓她忍不住想逗逗他,前段時間在他面前的憋屈她可都記著。
只是可惜沒帶那支簪子,少了些樂趣。
躲在角落里偷看的夏瑩手虛捂住眼睛,從縫中看著她們的互動,笑得有些憋不住,差點要暴露。
這是什么神仙場面,她已經臆想出來了兩人的愛恨情仇,怎么刺激怎么來。如果回去和姐妹們說公子忽然處于弱勢地位,她們必定比她笑得還開心。
沈延謙稍微往外側挪了挪,語氣看似冷靜,可呼出的氣息卻透露著不同于他平日里外露的情緒:“我們已經收到消息,五殿下在他們手里。”
雖說他從一開始的想法便是回京復命,可如今這事情一出,他只能改變主意。
他頓了頓,語氣略帶著商量:“我回來的隱蔽,朝廷暫時還不清楚我的行蹤。”
葉薌湘點點頭,但微皺的細眉透露著她的想法:“所以,你想先救下五殿下?”
“如若我現在面圣,戰爭必定不能避免,而五殿下肯定會被當做人質。”他分析道。
葉薌湘有些不太高興,她可記得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貨色,如若真被當做人質,生死不明,她倒覺得對方是自作自受。
她撅起嘴,不太想贊同。
沈延謙明白她的想法,但仍舊勸道:“雖說他有些手段不當,但等之后我必然會向圣上表明,他自然會受到應當受到的懲罰。”
他知道江淵的所作所為,也都只是冷眼旁觀。談不上什么情義,按理說不應該好心去救他。可這世道有一定的法則,他最后自然會被一定的規矩進行判處。
而他只是個引路的罷了。
葉薌湘還是不愿,這皇帝不會偏袒自家孩子,她可一萬個不相信。可沈延謙卻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似乎很清楚皇帝的性子。
“你怎么這么確定?”
沈延謙眼睛清澈,沒有言語。
“算了。”葉薌湘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都跟著他這么長時間了,適當妥協也算是一種對他的回報。
況且,她也懶得知道他們的那點事,惹人心煩。
另一邊。
許是他們應該是已經放棄他了,原本還能在像個樣的屋子里帶著,如今不知道把他扔到了什么鬼地方。
江淵被蒙住了雙眼,看不見周圍的一切,手腳都被綁住。他動了動,似乎感受到了許多雜草,可當他再想挪動時,被突然地馬叫聲止住了下一步動作。
他愣住。
他不會在馬棚子里吧?
還真是如他所料,匈奴已經徹底地讓他自生自滅了,沒有任何情面可言。
江淵縮了縮腳,雖說這地方沒有太大的危險,但常年生活在皇宮里的他對此還是十分抵觸的。
事情已經朝著他不可控的方向前進。他不敢對朝廷的選擇斷言。如果……,他有點不太敢往下想。現如今只能縮在小角落了,身體顫抖著,把最終的希望寄托在沈延謙身上。
今日走太過急切了,她們想著準備準備再出發。
早就聽聞沈小將軍手下有一支隊伍,訓練嚴格,紀律嚴謹,兵強將勇,銳不可當。雖然人不多,但各個都是熱血沐浴過的強軍,鐵甲銳劍,所向披靡。
是當年沈將軍一戰成名時,圣上的獎賞。原本他們是不屑于跟隨他的,可在經過幾次真拳頭的比試廝殺之后,他們便心服口服了。
這沈小公子,可和傳聞中的紈绔不太一樣。別的什么他們不太了解,不過,在武力這塊他們是打心眼里服氣。
既然心悅誠服,他們自然是誓死跟隨,忠誠不二,以他的命令為中心。不管別人是誰,在他們這都是空氣。
即使是原來的主子。
葉薌湘打量著他們,今個一見,倒是和傳聞中的一樣。也真不愧是沈延謙手下的人,一個個面無表情。
但因為是秘密行動,所以帶去的人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收到消息,他們一行人仍舊停留在暮城的不遠處。安全起見,他想先行探好江淵所在的位置,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你們今晚收拾準備,明天卯時再行動,最主要的事是護好五殿下的安全。”沈延謙指了指前兩行的人,下達指令。
沈延謙讓他們在臨近下一座城池處進行接應。
人多反而眼雜。
交代好了大概的路線,沈延謙轉身剛好看見了思索的葉小姑娘。
他不蹙起眉,時間緊急,把她的安危給忘了。可此行危險,最安全的法子莫過于把她安置在府里。
看他安排好了一切,葉薌湘眨著眼睛似乎在問他她的任務是什么。
她也的確開了口:“那我是跟著你嗎”
沈延謙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就在府中等消息便可。”
“嗯”葉薌湘沒有反應過來,呆愣之后有些氣憤。合著這家伙根本不需要自己,那之前為何還要告訴她他的想法。
“為什么?你若是這樣那之前為何還要告訴我?您想要把我困在府里那不是隨心的事?”葉薌湘難得火氣上頭,也顧不得什么場合,張口說道。
“待在府里最為安全。”沈延謙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地解釋著:“我沒有想困住你的意思。”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于是,沈將軍府就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一個小姑娘對著沈小將軍生著悶氣,而對方卻無可奈何。
甚至憋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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