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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兩相對峙


朝廷上的官員們  ,是第二次和喬欣面對面的交鋒。再一次領教了喬欣的毒舌!
  別人說她居心叵測,她就罵在場的大人  在其位不謀其政,  不能為陛下分憂,不能為百姓做主,  卻見不得  別人做一點點好事......
  別人說她兩個兒子  手握兵權,未必沒有異心,喬欣  呸了那人一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她兒子掌握的都是陛下的親兵,  那是陛下親自任命的將軍,何時就成他們嘴里的私兵了?
  倒是有些人家未經陛下同意就私下圈養私兵,  各位大人  咋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不過是柿子專挑軟的捏罷了!
  至于說老湖鎮  修筑城墻,  她可不是先斬后奏,  而是提前征求過陛下的意見,這才奉旨辦事!
  去年老湖鎮還是一片荒蕪,  虎狼成行  咋就沒人去管呢,?
  今年夏季暴雨差點淹了鎮子,  咋沒見各位大人去管呢?
  你們一個個不管也就  算了,  還不允許老百姓自救,  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安的是哪門子的心?
  各位大人莫不是敵國派來的細作吧,  見不得咱大景百姓一點點好?
  老百姓不敢奢求生活能變得  更好,  只要不再繼續糟糕下去,就不錯了!
  就這么一點奢望,各位大人還再三阻攔,真是富人不知窮人難,坐守金山笑開顏!
  大人,你那兒子次次上風月場所豪擲千金,自是體會不到老湖鎮百姓的難處!
  再說了江城慘案  還歷歷在目,  各位大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才過幾天舒心的日子日子就覺得  天下太平,再無戰事了?
  西陵虎視眈眈,北戎狼子野心,邊關至今戰事不斷,咱們大景比起南梁和東夷可是直面這些外敵!
  景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可忘戰必危。
  滿朝文武心中納罕,沒想到喬欣出生鄉野,居然也知道這么一番大道理!
  就連齊王和武帝也不由的多看她幾眼!
  那人不服,又找了一個理由!
  “可老湖鎮就在京城旁邊,根本就用不著建那么高的城墻?”
  “呵呵,用不著?那請大人告訴我老湖鎮上一批居民去哪兒了?他們遭遇了什么?”
  “本宮又不是那里人,怎么會知道?”
  喬欣見對方眼神躲閃,就是不敢跟他對視,不由的嗤笑一聲!
  呵呵,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難怪喬云清  經常  跟他說  政治從來不講究對錯,只在乎利益和立場,  老百姓的死活從來都不是這些掌權者優先考慮的事。
  “這么說大人既沒調查一下,又沒親身經歷過,那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三道四!”
  那人心頭一哽,下意識的反駁道:“本官的職責是  糾察百官的違法亂紀行為,你們行事不妥,自然管得了,你們喬家不也是新搬來的?”
  喬欣點頭稱是:“是,可老身咨詢過威州府知府查詢過老湖鎮所在的的地方志,走訪過那些經歷過苦難還活著的老人!
  由此得知老湖鎮最繁榮的時候有近三萬人口,不下于一個縣城的規模旁邊的幾個村鎮都是依賴它而建立起來的。
  就是因為二十年前的那次禍事,先后被北戎和西蜀部落屠殺,百姓毫無還手之力,更無城墻可依,才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老湖鎮本是拱衛京城,城墻早就該修的牢不可破了。
  可卻沒有一個人去在意!
  “這本是在座的各位的責任,  可你們除了出一張嘴,  啥動靜都沒有。為了不再重蹈覆轍,也為了保護家園,大伙只能自己動去做。
  既然各位大人給不了他們安全感,  還能不允許百姓自己找點安全感?
  陛下廢除苛政  ,法令嚴明,廣布恩德。百姓想安居樂業,  不再飽受戰爭的折磨,自發建設自己的家園,  這又何錯之有?
  喬家三子作為陛下的臣子,替陛下分憂,盡為臣的本分,幫助父老鄉親建設家園,  何錯之有?
  你既然是檢察百官,更應該  根據事實辦事,而不是濫用職權,信口雌黃……
  喬欣言之鑿鑿,陳述利弊,有理有據,直說的對方啞口無言!
  對方一甩衣袖,吭哧吭哧半天,卻沒再多言!
  心里卻想著:果然唯小人與女子難養!
  尤其是在喬欣提到  無人監察御史,導致御史職權亂用,知法犯法,挾私報復的時候,
  對方的氣焰頓時泄了下去,只是嘴里卻嚷著,喬欣這是污蔑!
  呵呵,一群吃白飯的家伙,天天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著這個,批評那個?  如今回旋鏢扎到自己了  方小的疼了。
  好好的一個御史,不能公正嚴明,  卻攀權附規心甘情愿的成為右相他們的一條狗。
  還好意思說別人污蔑?
  武帝坐在上面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爭論,并沒有否認喬欣的話,  只是那清凌凌的眸子冷冷的望著御史,
  看他們上竄下跳仿佛一只跳梁小丑,  下面原本看熱鬧不嫌事大,想拱火的官員頓時啥心思都沒了!

  原來陛下才是真正扮豬吃老虎的那一個!
  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恐怕早就在陛下的掌握中!
  或許從重啟青陽書院的那一刻起,陛下就已經開始籌謀重建京城的防衛了吧!
  他們今日的所作所為,豈不是自爆底牌。
  可笑,他們為官多年,居然還不如一個鄉野村婦能夠揣摩帝心!
  氣勢這玩意  講究的是一鼓作氣,  再而衰,  三而竭!一旦卸了下去,再也  聚攏不起來,  一場來勢洶洶的彈劾,居然就這么草草的結束了!
  對方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能就此作罷!
  時機已經錯過,再糾纏下去,只會適得其反!對方鳴金收兵,喬欣也未再繼續追究下去。武帝兩邊各大五十大板  算是給此事做個了結!
  至于喬欣她兒子都不在朝堂上,吵架  又不是她的強項,  能和對方斗得個旗鼓相當已經是極限了。
  若是依著喬欣的本意,  她更愿直接上手直接仇對方幾個大嘴巴子,再把對縫  甩出去,能動手的就別嗶嗶!
  一個個大老爺們,吃飽了撐的,正事不干一件,  就知道天天挑撥離間,好似自己多么的廉潔清正,  實際上,哪個人屁股底下不是一堆事,沒得一個干凈的!
  喬欣也算看出來了,  武帝也不過是走過場  把他叫過來當面問一問,也算是給那些大臣一個交代。
  她暫時也不想把事態擴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也許幫不了什么忙,可卻是拖后腿的高手,真要魚死網破了,喬家做啥恐怕都不順利!
  說到底喬家做這些事的時候  全部都是提前跟他報備過  ,沒有一件事是背后偷偷摸摸的,  光明正大的崽做這利國利民的事情算是幫了武帝的大忙。
  若是修建城墻是居心叵測,  那世家在自己的祖宅修建塢堡豈不是更罪該萬死?
  見兩方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武帝當即給此事定下基調!
  大伙也算是看出來了,如今喬家簡在帝心,深得陛下信任!
  散朝后,陛下留下喬欣單獨問話!
  "喬卿  今兒可是大殺四方!”
  喬欣手一抖,手里拿著的折子差掉出來。
  “讓陛下見笑了,  老身也是迫不得已,  總不能讓他們就這么信口雌黃,隨意別人污蔑清白,我喬家對陛下之心日月可鑒!”
  “  老夫人不必憂慮。朕還不至于老眼昏花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的思慮是對的。如今西北北戎頻頻犯邊,這戰事已經打了大半年,西陵在一旁虎視耽耽,  朕一刻不敢松懈!  ”
  喬欣  沉默不語,  靜靜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是武帝第一次直白的跟她說出自己的政見!以往君臣交流時,都是喬欣在信里交代了自己的想法,而武帝最多回復個“準”或者“延后再議”的批文!
  武帝此時好似也沒指望喬欣給出什么建議。
  鋪墊了那么久  終于說出了最終的目的:“喬卿,  朕打算派喬云霆前去江城主持軍政!”
  喬欣心中一驚,脫口問道:“發生了什么事嗎?”
  “北戎多次騷擾上古郡,定邊候遠在西北涼州,距離此地太遠。上古郡的郡守將臨陣脫逃,郡守戰死。好在北戎此次出擊重在搶劫財物,  并未逗留太久,  漁陽那邊群龍無首,  真想來想去,  只有恒溫合適!
  江城緊鄰漁陽,以前是長公主的封地,經歷那事之后,荒廢的太久了。以前國庫空虛,人才急缺,  朕無暇他顧。如今老湖鎮都能重現往日繁華,  江城也該如此了!云霆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喬欣沒想到  江城  居然是長公主的封地,  在前朝的時候  長公主應該還是郡主的頭銜,  能有一成作為封地也是在正常不過了!
  如此說來,  云霆過去經營也算是繼承他母親的遺產,在合情合理不過了,就是不知道  周家人  會作何感想!
  “陛下問過他的意見嗎?”
  “自是問過,可是那孩子孝心可鑒,很在乎你的想法!”
  喬欣嘆了一口氣:“老身豈能拘束著他?作為長公主的遺脈,守一方平安,護一方百姓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武帝  松了一口氣:“喬卿果然深明大義,這兩天那小子就回來了,這旨意不防就由老夫人親自交給他?”
  喬欣沒想到武帝居然還有這樣的騷操作!
  你個一國之君,  下個旨意還這樣偷偷摸摸的,  不愿意  和自己的外甥鬧僵,  就讓她當這個冤大頭?
  可真是夠了,  陛下問心無愧,可她呢?那小子不會以為自己把他往外趕吧?
  喬欣帶著圣旨,一臉不甘愿的回到府里。
  就喬云霆  連護甲都沒換下,正站在府門外等著!
  回來的可真快!
  “給你的  ,自己看!”喬欣把  圣旨遞給他,就徑直進了府!
  喬云霆其實早就知道了圣旨上的內容,他心里也  有了決定,  只是怕喬欣心里不快,這才繞了這么一圈子!

  “啊娘,你若不想兒子去,我可以回絕了陛下!”喬云霆  小心翼翼的說道。
  喬欣還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由的白眼一翻,道:“你當時菜市場買菜呢,  還能討價還價?你們舅孫二人有必要跟我演這一出?”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想去就去,那是你親生母親的心血,  就這么荒廢著總是可惜的很  我聽說你娘親就站在江城,你該去看看她的!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啥?
  阿娘也去?
  喬云霆一聽這話  差點蹦了起來!
  這怎么行,  阿娘走了,  這個家算是徹底沒了做主的人,那怎么成?
  喬云霆想都不想的拒絕了!
  “為何不行,  我又不讓你伺候,論武藝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咋就不能去了?咋的覺得我這個老婆子上不了臺面,不配見你母親?”
  喬云霆哭笑不得,連忙否認三連。
  可真是冤枉是他了,  他不是,他沒有,  可別亂說!
  喬云霆知道喬欣吃軟不吃硬,頓在她的腳邊,溫聲細語的解釋道:“江城和漁陽  挨著,  隨時都可能會  發生戰爭,  那里真的不安全,再說了  江城  如今  啥都不多,就是暴民多,  兒子的開局并不是那么順利,  咋能讓你以身設險?
  啊娘,  兒子總要自己立起來,  不能啥都要你操心,  本來京城就這么一大攤子事夠你忙的。  大哥二哥和我之所以能夠放開手腳在外面大殺四方,就是因為  你幫咱們守著后方,讓咱無后顧之憂!
  你瞧瞧,咱家誰離得了你?等天下太平了,我親自接你過去!”
  喬欣剛才也是隨口一說,眼下這情形  她是肯定走不開,  喬云霆一去就開始剿匪平亂,若是她在,再怎么萬無一失,也會擔憂她的安全  。
  “我不去,你把張虎他們都帶著,等局勢安定了,我再派商隊過去如何?”
  “行,兒子聽你的!”
  喬欣看著他越來越好看的臉,  話鋒一轉,就聊起了他個人的事!
  喬云霆實在是有些跟不上老娘的思路,愣了幾秒之后  還是實話實說:“兒子暫時只想建功立業,個人的事無暇他顧,也沒那個心思,隨緣吧啊娘,我不想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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