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材料？”

　　“當時，我們用精靈語把他稱之為Eluelens——即是容器。通過這個容器，將模因的效果，放大到那些被我們捕獲的紅龍的血脈之中。最終，成功被這個效果壓制龍狂的，就是你現在的族人們了，其他失敗的……要么被龍狂影響而暴死，要么逃離了我們的控制，重新成為獨立的紅龍。”

　　卡爾心頭忽然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他好像猜到了某些冥冥之中的事情，但為了求證，還是咬牙開口詢問道：“那個容器，是不是就是我的龍蛋？”

　　希雅沒有說話，只是默然地點點頭。



　　“難道……”

　　“只是一顆龍蛋而已。當初你的父親只是在一堆龍蛋中挑選了一枚看起來發育不那么良好的交給了我們。我們從來沒施展過這種模因，也無從得知，被當做容器的龍蛋能否還能孵化，孵化之后能否存活……這對我們來說都是未知數。但是為了確保實驗能夠繼續進行下去，我們還是選擇了……犧牲。”

　　卡爾呆愣在了原地。

　　從自己出生哪怕是個人類也被同類倍加關照，到后來在無冬城遇到希雅這個愿意無私……呃，收費幫助自己的導師，原來在自己破殼而出之前，就已經有了安排……

　　“導師。如果你今天和我說了這些……我想，你應該有辦法，或者說是理論上的可能解除龍狂迷鎖對吧？否則，那些模因，所謂的實驗以及震撼的遠古故事，我知道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希雅也看著卡爾，仿佛想要從他的話語神態中得到一個答案。許久之后，希雅反問：“你真的想要統一龍族，破解龍狂迷鎖，并且誓言讓類人種族在費倫與龍類共存嗎？”

　　“哪怕您不告訴我關于龍狂迷鎖的事情，我也會這么做。有龍狂迷鎖，也無非是需要花費更多的功夫而已。只要戰爭的災禍還有一天在費倫肆虐，殺戮就一天不會消弭。”卡爾的言語無比堅定。

　　直到現在，他才找到一絲勘破迷霧的線索。盡管不是他期待的那個好消息。

　　“我明白了……”希雅仍舊報以微笑，但這笑容之中又多帶了幾縷欣慰。實驗也好，陰謀也好，在這個自己看好的龍族在了解到真像之后，依然選擇背負原本不屬于他的責任。

　　卡爾眨了眨眼睛：“這個時候您不應該多說兩句鼓勵的話，然后再給我一些物質上的幫助……”



　　希雅好不容易醞釀出了一些感情，看到眼前卡爾這一副不著調的模樣又瞪了他一眼：“這禮物還不夠貴重嗎？你那會兒十幾車金幣都換不來這片林子，別說是里面的建筑了。”

　　……

　　回到浮石鎮后，希雅忙碌了一夜，在莉莉安的法師塔內布置了一個新的傳送法陣。

　　通常情況下，傳送節點的布置是需要特殊的魔網強度的。深水城、無冬城、銀月城這些大城市附近，基本都有魔網中轉節點，才能布置較大的法陣。但浮石鎮從古至今，魔網都比較稀薄，往往很難承載大型牢固法陣所需要的力量。

　　不過希雅財大氣粗，倒是不會被這么一點點困難攔住。她當著卡爾和莉莉安的面，扭曲了整個浮石鎮的魔網回路，就像在織布機上重新拆線再縫制一件新的長袍一樣，將最復雜的織工用在了法師塔的正下方。

　　連卡爾這樣的魔法菜鳥，都能感覺到周圍的魔網變得牢固了起來。這樣，任何得到允許的人，就能自由穿梭在各大城鎮與浮石鎮之間。

　　“完工！”

　　希雅拍了拍手，將迷迷糊糊的卡爾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昨天靠著墻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腰酸背疼。

　　“收拾收拾，把人叫上，準備出發了。”

　　“啊？出發？”卡爾重重地打了個哈欠，似乎還在半夢半醒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我們要去哪兒？”



　　希雅見狀，直接用手掌拂過他的額頭，用一道最基本的清醒術，讓卡爾的思維瞬間通明了起來：“去深水城。無論是參與者還是旁觀者，我們要盡量知道，一場即將要發生的屠殺中究竟會出現多少受害者。另外，夏彌娜也好，伊歐娜也好，還有芙蘭莎，有點兒本事的都帶上。”

　　“浮石鎮的防務怎么辦？就交給帕恩一個人嗎？”

　　希雅不屑地擺擺手：“一百個角鷹獸騎士與十二個天馬騎士留在浮石鎮，我很難想象有什么人能夠對浮石鎮造成一點兒破壞。哪怕存在，我也可以用星界傳送，帶你們一批人回來。”

　　既然希雅都這么說了，那卡爾自然也沒有其他懷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傳送法陣，再次漫步星界，隨后在一陣恍惚中翩然落地。

　　再睜開眼時，卡爾有些錯愕，他好像站在了一個酒館的酒窖里。四周都是橡木桶，濃郁的香氣在他鼻尖飄蕩著，也挑動著他對酒精的渴求。這些酒桶里的酒必然無比昂貴，只是……

　　“導師，我們為什么沒有落在星軌塔里？傳送失敗了？”

　　“穩定法陣的傳送可沒有失敗一說。我只是更改了傳送的坐標而已。現在星軌塔已經被我封存，開啟了一些防護結界。讓你們進去我還得一個一個重新識別，麻煩。”希雅草草回答道，隨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這個地窖的出入口，拉開大門，喧鬧的聲音立刻從上面傳來。

　　“我們是在一個酒館里？”

　　“這是我在深水城的產業之一。北部區的燭爐酒館。生意很好。在杜爾南搬出去之后，生意那就更好了。”

　　酒窖聯通的是后廚，一個半身人墊著椅子，在幾個灶臺上來回穿梭忙碌，鍋中正飄散出迷人的香氣。



　　“喲！老板娘來了！還帶了客人！快去前廳坐著！還沒有吃早飯吧？馬爾妮！給客人們上泡芙和熱牛奶！”半身人麻利地招呼著幾個人，似乎并沒有對酒窖里冒出來的一大群人感到有任何驚訝。

　　“我之前還以為這家酒館幕后的老板是哪個大貴族呢……原來就是導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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