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落水
鄧霍收了視線,仰頭咕咚咕咚地喝水,一會間,僅剩的半瓶水被他解決掉。
他擰好瓶蓋,起身扔垃圾。
這時,湖岸邊忽地傳來一聲響。
“噗通!”
有人落水了。
鄧霍憑直覺轉過身,沒見著潘樂身影后,他眉頭一緊,即刻扔下水瓶跑過去。
他到湖邊時,潘樂正半身踩在水里,岸邊的水不深,很清澈。
他能清楚看到她的靴子已經完全陷入了淤泥里。
她的手在岸上緊緊抓著雜草,大概想找個可以借力的地方。
鄧霍見她沒有嗆水,心里松了口氣。
“抓住我!”他探身伸出手。
潘樂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凍得哆嗦,二話不說搭上他的手。
寬檐帽男人在旁囁嚅:“這不關我的事啊……她自己跌倒的……我沒有推她……”
潘樂暫時管不上許多,先借著鄧霍的力把腳從淤泥里拔出來,然后高抬腳使勁蹬。
鄧霍見她吃力,幾乎沒有猶豫一腳踩到下面,他的手穿過她腋窩,直接將她提出來,擁著她離開這湖邊。
站到平地,一陣風吹過,潘樂冷得嗦了嗦。
她剛才是從湖岸的坡上滑落,湖水不深,但仍舊淹沒過她的腰。
鄧霍將自己身上的沖鋒衣脫了下來,披到她身上。
潘樂下意識拒絕:“我不用。”
鄧霍置之不理,徑直將衣服披到她身上。
景區的一位保安人員注意到這邊情況,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此時到了湖邊,氣都喘不順就打量著事發的當事人,問:“什么情況?”
寬檐帽男看向保安,重復剛才的話:“她自己拿著手機到處拍,自己不慎摔倒的,不關我的事!
潘樂盡量使自己平心靜氣下來:“我想走,他擋在我面前,我就繞開他,但是旁邊的石頭是濕滑的,我踩不穩就跌倒了!
寬檐帽一聽,底氣反而更足了:“你們看,她說她自己跌倒的,不關我的事!
保安點了點頭,習慣性訓她:“下次不要靠那么近了,也不要在這邊拍照,這湖是沒有欄桿,這次是幸運沒有溺水,下次呢?”
寬檐帽聽得連連點頭:“我會注意的!
潘樂現在已經濕透了,這種天氣濕透,感覺并不太好,此刻又聽這寬檐帽莫名替自己應答,心頭的無名火又隱隱燃起來了。
她笑了一聲,冷冷說道:“你應什么應,好狗不擋道,你應該注意下次不要擋道了!
寬檐帽男知道她在諷刺自己,嘴唇翕動,最后硬是吞下這口氣。
鄧霍掃寬檐帽一眼,后者嘀咕,“看什么看?”
身體要緊,鄧霍收回目光喚潘樂:“我們先走。”
潘樂摸了下口袋,腳步一頓。
鄧霍跟著停下來:“怎么了?”
潘樂大范圍摸索全身:“我手機……”
鄧霍說:“泡水應該是用不了,先處理你身上的濕衣服。”
手機和濕身相比,還是濕身這件事更嚴重。
潘樂卻是搖頭:“我記得我松手了。”
“什么?”鄧霍一時不解。
潘樂說:“應該沒掉水里。”
“先換衣服。”
“一時也冷不死!
說著,她不管不顧地重新回到自己摔倒的地方周圍,目光搜尋。
鄧霍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往四周看了看,也到湖岸的斜坡上查找,保安隨后也加入了尋找隊伍中。
過了會,潘樂久久看著一處灌木叢,語氣平靜地說:“找到了!
保安沒意識不到她的不對勁,笑說:“那就好,手機沒掉水里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泡水就報廢了。”
潘樂彎腰拿起手機,看都沒看便塞進兜里。
鄧霍聽到她的話后也從湖岸邊向她走去,到了近前,問:“屏幕有沒有摔破劃傷?”
她沒給他眼神,直接從他旁邊經過。
兩人是真真切切的擦肩而過,那件帶著他余溫的沖鋒衣與他擦肩而過。
他一愣,跟著轉過身,下意識喊了她一聲。
“潘樂!”
她置若未聞,徑直走向那寬檐帽男人,寬檐帽男人漸漸后退,可剛后退一步,潘樂的手便直接招呼上來。
男人饒是再理虧,被一個女人抽,一瞬間,戾氣橫生。
“你個臭婆娘,發癲啊!
保安驚呆了,幸虧站得近,趕緊拉住男人。
潘樂幾乎無所畏懼,說:“你挺找抽的啊!
“我操**!”寬檐帽在沉默中爆發,保安險些拉不住,急得大喊:“做什么,都給我住嘴!”
潘樂想上前再抽他一巴掌,忽然被鄧霍攔住,她回頭,“放開。”
鄧霍俯身,幾乎湊到她耳邊:“有人在拍視頻!
潘樂余光往四周看了看,這才注意到周圍情況,確實是有不少人在拿起手機拍攝,就連寬檐帽的同事也拿著攝像機拍。
她收回視線,冷冷掃了一眼寬檐帽男:“是你找打!
說完,她掙脫開鄧霍的手臂,在眾人的目光中離開。
鄧霍下意識追上去,念及什么,剛走出一步便折返。
他重新回到發現手機的灌木叢邊上,銳利的目光投向那里。
這邊挨著湖邊,泥土濕潤,上面留著一道長長的痕跡和幾個大小不一的腳印。
他思忖著,抬腳試著重重踢了一片葉子。
保安見他還在,語重心長地過來對他說:“你是剛剛那位落水女士的家屬怎么吧,你告訴她,怎么隨便打人呢,有矛盾也不能這么解決的。”
鄧霍腳踩在濕土上,勾起嘴角說:“怎么是隨便打人呢?”
他看向寬檐帽,直言道:“手機是你踢到灌木叢的,她打你一巴掌算好的!
他說著,余光掃了眼他的鞋。
鞋尖處有細泥,看起來像是剛踢了泥土一般。
正常走路的鞋或許會沾上泥和灰塵,但也應該是相對和諧分布的,就如車上的灰塵,如果手偶然擦過,那一定會留痕。
“她自己拿不準掉落的,關我什么事,你們別太過分了!
寬檐帽這番話不說還好,這底氣不足的語氣一出,很難不讓人懷疑。
辯解太無力了。
鄧霍目光掃向他大腿,繼續說:“要是我,我可保不準你的腳會不會有事!
寬檐帽:“你什么意思?!”
鄧霍笑意不達眼底,一字一頓地說:“字面意思!
寬檐帽一時震懾于他的氣勢。
他有種感覺,這人是會說到做到的。
他咽了咽口水,沒再吱聲。
直到鄧霍走遠了,寬檐帽才對著保安嘟囔。
“這都什么人啊,黑社會啊!
保安大概知道事情經過了,工作需要,仍然留他一個面子,應付了一兩句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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