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行
目的相同就可以合作,沈綾自然不會拒絕,況且謝辭身手如此好,他倒也安心些。
于是兩人吃飽后先去錢莊把銀票兌了些碎銀,然后就朝著宿州走。
沈綾本來計劃的就是從明州經過玉汾去宿州,三個地方挨在一塊兒,現在倒也陰差陽錯地按照本來的計劃進行下去了。
只不過這次和這位謝掌教一起,氣氛卻是有些微妙。譬如,沈綾發現這位謝掌教坐船不講價。
作為一個商人,沈綾覺得他很敗家,于是主動包攬了之后一切需要花錢的活。
對于謝辭“有錢為何要講價“之類的言論沈綾更是深惡痛絕,甚至不惜花費了許多口舌跟謝辭掰扯省錢的好處,可雁門掌教從未缺過錢,自然無法茍同。
又譬如,關于謝辭其人。他的臉就是一張少年人的臉,甚至做事也帶著少年的意氣,可一想到他竟是好友的師父,沈綾也會偶爾的感到一種割裂感。
這種割裂感每次都隨著看到謝辭的臉而消失,縱使是同樣身為男子的沈綾也不得不承認謝辭的確是天人之姿。
有這樣一副好看的殼子已經足夠了。
在船上著實無趣,走到半路又開始下雪,讓沈綾縮在船艙中不想出來,于是兩人在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只是話題總繞不開兩個字——“世家”。
提起當年被滿門抄斬的涼州段氏,沈綾還頗有些惋惜。
沈綾一直覺得段家抄斬抄的毫無道理,這一家人本是平民,這一身的榮華都是從沙場上血戰得來的,忠心耿耿絕無反骨。
“所以我才覺得世家之間一定有所勾結。”謝辭喝了口茶,又撥了撥火爐里燒的炭。沈綾看著炭火發呆,心想比不上他在懷笑堂里用的。
沈綾又何嘗沒有想過世家之間的事情?于是才想借這次先從柳家下手。雖說他對朝廷也沒有太大的感觸,但也不想由著世家爭權奪利攪弄風云。
他不想再經歷戰亂,如果不是戰亂
謝辭看沈綾神色晦暗不明,似乎想起什么傷心往事,于是沒有再往下說,只是輕輕熄了燭火,只剩炭火中還有些細細的火星跳動。
兩人好不容易到了宿州,已是風塵仆仆,于是換了身衣裳,又去了一家客棧好好休整了一日。沐浴完神清氣爽,沈綾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至于這柳府如何進,還得從長計議。沈綾將之前那位“線人”給的文書取出——還好他是貼身放的——想看看所謂的私兵到底在何處。
“按照文書,就在宿州城郊這一塊,離我們不遠,今晚去探查?”既然決定要合作,沈綾也把自己手上的消息分享了一些,首當其沖的就是私兵。
謝辭欲言又止。
沈綾:“?”
謝辭:“晚上風大,你不是怕冷么?”
沈綾不知道該怎樣跟謝辭解釋他是怕冷,但不嬌氣。總之二人還是換了夜行衣,在晚上來到了宿州城郊。
城郊人煙稀少,因為這有一片亂葬崗。
宿州雖離著京城不遠,但卻不似京城繁華,這片亂葬崗就一直擱在城郊,也沒有人來清理,甚是荒涼。
晚上到這種陰森森的地方,沈綾不自覺地身子有點發抖。
信則有,不信則無。沈綾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謝辭已經走在前邊,也一抬腳跟了上去。
他們要去探查的那一處養了私兵的園子,就得穿過這片亂葬崗。雖說心里發毛,但也許是自尊心作祟,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謝辭對這些尸體和墳墓全程面無表情,毫無波瀾,也許是無論遇到什么東西都無法傷他分毫,手里握著短刀斬去前路荊棘,還能分心照顧一下后面的沈綾。
“不要去想,無論是鬼還是神,相信我。”謝辭看到沈綾臉色發白,直接牽住了他的手,兩人在亂葬崗里穿行。
不時有一些鳥蟲鳴叫,讓沈綾不自覺地將兩人交握的手越握越緊,甚至沁出了一些薄汗。
好在沒出什么亂子,只看見遠處有星星點點的光亮,想必就是文書中寫的園子了。只是那光亮一直延伸進后邊的深山,這樣規模的私兵,實在嚇人。
謝辭看了一眼,也頓了一頓,隨后轉頭問沈綾:“現在該如何?”沈綾定了定心神,道:“我還會一點輕功,我們直接從山道去那邊的房頂。”謝辭點點頭,又怕沈綾跟不上,于是還握著他的手,讓沈綾借一點力。
兩人越靠近那一片園子,心下越發心驚。這樣的規模可不是一個世家可以支撐的起的。此刻已經是深夜,底下值夜的人都有些倦怠,于是兩人從山道一躍而下,攀到了其中的一個房頂上。
謝辭看了看周圍,方才雖然動靜很小,但夜里太過安靜,任何一點的細微聲響都被無限放大。直到確認無人起疑,謝辭用短刀一挑,掀了屋上的一片瓦。
里面沒有光,只能借著月色透進去的光亮勉強看到一些輪廓。好像是個放東西的庫房,里邊沒什么味道,還不能確定具體做什么用處。
里面沒人,于是直接把屋頂破了一個洞,下到了屋子里。里面是一些兵器,不過上面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鐵銹,應該是已經廢棄了。
“真是也不知道多久沒收拾了咳咳。”沈綾被灰塵嗆地咳嗽。但是四處翻找了一通,也沒什么有用的東西。
謝辭拍拍沈綾的背,沈綾道:”謝掌教,我真的沒有那么嬌氣。”
屋子里已經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只能去外面看看了。于是沈綾悄悄探頭出去看。
“那邊有兩個值夜的,我們先混進去。”謝辭看到那邊有兩個人打著哈欠巡邏,帶著沈綾快步從后面突襲,還沒等那兩人發出聲音,就一人一記手刀把他們劈昏過去。
“還愣著干什么,把他們衣服扒了。”謝辭看了沈綾一眼,似乎在嫌棄他反應太慢,沈綾干笑兩聲,也迅速動作起來。
兩人把他們的衣服換上,提著燈籠,假扮成了巡夜的人在莊園里面走。
若是在白天,這兩張臉實在太過明顯,還好是黑夜,提著燈籠也看不清面容。
一間接著一間的屋子,里面還有大片的空地,也許是練武場,山上有梯田作物,已然是自給自足的屯兵之地。
要是再說這是柳家長子柳荀養的私兵,那便是自欺欺人了。就算把柳家所有的商鋪莊園的食邑全加起來,也不夠這樣多的人馬半年開銷,更別提還有每年投入的本金與往來人情。
足以見得這背后的合作者實力雄厚,也怪不得要占官鹽來補足家用。
這里實在太大,沈綾略微估計了一下,等不到走完天就要亮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再說他們所要探查之事,也必須要見到那幕后之人,現在他們連最基本的方位都一無所知,更別提找到掌權人了。
略微思索片刻,沈綾對著謝辭道:“不如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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