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緲啃咬的力度太重，云澈忍不住慘叫出聲：“啊！”

        肩膀處疼痛鉆心，云澈依舊緊摟著顧緲。

        姐姐傷害他沒關系，她不傷害自己，他情愿代替姐姐，承受痛苦。

        顧緲完全失控，她不停張嘴，在云澈肩頭又啃又咬。

        轉眼之間，星星點點的鮮紅血跡，自云澈肩頭滲出，染紅白襯衣。

        不管顧緲怎么啃咬，云澈始終緊摟著她，不敢有絲毫放松。

        兩小時過后，顧緲總算平靜下來。

        估計是剛才的鬧騰，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云澈放開她時，她雙眼緊閉，神態平和，像是陷入筋疲力盡的熟睡之中。

        云澈替她蓋好被子，用棉簽蘸取雙氧水，輕輕擦拭她額頭處的傷口，給傷口消毒。

        傷口受到雙氧水刺激，顧緲輕哼幾聲。

        知道自己弄痛了她，云澈手法放輕，以蜻蜓點水的輕微力度擦拭。

        消完毒，云澈又給傷口貼上紗布。

        最后，云澈才開始處理自己肩膀處的傷口。

        他站在穿衣鏡前，解開襯衣衣扣，露出肩膀。

        他的左肩處，全是深深淺淺的牙印，傷口密布疊加，不停的往外滲血。

        肩膀上的傷口，自己不方便消毒，云澈索性采取最簡單的方法。

        他擰開雙氧水，直接把半瓶液體倒在肩頭。

        傷口被雙氧水刺激，痛感鉆心，火燒火燎，猶如針挑刀剜。

        云澈緊咬牙關，強忍劇痛。

        他不敢發出聲音，唯恐驚醒顧緲。

        傷口簡單消毒，再隨便包扎上，就算處理完成。

        擔心顧緲突然醒來，再次自殘，云澈坐在病床邊，沉默無言的守著她。

        還好，直到天亮，顧緲一直睡得很安穩。

        想到凌陌塵特別交代過，顧緲治療期間，要保證營養，云澈去往廚房，準備早餐。

        營養美味的早餐剛剛做好，顧緲從睡夢中醒來。

        昨晚精神錯亂時發生的一切，她全不記得。

        她坐起來，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頭，稀里糊涂地問：“我額頭受傷了，怎么受的傷？”

        云澈騙她：“你睡覺不老實，翻身掉到床下，磕破了額頭。”

        他已經換上新的襯衫，隔著衣服，顧緲看不見他傷痕累累的肩膀。

        “姐姐，吃早餐。”云澈遞上一碗白粥，“你又生病了，不能吃辛辣食物，我給你做的早餐，沒有辣菜。你暫且忍耐，等你病好了，我天天做香辣蟹，麻婆豆腐，剁椒魚頭，酸辣鳳爪給你吃。”

        他說了一堆辣菜名字，瞬間勾起顧緲的食欲。

        她伸手，在云澈手臂上掐了兩下，“閉嘴，你再說，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的好的，”云澈乖巧道歉，“對不起嘛姐姐，我不說，我再也不說了！姐姐張嘴，我喂你吃早餐！”

        早餐的飯菜，有白米粥，水晶蝦餃，手撕包菜，白菜肉卷，紅燒豆腐。

        云澈做的很多菜，顧緲都喜歡吃。

        只是，今天，每道菜，顧緲吃在嘴里，總覺得味如嚼蠟，難以下咽。

        為了補充營養，她勉為其難，強行吞咽下一口口飯菜。

        看她吃飯猶如吃藥般艱難，云澈放下碗筷，“姐姐，我做的這些菜，你不愛吃嗎？告訴我，你想吃什么，我另外給你做。”

        “好奇怪，我平時愛吃的菜，現在都不想吃。”顧緲舔舔嘴唇，“我好想吃陽春面，特別特別的想吃。”

        “好的，我給你做！”云澈湊近顧緲，沖她撒嬌，“姐姐，要親親！”

        顧緲親吻他的左臉，吻夠兩分鐘才放開，“夠了沒？”

        云澈貪得無厭，還要求親右臉，“不夠，這邊再來一下。”

        顧緲如他所愿，滿足他的心愿，“小朋友，滿意了吧？”

        云澈眉開眼笑，表情喜不自禁，“喜歡姐姐親親我，以后，你要形成習慣，經常親親我。”

        再來到廚房，云澈手腳麻利的做好一碗陽春面。

        細長柔韌的面條，浸泡在微黃色高湯里，撒上一把碧綠細碎的蔥花，這便是江南傳統美食——陽春面。

        那青翠鮮嫩的蔥花，恰似陽春三月枝頭初綻的一抹新綠，這碗面，因此得名“陽春面”。

        陽春面符合顧緲的胃口，一碗面，她吃的一干二凈，面湯都喝完了。

        顧緲腦袋還暈暈乎乎，眩暈時而嚴重，時而輕微。

        頭暈容易犯困，沒多久，顧緲又迷迷糊糊的睡著。

        凌陌塵進入病房，給顧緲打針。

        云澈將顧緲失控發瘋的情況告訴他，凌陌塵聽完，告知說：“她所感染的螺旋病毒，本就是讓感染者以自殘方式，弄死自己。以后，她還會發生類似狀況。你要避免她受傷，只能抱住她。”

        說完，他又調侃：“當然，你還可以把她五花大綁，只要你狠得下心。”

        捆綁顧緲，云澈不忍心。

        顧緲發瘋時掙扎的很厲害，繩索不一定捆得住她。

        就算捆得住，顧緲掙扎時，四肢摩擦繩索，肌膚也會擦傷。

        “我不忍心捆她，”云澈盯著凌陌塵，尋思著說：“凌叔叔，千尋姐姐變成這樣，你也不忍心捆她，對吧？”

        捆綁千尋，凌陌塵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子。

        平時，只有千尋捆他虐他收拾他的份。

        云澈昨晚睡眠不足，趁著顧緲安睡，他抓緊時間補覺。

        擔心顧緲再次發瘋，云澈躺在她身邊，抱著她的身軀。

        睡到下午，顧緲果然又鬧騰起來。

        云澈緊抱著她，盡全力阻止她自殘。

        顧緲再次啃咬他的肩膀，將他的右肩，啃咬的傷痕斑駁。

        云澈遍體鱗傷，顧緲沒受傷，他很欣慰。

        一覺睡到晚上，顧緲悠悠醒轉。

        云澈換上一身全新白襯衣，若無其事的坐在床邊，“姐姐，你醒了，晚餐想吃什么呢？還吃陽春面嗎？”

        早上，顧緲想起陽春面垂涎欲滴，現在，她想起陽春面，一陣陣反胃。

        她按著心口干嘔幾聲，連連搖手，“我不想吃陽春面，任何面食都不想吃。我想吃清蒸鰣魚，還想吃香蕉。”

        云澈拿起一個香蕉剝開，遞給顧緲，“姐姐，你先吃香蕉，我去菜市場買魚。等著我哦，不許點外賣，外賣的衛生質量沒保證，你現在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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