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院大樓的入口處，云澈偶遇拎著塑料袋，剛從商場回來的凌陌塵。

        他和凌陌塵打了個招呼，又問他：“那個，我姐姐口味多變，特別挑食。早上愛吃的東西，晚上深惡痛絕，這也是感染病毒的并發癥之一嗎？”

        凌陌塵回想以前那些感染者，他們出現過各式各樣的并發癥，每人都不盡相同。

        云澈的提問，凌陌塵如此回答：“每個感染者的并發癥，都不太一樣。她口味多變，你盡量滿足她的口味，想吃啥你給做啥。”

        說話之間，凌陌塵從塑料袋里掏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紅葡萄，遞給云澈，“水果開胃，這葡萄很多女孩子都愛吃，估計她也愛吃。”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既然她挑食，口味變來變去。那你多多購買些食材，以應付她變幻莫測的口味。”

        云澈聽從凌陌塵的建議，買了幾袋葷素食材回來，塞滿雙開門冰箱。

        忙碌一番，云澈做好一盤清蒸鰣魚。

        顧緲口味變化之快，超乎云澈想象。

        清蒸鰣魚端上桌，聞到魚香味，她竟然捂住口鼻，嫌棄厭惡地喊：“快拿開，我聞不了這味道！”

        云澈趕緊把魚端進廚房，等他再出來，顧緲坐在床上，一臉愧疚，向他道歉，“對不起，你辛辛苦苦給我做飯，我本來不該挑三揀四。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想吃清蒸魚，想吃魚的味道都惡心。”

        云澈拍拍她的手背，表情善解人意，“沒關系的姐姐，你在病中，口味多變我理解。你不想吃清蒸魚，那你想吃什么呢？跟我說，我重新給你做。”

        顧緲想了想，舔舔嘴唇說：“生菜三明治，就是用生菜葉包裹著煎蛋，黃瓜片，火腿片，還有雞排。想起那個鮮嫩清新的味道，我好想吃哦！”

        “好的姐姐，我給你做。”云澈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紅葡萄，在手里搖晃兩下，“要吃葡萄嗎？”

        顧緲點頭：“要吃！”

        想著云澈也餓了，顧緲關切地說：“別只顧著給我做晚餐，你也餓了吧？你先吃。等你吃飽喝足，再為我忙活。”

        “沒關系的姐姐，”云澈露出純真微笑，“生菜三明治，幾分鐘做熟。我得趕緊做好，免得你口味再變，又不想吃了。”

        他走進廚房，洗凈幾片奶油生菜的葉子，用廚房紙巾擦去多余水分，鋪在保鮮膜上，又依次放上鮮綠水靈的黃瓜條，紅褐色火腿片，金燦燦的煎雞蛋，最后放上微黃油亮的煎雞排。

        保鮮膜裹住所有食材，從中間切開，刷上一層沙拉醬，生菜三明治，制作完成。

        幸好，顧緲口味還沒變化，清脆爽口，雞排鮮嫩多汁的生菜三明治，她吃的津津有味。

        這天晚上，云澈依舊躺在顧緲床上，和她同床共枕。

        整個夜晚，平靜無波。

        清晨時分，顧緲又雙叒叕發瘋。

        云澈緊緊的抱住她，以防她自我傷害。

        這一次，他的左肩又一次遭殃，剛剛結痂的傷口，被顧緲啃咬的血肉模糊。

        等顧緲平靜下來，云澈昨天包裹的白色紗布，完全被鮮血浸透。

        他忍痛揭下紗布，自己給傷口消毒，再貼上新紗布。

        躺在病床上的顧緲，似有清醒之意。

        她嘴唇張合，迷迷糊糊的喊出兩個字：“云澈。”

        “姐姐，你醒了嗎？”云澈撩開顧緲額前的發絲，發現她雙眼緊閉。

        她沒有醒，她在做夢。

        云澈欣慰的笑了笑，內心滿是喜悅。

        做夢喊自己，姐姐很在乎他呢！

        也許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已經超過那個白月光。

        ~

        接下來的幾天，顧緲長時間躺在床上，睡意昏沉。

        她不時發瘋，毫無規律。有時在大白天，有時在深更半夜。

        無論她什么時候發瘋，云澈總是第一時間察覺到。

        每次，他都緊緊的抱著顧緲，以免她自我傷害。

        幾天下來，顧緲毫發無傷。

        她額頭處的傷口，也結痂痊愈。

        云澈很慘，他的肩膀，被顧緲一次又一次啃咬，新傷疊加舊傷，傷及肩胛骨。

        顧緲發瘋的時間，多在晚上。

        云澈經常被她吵醒，他嚴重的睡眠不足。

        折騰了幾天，云澈瘦了一圈，眼瞼處黑暈濃重，臉色憔悴灰暗，從里到外透著疲乏之態。

        還好，凌陌塵研發的藥物，藥效甚好。

        顧緲的病情，很快得以好轉。

        她發瘋的次數，逐漸減少。大部分時間，都處在平靜安睡狀態。

        ~

        窗外陽光明媚，麻雀在枝頭啁啾歡唱，顧緲從睡夢中醒來。

        云澈還在睡覺，他抱著她，側躺在旁邊，睡意正濃。

        見他黑眼圈明顯，顧緲知道，他最近肯定睡眠不足。

        不忍心叫醒他，顧緲保持沉默。

        睡到十點鐘，云澈睡醒。

        “姐姐！”他習慣性的問候顧緲，“親愛的姐姐，早安！”

        顧緲回復以同樣的問候：“親愛的云澈小朋友，早安！”

        云澈掀開被子下床，“姐姐，我給你做早餐，你想吃什么呢？”

        “我頭暈頭疼的癥狀都消失了，”顧緲坐起身子，踩著拖鞋下床，“再沒有任何不適癥狀，我想，我大概痊愈了。這些日子，你照顧我挺辛苦的。今天，我做飯給你吃。”

        “不用不用！”云澈按著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姐姐，就算你痊愈了，我也不讓你做飯。我照顧你，都照顧習慣啦。”

        “真乖！”顧緲拍拍他的肩膀，云澈肩膀有傷，被她一拍，他忍不住痛喊出聲：“啊呀！”

        “怎么了？”顧緲立馬解開他的襯衣衣扣，云澈想制止她，被她拍開手，“老實點！”

        “姐姐，”云澈眨眨眼睛，擠眉弄眼地說：“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嘿咻嘿咻啊？”

        此時，顧緲已解開扣子，拉下襯衣。

        云澈包裹著紗布的肩膀，瞬間展露出來。

        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顧緲看不見具體傷勢。

        “你的肩膀，怎么受的傷呢？”顧緲努力回想，迷迷糊糊的想起她發瘋的零散片段。

        好像某些時刻，她特別暴躁，想用哐哐撞墻的方式，緩解躁動。

        每當她特別暴躁時，總有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抱著她，制止她撞墻。

        被他抱在懷里，她越發躁動難耐，為了緩解躁動勁，她對他又啃又咬……

        那個溫暖堅實的懷抱，散發著阿爾卑斯奶糖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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