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報名
那件事之后,日向寧次其實還見過他的堂妹。
不,他絕不承認那是他的妹妹,哪怕曾經十分喜歡,但父親死后,對方那張清純美麗的臉龐就開始令他痛恨。
日差曾糾正他說:“寧次,你不該直呼她的名字,這是逾矩、是冒犯。你應該牢記自己的身份,叫她‘藤乃大小姐’。”
一聲“大小姐”,劃分出宗家與分家不可跨越的距離。
寧次覺得這稱呼生疏,不喜歡。
他喜歡牽著藤乃的手,喜歡絮絮叨叨給她說自己眼中所見,喜歡看她露出可愛的笑容,喜歡她軟軟叫自己“哥哥”的聲音,喜歡訓練時她坐在旁邊安靜陪伴的模樣。
他喜歡這個妹妹。
寧次喜歡藤乃。
日差還告訴過他,藤乃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寧次還小,不明白夫妻的責任,但他知道這是如同自己父母一般的親密關系。因為他喜歡藤乃,所以他期待著,和妹妹一起玩耍的日子很開心,他希望自己可以和藤乃一直在一起。
可美好的時光并不長久,寧次的世界轉眼間天翻地覆。
他撲倒在父親蓋著白布的軀體上,淚水一滴滴打出深色的濕潤痕跡。父親高大的身軀如山崩一般傾倒,變成冰冷而僵硬的一具尸體。
耳邊是母親悲痛的哭泣,寧次模糊的視線中恍惚出現了一張清麗如同紫藤花般的小臉,被蒙上洗不掉的血色。
他們說,藤乃成為了日向的繼承人。
自己父親的死亡換來了日向藤乃的一步登天,寧次在籠中鳥的咒印下掙扎,他痛哭、他嘶吼,這青色的烙印折磨著他,也讓“恨”這種情緒在心中深深扎根、快速滋長。
那些宗家人高高在上地命令道,讓他成為保護“藤乃大人”的存在,而藤乃則可以全權掌控他的生與死。
他變成了一只無法逃脫她掌心囚籠的鳥。
藤乃“大人”,她從“大小姐”變為了“大人”,稱呼的轉變亦代表其身份的轉變。
寧次冷汗如雨,疼痛間,他呢喃著這個稱呼,全無尊敬之意,半闔的雙眼悄然流瀉出刻骨的仇恨,以及深藏于底的不甘質問。
質問日向、質問自己、質問命運。
「籠中鳥」后,他再沒踏入過宗家一步,卻總有她的消息傳入耳中。藤乃的表現越來越符合日向家合格繼承人的標準,她聰慧、努力且聽話,長老們對她越來越滿意,也對被稱為“日向家的天才”的寧次越來越不滿。
因為任誰都能看出,「籠中鳥」沒有磨滅他心底的仇恨,反而成為令其開花結果的養料。
藤乃雖然聰慧,但體質弱,天賦也仍是不及他的。她學得快,但沒有寧次能夠自行領悟宗家不外傳秘技「回天」的天分。
——可寧次著實不夠聽話。
直到五年后,花火三歲時,日向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小半個日向宅邸在一瞬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摧毀,而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所有人看好的宗家嫡長女——日向藤乃。寧次聽說,是因為那群頑固不化的長老要給花火打上「籠中鳥」。
事后,整個日向家對這件事三緘其口,寧次除了震驚之外,其實還有嫉妒——對花火的嫉妒。
——你愿意為了花火向長老們動手,卻對他被迫打上咒印無動于衷。
在這一刻,寧次忽略了那時的藤乃正在病中,對此毫不知情,也忽略了曾是他親手趕走藤乃的事實,心中的不平衡在仇恨的驅使下,最終扭曲成沸騰苦澀的汁。
是了,只因她是宗家,而他是分家,這是從出生起就注定的命運,高傲的宗家如何看得見被困在籠中卑微匍匐的分家。
又或許她看見了,但是她不在乎。
寧次站在街角,看穿著和服的藤乃在幼妹的牽引下于人群中穿梭。他燒得眼眶通紅,那一年的煙火極為盛大,可是他全沒看見,眼中只能看到對妹妹露出溫柔笑顏的藤乃,她發間的紫藤花隨動作悠悠晃動。
……
“哎?所以藤乃醬早就知道了?啊啊啊,大失策,早知道就不打賭了……不過能吃拉面還是很棒的說!”鳴人抱著拉面碗暴風吸入。
“白癡。”佐助嘲笑道,“藤乃都說了內部消息,木葉馬上要舉行中忍考試,之后還遇到了那群砂隱的人……開卷考連答案都告訴你了,你還猜不出卡卡西之前叫我們集合,是要推薦我們參加?”
藤乃慢悠悠吃著拉面:“關于‘今天卡卡西老師雖然遲到,但鳴人君不僅沒有不滿,而且還會非常高興’這個賭約,鳴人君你可是開心得直接撲過去了呢。”
當時卡卡西宣布這個消息后,面對兩個臉上寫著“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的學生,還是鳴人的正常表現令他有些安慰。
于是,在解散后,三人相約來到一樂拉面館,鳴人請客。
“當然,”佐助涼涼補充,“鳴人你要是不愿意請客,直接認輸就好了。”
“誰說我不愿意請客的?”鳴人一拍桌子,“我才不會向你認輸呢,笨蛋佐助!我可是要當火影的人,一定會通過考試成為中忍的!”
霎時,二人對視的目光間火花四射。
藤乃坐在佐助與鳴人之間淡定地吃完自己的拉面:“多謝款待,非常美味。”她用紙巾擦干凈嘴角殘留的湯汁,朝還在“深情對視”的二人道,“佐助君、鳴人君,你們要不再打一個賭吧,就賭這次自己能不能成為中忍,我做見證。”
“同意!”這句話成功打斷了佐助與鳴人的對視,二人異口同聲。
聽到他們重新動筷的聲音,藤乃從忍具包中拿出折疊工整的兩張紙:“這是歷年來中忍考試的資料,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幫助,但還請佐助君和鳴人君吃完看一下。”
佐助從藤乃掌心拿起那紙資料放進腰間包中:“知道了。”
而鳴人含著還沒咽完的拉面胡亂點頭,含混道:“謝謝藤乃!”
“笨蛋。”佐助只覺得額角青筋直跳,“把食物咽下去再說話!”
報名下午三點截止,他們要在這個時間之前提交申請,于是吃完拉面,三人一同前往報名點。
那里已經來了不少人,全部圍攏在教室門前堆聚一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寧次是通過盲杖的聲音發覺藤乃的到來的,那聲音像是直接敲打在他最敏感的神經上,讓他立刻下意識朝聲源看去。
幻術無法迷惑看不見的藤乃,她感覺到佐助與鳴人上到二樓就不再往上,猜測是遇到了什么,也不多問,只是跟在他們后面走。
“話是沒錯,”佐助雙手插在口袋中,“但我還是要過去。”男孩清亮嗓音帶著傲氣,“還有這個幻術制造的結界,趕緊解除掉吧,我要去的是三樓。”
“所以這確實是二樓。”藤乃小聲笑道,“我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呢。”
“挺厲害的嘛。”其中一個攔路者說,“但是光看破的話,還不夠!”
話音未落,他便抬腿朝佐助踢去。
正當佐助做出反擊時,突然一道綠色身影快速掠入二人之間,兩只手擋住了他們的踢擊。
寧次上前道:“李,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你不是說不想引人注意,從而被人戒備嗎?”
“可是……”被喚作“李”的西瓜頭少年看向藤乃,“那是寧次的妹妹吧?”
聽見提及自己,藤乃走上前:“李君,天天小姐,你們好。還有……寧次哥哥,日安。”
“哼。”寧次冷笑,并不回話。
隨后白眼少年轉頭,雙手握拳,面色冷然地對小李說:“不,她……不是我的妹妹。”
聞言,藤乃低下頭,身體顫了顫。烏木般漆黑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落身前,擋住了她的表情。
寧次強迫自己無視藤乃的表現,忽略心中被仇恨掩埋的悶痛。
“喂!你怎么可以這么說?”鳴人沖了出來,“道歉!給我向藤乃道歉!”
“鳴人君。”藤乃抬起頭出聲阻攔,她面色如常地微笑,從她的神色中已經看不出剛才是否在難過,“只是打一個招呼,畢竟見到了,不然會顯得沒有禮貌……我們走吧。”
“哈。”原本正在用冷郁目光看著寧次的佐助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藤乃那句話出口,明指不打招呼的行為沒有禮貌,同時暗指做出這種行為的某人。
——日向藤乃,可從來不是溫馴的綿羊。
這是準備采取行動的前兆嗎?
佐助伸手將藤乃輕輕一拉,讓她遠離了寧次,就這么握著她的手腕離開:“走了,藤乃,鳴人跟上。”
寧次看著那兩個相攜的背影,暗暗咬緊了牙。
上樓梯時,鳴人還在想著法子安慰藤乃:“那個目中無人的家伙,藤乃你別傷心,為了那種人,一點都不值得。”
“我并沒有傷心。”藤乃輕輕搖頭,手腕上屬于佐助的體溫持續不斷傳來,“或者說,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啊?為什么這么說?”鳴人疑惑。
“因為——”藤乃緩緩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如果沒有‘兄妹’這層關系掣制,我也可以不用太過顧忌,能夠放心動手了呢。”
“……欸?!”鳴人瞳孔地震。
小狐貍不明白,但小狐貍表示大為震撼。
——這樣的藤乃感覺真的好危險啊啊啊!
他忍不住湊到佐助身旁,超小聲問道:“喂,佐助,藤乃是不是因為太過傷心……壞掉了?”
黑發少年白他一眼:“能問出這種問題,我看你才是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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