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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條款


蕭絢默默點頭,伸手拉下了半邊口罩,露出了因缺乏日光而白皙細膩的肌膚。

        兩面燭火閃耀如白日,齊王只是仔細打量片刻,便不由悚然而驚,一向古板的面容都浮出了驚愕。

        “容貌一如往昔,竟然真的沒有衰老的跡象。”他喃喃道:“難道南朝真有長生不老的法門?”

        齊王府在別院中廣有人脈,自然知道南朝所謂的不老藥人。然而齊王深知盟友瞞天過日的無上手段,反而一直心存疑慮,以為這不過是某種怪異法門演化出的奇特幻術(shù)……然而現(xiàn)在眼見為實,他心神動蕩之余,最后的疑慮也煙消云散,于是躊躇良久,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這么看來,我的要價是太低了。”

        他從寬袖中取出數(shù)張白棉紙,伸手遞給了向亮。向亮展開奏表掃了一眼,很快就被奏表后聯(lián)名副署的豪華陣容給震得嘴角抽搐。如果說今日的政事堂已經(jīng)算重臣云集群英薈萃,那奏表名單就簡直是將京中顯貴一網(wǎng)打盡——以向亮的見識而言,這份名單不但盡數(shù)囊括了現(xiàn)下當軸掌樞的宰輔執(zhí)政、勛貴高門,就連幾個退隱十數(shù)年不問世事的前朝大佬,都破天荒的簽下了姓名……

        恐怕就是北朝皇帝御龍賓天,也未畢能把份子湊得這樣齊吧。

        重臣們這樣聯(lián)袂奏請,用意自是不言而喻了。向亮翻過白棉紙匆匆看過,隨后眼角便有了抽動——大抵是這一次重臣匯集聲勢浩大,掌筆的學士因而格外賣弄精神,區(qū)區(qū)數(shù)百字的奏表寫得花團錦簇駢四儷六,處處都是《尚書》、《春秋》的典故,什么“入告爾后”、“乃彰丕德”,渾然不是人間文字。要是王治在此,大概還能領(lǐng)會一一,以眼下屋中眾人的水平,自然只能瞠目結(jié)舌了。

        于是向亮翻看數(shù)頁,不動聲色的將奏表原樣奉還:

        “重臣們來得這么齊,看樣子私下是已經(jīng)勾兌完畢,要表明一致的意見啰?”

        齊王頷首:“朝廷上下盤根錯節(jié),自然聲息相通。恐怕猜測到長生藥的那一刻起,京中朝臣就已在私下聯(lián)絡(luò)了……但這也算不上什么一致,不顧是彼此都贊同的一點共識而已。”

        他對衡陽王府的人頗為了解,僅僅察言觀色,就知道這些怨種盟友估計對奏表不甚了了,于是渾若無事接過奏表,徑直開口解釋:

        “這份扎子中提到了謠言的緣由,說是城中防衛(wèi)松懈,因而才被奸人乘隙作祟,為今之計,是要請我做主,重手整頓城防……當然,整頓城防不過只是借口,諸朝臣在禁軍中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布置,這便是打算交出京城軍力的一切布置,以此為交換長生藥的籌碼……”

        這樣條分縷析的全面科普,總算是讓向亮恍然大悟。然而稍稍思慮片刻,他面上就露出了不滿:

        “區(qū)區(qū)京城軍權(quán)而已么?這價碼未免太少!”

        夏日夜間密不透風,外加兩側(cè)燭火長明、屋內(nèi)人頭涌動,稍一動彈便覺悶熱。齊王接過親信遞來的白玉清涼扇,扇風時順便遮住了情不自禁的一個白眼:南北兩朝都是與士族清望共天下,除開國時威望隆重尚能壓制以外,此后嗣業(yè)之主都得容忍京中豪貴在禁軍中安插棋子暗探……現(xiàn)下能主動放手京城軍權(quán),已經(jīng)是百年以來歷代皇帝孜孜求不得的勝局了。

        當然,向衡陽王府的怨種盟友解釋這些是沒有意義的。而且長生藥的價值不可思議,如果真不是以幻術(shù)演化的假象,那索價高昂也在情理之中。齊王沉吟片刻,淡淡道:

        “那諸位以為呢?”

        ……要不然你們自己開價吧。

        向亮直率道:“京城兵權(quán)我們自然笑納,但現(xiàn)下的腹心之患,恐怕不在長安,而在州郡——地方州郡接連往來密謀叛逆已經(jīng)不是一日兩日了,陛下自然也該有數(shù)。世家大族盤根錯節(jié),地方豪強與京城顯貴早已聯(lián)為一體。現(xiàn)下局勢板蕩,朝中的大臣們總不能作壁上觀吧?”

        齊王微微蹙眉,隨后松開:“這個是自然之理。”

        他伸手第一次探入袖中,取出一張厚厚的絹帛,抖開后卻是一張北朝諸州郡的地圖,只是州郡顏色各異,皆以紅青黃三色點染。

        “州郡叛亂是當務(wù)之急,自當與朝中諸公多多商議,彼此能夠合作最好。”齊王很坦率的交了底:“想來長生藥在前,大臣們也不會包庇這些不成氣候的叛逆。十數(shù)日來,我命人百般搜羅,才預(yù)備了這張地圖,方便諸位做個見證。”

        向亮接過絹帛,借著燭光打量絹帛后的蠅頭小字。地圖上以顏色區(qū)分了陣營,紅色州郡都是與齊王不睦早就蓄謀叛亂的死硬派,除剿滅外并無他法;黃色陣營則可以拉攏安撫,適當時以長生藥示好;而青色介于紅黃之間,屬于隨京城一齊搖擺的平衡高手,因而無需顧慮……

        粗粗一看,絹帛上紅色不過十之一一,黃色青色則占了大半江山,足見局勢尚且不算惡劣。向亮放下心來,將絹帛折好塞入懷中,又關(guān)心起了談判的技術(shù)問題:

        “穩(wěn)定局勢是第一要務(wù),不知道大臣們通力協(xié)作,能夠多久彌熄叛亂?”

        州郡作亂是仗著京中有人里應(yīng)外合,只要朝中重臣達成一致,區(qū)區(qū)叛亂不難收拾。但以古代書信往來的效率,名士高賢彼此不說人話的慣例,恐怕稍一拖延,就是成年累月的拉鋸。屆時兵連禍結(jié),穿越者團隊的所有規(guī)劃都要大受影響。

        齊王果然皺了皺眉。

        “這個很難擔保。”他道:“勸降書須重臣名士命筆,我也不好催促。”

        東晉以來,名士們持麈談玄自蹈世外,崇尚的就是清沖高舉、飄逸出塵,濯然獨立于俗世的姿態(tài)。昔日胡馬南下兵臨長江,敵我懸殊十倍有余,謝安猶能與門客對弈;縱使收到前線捷報,也不過一句“小兒輩大破賊”而已。這樣的氣定神閑舉止不驚,才是名士競相效仿的風流姿態(tài)。而生死存亡之際尚且如此云淡風輕,何況區(qū)區(qū)不成氣候的叛亂?

        所以向亮也沉默了。

        他是經(jīng)過歷史培訓的,雖然不掌握細節(jié),但也知道中古時代的名士的作派。簡單來說就是裝逼是維系社交生活的第一動力,為了裝逼士人們連身家榮辱都可以不顧,齊王的軟磨硬泡自然更沒有什么效果。就算真下詔令,也防不住大臣們搪塞了事……這種時候,能派上用場的只有精通人性的男講師了,于是向亮沉吟片刻,回首向貝言投去了目光。

        貝言稍一思索,果然義不容辭,挺身而出。

        “這倒不難。”他平靜道:“陛下可以擬一道旨意,讓朝中大臣給諸州郡長吏寫信問安、招降納叛,并以此確定長生藥分發(fā)的順序與劑量——寫信的人數(shù)不限,大小官吏、世家子弟,都可以動筆。”

        向亮眨了眨眼睛,不由微感疑惑,心想這不過是最簡單的激勵思路,說實在不算新奇,而且……

        “怎么個確定法?”他忍不住開口:“世家子弟本就是良莠不齊,未畢各個精通文墨。而且勸降又是模棱兩可的事情,你做得了判斷么?”

        名士們文采飛揚,最擅長的就是不說人話。同一封書信措辭稍有差異,便可能由情真意切的勸降信一變?yōu)榉笱苋煹墓贅游恼拢渲谐叽缰⒚顣崦粒峙轮挥泄P者自己可以掌握,勸降效果也就全靠主觀臆斷——這種狀況下,他們根本定不出來什么可靠的kpi,又談何“激勵”?

        貝言搖平靜搖頭。

        “不必判斷效果。”他淡淡道:“計算數(shù)量即可。寫勸降信越多,拿到長生藥也就越多,如何?”

        這一下不光齊王色變了,連向亮都忍不住皺眉:

        “僅僅計算數(shù)量,豈非會濫竽充……”

        話說到一半,向亮猛然縮口,忽地意識到了關(guān)竅——如果僅僅計算勸降信的數(shù)量,那么重臣顯要們或許還能自持身份,但做不了名士的各世家子弟被長生藥所誘,必然會不顧一切的向州郡長官發(fā)信,乃至于成片累牘、不可計數(shù)。但成片累牘、不可計數(shù)的勸降信又會有什么后果?——州郡長吏一日收到三封勸降信,必然會仔細琢磨,揣測用意;一日收到三十封勸降信,或許會逐一閱覽、思慮局勢;如果一日收到三百封,三千封,甚至近萬封的勸降信呢?

        ——那就不再是勸降,而直接成了ddos攻擊了!

        這種高劑量超飽和全方位的信息轟炸下,勸降信的質(zhì)量還重要么?沒有哪個正常人會嘗試在一堆ddos攻擊的數(shù)據(jù)包里分辨什么措辭的尺寸與暗喻,于是官樣文章和真情實意就再也沒有分別了。收信人只能獲取一個最強烈的信號,那就是京城中大小臣工乃至世家望族都希望他投降,甚至不惜用超飽和攻擊的思路……

        這種情況下,拒不投降就太不禮貌了,簡直可以算是得罪了京中所有的望族。想來正常人絕不會如此行事。

        于是向亮舔了舔嘴唇一轉(zhuǎn)攻勢:“我贊成。”

        他將目光投向了齊王。古今的權(quán)謀心術(shù)雖然推陳更新花樣迭出,但萬變總不離其宗。齊王愣愣出神一會,漸漸也明白了這條計策的用意,于是沉默良久之后,終于木然點頭。只是忍不住又向貝言看了一眼,神色極為古怪。

        貝言咳嗽一聲,施施然坐下。他招手扇了扇風,忽聽耳邊呲呲作響,卻是隔壁沐晨的聲音從無線耳機里傳了過來:

        “……你這主意,怎么想到的?”

        貝言笑了笑:

        “其實也不算什么。”他淡淡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先前扶貧的時候,在農(nóng)村負責過反電信詐騙的宣傳?

        ·

        在貝言敲定主要思路之后,雙方很快在平息州郡叛亂的方式上達成了一致意見,決定以勸降的手段分化叛亂州郡,再以重利誘惑中間派,最后由穿越團隊動用遠程武器重拳出擊,將叛亂頑固分子一個個都送上天。只是在具體執(zhí)行上又有了一點小小的爭執(zhí)——齊王還是慣常思路,以為既然要以重利誘惑,那自然應(yīng)該賜下官職金帛和奴婢,因此便要動用國庫的儲備,乃至于皇宮中的宮人;而向亮聽他說完,不動聲色便瞥了貝言一眼,果見貝言神色流轉(zhuǎn),在燈光下微妙的散發(fā)出了不快。

        ——當然這相當正常。畢竟他們早將國庫財物清點造冊,或賑濟或分派各類用途造就規(guī)劃完畢;宮女太監(jiān)也清點妥當,時機合適時就會逐步放出。現(xiàn)在要從貝言口中摳出這么一筆開□□還不如直接到虎園去滑鏟……于是向亮笑容滿面,提出了另一個建議:考慮到金帛子女運送不便,不如折算成更輕巧靈便、更富有金融創(chuàng)新的東西,比如說……債券。

        不過嘛,州郡離京城如此之遠,債券的兌付就不能再一月數(shù)次,而最多只能一季一次了。為了債券的信用起見,可能還需要諸位重臣們在債券上簽字,表示擔保。

        如果對金融信用稍有了解,大概齊王都不敢答應(yīng)這么離譜的條款。但顯然無論他如何精通人性,也無法從這寥寥幾句中看出什么端倪……于是齊王沉吟數(shù)次,盡管莫名其妙總覺不對,但還是躊躇著答應(yīng)了條款。于是向亮粲然而笑,乘勝追擊,又提出希望能夠自由購買長安附近的田地莊園、招攬仆役下人;還希望能在周遭嘗試新的耕作方式,以便后來改進。

        京城附近的土地都被大小望族瓜分殆盡,幾無后來者立錐之地。平日里士族們都將莊園田土視為立身之本,輕易不肯買賣。但現(xiàn)在長生藥在前,這些自然也無甚所謂了。至于所謂“新的耕作方式”……齊王不熟悉農(nóng)耕,但想一想似乎沒什么大不了,于是也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初步的條款擬定以后,由貝言秉筆寫下了協(xié)議。齊王轉(zhuǎn)身將協(xié)議交予親信,讓人快馬送入城內(nèi),“供諸位大人斟酌”。

        “不過也沒什么好斟酌的。”下令之后,他又向屋中眾人解釋:“長生之念急如星火,他們不會反對的。至多不過在言辭上有一點調(diào)整。”

        聽到這話,貝言的面上突然浮現(xiàn)出了怪異的笑容。

        “調(diào)整用辭?”他似乎在喃喃自語。

        這一聲十分輕微,只有收音良好的耳機里聽得分明。于是沐晨好奇發(fā)問:

        “你說什么?”

        貝言迅速恢復(fù)了鎮(zhèn)定,渾若無事。

        “沒什么。”他平靜道:“對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給鄉(xiāng)里寫過幾年大會發(fā)言稿?”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xiàn)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jié)內(nèi)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xiàn)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fā)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shù)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shù)不手術(shù)的問題了,而是仙術(shù)。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yǎng)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chǎn)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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