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無限篇5
這個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陷入了深深震驚,并本能躲進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回到斑駁陳舊的女廁所。
難道我對女廁所已經有了什么特殊感情?還是摸魚太久, 已經把這里當作安全基地?
然而來都來了, 我不可能再出去面對方恪。
我蹲在廁所里,思索方恪這些行為的用意。
我當然不會自戀到以為他對我一見鐘情,方恪所作所為雖然瘋狂,但并非單純的調戲。
他將試探隱藏于曖昧之下。
當他將降魔杵刺入我血肉中時,可沒有半分留情,他是真心想殺死我的,只不過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或許就像他所說,我身上有股獨特味道, 讓他產生熟悉感, 才最終決定放棄殺我, 突然轉為含笑調戲。
這是一顆糖衣炮彈, 但我并不打算吃掉糖衣, 并決意將炮彈重新扔回去。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突然陳舊木門外傳來“咚咚”敲門聲。
見鬼了,在廁所里都會有訪客?
我一臉麻木打開廁所隔間, 眼前是只剩半個腦子的澤田先生,他睜著智慧的眼神, 默默將一件熟悉的細長物品遞到我眼前。
喲,這不就是訪客剛剛扔掉的降魔杵嗎?
這家伙倒是沒騙我, 鬼怪確實可以觸碰這件法器, 只要捏住沒貼符咒的柄就可以。
然而, 澤田先生為什么要把這種東西撿回來啊?!上面還沾著我的血跡。
我一想到血跡, 就想到那個變態的動作……淦。
然而我并沒有將降魔杵扔掉, 怎么說也算一件高級道具,轉手賣給主神還能兌換幾百個積分。何況留在那里,萬一被其他玩家撿到,用來對付我們,豈不是更加尷尬?
“行了,你先離開吧,”我對澤田先生囑咐道,“讓所有鬼怪都躲起來,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笑死,咱們快點跑,這里有人根本惹不起,不如讓彩虹公會去對付那個瘋子。這也是主神最開始的打算,讓玩家自相殘殺。
很快,我的計劃就得到了迅速實施,這倒不是我善于用計,而是兩隊果然掐起來了而已。
兩隊在操場“激情碰撞”時,小五跑來找我。
咯咯咯,他揮舞著黑蓮藕般的小手臂,用盡渾身解數轉述戰斗的激烈。
盡管我和他們認識了快半年,卻還是無法理解,這小崽子想要表達什么?
是的,我能聽懂他們的基本意思,但再高深一點的就只能連猜帶蒙。
這些鬼童因為設定原因無法說話,他們是這個副本中的消耗品,主神隨手捏出七八百個。然而對我來說,每個孩子都有各自性格,每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個副本也只能指望我了,誰讓我是隱藏boss呢?
玩家都認為《死亡幼兒園》關底怪是雪桃小姐,卻從不知道隱藏boss一直暗搓搓躲在女廁所里摸魚。
這也是第八張浮世繪始終無人找到的原因:玩家必須揭露出我的身份,將我打敗,才能完美通關。
我是這個副本真正boss,我對所有人都要負責,畢竟他們也是受我連累,才被主神制裁。
我讓他們躲起來,自己趴在窗口悄悄偷看。
彩虹公會,人如其名,赤橙紅綠青藍紫,哦不對,他們只有六個人,其中一個還穿著古怪黑衣,看著像個新手。
五個老手互相配合默契,彼此之間還有連招,五顏六色的彩虹之光,在陰森又可愛的幼兒園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再看特洛伊公會那邊——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兌換了武功,身輕如燕,兩根手指就像陸小鳳般,可以夾住任何東西,紅色短發女人則是純粹的暴力輸出,她就像身藏軍/火/庫般,不斷從隱形空間中拿出各種輕重武器,對著敵人一頓火力覆蓋輸出。
這讓我想起曾經世界的一句俗語,窮則戰術穿插,達則給老子炸。畢竟這么多年我軍的火力恐懼癥一直沒治好,甚至愈演愈烈,以至連普通百姓都沉迷于加/特/林菩薩的慈愛。
特洛伊公會最小的女孩只有十幾歲,身穿一件小紅帽般的斗篷,看不清五官輪廓。周身始終圍繞著22張大塔羅牌。她伸出柔嫩小手,每點到一張,就觸發不同的作用。
她應該是隊伍中的法師,攻擊、防守、治療、輔助,全方位彌補隊伍缺失。
至于曾來過我副本的鐵塔壯漢,防御力極強,被打傷時能透過皮肉,看到里面隱隱約約的鋼筋鐵骨。
哦豁,血肉苦痛,機械飛升,竟然是個生化改造人。
即便是躲起來的新人也并非廢物,他速度極快,只是現在還不習慣,移動時會絆倒自己,或者撞到什么東西。每每這時就會被生化改造人一把揪住脖子,從危險地帶推開。
乍一看,彩虹公會似乎特洛伊戰成平手,但在場每個人都很清楚,彩虹完全處于劣勢中。
原因無他,特洛伊老大方恪還未出手。
這個眼神銳利的男人雙手插/在黑色風衣口袋中,悠然踱步于場地內,任何攻擊都無法靠近,他嘴角含笑,仿佛只是散步的路人,根本不把另一隊玩家放在眼里。
一時之間連我都有些好奇,方恪到底有什么樣的逆天能力?
然而,彩虹公會并非沒有反擊之力,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必然會有所準備。
主神提前一天發布場次表,情報也是對抗賽中重要一環。
盡管無限游樂園中的大佬玩家都會在副本中隱藏能力,但像他們這種的名人,無論如何也會泄露一二情報。于是,在對抗賽中,敵人就會針對他們特點進行特殊布置,就比如彩虹公會的黑衣神秘新人。
他始終處在老玩家保護下,雖然身上也散發著彩虹般的光彩,但我始終覺得他隱藏了什么。
“老楊你倒是想想辦法,這只蟲子簡直煩死了。”琳姐柳眉倒豎,怒吼隊友。
彩虹公會有個狙/擊/手,身上有隱藏道具,占據制高點,時不時向場內放冷槍。雖然目前還未造成致命威脅,但讓琳姐煩不勝煩。
“你不用管,交給梓琪就行。”暴力輸出一般用在正面對敵,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往往由刺客和法師對付。
說到這個,等將來小表弟成熟了之后,以他的行動速度,倒是可以填補刺客位置缺失。
老楊并不畏懼那個狙/擊/手,梓琪是個成熟的法師,她能夠對付。
中年男人躲過一擊冷槍,視線謹慎戒備落在黑衣新人身上。
他看上去無比生澀,每個攻擊和躲避的動作都需要老手輔助,就像隊里的小表弟一樣。
然而,他們帶著小表弟出戰,是因為梓琪的占卜。何況以老大的能力,他有信心在危險中保住自家親戚。
彩虹戰隊又從哪里來的勇氣和信心呢?
難道這個男人也是他們隊長的親戚?笑死,能夠成為高級玩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
沒人會因為虛無縹緲的血脈和情誼,就將自己生死置于危險之中。主神空間不相信眼淚,無限游樂園埋葬太多重情重義的人,太過善良的人是無法在這里生存下去的。
老楊無法確定黑衣新人的身份,他給梓琪一個眼神,讓法師動手試探。
一切都謹慎進行,誰也不承想到,就當梓琪點觸“隱士牌”時,彩虹公會的人先動了。
他們將黑衣新人推到琳姐的機/槍之下,成百上千發子/彈落在男人身上,瞬間死透。
琳姐罵了一句,眼睛都有些紅,她本來就無法長時間保持謹慎。
當年她兌換了“狂戰士血統”,可以在激戰時爆發驚人戰斗力。受傷越嚴重,攻擊力就越強,戰斗規模越大,攻擊范圍就越廣。傳說將這個血統升到頂端,就是“戰神血統”。
琳姐看到眼前尸體散發的不祥光暈,頓時有些毛,沖著老楊大喊“臥槽”。
怎么可能?老楊睜大了眼睛,他們竟然舍得下如此血本?
亡語者血統,在主神空間內根本無法兌換,只有隱藏副本當中可以窺見一二線索。
每個亡語者都是珍貴的一次性消耗材料,因為他們的作用只有死后才能發揮。以生命和靈魂作為獻祭,在死亡瞬間爆發出那一波攻擊,可想而知是多么恐怖。
彩虹公會從沒有把他們五個人放在眼里,從一開始,他們想對付的就是老大。
亡語者死亡時巨大的沖擊波,將所有人彈到副本邊緣。
是的,每個副本都邊界,或大或小,再往外就是虛空世界,玩家不被允許踏入其中。
曾經有人在副本中因為發瘋或是陰謀等原因進入虛空,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危急關頭,每個老玩家都爆發出無限潛力和豐富經驗,在虛空的邊緣穩住身形,齊拓還順勢抱住方程,以免小表弟直接甩到虛空中暴斃。
老楊嘆了口氣,琳姐白他一眼:你這個軍師當得還真夠格。”
聽見隊友諷刺,老楊也并不生氣,他挑眉道:“瘋婆娘,動動你的腦子,如果老大不允許,我怎么會犯下這種錯誤?”
從彩虹公會進入副本的第一刻起,他就一直監控對方走向。
本來按照正常流程,他們應該屠戮整個副本的npc后,再讓對方一步步逼入陷阱。然后,再慢慢研究那個黑衣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這個計劃一進入副本就失敗了,且不說整個副本變成少女粉是何等奇葩,光是老大反應就讓他毛骨悚然。
這可是老大,有著“副本屠夫”之名的狗男人。
他是如此憎恨主神和他的走狗,以至于所到之處尸橫遍野,連中立商店npc都逃不出魔爪。
有一段時間,無論是副本還是東區 npc都不愿意賣道具給他們,將他們列入終身拒絕往來用戶,這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老楊想想就要哭,刷了好一陣聲望副本,才勉強挽回商人和工匠們的心。
吃虧之后老大略有收斂,不再攻擊中立npc,盡管如此,他依舊沉迷屠本,甚至會反過來折磨副本boss。
就這么一個男人,卻在進入副本后,放過那個陌生npc,甚至回來之后,臉上還帶著股古怪笑意,私底下傳音,讓老楊改變計劃:不用顧及彩虹的秘密武器,只管鬧事就行。
所以他才沒有阻止琳姐殺死對方,但對方會出動亡語者,還是出乎老楊意料。
嘖嘖,可惜了,他們還是低估了老大。
無限游樂園有多長時間沒見過,“副本屠夫”方恪徹底釋放自我時,會是怎樣的毀天滅地。
我也不知道,兩個隊伍打著打著,就變成眼下場景。
幼兒園操場中心,出現一個巨大黑沉旋渦,從里面不斷傳出壓抑,瘋狂,混亂、毀滅等氣息。
旋渦正中心,有一團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
上半身勉強維持人形,下半段卻遍布無數襤褸布條,每根都有十幾米長,仿佛有生命般在半空中飄揚扭曲。方恪臉上凝結出一張潔白面具,面具上沒有五官,只挖出兩枚空洞眼睛。
鬼童們抱著我的雙腿瑟瑟發抖,澤田先生都捧著半拉腦漿陷入絕望。
“不是讓你們躲起來嗎?”我哭笑不得,接著望向天空,腦海中想起某個傳說——
遙遠的歡宴者,衣衫襤褸的王。[1]
祂走入假面舞會中,侍從喊道:“先生,請摘下面具。除您之外,我們所有人都已摘下面具。”
祂回應道:我沒有戴面具。
方恪,真的還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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