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奔向你
一直到車子停在樓下, 唐青殊都有些恍惚，的確沒想到蔣順會這么直白又自然地當(dāng)著羅家人的面說出他們要結(jié)婚的事。
他以為這么重要的事，至少要選個日子告訴他們。
蔣順就那么說了出來, 唐青殊竟然并不覺得突兀, 就好像它本該是這樣平淡又令人舒服才對。
羅家人聽說他和蔣順要結(jié)婚都很高興, 尤其是鄭娥英，臨走還拉著唐青殊的手仔細(xì)囑咐要好好跟蔣順過日子。
羅梔言給他發(fā)信息來：【表叔，蔣主任超給力啊啊��！我喜歡他，你不許不喜歡他！】
唐青殊失笑,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不喜歡蔣順的。
蔣順站在外面敲了敲車窗。
唐青殊忙將窗戶搖下。
他直接拉開車門：“不下車嗎？”
“哦……”唐青殊急著要下車，忘了他的安全帶還沒解。
蔣順看他有些迷糊的樣子忍不住笑：“別動�！�
他突然俯身過來, 唐青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吧嗒——
安全帶扣解開了。
蔣順沒急著從他身上離開，他一手撐著駕駛座, 抬眸對上唐青殊的眼睛：“反悔了？”
“什么？”
“說要跟我結(jié)婚的事。”
“沒、沒有！怎么會？”
蔣順還沒讓開。
唐青殊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蔣順要在這里吻他嗎？
他是不是最好閉上眼睛？
唐青殊微抿了下唇，打算閉上眼睛時，又想起他的病沒好全, 會傳染給蔣順嗎？
他正胡思亂想，蔣順忽地問：“為什么要撒謊？”
唐青殊倏地回神。
“為什么要告訴羅主任他們，我是因?yàn)闆]學(xué)費(fèi)才晚了幾年上大學(xué)？”那會兒蔣順去了一趟洗手間，從羅梔言房里出來，正好聽到唐青殊在客廳說的話。
車內(nèi)光線昏暗, 唐青殊有些看不大清蔣順的神情, 他的話語有點(diǎn)嚴(yán)肅，“很在意？”
在意什么？
他坐過牢的事？
唐青殊的呼吸微窒：“我不在意，從來沒有在意過�！�
“那為什么要撒謊？羅主任一家看起來很好相處，羅主任和田老師也不是迂腐的人, 他們……”
“蔣順！”唐青殊打斷他的話，“那是你的過去，你有權(quán)利不說的�！�
蔣順蹙眉：“那是你的親人，我覺得他們應(yīng)該知道和你結(jié)婚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需要，你沒必要說，咳咳……”唐青殊捂著嘴強(qiáng)忍住了。
蔣順伸手去扶他：“唐青殊……”
唐青殊又想起了周敘文，他從前明明那么喜歡蔣順，最后不也還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出言詆毀？
他的話里帶著微顫和憤怒：“你、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么樣的！”
不是他對羅家人的不信任，是他不希望在這海州，蔣順的事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很怕將來誰會不小心說漏嘴。
他更不愿意蔣順為了對他親人的尊重去回憶一段很痛苦的過往。
蔣順呆滯兩秒，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么他聽唐青殊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要哭了。
“唐青殊�！笔Y順握住唐青殊的手，他的手很冷，蔣順輕聲問，“怎么了？”
唐青殊垂目片刻，很快抬眸看過來：“蔣順�！�
“嗯？”
“結(jié)婚是你跟我的事�！�
蔣順怔忡后，徐徐裹緊他的手：“好，知道了�！�-
等他們結(jié)了婚，他們會成為彼此的愛人和親人。
親人是不會因?yàn)閰⒉畈罹嗍柽h(yuǎn)彼此的。
唐青殊恨不得隔天就跟蔣順去領(lǐng)證。
可文店長說最近定制單子多，最快也得要等十天才能拿到對戒。
結(jié)婚是大事，還是跟蔣順，他得跟他戴著戒指去領(lǐng)證，生活是需要儀式感的。
唐青殊跟蔣順提了晚點(diǎn)去領(lǐng)證的事。
蔣順果然問他為什么。
唐青殊怕他多想，又怕有些驚喜等久了會變成驚嚇，便直白道：“我訂了戒指，需要點(diǎn)時間�！�
電話那頭老半天沒聽蔣順說話。
后來，唐青殊聽那邊有人叫“蔣主任”，電話便中斷了。
蔣順很快發(fā)了信息過來：【聽唐老板的】
唐青殊連著幾天都心情愉悅。
嗓子也恢復(fù)得差不多，s兩家店還搞了次聚餐，不過那天蔣順值夜班，大家都說少了蔣主任有點(diǎn)可惜。
蘇樾那天喝得微醺，便勾著唐青殊的肩膀說：“可惜什么，等你們唐哥結(jié)婚那天，咱們把蔣主任往死里灌！”
“唐哥要結(jié)婚了？”
“這是閃婚啊，唐哥牛逼！”
“那今天我得先跟唐哥喝一杯。”
小山詫異問徐彥朝：“徐老師，老板真的要結(jié)婚了？”
徐彥朝也沒聽唐青殊提過，此刻見一店的人給唐青殊倒酒，他忙把酒杯搶過來：“我替我?guī)煾负龋銈兌紱_我來！”
“阿朝，這可是你說的啊！”
包間內(nèi)氣氛瞬間又熱鬧起來。
唐青殊有點(diǎn)懵，他都沒想過婚禮的事，就想著先跟蔣順把證領(lǐng)了-
這天唐青殊給一個客人的小圖紋了一半，羅誠突然給打來電話。
羅誠很少打電話，應(yīng)該是有急事。
唐青殊跟客人說了聲，拿著手機(jī)走出紋身間。
“哥，什么事？”
羅誠有些抱歉：“在忙吧？”
“沒事，你說。”
“深城那邊來消息說萍姨過世了，你大姨急著要回去奔喪，我查過那邊這兩天暴雨，她前天不小心扭傷了手腕，我不放心她坐車去。我今明都有手術(shù)，實(shí)在走不開，你嫂子帶高三，也沒請出假。小殊，你看能不能抽個空？”
羅誠口中的萍姨唐青殊知道，是鄭娥英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叫王玉萍，用鄭娥英的話來說，兩個人好得跟親姐妹似的。雖然鄭娥英后來嫁到了海州，但這些年兩人也沒斷聯(lián)系。海州那邊的特產(chǎn)，王玉萍幾乎年年給鄭娥英寄。
“放心，我?guī)Т笠袒厝��！?
唐青殊一口應(yīng)承下來。
掛了電話，他先給鄭娥英打了通電話，讓她收拾收拾：“大姨，我一小時后過來。”
“哎，你開車當(dāng)心點(diǎn)�！编嵍鹩⒄f話帶了鼻音，想必哭過了。
唐青殊又跟小山交代一聲，讓他打電話通知后面的客人改日期，這才進(jìn)紋身間把剩下的紋完。
去羅家路上，唐青殊給蔣順打了通電話。
沒人接。
車剛進(jìn)羅家小區(qū)，蔣順打過來了。
唐青殊把事情簡短說了下。
蔣順問：“現(xiàn)在就去深城？”
“嗯，我已經(jīng)到我大姨家樓下了�！碧魄嗍庀萝囎哌M(jìn)樓道。
“什么時候回來？”
“快的話明天，也可能后天。我先不和你說了，我大姨情緒不好�！�
唐青殊進(jìn)出電梯的功夫，蔣順給他發(fā)了信息來：【剛查了天氣預(yù)報，深城這兩天大雨，開車小心，注意保暖】
唐青殊：【知道了】
鄭娥英早早等在門口了，看見唐青殊就眼淚汪汪道：“去年回老家還見過呢，我還和她嘮嗑了一下午。前幾天還通了電話呢，她還說要來海州找我聊天，聽著人好好的呀。”
“大姨，別哭了�！碧魄嗍鈳兔μ崃舜�，一手撫著她的后背安慰-
路上鄭娥英絮絮叨叨說著她跟王玉萍的事，其實(shí)很多唐青殊都聽過了。
王玉萍是在睡夢中過世的，她大兒子早上沒見她起床，想叫她起來吃早餐，進(jìn)屋才發(fā)現(xiàn)人早就沒了。
鄭娥英抹著眼淚嘆了口氣：“這么一覺睡過去也算福氣，我將來要是能走得這么順順利利，也算前世積德，沒給子孫們添麻煩�！�
唐青殊蹙眉：“您怎么還說起胡話來了？”
“以前在深城時，你萍姨跟我，還有你媽媽都是認(rèn)識的，你媽媽走得早，現(xiàn)在你萍姨也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彼f著又哭起來。
唐青殊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給她遞紙巾。
王玉萍夫家姓楊，在深城鄉(xiāng)下，喪事也在鄉(xiāng)下辦。
鄉(xiāng)下的喪事向來很隆重，吊唁的親戚朋友都是頭天晚上過來，喪事要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晚上才結(jié)束。
唐青殊的車剛進(jìn)村口就聽到了嗩吶吹奏喪樂的聲音。
鄭娥英催著唐青殊看看周圍哪里能停就先停下，說里面肯定沒地方停車。
唐青殊起初還不信，覺得外面在下大雨，車停太遠(yuǎn)走路麻煩。后來往村子里走才發(fā)現(xiàn)，幸虧聽鄭娥英的把車停了，里面的路上別說汽車，連那種三輪電瓶車都不好塞。
“怎么這么多車？”
“他們家親戚多，得有四十來桌呢。”
唐青殊被驚到了，他們家親戚關(guān)系很簡單。唐青殊爸爸走的時候他才三歲，并沒有記憶，他對于父親所有的回憶都是聽媽媽鄭鳳英講的。
當(dāng)時唐父病重，唐青殊小時候身體也不好，家里已經(jīng)捉襟見肘，他叔叔不愿意借錢就算了，唐父一走，他叔叔就要趕走他們母子，理由是鄭鳳英年紀(jì)輕輕，將來肯定是要再嫁的，怎么還能住在唐家的房子里。
那之后，鄭鳳英就跟唐家人斷了往來。
唐青殊現(xiàn)在也就跟羅家人來往，自然無法想象一桌10個人，四十桌是什么概念，得擺六七間屋子的流水席了吧？
楊家村整整齊齊五排房子，王玉萍家在第二排，唐青殊打著傘跟鄭娥英過去，近了就聽到了哭聲。
好像在說什么，但唐青殊聽不清。
遺體擺放的那間屋子里外擺滿了花圈，鄭娥英跨進(jìn)門檻就撲在逝者面前痛哭起來，楊家人趕緊扶的扶，勸的勸。
鄭娥英又拉著屋內(nèi)幾個穿著孝服的人說了好一陣話才出來。
唐青殊看鄭娥英哭得眼睛都腫了，忙給她擦眼淚。
“沒事沒事，是人總有這么一遭的�！编嵍鹩⒉林蹨I，“就是太突然了，我有點(diǎn)接受不了�！�
唐青殊找了個空位扶鄭娥英坐下。
“你是……娥英吧？”有個跟鄭娥英年紀(jì)相仿的老太太走了過來。
兩人先是回憶了會兒逝者年輕的過往，接著老太太看了看唐青殊：“這你兒子啊？長得可真俊啊�！�
鄭娥英紅著眼睛笑：“是我外甥，特意送我過來的�！�
“哦哦，我說呢，記得你兒子好像還得大幾歲。是在海州當(dāng)醫(yī)生？”
“對對，現(xiàn)在是科室主任了�！�
“哦，那了不起啊�！�
唐青殊插不上話，便說去幫鄭娥英倒杯水來。
不同于安置遺體那間屋子呼天喊地的哭聲，隔壁的屋子里陸續(xù)坐滿了客人，大多在扯家常聊八卦。
唐青殊更無法理解了，這些人不是來吊唁的嗎？
怎么還能有說有笑？
他倒了水回去，坐在鄭娥英旁邊聽她跟別人聊天，便忍不住給蔣順發(fā)信息。
蔣順大約不方便打字，直接發(fā)了語音過來：“鄉(xiāng)下的白事都這樣的，哭的時候就哭，不哭的時候大家都在聊天，沒什么稀奇的�！�
唐青殊：【你參加過？】
蔣順笑：“參加過啊，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唐青殊：【有點(diǎn)】
蔣順又道：“哭喪也是一種文化，你不信仔細(xì)去聽聽，他們邊哭邊說的話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唐青殊發(fā)了一連串震驚的表情。
蔣順：“是不是挺無聊？”
唐青殊：【還好，周圍八卦挺多】
他發(fā)送完畢，便按了語音，錄周圍亂哄哄的聲音給蔣順聽，不曾想正好跟鄭娥英聊天的老太太注意力放在了唐青殊身上。
“你這外甥多大了？結(jié)婚了沒？喜歡什么樣的，我給他做介紹怎么樣？”
嚇得唐青殊立馬撤了手。
他手忙腳亂撤回信息，那老太太還在繼續(xù)：“娥英我和你說啊，不是我夸口，這十里八鄉(xiāng)給人做媒的，我的成功率你去打聽打聽！那可不是說說的！”
蔣順直接打電話過來。
唐青殊急急忙忙去外面接。
正巧又來一波吊唁的客人，喪樂奏響，蔣順說了什么一個字都聽不見。
唐青殊只好走遠(yuǎn)了些。
這會他聽清了。
“我說唐老板，你確定是去奔喪，不是參加婚宴？怎么奔喪還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俊�
唐青殊：“……你聽見了？”
“覺得自己撤得夠快我就聽不見了？”
蔣順這是……吃醋嗎？
唐青殊有點(diǎn)高興：“那人胡說的�！�
“我看未必�！�
“我大姨都知道我們要結(jié)婚了，肯定會推辭的�！�
蔣順執(zhí)意：“你回去開免提讓我聽聽。”
“行�！�
唐青殊又走回去。
那老太太還在堅持：“那就是還沒結(jié)婚咯？你也真是的，沒結(jié)婚做個媒怎么了？那人家訂過婚還能算了呢�！�
唐青殊：“……”
鄭娥英擺手：“老姐姐，這事算了。”
“干嘛算了？你外甥的樣貌那可是萬里挑一的，結(jié)婚對象當(dāng)然也得最好的。哦，對了，他相親那位做什么的？”
“跟我兒子一樣，醫(yī)生�！�
老太太決不放棄：“我給他介紹個村官吧！你可別小看村官，以后說不定當(dāng)上市長了！絕對比醫(yī)生強(qiáng)！”
唐青殊：“…………”
剛關(guān)免提，蔣順便道：“覺得村官怎么樣，唐老板？”
唐青殊有些心梗-
晚飯后，吊唁的人陸陸續(xù)續(xù)散去。
鄭娥英在遺體邊上陪坐到了十一點(diǎn)，唐青殊帶她去市區(qū)找了個酒店。
第二天一早又趕回村子里。
遺體早上出殯，出門時，披麻戴孝一群人又跪著大哭了一陣。
鄭娥英作為朋友這個時候不好上前，便抱著唐青殊哭了一通：“見不到了呀，這下真的見不到了�！�
唐青殊突然想起媽媽鄭鳳英出殯那天，鄭娥英抱著棺材哭，誰都拉不開。
她還回頭朝呆滯在一趟的唐青殊道：“小殊，快過來看看你媽媽！再看一眼啊小殊，以后就見不到了�！�
是真的見不到了，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唐青殊的眼眶發(fā)熱，不斷撫著鄭娥英的手臂安慰。
下午骨灰下葬后，喪事算是了得差不多。
鄭娥英跟楊家人在屋里說話，唐青殊走到了外面屋檐下。
雨還在下，整天都是灰蒙蒙的，看著有些壓抑。
蔣順今天應(yīng)該很忙，他早上發(fā)的信息他都沒有回。
唐青殊忍不住又翻出了微信來，他無聊的時候就會看看跟蔣順的聊天記錄，特別想他的時候，就打開聽他的語音。
仿佛一聽到蔣順的聲音，什么壓抑都沒了。
一側(cè)來了幾個人坐在長凳上聊起來。
唐青殊起初也沒在意，后來有人說了句“海州”，他下意識就看了過去。
兩張長凳上坐著四個女人，大約都是五六十歲的樣子，正對著唐青殊的那個人有點(diǎn)眼熟。
她抓了把瓜子在手里說：“工作好有什么用？我說他妹妹要去海州工作住他那，他直接來了句要結(jié)婚了，不方便�！�
她邊說邊嗑瓜子，一臉不快。
唐青殊卻突然想起她是誰了。
蔣順的媽媽！
高中時候，蔣順的家長會，每次都是他媽媽來，因?yàn)槭Y順成績好，蔣媽媽劉玉娟也算是班級里的明星家長。每次都被很多家長圍著討教育兒心得，那時候的劉玉娟驕傲又得意。
唐青殊印象深刻。
有人問：“你兒子結(jié)婚這種大事都沒提前告訴你？”
劉玉娟有點(diǎn)尷尬：“我兒子……是我跟前夫生的，不是我老公的。我前夫……病故之后，他那會也成年了，就離開深城了，不和我們住�！�
唐青殊擰眉，上學(xué)時他聽過一些謠言，說蔣順是他媽媽未婚先孕生的，也沒人知道蔣順親生父親是誰。他們高中時，蔣順的爸爸其實(shí)是繼父。
他繼父當(dāng)然不是病死的。
不過劉玉娟不說實(shí)話，唐青殊理解，她是改嫁過來的，這邊的親戚應(yīng)該也不知道蔣順的事。
“那你兒子結(jié)婚你得去吧？”
劉玉娟哼了聲：“結(jié)什么婚，都沒聽說他有對象。就算是處了個，那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要結(jié)婚吧？哦，我一說他妹妹要過去，他就說要結(jié)婚？你們說說，哪能這么巧？我看他就是故意這樣說，不想他妹妹過去住，簡直快氣死我了！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結(jié)婚了！”
唐青殊下意識捏著指腹，他之前覺得蔣順說要結(jié)婚完全是為了顧及他的心情，是怕他鉆牛角尖想不通，他還擔(dān)心蔣順會不會反悔。
原來，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
劉玉娟想讓蔣順那個根本沒有半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住進(jìn)他海州家里，蔣順為此才匆匆要跟他結(jié)婚。
意識到這一點(diǎn)后，唐青殊反倒是松了口氣。蔣順是需要他，才會跟他結(jié)婚的。
是蔣順需要，這很好。
劉玉娟還在那吐槽蔣順不孝順，唐青殊的手指捏得指關(guān)發(fā)白。
當(dāng)年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唐青殊并不清楚，但劉玉娟在蔣順還在牢里的時候改嫁，并且賣掉了房子是不爭的事實(shí)。
一想起蔣順出獄那天就無家可歸，唐青殊至今仍然無法釋懷。
現(xiàn)在蔣順好不容易回到了本該他走的康莊大道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房子，劉玉娟憑什么那么想當(dāng)然就要別人住進(jìn)去？
“小殊，小殊？”
唐青殊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鄭娥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來了：“大姨，聊完了？”
“你怎么了？”鄭娥英拉著他的衣袖問，“臉色這么難看？小殊，你是不是不舒服�。俊�
“沒有大姨。”唐青殊搖頭。
鄭娥英松了口氣：“我們晚飯就不吃了，先回酒店吧。雨還下著，明早再回去。你真的沒事？”
“沒事。”-
蔣順剛下手術(shù)回到辦公室，也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累得脖子都快斷了，他抬手按了按，順勢仰頭靠在椅背上，空一手取了手機(jī)過來。
上面有唐青殊的未讀信息，還是早上發(fā)的信息，他這連軸轉(zhuǎn)了一整天，現(xiàn)在才看到，忙給他回信息。
蔣順：
【你那邊結(jié)束了嗎】
【今晚還有雨，住一晚再回】
信息剛發(fā)出去，唐青殊直接打電話過來。
蔣順很快聽到那邊雨點(diǎn)砸在傘面的聲音，他蹙眉問：“怎么在外面？”
鋪天蓋地的雨聲里，糅雜了唐青殊的一句：“想見你。”
蔣順猛地坐了起來：“怎么了？”問完，他又徑直起身道，“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開車過去�！�
“你別來�！�
蔣順的腳步頓�。骸疤魄嗍猓俊�
“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海州等我，我現(xiàn)在回來�！�
蔣順收緊手指：“你那下大雨呢，別鬧�！�
唐青殊道：“出了深城就不下了�！背隽松畛蔷褪呛锰鞖饬�。
“唐青殊……”蔣順的口氣軟下來，“出什么事了？”
“就是想見你�！�-
唐青殊送了鄭娥英去羅家，再折回翡翠天府時已經(jīng)過午夜了。
蔣順見唐青殊頭發(fā)肩膀的衣服都還是濕的，忙取來浴巾幫他擦頭發(fā)：“你怎么……”
“你戶口本呢？”唐青殊抬頭便打斷了蔣順的話。
蔣順怔了下：“在保險箱�！�
唐青殊松了口氣，料想劉玉娟改嫁后，蔣順的戶口應(yīng)該獨(dú)立出來了。
“我們明天就去把證領(lǐng)了。”
“戒指呢？”
“不等了，不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蔣主任：戒指怎么不重要了？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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