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一家裝修豪華的豪爵夜總會騰空出世，掛牌的那天，連副市長何楓柟都親自到場參加剪彩儀式。

        豪爵夜總會名聲鵲起，風頭正旺，很快就超越了第一大對手名流夜總會。

        豪爵夜總會看似勢頭強勁的同時，也被人虎視眈眈，不過有何楓柟撐腰，倒也沒人敢堂而皇之地找茬。

        豪爵最忙的是深夜，白晝最是寂靜。

        只有清潔工和服務員忙碌地穿梭在豪爵的每一層和每一間房，打掃著客人們昨夜留下的垃圾，并為今夜的狂歡提前做好準備。

        柳文韜半躺著坐在豪爵最大的房間內，一瞬不瞬地看著房內大屏幕上的結婚現場直播回放視頻。

        五年來，這段不過十分鐘的視頻，柳文韜看了不下百遍，她閉上眼都能夠準確地回憶起顧衍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

        五年前，葉翥鳶僅僅做了三個月的永泰國貿總裁，就迅速與顧衍成婚，并隨即接管了整個顧氏集團，成為新掌舵人。

        她柳文韜在永泰國貿干了三年，最終卻被踢出局了。

        這五年，是柳文韜拿15條命拼來的。

        “韜姐。”林晚輕車熟路地推門進來，看到屏幕上的畫面，瞇著眼笑道，“我猜韜姐連他有幾根頭發都數清了。”

        柳文韜愣了幾秒，旋即聽出來林晚話中的戲謔成分，慵懶地笑道：“昨晚和何楓柟聊的怎么樣。”

        “她這人古板的很，怪不得才三十歲就當上了副市長，官架子那個大呀，根本目中無我。”林晚落寞地說道。

        “不會吧，連最會看人下菜，勾魂攝魄的晚哥都搞不定她？”

        “可不嘛！不過韜姐，我覺得有一個人說不定能搞定她。”

        “誰？”

        “你！”林晚一本正經地說道，“除了韜姐你，還有誰有那么大的面，能請的動她何楓柟。”

        “少貧嘴了你。”柳文韜起身給自己點了支煙，“不行就換個目標吧，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你少抽點煙吧，嗆死人了。”林晚皺眉，伸手扇著繚繞在自己眼前的煙霧。

        柳文韜一頓，忽地想起柳大壯，她在的時候，也經常這樣說她。眼圈倏地有些酸脹，柳文韜聽話地掐滅了煙頭。聽林晚繼續說道：“我打探過了，林楓柟還有個妹妹，叫林楓原……”

        ‖

        “大姐，你以后要是忙，就不用來給漫漫過生日了。”楊曉暉說道。

        “我就是再忙，也不能不來給我們漫漫過生日呀！你說是不是呀，漫漫。”柳文韜抱著柳漫漫，寵溺地說道。

        “大姨最好啦！我最喜歡大姨。”三歲的小孩心思簡單，“有糖就叫媽”。

        “去玩吧。”

        柳漫漫撒歡地跑到兒童樂園玩去了。

        “大姐，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一會兒打個車帶漫漫回去就行了。”

        “怎么，你就這么想趕我走？”

        “沒有，大姐你別誤會。”

        “是啊，這樣的日子，本該是你們一家三口自己慶祝的，都是因為我，害得漫漫還沒出生就沒了媽媽。”

        “大姐，你別總這樣想。大壯走之前特意交代了我，她說那事不怪你，怪就怪她身體本就虛弱，才沒抗住，她讓我和孩子不能怨你。我一開始也挺難受的，不過想想，你們是親姐妹，換做是大壯出了事，你也不會坐視不管。”楊曉暉說著說著，聲音已有些哽咽，三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習慣柳大壯已經不在的事實。

        楊曉暉聲音里的哽咽，讓柳文韜更加愧疚。縱使她們并不怨她，柳文韜卻也不能釋懷，“你們不怨我，我卻不能原諒我自己。”

        “二姐前幾日打了電話過來，說紹康又生了個小閨女，二姐還特地問了你的情況。大姐你有空的話，給她打電話問問好吧。我想，二姐她應該也想通了。大壯走了，你們倆姐妹總不能也因此老死不相往來吧。”

        “她問起我？問我何時遭報應嗎。”柳文韜低聲自言自語道，語氣低沉，而后對楊曉暉說道：“我知道了，曉暉。等豪爵走上正軌之后，我親自去見她。”

        “嗯！你們姐妹好好敘敘舊，話說開就好了。”

        ‖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傳來小孩的哭聲。

        家長們都一窩哄地沖進去，看自己的小孩。楊曉暉和柳文韜也不例外。

        原來是有個小女孩欺負了一個小男孩，柳漫漫為那男孩出頭，就推了一下那個女孩，結果那女孩就哇哇地大哭起來。

        事情搞清楚之后，那女孩的家長見自己的孩子也沒受傷，便罵罵咧咧地走了。男孩的母親特地過來和柳漫漫道謝。

        讓柳文韜詫異的是，那男孩的母親竟然是葉翥鳶。

        柳文韜錯愕地隨便應了幾聲，便抱起柳漫漫，拉著楊曉暉離開了。

        不同于柳文韜盯著葉翥鳶和顧衍的結婚新聞視頻看了幾百遍，葉翥鳶對柳文韜其實不過是一面之緣。

        所以葉翥鳶并沒有認出來柳文韜。

        但一整個晚上，柳文韜的神情都是恍惚的。她沒想到只剩下她一個人念念不忘地恨著顧衍了，而他顧衍和別人連孩子都有了。

        被遺忘簡直比被痛恨還要讓人抓狂。

        ‖

        “鳶兒，我剛才好像看見韜韜了。”

        “你看錯了吧，哥。”

        葉翥鳶推著顧衍離開，身旁另一個男子抱著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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