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一觸即發
月色朦朧之際,空氣中投射一股寒冷的薄霧,慕淺畫和赫連殤一身簡裝,離開了羽城,各方勢力被埋在鼓中,與此同時,云澈正在又說各方勢力,協定計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初衷,對于所有人而言,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而已,誰你用誰,又有誰說得清呢?
“陛下,云家云澈到訪。”天色將暗,趙毅立即都進來稟報道。
秦子卿聽聞云澈來訪,第一時間召見了云澈在書房相見。
“云公子,請坐。”秦子卿看向云澈說道,秦子卿既然要了解天圣眾人,自然不會放過云澈,不過,對云家而言,云澈的存在是特別的,或許是因為關于云澈小時候的信息太過少了的緣故,總透著一種神秘感。
對云澈而言,秦子卿多少和他有幾分相似,畢竟,都曾有過那樣一段時光,只是,他的那段時光是不為人知的而已。
“多謝陛下。”云澈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如今,日曜的處境自然無法與天圣媲級,但秦子卿的野心,已經了然于心。
“云公子此次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對于云澈的上門,秦子卿同樣十分意外,于是問道。
“此次前來,我希望和陛下做一個交易。”云澈眼神中帶著笑意,笑意中透露著算計的說道。
“此話怎講。”秦子卿同樣看向云澈,云澈為人心機深沉,而且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若說在云家最聰明的是云錦,那么最狠辣的就是云澈。
“赫連殤、慕淺畫,陛下以為如何?”云澈有怎么會允許秦子卿在他面前,繼續裝傻,于是直接說道,如今,三國使臣還未離開天圣,云家要奪取地位,也需要一段準備時間,他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的心思,不僅如此,云澈更加想要掌控秦子卿的心思,只有這樣,秦子卿才會為他所利用,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至于合作共贏這四個字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沒想到云公子也與他們有仇,還真是讓人意外。”對云澈的直接,秦子卿帶著幾分戒備的問道。
“陛下有意將帝位傳給赫連殤,若一旦太子被廢黜,云家的地位勢必一落千丈,而如今,陛下一件將自己手上二十萬的兵權悄悄的給了赫連殤,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向來日曜陛下也應該清楚才對,太子和云家,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云澈說道。
云澈十分自信,他的這個理由一定可以說服秦子卿,因為,他的理由,不存在任何破綻。
“可我有什么好處。”秦子卿看向云澈說道,對于云澈如此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理由,秦子卿還真覺得十分意外。
“陛下不是想找回國庫失竊的銀兩嗎?只要陛下將軍隊齊聚邊境,向來赫連殤不會沒有反應,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將赫連殤逼到日曜境內,到時候他就人有陛下處置,如何?”云澈直接分析道。
云澈相信,對于秦子卿而言,只是一次調兵而已,并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而且,邊境本來有屯兵,只是需要重新調動一下而已。
“云公子僅僅為了這個目的,和我合作,是不是太高看赫連殤了些,以云公子的聰明,大可不必如此費事,也可除掉赫連殤,不是嗎?”云澈的計策,的確讓他十分心動,可此局在他看來,是雙贏,可云澈親自來找他,他又怎么可以輕易的相信云澈的呢?
“的確,不過,只是我手上缺少奇能異士,而且,根據我的消息,赫連殤很有可能離開羽城,一旦赫連殤離開羽城,在天圣,除了豐城之外,其他的地方,我有些力所不能及,而且,對陛下而言,也不是虧本的買賣,不是嗎?”云澈相信,秦子卿一定會同意的。
“云公子真的很會說服人,我同意,不過,為了保險,我還希望云公子給我提供一個證明,畢竟,我暫時還不想將日曜卷入戰火中,您說呢?”秦子卿笑著說道,兩人的談話,口說無憑,他從很久開始,就習慣性的防備每一個人,云澈也不例外。
“你想要什么證據。”云澈沒想到秦子卿會突然提出證據,若有證據,一旦將來有個萬一,秦子卿勢必會以此威脅于他,若沒有留下什么,秦子卿就會懷疑他的決心,看來,秦子卿也是個聰明人。
“自然是立字為據,云公子覺得如何?”秦子卿笑著說道,無論云澈有什么目的,他反正要除掉赫連殤,找回國庫失落的銀兩,對他而言,是必行之路,只不過既然和云澈合作,就應該有一份保障才行。
“好,不過,既然我立字為據,不知陛下十分也可以立字為據。”云澈豈會不明白,秦子卿想要找一個牽制他的東西,可他也不笨,彼此彼此而已。
“好。”秦子卿立即答應道。
秦子卿見云澈同意后,立即派人準比筆墨,云澈立即立下了字句,同時,卻一產生了另一番心思,若云家為帝,這些證據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
在稱帝的道路上來說,無論有什么手段,都不會被人說什么,不過是各展所長而已。
“赫連殤一行的行蹤想來陛下應該十分清楚,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前往日曜,不過,剩下的就交給陛下了。”云澈立即說道。
“好。”秦子卿點了點說道,心想,看來云家的勢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很多,不過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需要更多的權利。
定下協定后,云澈立即離開了驛館。
“陛下,要不要派人跟上。”趙毅見云澈離開,立即上前問道。
“不用,羽城是云家的地盤,他若想要甩開我們的人,輕而易舉。”秦子卿直接否定道,云澈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可對于他自己的目的,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云澈離開驛館,見秦子卿沒有派人追上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秦子卿不僅是個聰明人,耐心還不錯,只希望在云家平定天圣前,秦子卿別有很美小動作就好。
為了安全起見,云澈離開驛館后,饒了幾圈,才去見楚翔。
楚翔不如秦子卿那么老謀深算,很快就答應了云澈的提議。
“主子,為何答應云澈的提議。”云澈身后的侍衛問道,云澈的提議,事關到兩國的邦交,在他看來,出現的決定太過于輕易了呢。
“為何不答應。”楚翔笑著道,他正愁沒有借口掌握一些兵權,如何云澈的建議,正好提升他的地位,他何樂而不為,而且,最重要的是和云家合作,也有些保障,畢竟,云家在天圣的地位不凡,赫連鴻又是天圣的太子。
“可是…”
“可是什么,準備一下,即刻啟程會南楚,還有,之前得到消息,慕淺畫明日會離開羽城,傳令下去,我不希望再看到慕淺畫活著會羽城。”楚翔立即吩咐道。
楚翔倒是想知道,若楚南天知道慕淺畫死了,會是怎樣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窩在邊關,熟視無睹。
云澈私下見秦子卿和楚翔的消息,北冥羽第一時間便知道了,云澈未來見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殿下,云澈此舉何意,或者云家為何要聯合南楚和日曜。”聽過暗衛匯報后,北冥羽的侍衛擎蒼問道,對于云澈未曾前來北冥國的驛館,擎蒼現在,有著疑問。
“他不來,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我們此時,不宜和云家扯上關系。”北冥羽的雙目深邃,像是看不到底的無底深淵一般,若云澈真的上門求見,他也會避而不見的。
“為何?”擎蒼有些不解的問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北冥羽的神情中帶著一份神秘說道。云家此舉的目的,他大致也能猜到幾分,可在他看來,此舉太過于冒險,他接觸和赫連殤,也接觸和赫連景騰,他們都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人,在他看來,云家此舉有勇氣,卻沒有謀略。
“誕下顧慮的極是,只是,殿下有一個目的卻和他們相同。”北冥羽話落音不久,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形中帶著幾縷飄逸,看上去無欲無求,像是天外之客一般。
“君公子,請坐。”北冥羽十分敬重的說道,君墨言是北冥羽預言一族的族長,自北冥成立以來,君家一直暗中輔助北冥一族,君家在北冥皇室的地位非凡,可外界,卻甚少知道君家的存在。
對于君墨言此次要求同行,也著實在他的意料之外,君墨言從頭到尾,都未曾告訴北冥羽,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北冥羽一直以來最大的疑問。
“殿下此行,必須將慕淺畫帶回北冥。”君墨言坐下后,直接開口說道,神情間,沒有絲毫的變化,像是在說一件極其簡單又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只有君墨言自己清楚,他內心的激動。
“君公子此言何意。”北冥羽不解的說道,君墨言對慕淺畫只是匆匆一瞥,或許說,根本算不上見過,君墨言對慕淺畫如此感興趣,北冥羽也十分驚訝,或者說,自從他認識君墨言以來,慕淺畫是第一個君墨言口中說出來的女性名字。
“骨笛之主,她是凰者。”君墨言沒有多說,可卻抓住了最重要的內容,凰者,是流傳在北冥最古老的傳說,傳聞中說,得凰者得天下。
“怎么可能?”北冥羽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若他早知道慕淺畫是凰者,昨日宴會上,他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放棄,他放棄的原因只是因為,相比于女人,他更在乎權勢。
“不會有錯的,不僅如此,紫金貂已經認主。”君墨言說道,流傳了千年的傳言,沒想到竟在此刻讓他找到了答案,當初玉片碎裂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真的有人吹響了骨笛。
“如今,我一定將慕淺畫帶回北冥。”若之前他對慕淺畫只有幾分愛慕之意,那么他此刻便是勢在必得之心。
“還請殿下自己小心,因為皇者也可能已經降臨到這個天下中。”君墨言提醒道,千年沒得到圓滿,他希望天下此次能得以圓滿。
只可惜,君墨言忽略了安久必亂這個道理。
“皇者,君公子此話何意。”北冥羽立即問道,若是皇者就能得天下,還需要他們做什么。
“沒有,只是忠告而已。”君墨言說完,直接走出了書房,隨著凰者和帝王星的出現,天下局勢已經在蠢蠢欲動了,當年,北冥羽家的先祖對君家有恩,這些年來,北冥一族也十分照顧君家,他能做的,只是在適當的時候,給出他所知道的信息,至于天下如何,他無能為力,應該說他并不關心。
君墨言離開后,北冥羽陷入了沉默,想起古老的傳說,沒想到一切竟然是真的,目光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
“殿下,是否要出手。”擎蒼跟隨北冥羽多年,對北冥羽的心思,大致也能猜到幾分。
“不,等,先別急著出手,派人跟著慕淺畫就好。”北冥羽立即吩咐道,慕淺畫明日離開羽城,向來不少人會對她動手,他只要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就可以了,而且,他可不信,慕淺畫沒有絲毫的自保的本事。
眾人協商之際,慕淺畫和赫連殤乘坐著馬車,已經出了城門,唯一不完美的是天氣有些寒冷,其他的都十分完美,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難得的寧靜之夜。
一路離開羽城,向著兩國邊境的方向,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堵住了去路。
“云尚書深夜在此,是為了等候本王嗎?”赫連殤看著前面的馬車,立即確認了云錦的身份,隨后開口說道。
“王爺不也是嗎?大半夜的離開羽城,就不擔心羽城的局勢嗎?”云錦掀開簾子,隨后說道。
“云尚書此舉,是為了提醒本王,不要離開羽城嗎?”赫連殤看向云錦說道,云錦此舉,難道是為了提醒他嗎,還是為了馬車中的另一個人,想到此,赫連殤的眼睛深邃的不少。
“不過是有些累了,在此休息片刻而已,不知宸王有沒有興趣,過來喝一杯。”云錦的心告訴他,他應該離開,不要接觸赫連殤,可他的理智卻做了相反的決定。
“若云公子想要喝酒,不如過來喝一杯如何?”慕淺畫聽到云錦的聲音,隨后開口說道,不知為何,她覺得云錦沒有敵意,反倒有提醒她的意思,可如今,不是違背了云崢嗎?雖然抱著疑問,但云錦既然由此提議,她覺得,也應該同意。
慕淺畫開口后,赫連殤立即看向慕淺畫,心想,看來,果然應該將人藏起來才對,只可惜,他的心和理智都不允許約束了慕淺畫的腳步。
慕淺畫給了赫連殤一個放心的眼神,赫連殤除了散發著淡淡的冷意之外,理智告訴他,云錦一定想要說些什么。
“郡主的馬車還真是設計獨特,十分舒適。”云錦走進馬車后,看了看說道,馬車內部十分簡潔,但卻能看到一些小格子,想來是用來擺放物品用的,拉住用一個容器來固定在頂部,用鏡子來形成反射光,你們看上去十分溫暖。
“多謝夸獎,請坐。”慕淺畫見赫連殤有些醋意,靠在赫連殤肩頭說道。
“云公子專程等候我,不會是為了喝一杯吧。”慕淺畫貼心的舉動,赫連殤頓時優越感十足,笑著問道。
“今日見到宸王,我想,如今的一切,可能是我多慮了,不過,宸王和郡主此行小心為上,特別是要小心北冥國的人。”云錦說道。
云家看著慕淺畫和赫連殤離開羽城,從神情看來,心中便明白,云家此舉勝利的機會只有微乎其微,他心中早就恨透了那個腐蝕掉的家族,隨之滅亡又何嘗不是一種最好的方式呢?他在豐城,正好不用設計眼下的一切,他無法親眼看著云家走下滅絕之地,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遠離而已,如今,他做到了,可卻依舊放不下,放不下從立場來說的敵人。
“你可知道,他是何人。”赫連殤隨口問道,云錦曾有周游四國的經歷,對北冥也了解不少,他查過那人的身份,可派去北冥的人,暫未曾有任何消息。
“宸王可聽說過預言一族。”云錦看來慕淺畫和赫連殤一眼,隨后移開目光說道。
“五百年前,消失的預言一族,難道是那個人是預言一族的人。”赫連殤立即問道,預言一族的確有過記載,他也看過類似的記載,可卻查無實證。
“不錯,預言一族不是消失,而是被北冥一族藏了起來,此行與北冥羽同行的人,他便是預言一族現任族長君墨言,曾游歷四國的時候,我與君墨言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那個時候他叫墨言,或者說,在外人面前,他就是墨言,我雖不相信鬼神,可若預言一族真的存在,如今又來到天圣,絕非因為簡單的事情。”云錦提醒的說道,北冥羽同行的人是一個神秘人,他便多了幾分,至于君墨言的身份,他也只一個偶然的機會知道的。
“多謝提醒,不過,我也要提醒一下云尚書,及時懸崖勒馬。”云錦賣了他一個人情,赫連殤也同意賣云錦一個人情,提醒道。
赫連殤的話,云錦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慕淺畫曾經查過云錦的資料,在他看來,云錦不是治世之才,而是一個不錯的軍師,如今,云錦從文,對他而言,是大大壓制了自己的才智,雖然云錦有意掩藏,但那個時候,他不過是孩童而已,為了生存,卻不得不展露自己的才華。
云錦的臉色,總是帶有一絲別樣的憂郁,像是一朵藍色的馬蹄蓮,憂郁而厭世,只是為活著而活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著,忘卻了自己的目的。
“云公子可以查查十五年前的事情,你母親的死,或許你會有一條新的道路。”慕淺畫突然想起畫魅說說過,又一次云嘯天醉酒后說的話,雖然她后來讓人查過,沒有任何證據,但她相信,云錦只要有心查證,或許會找到云家努力掩藏的真相也不定。
“郡主是如何知道,我十五年以前的記憶之空白的。”云錦有些不敢相信的知道,在云家知道此事的人都極少,除了云崢之外,也就唯有云嘯天知道,有時候,午夜夢回,他只看到了一片空白的景象。
云錦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從神情中,他可以分別得出,此事連赫連殤都不知道,為何慕淺畫會知道,他心中滿是疑問,隨后想想,慕淺畫無論在什么境地,都能全身而退,有豈會簡單。
“若你想找回十五年前的記憶,下次見面,我樂意幫忙,不過,有時候事實殘酷的,我知道的并不多,至于你是否想要尋找真相,在于你自己而已。”慕淺畫看向云錦說道。
她從云錦的臉上,看到了差異,還有迷茫,對記憶的迷茫還是對是否要尋找真相的迷茫,慕淺畫不得而知,但慕淺畫卻知道,云錦絕不是一個活在謊言世界的人,他自己會做出決定。
“多謝郡主,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了。”云錦沒有再叮囑什么,直接下了馬車,隨后上車,吩咐車夫讓開道路,讓慕淺畫和赫連殤先行離開,而他卻停留在了原地,在冰冷的道路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云錦對于自己的身世,從未有過質疑,可如今,他卻無法確定了,那些記憶是實際存在的,難道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淺淺想留下云錦。”想起慕淺畫剛剛的話,赫連殤開口問道。
“他是個人才,若能為己所用,將來會輕松得多。”樓天明是治世之才,而云錦是治軍之才,若兩人都能輔佐赫連殤,對赫連殤而言,是再好不過的。
“他的確是個人才,不過,淺淺看人的目光更加讓我欣賞。”赫連殤將慕淺畫擁在懷中,輕聲說道,樓天明也好,周瑞一行人也好,慕淺畫都安排得十分妥當,他以前想要保護慕淺畫,如今,他依舊想要保護慕淺畫,但卻學會了尊重與放開。
“多謝宸王夸獎。”慕淺畫調戲道。
“王妃不用客氣,王妃如此貼心,本王是否應該獎勵王妃一番。”赫連殤在慕淺畫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隨后輕聲說道。
“殤,別鬧了。”慕淺畫臉頰微紅,埋在赫連殤懷中說道。
“睡吧,今夜只能在馬車上度過了。”赫連殤抱緊慕淺畫,輕聲說道。
慕淺畫點了點頭,靜靜的靠在赫連殤的懷中,聽著赫連殤的心跳,慢慢閉上眼睛,沉入夢中。
寂靜的夜晚,相比于赫連殤和慕淺畫這份僅存的寧靜,宮中卻透著幾分緊張的氣氛,慕淺畫和赫連殤明早離開,傳入赫連景騰耳中的同時,也傳入了后宮各個嬪妃的耳中。
赫連景騰得知消息,揉了揉眉心,赫連殤中毒之事,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壽宴之后,他本想召見赫連殤詢問一二,可卻一直被纏著,找不到絲毫的機會。
“三思,你們都下去嗎?”赫連景騰放下奏折,隨后對褚三思吩咐道。
“是,陛下。”褚三思立即說道,心想,宸王的離開,看來,今夜陛下又要將自己關在御書房中了,褚三思不僅搖了搖頭,神情卻又十分無奈,因為他無力改變如今的局面。
“好多年沒有見你深夜進宮,打算一直躲著嗎?”褚三思離開許久,赫連景騰見人還沒有出來,隨后說道。
“陛下公務繁忙,看來功力卻沒有減退。”一身黑衣的慕東辰從屏風后面走出來說道。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一身大哥,而不是陛下。”赫連景騰看向慕東辰說道,昔日鴛鴦山莊的日子一去不返,可他最懷念的卻是那一段時光,若知道后來的一切,他愿意一輩子都呆在那一方天地中。
慕東辰從赫連景騰神情中看到了孤寂,那種能淹沒一切的孤寂,慕心柔的死,他的確責怪赫連景騰,可一切也已經于事無補,對于將赫連殤帶回天圣的做法,他也十分不看好,只是,他明白,赫連景騰如此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大哥是在擔心殤兒嗎?”有了上官瑤、慕淺畫和還未出生的寶寶后,慕東辰已經漸漸學會了放下,對赫連景騰也是。
“殤兒的毒,真的無解嗎?”當年赫連殤離開之時,他便知道,赫連殤身中劇毒,以為赫連殤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一定能快樂的活下來,為了不讓人察覺到,十六年來,他從未關心過赫連殤,甚是赫連殤被毀容,他都沒有派人關心過,以為不理會,就是最好的保護,如今想想,一切或許從頭開始,都是他錯了。
“不會,淺淺會拼盡一切替殤兒解毒,這次進宮,是要和大哥辭行的。”慕東辰說道,其實,赫連殤的毒,他也十分擔心,他見過慕淺畫的醫術,可如今,難的不是不能解毒,而是沒有任何藥材的下落,雖然慕淺畫不說,但慕東辰又豈會真的什么都不了解。
“辭行,你要離開羽城嗎?回鴛鴦山莊嗎?”赫連景騰心中十分肯定,慕王府的權勢,對其他人而言,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放在慕家一脈的手中,不過是累贅而已。
“恩,瑤兒懷有身孕,羽城并不適合生養。”慕東辰直接說道,赫連景騰會明白他話中之意。
“一定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嗎?”云家之事,赫連景騰心知肚明,沒有動手,也只是為了斬草除根而已,他在乎的不是云家,而是其他。
“大哥,你知道,我找了瑤兒十六年,因為我的錯,瑤兒在冰棺中沉睡的十年,若是姐姐也是瑤兒一般的經歷,若你還是我昔日的大哥,我想,你會做同樣的選擇。”慕東辰直接開口說道。
他相信,赫連景騰會理解他的決定。
“是啊,若是心柔真的是如瑤兒報沉睡,那該多好啊。”赫連景騰的目光顯得那么迷茫和憂傷,聲音遙遠透著悲傷。
“慕王府的一切我已經交給了長風,他的能力不輸于我,若將來,有需要,我也不會袖手傍觀的,而且我也擔心淺淺。”兒行千里母擔憂,換做是父親,也是一樣的,表面上看上去,慕淺畫是那他當靶子,其實,則是為他們一路平安開路而已,今夜過來,她們每走一步,許就是一處陷阱也說不定。
“那丫頭的話,你倒是不用擔心,這是丫頭擺下的棋局,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我還是沒有破解。”赫連景騰起身,帶著慕東辰走到棋盤邊,指著桌上的棋局說道。
“的確是局好棋。”慕東辰贊嘆的說道,可比起棋局,他更加擔心一個人在家的上官瑤,隨便看了一眼,有些不敢興趣的說道。
“我還想讓你陪我喝一杯,看來,不知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赫連景騰見慕東辰絲毫不感興趣,卻也不想就這么放走慕東辰,這次分別,或許此事,他們兄弟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相較于皇室中的親兄弟,赫連景騰更加在乎和慕東辰的兄弟情義,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和算計,有的,只是他的虧欠而已。
“難得有酒,喝一杯也無法。”慕東辰雖然掛念上官瑤,可也明白,此行離開后,他便再也沒有回到羽城的打算,或許說,若非有要事,他也不愿再回來,鴛鴦山莊一直都是一處世外樂園,他只想與上官瑤在哪里攜手白頭。
“坐吧,順便研究一下這盤棋。”赫連景騰笑著說道。慕東辰的動作,讓他明白,慕東辰已經沒有了再次歸來之心,或許從慕東辰請旨將慕長風如慕家族譜,并認慕長風為長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了離開的打算,又或者說,從很早開始,那個時候,慕東辰還不是王爺,他還不是帝君,慕東辰就有了拋開一切的想法。
“的確是局好棋,不過,有些太費神了,大哥,有些事情,是該下決心的時候了。”慕東辰一邊看著棋局,一邊說道,對弈,雖然也是他的愛好,可如今,卻沒有了太多的興趣,也沒有了一較高下之心。
“決心早就下了,只是世事多變。”赫連景騰倒了一杯酒,又替慕東辰斟上一杯后說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慕東辰點了點頭說道,與上官瑤分別十六載,慕心柔也去世了十六年,這十六年來,赫連景騰比他好過不了多少,赫連景騰的死心和自責,他則是自責和害怕。
“有淺淺在殤兒身邊,我也可以放手去陪心柔了,希望在地獄,心柔還會原諒我。”許是喝了兩杯酒,赫連景騰說話便沒有了些許的顧忌,也想是因為,對象是慕東辰的緣故。
“姐姐會原諒你的。”慕東辰忍不住說道,慕心柔為人善良,但卻不適合生活在宮中,赫連景騰雖然沒有保護好慕心柔,可從某些方面來說,赫連景騰也已經用盡了權力。
這些年來,慕東辰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慕心柔的墓碑在哪里,直至今日,他也無法開口詢問。
“希望吧。”赫連景騰的眼角,閃過一絲淚花,十六年來,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如此神情。
“淺淺的心很小,若大哥還當我是你結拜兄弟,我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大哥能讓他們自己處理。”他與赫連殤相處甚久,自然明白赫連殤的心意,可一旦山居高位,就會身不由己,他不苛求赫連景騰更多,唯一的就是放手。
“這輩子我算是嘗盡了苦果,殤兒的事情,我不會多加干涉。”赫連景騰直接保證道,心想,不愧是慕東辰,這個時候,還不忘為慕淺畫多尋求保護傘,其實,慕東辰要的保護傘,他早就全部交給慕淺畫了,因為他相信慕東辰,同樣也相信慕東辰的血脈。
“如此,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我該離開了,大哥若是有興趣,可以讓淺淺陪你來下棋。”慕東辰看了看棋局說道。
赫連景騰點了點頭,慕東辰消失在御書房中。
慕東辰離開后,赫連景騰看了看棋局,心想,讓慕淺畫陪他下棋,還是讓慕淺畫給他出難題,若沒有了這不自由之身,他倒是樂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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