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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221章 平靜之余動長安


長安城,王德全提前一天趕回來后,并沒有急著將紙張上架。

        他的目的可不是賣貨,而是穩定價位。

        李承乾說了,每刀十文錢,那么這個價格就不能再起波瀾。

        當天夜里,長安的勛貴家里其實也都收到了消息。

        家里都有報信的快馬回來,  并且帶了一些樣品回來。

        當魏征拿到紙張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他知道如此廉價的紙張意味著什么!

        有了如此廉價的紙張,大唐的文教將達到巔峰!

        至于賺錢不賺錢,魏征還真沒放在心上。

        “郎君,這紙張只要一面市,我們最少獲利數百貫。”報信的人激動地說道。

        魏征聞言,  沒好氣地說道:“庸俗,此等利國利民之事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明日就原價發賣出去,老夫不賺這個錢!”

        “這……”報信的人一臉無奈地說道,“郎君,大明王廷交代了,紙張的售價不得低于每刀十文錢。

        臨行前明王殿下親自派人來說過,此價格已經及其低廉了,如果更低,反而不是好事。”

        他倒是沒有說假話,李承乾太清楚魏征的為人了,為了不被這家伙攪亂市場,的確派人交代過。

        魏征何其聰明?

        略一琢磨便明白了李承乾這其中的深意,當下說道:“如此,就按照明王殿下安排的去發賣好了。”

        說完,魏征有些欲言又止,報信的也是他府上的老人了,見狀當即說道:“小郎君一切安好,殿下親自將小郎君和吳國公家的小郎君送到了大明國學進學。”

        點了點頭,魏征倒是沒說話。

        他又怎么可能不關心自己的兒子?只是父愛永遠都不是掛在嘴上的罷了。

        吳國公尉遲敬德府上,報信的人也回來了。

        相比魏征的感慨,  尉遲敬德則是連連大笑,  道:“哈哈哈,當真是一筆好生意!

        他娘的,這段時間沒少被那幫家伙嘲諷老夫只會敗家,這一下子,老夫倒要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做生意!”

        他沒魏征那么多事兒,向來就是有啥說啥,連李二和一眾文武大臣都拿他沒轍。

        要說,這筆生意就他賺得最多,畢竟當初他可是大手一揮就把家里的現錢都給扔了出去,只是吧,誰也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回報。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長孫無忌這會兒就郁悶得要死!

        他也沒想到李承乾會弄出如此暴利的東西來。

        “各家都提了多少貨?”

        報信地說道:“就魏家和尉遲家拿得最多,他們兩家至少提了五百令,其余的都差不多,我們長孫家這一次也只提了一百多令。

        郎君,這魏家和尉遲家是不是早就收到了信,否則為何好處都讓他們占了。”

        “你想多了。”長孫無忌擺了擺手,  道,  “你可以說魏征迂腐,也可以說他頑固,但他的品行,你卻沒有道理去指摘。

        至于尉遲敬德,這老東西就一人來瘋,他要是早得到了這樣的消息,這段時間被那些士族官員擠兌的時候,早就嚷嚷了起來。”

        長孫無忌這個人,陰是陰,壞是壞,但你不能否認,這老東西,確實有兩把刷子。

        “行了,去準備吧。”長孫無忌繼續說道,“這段時日,我們這些勛貴家里,也確實憋了一肚子火,是時候該瀉瀉火了。”

        報信的卻并沒有走,反而說道:“郎君,這大明王廷的生意,的確大有可為。在日月山的時候,掌柜的就發現了,日月山那些人不是沒有購買的能力,而是我們提供不了相應的貨物,掌柜的讓我提前回來也是問問郎君的意見。”

        “這種事兒不用問老夫,生意上的事兒,老夫也沒工夫管。”長孫無忌擺了擺手。

        他雖然賦閑在家,但也不至于行商人之事。

        當夜,整個長安諸多勛貴家里,都發生著這樣的一幕。

        他們也沒想到,原本以為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生意,居然還能賺到錢,而且還是一筆暴利的買賣,這就讓眾人激動不已了。

        誰會嫌錢多啊?

        而且還是憑本事賺來的!

        合情合理還合法!

        再說了,最近那些士家大族可沒少嘲諷他們,雖然不敢直言嘲諷,但裝模作樣的噓寒問暖更是讓人有氣沒處撒。

        本來大家就憋著一口氣,這會兒好了,非要讓他們見識一番不可!

        貞觀六年,五月十五。

        這絕對是一個能被所有人讀書人銘記的日子!

        因為就在今天,長安城無數的商鋪中,推出了一種極其廉價的紙張。

        價格從十文到二十文不等。

        像魏征家,沒有商鋪,就擺在大街上賣,一刀十文,童叟無欺。

        不過魏征為了讓更多的讀書人都能買到如此廉價的紙張,便限定了每人只得買兩刀。

        而像長孫家的商鋪,則是售價二十文,哪怕比魏征家的貴了一倍,但還是還有人絡繹不絕的前來購買。

        王德全則坐在自家商鋪里,聽著伙計從各處打探來的情況,聞言,冷笑道:“派人去通知這些商鋪,紙張價格高于長明商鋪者,將失去再次提貨的資格。

        同時把我們店鋪的紙張也擺出去,售價十二文。”

        他坐鎮長安的目的,就是為了限制紙張的價格。

        殿下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的任務就是完美的執行殿下交給他的任務。

        伙計一聽,當即就笑著跑了出去。

        當長孫家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愣。

        不過當下也別無他法,見識到了市面上的瘋狂過后,誰還想做一錘子的買賣啊?

        只是一瞬間,眾多商鋪的紙張價格都回落到了十文。

        而那些提前買了高價紙的,眾商鋪也給他們補了差價。

        單從這一點兒來說,如今的商人比后世的商人要強太多了。

        雖然說商人逐利,但在這個年代,沒有誠信的商人是走不遠的。

        “你咋還在長明商鋪排隊?”有人看到自己的朋友在長明商鋪外面排隊,當即就說道,“走吧,滿長安就他們長明商鋪最貴,其他商鋪都統一了價格,十文一刀,就他們這兒還賣十二文,簡直黑了心了都。”

        “真的?”那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趕緊走吧,省兩文錢干什么不好?非要讓這些黑了心的商人給賺了才舒服?”

        “走走走,去別家去。”眾人聞言,當即就撤了。

        要說,把這十文錢一刀的紙張打響名頭的,還得是魏征家。

        沒轍啊,他家又沒商鋪,只得擺在大街上賣,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就造就了如此盛景。

        而等那些家伙都朝著魏征家的攤位走去的時候,驚奇的發現,好些商鋪都有紙張在出售,其價格也是十文一刀。

        不過一個時辰,整個長安城都沸騰了!

        作為當今天下最繁華的城邦,這般廉價的紙張還不讓眾人炸開了鍋?

        雖然比以前的紙張要小了些,成色也差了些,但勝在便宜啊!

        就一個便宜,可以讓人忽視它的諸多缺點。

        “掌柜,這兒……”看到剛剛還排著長龍的客人罵罵咧咧的走了,伙計心里憋屈至極。

        不過王德全卻是笑而不語。

        挺好的。

        長明商鋪本身就沒想著從販賣紙張上賺錢,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給紙張的價格立一個標桿罷了。

        再說了,賣這玩意兒多得罪人啊?

        還是讓那些勛貴家的去得罪好了。

        反正錢在日月山的時候,該賺的就都賺了。

        “無所謂,由他們去。”說完,王德全便回到了店鋪里,悠然地喝起了茶。

        而隨著長安城里紙張的火爆,那些后知后覺的士家大族終于收到了消息。

        一開始,眾人還不以為意,畢竟這紙張的成色差太多了,誰會用這種紙張啊?

        但很快,眾人就發現了不對。

        這他媽就不是給他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供應的!

        這個發現讓眾人都愣住了。

        為此,王侍郎、崔御史等人還專門上街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大街上很多人都是一人拿著一刀或者兩刀紙,一臉笑意的回家。

        偶爾還能看到一個農婦也提著一刀紙,嘴里還不停地說道:“這下我家的孩兒能讀書了!”

        “幾位,要買紙張么?”就在他們愣神的時候,有人走來推銷道,“剛剛新出的,別看色澤是差了點兒,但勝在便宜啊,十五文一刀,童叟無欺!”

        “別人店里都只賣十文!”王侍郎氣呼呼地說道。

        那人也不慌,當即說道:“幾位也不看看那隊伍排了多長?就這排法,不到晌午時分都看不到這紙長啥樣?咱這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來的。”

        王侍郎正準備開口,崔御史擺了擺手,掏出了十五文就丟了過去。

        那人收下錢,當即就遞給了崔御史一刀紙,然后又去尋摸下一個買家了。

        “一刀紙,十五文錢,就這還是加了價的!”崔御史搖頭說道,“這是要刨我們士族的根啊!”

        “不行,吾等這就去找他們理論!”王侍郎說道,“如此賤賣紙張,破壞市場,讓那些制造紙張的作坊如何生存!

        一群朝堂大員,豈能行如此卑劣之事!”

        “管他們作甚?”鄭家人說道,“十文錢一刀,吾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少錢可以賠!既然他們敢賣,咱就敢買!都知會各家的人,全去排隊,他們有多少吾等收多少就是!”

        王侍郎一聽,眼睛一亮,當即扳起手指算了起來:“對對對,就這價格,一貫錢能買它個一百刀,一家掏個一千貫,定能讓這些家伙賠得傾家蕩產!”

        “是極是極,說到底成本擺在那里,吾等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少錢可以賠!”馬上又有人開口了。

        而就在這時候,正在街上溜達的尉遲敬德看到了這伙人,當即就湊了過來。

        他今天為嘛上街?

        不就是為了尋這些人晦氣的么?

        “喲呵,幾位都是來買紙張的?”尉遲敬德當即說道,“來來來,去某家的鋪子里,都是同殿為臣的同僚,老夫豈能讓諸位排隊,要多少,說個數!”

        要說這種事兒,也就尉遲敬德干得出來,其余人哪怕家里也有人做生意,但誰會像尉遲敬德這般大鳴大放的?

        行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兒!

        “吳國公倒是快人快語。”王侍郎說道,“剛好,家里晚輩進學在即,也的確有采購一些紙張的想法,不知吳國公能拿出多少來?”

        尉遲敬德笑道:“甭管我有多少,就說你要多少。”

        “吳國公有多少,下官就要多少。”王侍郎心中冷笑。

        賠本賺吆喝的事兒,你居然還上趕著送上門。

        聽王侍郎這般說,尉遲敬德故作猶豫地說道:“既如此的話,一刀便十二文錢當可成交。”

        “吳國公在說笑吧?”王侍郎都氣笑了,“這零售不過十文,為何下官要買吳國公十二文的?”

        尉遲敬德也笑了,說道:“雖然老夫不會做生意,但老夫卻也知道,這十文錢一刀的紙,賣的時間越長,對老夫越是有利。

        你們以為大家為什么要限定一人只得購買兩刀?”

        尉遲敬德可不傻,他當然知道這些家伙以為他們是賠本賺吆喝,那還不狠狠拾掇他們一番,誰讓這些家伙最近老是陰陽怪氣的。

        一聽他這么說,眾人瞬間明白了。

        感情這些家伙是想借這個紙張帶動自家商鋪的生意,如此一來,這價格倒是能接受了。

        “既如此,那就依吳國公所言。”王侍郎爽朗地笑道,“這一大家子,要養家糊口的,確實也不容易啊。”

        呵呵?

        尉遲敬德也不多言,和隨從吩咐了一聲后就完事了。

        而王侍郎也是如此。

        生意嘛,還需要他們親自去做不成。

        完事兒后,尉遲敬德笑道:“那老夫先告辭了,要是以后還要紙張,還可以找老夫。”

        說完這話心里大爽,因為李承乾打過招呼的緣故,他尉遲家和魏家提貨又沒有押金,只出去五百貫,不過個月的工夫,居然賺了一倍,他有什么不爽的?

        “吳國公還有?”王侍郎倒是有些不信。

        你丫還準備這么虧下去不成?

        尉遲敬德笑道:“暫時是沒有了,過段時間吧,過段時間還有。”

        說完,尉遲敬德就打算離開。

        而他剛邁出腳,就聽到王侍郎小聲地和身邊的人說道:“他們還真想要把這賠本買賣繼續做下去?”

        “賠本買賣?”剛打算離開的尉遲敬德聞言就停了下來,回頭說道,“你們覺得老夫會做賠本買賣?”

        “十來文一刀的紙張還不是賠本買賣?”王侍郎搖頭道,“下官知道吳國公在戰場上當是無敵猛將,可這生意場,卻不是勇猛就行。”

        尉遲敬德嘴都快笑抽了,他就知道這些家伙會是這么一副嘴臉,不過他也不生氣,當即說道:“王侍郎,老夫要是你的話,就派人去大明王廷走一遭。

        你知道大明王廷一刀紙的發賣價是多少么?還虧本買賣?你跟長孫無忌比如何?他都愿意巴巴的賣十文一刀?你還覺得這是虧本買賣?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大!

        老夫實話告訴你,大明王廷一刀紙的發賣價六文!就六文,這一筆生意,老夫里外里賺了你五百貫!你居然還嘲諷老夫不會做生意!

        笑死個人了都!”

        尉遲敬德那叫一個得意!

        終于有機會將這個底價透露給這些不要臉的家伙了。

        這一通,著實讓他出了氣!

        “多少?”王侍郎都呆住了。

        尉遲敬德笑道:“六文,童叟無欺!哈哈哈!”

        說完,他就甩著膀子走了。

        至于王侍郎會不會派人追上去不買他家的紙,那他管不著,反正出氣比賺錢重要。

        等尉遲敬德走遠,眾人都楞在了原地。

        六文錢!

        這價格簡直就是暴利!

        “不行,吾等必須阻止!”王侍郎說道,“這如此廉價的紙張,讓大唐的那些造紙作坊怎么活!”

        他是一句不提這廉價的紙張對天下讀書人的好處,也不提這廉價紙張的出現將打破他們士族對知識的壟斷。

        讀書人嘛,道理都在他們嘴里。

        “對,得上奏,讓大家都上奏折,為那些依靠造紙作坊養家糊口的,討個說法!”有人立馬說道。

        六文錢啊!

        六文錢連一張大紙都買不了,結果人家六文直接賣一刀!

        真要是這六文錢的紙賣遍了大唐,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夜以繼日的抄書。

        是的,你沒聽錯,這年頭的書,大多都是抄的!

        買不起啊!

        在出現這等廉價的紙張前,抄都抄不起!

        一時間,眾人憂心忡忡。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小小的紙張,竟然震動了長安。

        不多時,各自回家聯系了眾人,便開始瘋狂的上奏章。

        不到下午,李二的桌案上,再次被如山一般的奏章所淹沒。

        看到這些奏章,李二笑了笑。

        他也知道具體情況了,房玄齡已經將事情稟報他了。

        直到此時,他才覺得長孫說得對。

        在生意一道之上,這些士家大族根本就沒有跟李承乾交手的資格,人家不過是隨手拋出一個紙張,就讓士家大族如臨大敵。

        “傳房玄齡、李靖、長孫無忌、尉遲敬德……太極殿議事。”李二隨口吩咐了一句,便有人立馬出了宮。

        “長安啊,又該熱鬧了。”李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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