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的值日生擦掉高考倒計時尾部的數字‘9’畫上了站立的無限符號。

        關上教室的最后一盞燈，黑板上老師們用□□筆書寫的知識遁入黑暗。

        外面的樓道沒有窗戶，只有天花板的電燈，如果教室是烏云遮蔽日那般亮，那么樓道就是月亮空中懸。

        連湘從物理辦公室出來時，教室里空無一人，樓道里只有留下值日亦或者也是找老師補課的學生。

        墨綠色的書包隨著連湘下樓的步伐一顛一顛的，手摸著冰涼的金屬扶手自上而下的滑落，手指正要轉彎時，撞見了被柔光包裹的于朝輝和季花子。

        連湘一下子退回上一個臺階，三人之間只隔著半層樓梯。

        “于朝輝你打算考哪所大學吶”

        “嗯我想和你在一所學校”

        “哈哈哈，那多屈才啊，我成績也就是個普一本”

        “沒關系呀，一本也很棒呀，而且未來還可以考研”

        “嘻嘻，那我可要加油了！爭取上個985,211什么的，好不至于委屈了你。”

        “那我祝你高考超常發揮。”

        于朝輝說罷，手指把花子額頭間的劉海撥開，在眉心處落下了一吻。

        花子也沒有料想到于朝輝會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一時間不知所措，兩只手蓋住額頭，聲音有點顫顫的

        “你也是”

        樓梯拐角處窗外的數挺拔的伸著樹干，只有樹冠的枝葉和連湘，徐思臣看到了這一幕。

        就在樓下兩人談話間，徐思臣臉上沾著水滴從水房出來，撞見坐在臺階上的連湘，她環抱雙臂，像是枷鎖禁錮住自己的腳步。

        “香香”

        待他蹲到連湘身旁，余光就瞥見于朝輝親吻花子的場景。

        他有些挫敗的坐在連湘下面的臺階，雙手向后撐著，上仰的頭對上低著頭的連湘，兩人即將觸碰的鼻尖在幾毫米之間就停了下來，徐思臣惡作劇般吹了一下連湘的睫毛，好像掛著淚珠。

        一滴滑下到徐思臣闊面的左邊臉頰上

        “你把眼淚留在我臉上好了，一會兒回家你的臉就不會煽了。”

        “噗”

        連湘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有病啊，惡不惡心你。”

        “我無所謂啊，反正我喜歡你。”

        徐思臣黑色的瞳仁凝望著連湘的眼睛，小狗般忠誠真心。

        愣了許久，連湘的眼淚停止了，只剩下可聆聽到的呼吸聲。

        “我知道。”

        “嗯你不用煩惱，我就只是靜靜地喜歡你。”

        “我沒有煩惱，我只是在等。”

        “等什么”

        徐思臣收回雙臂，轉過身子沉默的等待連湘下次開口

        “我一直在等，等高考畢業，等上大學，我可以掌控自己生活的時候”

        “是你爸爸嗎”

        “嗯”

        連湘沒有很驚訝，她猜到花子會跟徐思臣說。

        “呼，原來是這個原因。”

        “嗯？”

        “我以為你是等于朝輝內小子”

        “什么啊，我為什么要等他”

        “我以為你喜歡他咯”

        連湘抹去眼角盛著的余淚，露出不解的神情。

        “就，我看到你的課桌上刻著他的名字，后面還刻了心”

        徐思臣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頭上扎人的毛茬，小聲怯懦。

        “那是我們班其他人刻的啦，只是后來我一直在用那套桌椅而已啦”

        徐思臣聽到向自己解釋的連湘，露出驚喜的哈巴狗的樣子，如果徐思臣尾骨有尾巴的話，一定能搖成螺旋槳飛上空中。

        “那你為什么哭”

        連湘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難道要她說自己是因為快要畢業了而感傷，看見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親昵而感動，還是因為懼怕未來的道路呢。

        亦或者是羨慕著季花子和于朝輝坦誠的喜歡彼此。

        她有很多阻礙。

        這些復雜糾結的情感找到發泄口化成淚水涌出，幸好徐思臣在她身邊。

        “畢業后跟你在一起。”

        連湘答非所問，逃避了表訴自己的情感，給出了主人對狗狗的承諾。

        鑒于狗狗一心一意守護主人，且表現良好，故主人也要付出真心，用愛澆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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