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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你老實點,我臉疼著呢!


齊浩把我們一路送回家,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們這個小山溝溝,還從來沒有小轎車來過。
  最有錢的人家,也就是有輛時風牌的三馬車就不錯了。
  像是我跟瘸子,我們是窮的連個二八自行車都沒有。
  書記聽說了消息,老早的站在村口迎接,村里的人站成兩排,這陣仗就像是歡迎來視察的領導。
  “這人都挺熱情的。”齊浩笑著說。
  齊陽神色淡淡的,沒說話。
  我安靜的坐在一邊,現在再看見書記,心里很不是滋味,說是不怨他那是不可能的。
  齊陽并沒有下車,讓齊浩一路開到我家門口,書記尷尬的站在村口,好半天才緩過來。
  我看著村口的人,燕子媽在,但是燕子卻不在。
  我已經兩個月沒有見到燕子了,真的有點想她了。
  齊浩忙進忙出的,好半天才把我們的東西卸下車。
  “哥,你就住這啊?”他皺眉說。
  我臉色一僵,緊張的看著齊陽,聽齊浩的話,他是嫌棄我家破。
  齊陽在他背上捶了下,“這挺好的,又不讓你住,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齊浩撇撇嘴,又說:“你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要不你帶著丫頭和瘸子哥一起去縣城住吧,比這里好多了,我還能照顧著你。”
  我低頭站在一邊,努力的當個隱形人。
  齊陽說:“這挺好的,清靜。”
  齊浩沒再說話,偷偷的塞給我十塊錢,這才滿意的離開。
  “師父,這是今天叔給我的錢。”我雙手捧著那三十塊錢,低頭說。
  “你收著吧,以后想買什么吃的就去買。”齊陽看都沒看一眼,給瘸子蓋好被子之后,就去了廚房,“丫頭,晚上要吃啥?”
  我把錢藏到我的小金庫里,以后這里面的錢都留給瘸子看病。
  聽見齊陽喊我,我后知后覺,現在可不能讓他做飯,現在他肯照顧我跟瘸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師父,我來做吧。”我忙著跑到廚房。
  “喲,你這丫頭,現在知道心疼我了。”他笑著說。
  我也笑了笑,臉上的憂愁少了點,“以前我跟瘸子一起住,我也經常做飯,師父,以后我做飯吧。”
  他看了我半天,拍拍手,“成,難得你有這個孝心。”
  我松了口氣,熟練的刷鍋切菜。
  我們這邊飯剛做好,燕子媽和李民媳婦一起進了屋。
  兩個月不見,李民媳婦憔悴了很多,看見瘸子躺在床上,她眼中的淚就掉了下來,“你說之前還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成了植物人了呢?”
  瘸子成植物人的消息早就在附近傳開了。
  燕子媽把手里的雞蛋放下,勸道:“能活著就好,說不定以后還能醒過來呢,你看著他的臉色就跟睡著了一樣,以后肯定能醒過來。”
  李民媳婦嘆口氣,估計是太傷心了,所以放下禮品,也沒說幾句話就抹著眼淚走了。
  齊陽在一邊尷尬的站著,他一個男人,還真不知道怎么勸。
  “嬸,燕子呢?”我看了半天,也沒見到燕子過來。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說:“她在家學習呢,這次期末考試沒考好,我正發愁呢。”
  說著,她瞅了齊陽一眼,問:“齊先生,您這么厲害,能不能給我家燕子補補課?我聽說縣城里的教學水平比村子里高,按照燕子現在的情況,去縣城肯定跟不上。”
  “補課?”齊陽有些驚訝,無奈的說:“嫂子,我是上過幾年學,可這么多年不用,早就忘光了,要是別的事咱們還能商量,補課真不行。”
  燕子媽滿臉的失望,嘆氣說:“是我勉強了,也是最近急的不行。”
  我在旁邊聽著,吃驚不已,燕子媽要送燕子去縣城上學?
  我們這里的學校是附近幾個村子共用一個小學,上初中要去鄉里,初中考得好才能去縣城上。
  現在聽燕子媽的意思,小學就要把燕子送到縣城去?
  “嬸,你要讓燕子去縣城上小學啊?”我小聲問,心里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有個朋友,現在還要走。
  “是啊,我大哥給聯系了一個縣城的小學,縣里教的好,不像咱們這里,好幾個年級就倆老師。”她自豪的說。
  “哦。”我心中失落不已。
  等她走后,齊陽突然問我:“丫頭,你也想上縣城念書嗎?”
  我堅定的搖頭,“不想,在村里念書就挺好的。”
  上縣城念書要花好多錢,我不想給他添麻煩。
  他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我:“你今年也十二了,怎么才上小學?一般來說應該上初中了。”
  “因為我小時候姥姥沒給我上戶口,就一直沒辦法上學,后來是村長幫忙,才上好戶口,所以就比別人晚。”我解釋說。
  他沒再說話,我也低頭吃飯。
  “師父,明天還去跑步嗎?”我突然想起這件事。
  他想了一下,“先不用,你還是休再息一個月,這樣,明天我傳授給你門派中的術法和醫術,等到你身體好了我再教你些強身健體的功夫。”
  “嗯。”我很痛快的答應了。
  “丫頭,你……”
  我等了半天,他也沒說下一句,只是皺眉看著我,過了一會就打發我去洗碗了。
  從廚房出來,我聽見齊陽在跟瘸子說話。
  “瘸子啊,以前你說的可真對,丫頭真的很懂事。”他嘆氣說,“也就是你在,她敢撒撒嬌,還敢跟我拌幾句嘴,自從你一睡著,她就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聽話懂事,說話都不敢跟我大聲,生怕我不管她。”
  我蹲在門外聽著,想哭又不敢哭,后來實在是忍不住跑到了大門外。
  “小冉,你怎么蹲在這里啊?”燕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我旁邊,關心的問。
  我悶悶的搖頭,“沒啥,出來透透氣,你寫完作業了?”
  她嘆口氣,不高興的說:“沒寫完,我寫不完,我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來一沓卷子,讓我做,可上面的題我都不會,根本寫不出來。”
  “你真的要去縣城上學啊?”我問她。
  她嘟著嘴坐到臺階上,“我不想去,可我媽一直讓我去,大伯家的小芳要去縣城上學,我媽把我爸給她的聘禮鐲子送給他,大伯這才把我也給弄進去了。”
  “這挺好的,去了好學校,以后就能考上大學了。”我安慰她說。
  她卻更加不開心了,苦笑說:“陸冉,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媽到底把我當成什么,她好吃好喝的供著我,見天的讓我看書,讓我做題,其他的事情從來不讓我做。”
  “她也是為你好,嬸也是希望你能有出息。”我說。
  她搖頭,說:“或許吧,你知道么,上次我不是跟你去捉魚,我覺得好好玩,但是回去我媽就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好好學習,浪費時間。”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跟王星經常去捉魚,我……”我急忙想解釋,卻被她阻止。
  她郁悶的說:“不是你的問題,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媽把我當成什么,每天就會催著我學習,其他的事情都不管我,我想玩會她都不讓,有時候,我真想逃離她。”
  我被她陰郁的口氣嚇得一驚,勸她說:“可別這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你看我,親媽長啥樣都沒看見過,姥姥也不喜歡我,瘸子現在變成植物人……”
  她沉默半天,“這就是各家有各家的苦吧。”
  “是啊。”我心中苦澀。
  “我媽又出來找我了,我先走了,明天來找你玩。”她沖我笑笑,跑到她媽跟前。
  我遠遠的看著,雖然聽不見她們說什么,但看樣子應該是燕子媽在教訓她。
  真的是各家有各家的苦吧。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明早還要早起,我要好好的跟著齊陽學本事。
  早上,我起來,齊陽就丟給我一本書,“三天,全部背下來。”
  我翻了一遍,都跟古言詩詞似的,好些個字我還不認識。
  “好。”不管怎么樣,就算是三天不睡覺,我也得把它背下來。
  自從經過瘸子的事情,我像是打了雞血,每天起早貪黑,再也不嫌累不嫌苦,師父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晚上我正在背書的時候,書記提著一兜子禮品進來,“瘸子現在怎么樣了?”
  齊陽對書記一向沒什么好臉色,聽見他的話也不回答,專注的給瘸子按摩。
  我愣了一下,說:“瘸子挺好的,都穩定了。”
  書記臉色有些難看,好半天才擠出一點笑模樣來,“穩定就好,我今天來呢,是想問問齊先生后山那些尸骨該怎么處理?”
  “什么尸骨?”齊陽轉頭問。
  “就是你們上山的時候看見的亂葬坑,現在村子里都傳開了,說是那地方有不干凈的東西,弄得人心惶惶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怕再壞了事,這才特意過來問問。”書記的姿態放的很低。
  齊陽恍然大悟,滿不在意的說:“那些東西啊?你們無論是重新埋上,還是上報都可以,陣法已經破了,現在那地方你們隨時都能去。”
  書記忙不迭的點頭,又客套了兩句才離開。
  等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齊陽突然叫住他,“只能去那里,其他的地方不要亂走,不然出了事我可不會幫你們善后。”
  書記哎哎的應著。
  第二天,村里就來了好幾輛車,里面全都是穿著警服的人,說是在我們后山發現了古董,要考察一下,把東西帶走研究。
  我老遠的看著他們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山下抬,又想起那天在洞里看見的尸骨,抬了這么久還沒有抬完,里面得有多少啊?
  “古董,他們還真想的出來,希望這次不要弄巧成拙。”齊陽嘆息說。
  我有點聽不明白,“師父,為啥會弄巧成拙啊?”
  他看著山下圍著的人,解釋說:“古董是什么?都是錢啊,你看看這山下的人,要是有誰按捺不住偷偷上了山,又是一樁禍事。”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山下的確是圍了很多人,里三層外三層的,不光是我們村子的,就連附近的村子的人都來了。
  “或許,他們只是來看看熱鬧。”我說。
  他瞥了我一眼,“但愿吧,你們書記啊,真懷疑他有沒有把腦子從娘胎里帶出來。”
  我被他逗笑了。
  晚上我們又給瘸子按摩了一回,我才回房睡覺,明天還要早起背書,我已經背了一多半了,明天是最后一天,一定要背完。
  這兩天我很忙,上學、做飯和背書,所有的時間被填滿了,像個小陀螺一樣。
  每次我累了,我就看看瘸子,就有了堅持的動力,我得努力,我還要照顧瘸子呢,我能吃糠咽菜,瘸子卻連口水都喝不了,只能靠著營養液活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做好早飯,正準備去背會書,大門就被粗魯的推開。
  姥姥一臉怒氣的進來,一看見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這個煞星,你怎么不去死啊?瘸子挺好的人,被你克成這樣,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淹死。”
  我被她罵懵了,呆呆的看著她。
  她見我直愣愣的瞅著她,更加生氣了,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她用了大力氣,我瞬間右邊的胳膊都麻了。
  感覺到身上的疼,我這才反應過來,生氣的說:“你憑啥罵我?”
  “我憑啥,就憑我是你姥姥,就憑你是從我女兒肚子里掉出來的肉,你說你,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了?我的女兒都被克死了,現在又把瘸子克成這樣,你存心要折磨我,是不是?”她撒潑似的大喊著,一手在我身上捶打著。
  我抿嘴看著她,眼淚在打轉,卻被我拼命的憋住,不能哭,現在就算是哭死了,也沒人來哄我。
  “嬸,你哭啥呢?”齊陽披著衣服從屋子里跑出來,說話鼻音很重,他昨晚著了涼,有點感冒。
  姥姥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這個掃把星啊,我當初就不應該讓她活著,直接掐死她得了。”
  我低著頭,除了開頭反駁一句,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現在說的這些話,從小到大跟我說了無數遍,人前說人后也說。
  “嬸,孩子還在跟前呢,你怎么能這么說?”齊陽沉了臉色,冷聲道。
  姥姥被他唬的一愣,反應過來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這個倒霉孩子啊,害死了我的女兒還不算,現在還把瘸子克成這樣,這要是我把她接回去,以后不得克死我啊?”
  “我不跟你回去。”我抹了把眼淚,一字一句的說:“就算是我要飯去,也不會跟你回去。”
  她的哭聲停了一會,又響了起來:“你不回去?等你師父走了,你不跟我回去還能去哪兒?你這個討債鬼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我氣得渾身顫抖,緊緊地攥著手里的書,大聲喊:“我說了我不會跟你回去,就算是餓死了,我也不會去找你。”
  “啪!”
姥姥揚手給了我一巴掌,我半邊臉都是麻的,想哭卻硬生生的扯成一抹冷笑。
不能哭,我不能哭,我對自己說。
  “嬸,你這是干啥呢?大清早的來我家,就是為了打丫頭一頓?”齊陽黑著臉,把我摟在懷里,看著我臉上醒目的巴掌印,拳頭握了又松。
  “打她?我打她都是輕的,我現在恨不得掐死她,跟她一起去見我苦命的女兒。”姥姥捶地大哭。
  “別哭了,你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你今天就是來試探我會不會把丫頭送回去,是不是?”齊陽冷著臉說。
  姥姥哭聲一頓,厭惡的看著我,“就算是你送回來,我也不會養。”
  我往齊陽懷里縮了縮,心里好難受。
  聽到這里,姥姥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她今天來就是為了確定齊陽以后會不會養著我。
  “我還舍不得給你送呢,今天我就給你撂下話,丫頭現在是徒弟,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會帶上她,我死后她繼承我的衣缽。”齊陽冷聲說著,看著圍觀的村民。
  “今天各位鄉親也給做個證,以后丫頭一粒米都不會吃你的,你也不許再對她這么侮辱打罵,否則,我絕對不會罷休。”
  我的心里緩緩流進一股暖流,仰頭看著齊陽。
  他沖我笑笑,抬頭對姥姥說:“嬸,這樣你滿意了沒?還需不需要立個字據?或者咱們現在就去縣城,把丫頭的戶口過到我這里。”
  一聽要過戶口,姥姥急了,“不成,過戶口可不成,戶口過到你家,等我老了,她不管我怎么辦?”
  我被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過去,把頭埋在齊陽的衣服里,不想再看她。
  齊陽冷笑一聲,“你想的是挺美,現在不想養她,還指望著她能給養老。”
  姥姥梗著脖子,“為啥不能指望?她可是我閨女拼了命生下來的,要不是她,我現在會變成這樣?我能讓她好好的活著,就已經是心善了。”
  “你……”齊陽還要說話,我輕輕的拽了下他的衣服。
  不想讓他跟我姥姥吵架,沒意思,不管再怎么吵,她還是一見面就會罵我。
  他嘆口氣,揉著我的頭發,跟姥姥說:“行了,現在我話也說了,你安心了吧?回去吃飯吧,丫頭等下還要去上學呢。”
  姥姥從地上爬起來,瞪了我一眼,這才走了。
  圍觀的人慢慢散了,齊陽邊給我上藥,邊安慰我說:“別聽她胡說,你體質特殊,將來肯定能成大事,才不是什么煞星。”
  我癟著嘴,堅定的點頭,“師父,我會好好的跟你學本事,我要跟她證明,我不是累贅,不是掃把星。”
  他動作一頓,欣慰的笑了,“有志氣,不愧是我的徒弟。”
  我笑了,覺得臉上的傷也不疼了。
  匆匆忙忙的扒了幾口飯,我自己往學校走,現在燕子也沒時間跟我一起走了,她起得早,老早就去學校做題背書。
  “燕子,你今天怎么這么晚啊?哎,你臉怎么了?”上學的路上,我看見燕子低頭在路邊磨蹭著,忙著跑過去。
  她臉上也有個巴掌印,我不過比我的輕。
  她眼睛紅紅的,啞聲說:“我媽打的。”
  “為啥?”我驚訝的問她,說話幅度太大,扯了臉上的傷口,疼得我半邊腦袋都快沒了知覺。
  姥姥那一巴掌,打的真用力。
  燕子揪著手里的草,眼淚掉了下來,“昨天跟我媽吵架了,我就是想去找你玩會,她不讓,我說那我趴會,她也不讓,就讓我看書做題,我都快看吐了。”
  我拿出手絹給她擦淚,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又沒有跟媽媽相處過,瘸子和齊陽又從來不盯著我學習,只要成績差不多,他們從來不說我。
  想了半天,只能說:“你別在意,嬸兒也是為你好,她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學,能有大出息。”
  她嘆著氣,苦笑說:“我知道我媽的想法,她是希望我能像我爸一樣,可是我真的很累。”
  燕子爸的事情我聽說過,據說他是我們這片第一個大學生,本來能有大出息的,可惜命短,燕子一歲的時候就沒了,燕子媽沒上過學,在縣城過不下去,只能帶著女兒回到我們這個山溝溝。
  “嬸這些年也不容易,你要多理解她,像我這樣的,想要讓我媽罵我兩句,我都找不到人。”我自嘲的說。
  她嗯了一聲,抬頭看見我的臉,噗嗤一聲笑了,“小冉,咱們倆真是絕配,我左臉你右臉,兩個大巴掌印,去了學校,他們都得圍上來。”
  我也笑了,還真是對稱的,“沒事,他們不敢,現在他們怕我。”
  以前村里的人只是覺得我晦氣,不愿意搭理我,但是自從出了事以后,他們私下都說是我把瘸子克成那樣的,除了燕子之外,都沒人敢走在我身邊。
  “小冉,我真怕我會受不了,在這么下去,我真的可能會偷偷離開。”她小聲說,神色陰郁。
  我當時也沒在意,以為她在開玩笑,還附和說:“那你可要多帶點東西,闖蕩江湖,要有銀子。”
她抿唇笑了,沒再說話。
本來以為一天下來,臉也就沒那么疼了,可誰知到了晚上竟然比白天還疼,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要不要去告訴齊陽呢?怕打擾他睡覺,可臉真的好疼。
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被子突然被掀起,緊接著一具微涼的身體靠過來。
是韓正寰!
我熟悉他的氣息,雖然心里不害怕,但是一碰到他的身體,還是臊的臉紅,伸手推拒著他,“你離我遠點。”
而且一想到他那天擋著我不讓我去救瘸子,我心里也有氣,掙扎的動作就大了。
這么一弄,牽動了臉上的傷,疼得我腦門頓時出了汗,小聲的吸氣。
“怎么了?”他不由分說的把我轉過來,聲音倏地陰沉:“怎么弄的?”
我趁著個機會離他遠點,雙手撐在他的胳膊上,悶聲說:“我姥姥打的。”
他的手慢慢的摸上我的臉,輕輕的揉著,原本疼得火辣辣的地方,他一碰疼痛感竟然小了。
我瞇著眼睛,感覺舒服了很多。
炙熱的呼吸拂過耳際,他伸過頭,愛惜的在我臉上親了下。
“為何不躲?”他低聲問。
“躲什么呢,這次躲過了,下一回她還會打我,反正左右都要挨打,早打不如晚打。”我帶著些嘲諷的說,現在對姥姥已經絕望了,再也不期待她你能好好的對我。
他雙手用力,我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
“以后會好的。”他在我頭頂輕聲說,聲線溫柔。
我用力的點頭,“當然會好,等我學到了本事,我就能靠我自己,再也不用怕別人不要我。”
他沒再說話,靜靜的抱著我。
我從對未來美好的憧憬中回過神來,發現雙手正好放在他的肩膀上,不由得摸了他兩下,心中有些驚訝,幾個月不見,他的觸感更加真實了,以前雖然也能碰到他,但是總有點虛幻的感覺。
“為何摸我?”他低聲說,我聽著他的呼吸重了些。
忙著把手收回來,訕笑著,“不小心碰到的。”
心里暗罵自己真是不害臊,居然還敢摸他。
連我自己都沒發現,經過之前的幾夜,現在我對他的排斥心里小了很多,面對他,更多的是女孩子的羞澀。
他笑了兩聲,在我的發頂吻了下,道:“睡吧。”
他雖然這么說著,可手卻沒老實,一直往下……
我急忙按住,瞪了他一眼,“你老實點,我今天臉疼著呢,說話都疼。”
“好,我老實點。”他聲音帶著笑意,哄我說。
我往后退了退,剛想翻身,卻被他一把抓回去,“趕緊睡,不然我可就……”,他說著,居然拍了我一下,還是那里……
明白他話語里的威脅,我立馬閉上眼睛,雙手卻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腕。
許是這幾天太累了,身邊有個不定時炸彈,但我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有個人把我的雙手放平,跟我十指相扣。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我也很聽話,認真學習,努力背書。
  看著齊陽沒有任何想要丟我跟瘸子不管的跡象,我也安了心,覺得日子會一直這么過下去,直到我長大,直到我能自己掙錢養活瘸子。
  可惜,半個月后,書記的到來打破了我們短暫的平靜。
  “齊先生,出事了,昨天夜里有個人死在了后山的亂葬坑里。”書記滿頭大汗的跑進來。
  我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本能的看向床上的瘸子。
  他瘦了些,但臉上的氣色還不錯。
  齊陽聽見這話沒有任何驚訝,“死的什么人?”
  書記抹著汗,說:“九道溝的田永才,他是挖墳生意的,這次估計是想著里面有好東西,所以才過來。”
  挖墳生意是我們這片對盜墓賊的統稱,因為我這里世代貧困,根本就沒有古墓,所以能挖的也就是富人家的祖墳。
  田永才就是干這個的,盯上誰家的祖墳,就偷著去把人家祖宗棺材里的陪葬品都偷走。
  雖然都知道是他干的,可奈何找不到證據,也沒人能把他怎么樣。
  就因為他,這幾年附近的人都學乖了,再也不用貴重物品陪葬了,放進去也是便宜了他。
  “嗯,這就是你找人往山下抬古董的代價。”齊陽冷笑著說。
  我突然想起那天齊陽說的話,真的有人偷偷上了山,出了事。
  其實,他心里早就知道會出事吧?
  我偷偷的看了齊陽一眼,發現他神色淡淡的,他對著書記永遠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書記訥訥的低下頭,“我……真沒想到會這樣,當時這么說只是為了安撫大家,要是真的告訴他們山上有個亂葬坑,里面有一堆的白骨,不得嚇死人啊。”
  “行了,我跟你去看看,丫頭,你也去。”齊陽飯也不吃了,轉身去收拾東西。
  我忙著收拾碗筷,然后跟著他上山。
  半路上,他把那柄寶劍丟給我,讓我好好的抱著。
  時隔幾個月,再次來到這個亂葬坑,我心里還是難受的不行。
  那地方原本是一片荒地,現在已經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地上都是大坑,有的一眼都看不到底。
  我站在林子邊上,都有些懷疑這并不是我們之前來過的地方。
  書記咳了一聲,說:“沒辦法,尸骨一層層的,挖到現在,還能時不時的從地下挖出幾具來,我帶你們去出事的坑吧,就是前面那個。”
  “誒,這是誰啊?都說了,不能帶人過來。”一個很壯的中年人過來,擋在我們前面。
  書記立馬笑著說:“這不是外人,這坑就是他們發現的,而且齊先生又是道士,我把他請來看看。”
  “道士?”那人咂摸著嘴,打量了半天,說:“不行,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過去。”
  齊陽根本沒搭理他,眼睛一直盯著大坑,臉色黑沉。
  書記掏出一根煙,剛想去套個近乎,一把鐵鍬從坑里扔出來,緊接著一人從坑里爬上來,灰頭土臉的。
  看見齊陽,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哥,你咋來了?”
  我一愣,這不是齊浩的聲音么?
  “我來看看,下面情況怎么樣?”齊陽看見他上來,臉色緩和了些。
  “齊先生,你們認識?”書記在旁邊激動的問。
  “認識啊,這是我哥。”齊浩說。
  書記激動的直搓手,一臉喜色的站到一邊,不知道在想啥美事。
  齊浩坐了半天,站起來,抹了把臉,邊說話邊掏兜:“就那樣唄,一層層的尸骨,挖了這么久,還沒挖完,來,丫頭,拿著。”
  他從兜里掏出一支鋼筆扔給我。
  我不明所以的接過來,他給我這個干啥?
  “叔今天身上沒帶錢,這個送你,沒事寫著玩。”他十分瀟灑的說。
  我看著手里精致的鋼筆,感覺就像是碰了個燙手山芋,這樣的鋼筆我見過,去年過年去縣城買新衣服,瘸子當時就看上了一支,本想買了,結果店員鼻孔看人,說:“五十多。”
  我跟瘸子當時身上一共才不到三十塊錢。
  “叔,我用不著,你快留著吧。”我想把鋼筆給他塞回去,這么貴的東西,我可不敢用。
  齊浩大手一揮,雙眼一瞪,“你跟我客氣啥,你是我哥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呸,雖然我還沒那本事也當你師父,但你也算我的后輩,給你的就好好的拿著。”
  我猶豫的看向齊陽,他擺擺手,“收下吧,你叔不缺那點東西,回去好好寫字,看你寫的那手破字。”
  “哦,好。”我漲紅著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跟齊陽爭辯,只好小心的把鋼筆收起來。
  說我寫的字難看,他的也沒好看到那里去。
  “給我一根繩子,我下去看看。”齊陽站到大坑邊上,往里面看。
  齊浩坐到地上,把手里的給他,“你去吧,我就不去了,那里面臭的呀,跟糞坑似的,黑乎乎的一團,隔夜飯都快給我熏出來了。”
  他說著,把衣服最上面的扣子解開,大大咧咧的坐著,跟個小痞子似的。
  我默默的看了齊陽一眼,覺得他們不愧是兄弟。
  別看他現在一副穩重的樣子,以前他說不過瘸子的時候,就跟齊浩現在一樣,渾身都透著無賴勁兒。
  齊陽綁好腰上的繩子,看我一眼,“丫頭,愣著干啥,過來,跟我一塊下去。”
  “哦,好。”我忙著跑過去,剛拿起繩子就被人提溜到一邊,抬頭一看是剛剛攔著我們的那個壯漢。
  “浩哥,小孩子還是別下去了。”他年紀明明比齊浩大,卻叫他哥。
  齊浩想了下,跟齊陽說:“哥,大壯說得對,丫頭還小,別下去了。”
  大壯,還真是人如其名,我低頭忍笑。
  齊陽伸手把我拽過去,邊給我捆繩子邊說:“沒那么嬌貴,她膽子大著呢。”
  “好吧,那我跟你們一起下去。”齊浩不放心的說。
  我看著他們,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溫暖。
  等捆好繩子,都要往下滑了,我突然想起鋼筆還在我兜里,趕忙跑到了大壯身邊,“大叔,你幫我拿一下鋼筆,好不好?”
  大壯笑著接過去,“成,你去吧,上來我再給你。”
  我沖他笑笑,這才跟著齊陽下了坑。
  吊在繩子上滑了半天,我們才到坑底,一看見這里面的場景,我才明白為啥上面沒人了,這人都在底下呢。
  下面少說了也有個十來個,都蹲在地上,打著手電,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的往外挖骨頭。
  我憋著氣,臉色漲紅,齊浩說的真對,這底下真臭,熏得我的胃里一陣的翻滾。
  齊陽臉色凝重的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土。
  我站在一邊,小聲的問齊浩:“叔,為啥要用小鏟子啊?”
  “這是為了不破壞骨頭,要是用鐵鍬,一下戳下去,骨頭都碎了。”他解釋說。
  “哦,”我默默的鄙視他,心想,那你剛才為啥拿著個大鐵鍬上來?
  齊陽從地里拽出一撮頭發,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我看著好奇,也湊過去聞了一鼻子,當下就被熏的蹲在地上干嘔。
  那頭發實在是太臭了。
  “骨頭倒不臭,最臭的就是這頭發,偏偏還沒辦法一次性清理,只能這么慢慢的弄。”齊浩說。
  “嗯,”齊陽又在洞里轉了幾圈,這才上去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再熏一會,估計我鼻子就廢了。
  “咯咯……”一陣清脆的笑聲從樹林里傳來,我順著聲音一看,就見小男孩站在一塊石頭上。
  他對我做了個鬼臉,手里拿著一根棍子,上面綁著紅布條,雙手舉起,慢慢的往下跪,臉上是諷刺的笑容。
  我氣得肺都快炸了,他在嘲笑瘸子。
  最后他倒在地上,卻笑得更歡了。
  前面還在警告自己不要上當,可是到了后邊實在是忍不住了,抱著齊陽給我的那把寶劍我就沖了過去。
  “丫頭,你干啥去?給我回來。”齊陽在后面著急的喊我。
  我充耳不聞,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揍死他,不能讓他笑話瘸子。
  看著我沖過來,他一點都不害怕,還坐在上面,咯咯的笑著。
  我氣得不行,不管不顧的拔出寶劍,用盡全力砍上去。
  可是在我拔出寶劍的同時,一陣狂風卷著沙土朝著我吹過來。
  “小心。”齊陽沖過來,把我撲倒在地,避過了那陣勁風。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齊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師父,師父……”我叫著他,不知道他傷了哪里,也不敢碰他。
  “我沒事。”他好半天才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一身的土。
  我這才松了口氣,往地上一看,他給我的寶劍竟然不見了。
  “我的劍呢?”我著急的四處找,急出了眼淚。
  “別找了,被搶走了。”齊陽嘆氣說。
  我怔了一下,嗷的一聲哭了起來,我后悔了,當時就不應該那么沖動,為啥要把劍拔出來。
  齊陽給我拍拍身上的土,安慰我說:“別哭,這也是命中注定,那柄劍不是咱們能壓得住的。”
  “可是……它值好多錢。”我臉上本來就有好多土,眼淚一流下來,直接糊了一臉,跟個泥人一樣。
  “真是,我在怎么找了個小財迷當徒弟?”齊陽笑了聲,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得了,先回家洗洗去,這一身的土。”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恨不得咬死那個小男孩,又是他在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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