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目光灼灼:哄我!
我詫異的跟韓正寰對視一眼,往后退幾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正在磕頭的女人。
她足足磕了九個響頭,才從地上起來,一揮手,我們四周的鬼魂悄然退去,而她十分恭敬的說:“剛剛多有得罪。”
我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這女人跟那老太太給我的感覺一樣,絕對是人,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在這里大山里竟然有個人。
她往鐵絲網(wǎng)那邊看一看,跟我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您二位跟我來。”
韓正寰對我點(diǎn)點(diǎn)頭,牽著我跟在她身后。
她帶我們來到樹林里的一間木屋,屋子已經(jīng)很破舊,看著有些年頭了。
她招呼我們坐下后,一邊倒水一邊說:“先前不知您二位是我們老太太的朋友,多有得罪。”
韓正寰說沒事,那女人嘆息一聲,看著我手中的魂珠,說起了她們的故事。
她說自己紅英,她們這一族拿手的便是御鬼之術(shù),我聽著就跟煉化道鬼差不多,但特別的是他們煉化的鬼都是他們族中去世的人。
而這土樓本是他們這一脈的祖居,卻不想一群道士闖進(jìn)來,說他們此法滅絕人道,將他們族人屠殺殆盡,只有幾個人逃脫,后來那些道士怕他們帶領(lǐng)百鬼反攻回來,就將族長也就是四樓的老太太留下來當(dāng)人質(zhì)。
鐵絲網(wǎng)就是界限,她們?nèi)羰歉以浇纾咸阈悦槐!?br /> 紅英說到這里,哭著說:“我想了這么多年,始終想不明白我們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了那群道士,我們族人也讀書識字,自知將先人魂魄這么留下,不容于世,就怕被人盯上,所以躲在這深山土樓里,根本不摻和外面的事。”
我語塞,不知道該說啥。
她又說:“這法是我們族中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我們只是將我們族人魂魄留下,又沒有危害外人,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我撓撓頭,“我覺得,這件事好像是那些道士做錯了。”
仔細(xì)一想,那些道士說別人滅絕人道,而他們自己卻把那么多無辜的厲鬼和道鬼圈養(yǎng)起來,充當(dāng)試驗(yàn)品,何其諷刺。
“在百年前,你們這里可曾有別的道士進(jìn)來,將你們的御鬼之術(shù)學(xué)了去?”韓正寰突然問。
紅英哭聲一頓,想了半天,說:“像是有個,我小時(shí)聽老人提起過,有個女道士進(jìn)來,在這里住了三四年,當(dāng)時(shí)還在這里生了個男孩,后來她說家中有事,離開一段時(shí)間,卻不想這么一出去就再沒回來過。”
女道士?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該不會是獨(dú)然真人吧?
韓正寰目光一深,又問:“那孩子長大去了何處?”
紅英道:“我聽說那孩子長大后出去尋母,沒再回來過,如果按照正經(jīng)年齡算的話,那孩子現(xiàn)在也是個垂暮老人了。”
我突然有個瘋狂的想法,不會首領(lǐng)就是獨(dú)然真人當(dāng)初在這里生下來的孩子吧?
想到這里,我后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會這么狗血吧?
韓正寰面色沉沉,突然站起來,問道:“你們的本家在何處?”
我詫異的看著他,還有本家?
紅英一怔,退后兩步,面上帶了凝重之色,“你是誰?”
韓正寰冷笑著說:“傳聞千年前,西南邊陲曾有一家族,擅御鬼之術(shù),曾有人重金相邀出山,與高人合作,煉出第一只道鬼。”
我說的睜大眼睛,第一只道鬼,那不就是葉勛昊!
而且,韓正寰曾經(jīng)說過,在他分魂的時(shí)候,才有了第一只道鬼。
紅英面色一白,目光游移不定,最后落在我手上的魂珠上,她一咬牙,說:“你說的不錯,我們這一脈的確只是分支,我可以告訴你本家在什么地方,但你們要幫我救出老太太,老太太出來后,我會告訴你。”
“可以。”韓正寰答應(yīng)的很爽快。
我看著紅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是怎么知道我叫陸冉的?”我記得考核的第一晚,她曾經(jīng)跟著鐵絲網(wǎng)叫過我的名字。
“是齊洵告訴我的。”她說:“他跟我說過,只要你過來,就讓我把魂珠交給你。”
我蹙眉,她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齊洵來,陸長風(fēng)說過齊洵已經(jīng)暴露,我這么逃了,他不會有危險(xiǎn)吧?
紅英聽說后立馬急了,說要把齊洵救出來。
“回去的事情需要從長計(jì)議,現(xiàn)在土樓里一定在戒嚴(yán),咱們從外面闖根本進(jìn)不去,得像個計(jì)策才行。”我說。
韓正寰目光冰冷,吐出兩個字:“策反。”
還不等我問他接下來怎么辦,韓正寰突然把我抱起來,說要借這房子一用,讓紅英帶著這里的厲鬼退后。
紅英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說:“到底是年輕人,不過也要注意身體。”
聞言,韓正寰臉色一黑。
等到紅英他們離開后,我笑著說:“聽見沒,你要注意身體。”
他無奈的看我一眼,把我放在小木床上,拿過魂珠,看了半天,臉色有些難看,“居然還要把他變成你的影子。”
我笑的更大聲,他說的應(yīng)該是要把葉勛昊變成我的影子。
“老鬼,你是不是吃醋了?”我笑著問。
他看我一眼,涼颼颼的,直起身子,右手慢慢展開,五瓣蓮出現(xiàn)在他手上。
我看著顏色妖艷的蓮花,只感覺心跳越來越快,與此同時(shí)魂珠光芒大盛。
我被晃得睜不開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韓正寰食指對著我一彈,我身上倏地變得冰涼,腦袋里嗡的一聲,摔到床上。
只感覺身上很疼,好像是硬生生的把骨頭從我的身體里剔出來一般。
似乎過了很長時(shí)間,這種痛苦才消失,唇上一涼,他直接闖進(jìn)來。
我仰著頭,被迫承受著。
半晌,他松開我,額頭一痛,我睜開眼就看見葉勛昊站在床腳,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呆滯。
我抓著韓正寰的手,十分開心,“他真的回來了?”
韓正寰點(diǎn)頭。
我從床上跳下地,繞著葉勛昊走一圈,他卻毫無反應(yīng),就那么直直的站著。
“葉勛昊?”我叫了他一聲,他扭頭,看我半天眼睛才有焦距,“你好,小冉,我是葉勛昊。”
“媽呀,韓正寰,他咋了?”我躲到韓正寰身后,葉勛昊咋變成這樣?
“他魂魄遭受重創(chuàng),魂魄不全。”韓正寰輕咳一聲,道。
說完,他對著葉勛昊一揮手,他身形消失,地上一道合影慢慢地走到我腳下,最后變得跟我身形差不錯,看著就跟我的影子一樣。
我低頭沉聲數(shù)秒,盯著韓正寰的眼睛,“你真的確定他是因?yàn)榛昶遣蝗抛兩档模俊?br /> 他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走。
我慢悠悠的跟在身后,“老鬼,你可真陰險(xiǎn)。”
葉勛昊也活了這么多年,怎么會因?yàn)槭軇?chuàng)變傻?八成是韓正寰弄的。
他倏地停住步子,下一刻直接把我摁到懷里,雙眼微瞇,語氣十分危險(xiǎn),“怎么?你還想跟心智健全的葉勛昊朝夕相處?”
“沒有啊,我就是感嘆一下,啥都沒有。”我干笑著說。
他這才松開我,說:“葉勛昊現(xiàn)在只認(rèn)你,有事你可以吩咐他去做,雖然他現(xiàn)在人傻,但本事還是不錯的。”
“好。”我看著地上的影子,抬了下手,好半天我的影子才有動作。
真是慢的可以。
我笑了聲,蹲下身子,在影子上摸了兩下。
不管怎么樣,葉勛昊還在就好,至于他的智力,等以后老鬼心情好,跟他說說讓他把葉勛昊恢復(fù)正常。
我起來后,影子才反應(yīng)過來要變短。
看見我和韓正寰從屋里出來,紅英小聲說:“這么快就完事了?”
快……
我撇了韓正寰一眼,他現(xiàn)在的臉色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黑。
剛剛站定,一道勁風(fēng)朝著韓正寰襲來,下一刻容想出現(xiàn)在屋子前,面色冷凝。
“韓正寰,用完就丟,你還薄情的性子什么時(shí)候能改改?”她冷聲道。
“合作而已。”老鬼淡淡地說。
容想目光陰狠,看向我:“真沒想到你能活到現(xiàn)在。”
“命硬罷了。”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遵循韓正寰簡練的語言風(fēng)格,氣的容想臉色又陰郁幾分。
片刻后,她終于找回以往清冷高傲的姿態(tài),繼續(xù)鼻孔看人,輕哼一聲,突然把一顆珠子扔到地上,然后朝著我過來。
韓正寰想要攔住她,卻憑空出現(xiàn)一瘦削的老人,頭發(fā)花白,身上皮包骨一般,擋在他跟前。
看著容想,我心思一轉(zhuǎn),直接迎上她。
有一句話杜芙?jīng)]說錯,獲得葉勛昊的鬼心之后,我的確可以跟容想對陣。
不過,我沒用盡全力,十幾招過后假裝被她打傷,跟紅英使了個眼色,然后開始往鐵絲網(wǎng)那邊跑。
紅英沖我點(diǎn)點(diǎn)頭,身形一晃,帶著她的厲鬼離開。
我跑到鐵絲網(wǎng)前面,發(fā)現(xiàn)在另一邊站了不少人,杜衡和陸長風(fēng)都在其中。
容想追上我,一束黑發(fā)帶著破空之勢朝著我刺過來。
我躲避不及,被她的黑發(fā)傷到,直接跌過鐵絲網(wǎng)。
陸長風(fēng)和杜衡立馬帶人圍了過來,容想皺眉看著我,還要再出手卻被紅英攔住我。
我沖容想笑笑,用口型說:“謝謝。”
她惱怒不已,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陰笑,身形突然消失。
陸長風(fēng)和杜衡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跟周圍的說要帶我去見首領(lǐng)。
那些人跟在后面,雖然不甘心,卻也沒再出手。
“你個傻丫頭,回來干啥?”陸長風(fēng)抓著我的胳膊,發(fā)愁的說,“現(xiàn)在你回來,怕是我真護(hù)不住你了。”
我沖他笑笑,“沒事,我不會有事的。”
不回來怎么策反?
我本以為首領(lǐng)會見我,誰知剛走到半路,他就派人過來傳話,要把我押入第三棟土樓。
看來首領(lǐng)還真是要獨(dú)占鬼心。
第三棟土樓完全就是組織把控,把我?guī)нM(jìn)去,其他人就別想染指。
陸長風(fēng)沒進(jìn)去,一個人蹲在土樓門口抹淚,杜衡把我?guī)氲诙䴓擎i到平常關(guān)押厲鬼的籠子里。
“他就任由你回來,也不管你?”杜衡皺眉問。
我唉聲嘆氣的說:“不是他的錯,都是我輕敵,被容想給逼了回來。”
他蹙眉,看我的目光深了幾許,轉(zhuǎn)身離去。
這次很巧,關(guān)在我旁邊的就是那個異常仇視劉涵的小鬼。
我沖他笑笑,盤膝坐下,等著他們派人來審問我。
結(jié)果等到晚上,審問的人沒來,倒是劉涵過來了。
她一過來,那小鬼頓時(shí)坐直身子,我想如果沒有這個籠子隔著的話,他一定會直接撲出來。
劉涵走到我跟前,手里拿著個伸縮性的電擊棒,上來二話不說棒子直接朝著我招呼。
我在地上翻滾躲避著,很凄慘的叫著,叫的嗓子都啞了,其實(shí)并沒有那么疼。
她暢快的笑著,“陸冉,你以為你有個鬼心就能變成人了?你就是個鬼,跟這里的東西一樣,都是試驗(yàn)品,都是畜生。”
我不由得冷笑,她這話還真是幫我了。
“劉涵,你不要得意,只要我們活著從這里出去,一定會取你的首級。”我大喊著說,然后扶著籠子起來,冷冷的看著她。
“你們這些道士,口口聲聲是正派,是好人,其實(shí)就是一群惡賊,搶奪他人的家園,抓著鬼魂當(dāng)試驗(yàn)品,在我眼里,你們還不如厲鬼。”
聽到搶奪家園這兩個字,籠子里的很多鬼魂都抬起頭。
我果然沒猜錯,這里還有很多紅英族人的鬼魂。
她朝著我使勁的打了兩下,冷笑著說:“這就是你的命,注定要被死在這籠子里。”
說完,她再次狠狠的抽過來,“敢跟鬼主作對,你還真是嫌命長。”
鬼主,容想!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容想那時(shí)候突然消失,竟然是去找她了。
看著四周的鬼魂都開始注意這邊,我突然撲向劉涵,一把抓住她手里的電棍,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踢在她腰上。
然后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卡子打開籠子,從里面出來,一電棍抽到劉涵身上,她大喊一聲,在地上過年了幾圈,沒了動靜。
我看著籠子里的鬼魂,朗聲道:“我陸冉學(xué)道出身,但自問沒干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今日被逼到這地步,唯有奮起反抗才能有條活路,有沒有想要跟我一起沖出去的?”
我以為我說的足夠慷慨激昂,劉涵做的也足夠讓在場的鬼痛恨,誰知我這話說完之后竟然是可怕的沉默。
沒一個鬼附和我。
我額頭冷汗直冒,難道是我你的思想政治工作沒做到位?
可我覺得已經(jīng)夠煽情了。
“呵,你是想把我們當(dāng)成靶子吧,跟著你沖出去,正好分散他們的精力,這樣你才能一線生機(jī)。”一個穿著儒服的男鬼道。
這衣服,一看就知道活了不少年頭。
不過,竟然被識破了,我心中嘆氣,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演技這么差,怪不得每次都能被韓正寰看穿。
到了這地步,我也就破罐子破摔,“是呀,我的確是這么想的,但你們才是更受益的,畢竟一起沖出去,他們最想要抓的肯定是我,你們才是渾水摸魚的那一方。”
我拿著電棍,敲著籠子說:“你們這些鬼,在這里被虐待這么多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的甘心這么下去?看看你們身上的傷口,再摸摸你們背上的聚陰符,做鬼能做成這樣,你們可真是夠丟人的。”
“跟著我出去有什么不好,運(yùn)氣好的話能獲得自由,運(yùn)氣不好的話就是魂飛魄散唄,也好多你們現(xiàn)在這樣吧?”
說著,我看了下時(shí)間,“十分鐘,他們已經(jīng)知道這里出事,守衛(wèi)很道士們十分鐘內(nèi)定會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三分鐘,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我給你走,把我放出來。”
我松口氣,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轉(zhuǎn)身一看,竟然是我隔壁的小鬼,我忙著跑過去,想要把他的籠子打開,就聽他說:“笨死了,我是鬼,你把我后背上的符紙揭掉,我自己能出去。”
我一拍腦袋,對哦,鬼能穿物。
等到我把他放出來后,其他的鬼魂也接連說要出來,第一個懟我的儒服男鬼笑著說:“雖然你煽動情緒的手法十分拙略,但不可否認(rèn),你說得對,這么做鬼,的確是太憋屈。”
我撓撓頭,瞪他一眼,讓他們?nèi)勘硨χ遥乙蝗ε芟聛恚苯影阉麄兩砩系姆埗冀业簟?br /> 剛弄完,要往門口跑的時(shí)候,就聽咔嚓一聲,我循聲望去,就見那小鬼趴在劉涵的身體旁邊,頭埋在她的肩頭。
好半天,他抬起頭,嘴角滿是鮮血,手中拿著一指長的骨頭。
而劉涵,身下一灘的血,雙目圓睜,已經(jīng)斷氣。
臥槽,我沒想讓她死呀。
據(jù)說劉涵背景很是強(qiáng)硬,雖然沒傳出來,但能跟楊敏這樣身份的人成為閨蜜,足可想象她的背景。
小鬼站起來,把那半截骨頭裝進(jìn)兜里,很是無所謂的說:“我說過,我會殺了她,吸其血,食其肉。”
“哦。”我滿肚子的臥槽,最終只能平淡的哦了一聲。
我仿佛看見我會被劉涵的家人追的滿世界跑的日子,畢竟這場動亂是我引起的,人員傷亡不管是不是我的,估摸著都會推到我身上。
最后,我深吸口氣,讓這些鬼先不要動,我去把一樓二樓的都放出來,到時(shí)候我打頭陣,大家一起往外沖。
儒服男鬼十分驚訝,“你不是他們就要來了嗎?”
我笑笑,“我就那么說,你還真信?“
他錯愕不已,最后感嘆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古人誠不欺我。”
我先上三樓把上面鬼魂的符紙揭下來,然后又到一樓把這里的鬼魂放掉。
然后摁響報(bào)警器,瞧著外面的守衛(wèi)沖進(jìn)來,我解決兩個,留下一個去報(bào)信。
瞧著時(shí)間差不多,第一棟樓的道士都沖出來了,我一揮手,先跑了出去,誰知道我跑到大門外后,專設(shè)一看,那些鬼魂竟然還站在屋子里,動都不動。
靠,不愧是膽小鬼。
“還不快出來,道士們要來了。”我大喊說。
儒服男鬼和那小鬼打頭陣,其他的鬼魂才從后面跑出來。
他們出來的時(shí)候正好趕上第一棟樓的道士跑過來,我第一個迎上去,場面一片混亂。
想來組織也是夠自負(fù),那么多鬼魂,竟然只派了三個守衛(wèi)。
齊洵站在第一棟樓的門口,看見我后,對我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回去了。
我被逼著步步后退,但也把第一棟樓的道士都給引出來了,只是首領(lǐng)和其他的當(dāng)家人一直沒出來。
我想了想,一咬牙,把那些道士都引入鬼群里去,我趁亂我往前沖。
儒服男鬼罵道:“你這小人,還是把我們當(dāng)成靶子。”
我根本不顧上搭理他,沖入道士堆里,不動組織的人,只挑其他門派的重要人物下手,一刀斃命,絕對不拖泥帶水。
突然肩上一重,我反手一抓,一張紙人被我抓下來,夏梅沖到我跟前,臉色慘白,身體不住的發(fā)抖。
她抓著她的胳膊,小聲說:“回去報(bào)信,讓他們都出來。”
她眼珠一轉(zhuǎn),已經(jīng)明白我的意思,忙著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叫喚,說頂不住了。
我一陣無語,這演技……比我的還浮夸。
我步步后退,直到退到第四棟土樓前時(shí),首領(lǐng)等人終于出來。
“陸冉,放下你的刀子,我看在你爺?shù)拿孀由希埬阋幻!笔最I(lǐng)道。
我冷哼一聲,“你做夢。”
他面色一沉,緩緩揚(yáng)起桃木劍,指縫里夾著一張符紙,腳踩罡步,左手持劍,右手掐著金燈決,空中快速的念了兩聲,符紙飛起,被利劍一掃,呼呼帶風(fēng)的朝著我刺過來。
我拿著匕首扛著,只感覺一股大力將我往后推。
最后撞到第四棟樓的門上,符紙噗的一聲燒了起來,我只感覺手上一陣灼痛,這才后知后覺,我現(xiàn)在也是個鬼,也會怕符咒。
突然,我身后一輕,者第四棟樓竟然自己開了。
我沒有防備,直接跌進(jìn)去,還沒等我站穩(wěn),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
我站在大門邊,咽了口唾沫,這是啥情況?
不是說這第四棟樓根本打不開么?
樓里又響起那種凄凄慘慘的歌聲,聽的人心里瘆得慌。
“是誰在唱歌?”我心里建設(shè)好久,才大著膽子問,然而沒人理我,就連那歌聲都停止了。
四周特別安靜,連外面的叫罵我都聽不見,我看著土樓上下四層的房子,也不敢上去,生怕遇見不好惹的。
過了好久,韓正寰的聲音突然從外面響起,“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那歌聲再度響起,我面前的大門緩緩打開。
我轉(zhuǎn)身作揖,說:“謝謝前輩相救。”
說完,顫抖著腿離開,等到我從土樓里出來,后背全是冷汗。
韓正寰就站在門前,正跟首領(lǐng)他們對峙。
我跑到他身邊,小聲問他:“齊洵他們離開了嗎?”
他點(diǎn)頭。
終于救出去了,我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韓正寰上前兩步,裂魂刃橫在手上,右手覆在上面,慢慢朝著尾端滑,隨著他的動作,裂魂刃上面燒起微黃的火焰,最后在刀身上凝成五瓣蓮的模樣。
首領(lǐng)一驚,想要后退卻已來不及。
韓正寰猛地朝他們那邊一揮,就見裂魂刃帶著火光朝著他沖過去,首領(lǐng)咬破手指,凌空畫了一道符,想要擋住裂魂刃,只聽砰地一聲,他后退幾步,嘴角緩緩溢出鮮血。
韓正寰冷笑一聲,抱起我就走,首領(lǐng)卻還不放棄,一直追我們到山上。
“葉勛昊,去。”韓正寰說了聲。
粘在我鞋上的黑影猛地竄出去,與此同時(shí)韓正寰拿過我手上的匕首,直直的扎過去。
“呃……”
首領(lǐng)低啞的叫一聲,直接摔在地上,我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口上,他瞪著眼睛看著我們,嘴角一直往外冒血沫子。
“匕首拿回來。”韓正寰說。
話落,匕首朝著我來刺過來,韓正寰接住匕首,搖頭道:“還這是傻子。”
我默默的補(bǔ)了一句:“是你把他變得那么傻的。”
他低頭看我一眼,“皮癢是不是?”
我捂著屁股,搖頭。
他嘴角帶笑,招呼了葉勛昊一聲,跳過鐵絲網(wǎng),再度來到也紅英的木屋。
我一進(jìn)去,就看見老太太坐在床上,齊洵和紅英站在她的兩側(cè)。
“你們接下來準(zhǔn)備去什么地方?”老太太問。
韓正寰說:“去找你的本家。”
老太太一怔,扭頭看向紅英,后者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太太嘆息一聲,道:“罷了,欠下的債總歸要還,我們這一脈是被本家驅(qū)趕出來的,已經(jīng)有幾百年沒有回去過,我只知在本家如今躲到了北方。”
我皺眉看著她,總覺得她這是耍賴,就不想跟我們說她們本家在啥地方。
北方這么大,根本沒法找。
韓正寰深深的看她一眼,也沒跟她深究,抱著我轉(zhuǎn)身離開。
等到走出小木屋,我不滿的說:“她明明知道,就是不想說。”
“放心,我總有辦法讓她求著我說。”他眼中閃過狠色。
我看了莫名的心涼,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把頭埋在他懷里。
“咱門現(xiàn)在去啥地方?”我問他,我現(xiàn)在都能想象到組織的亂象,首領(lǐng)死了,還是死在我們手里,怕是杜紅光和陸長風(fēng)以后的日子不好過。
他想了想,道:“回縣城,有些事情我總得確定一下。”
“例如……”我說。
他接道:“例如你們這個首領(lǐng)到底是怎么回事,例如……獨(dú)然真人。”
我想了想,或許可行,不是說最危險(xiǎn)的地方最安全嗎,或許他們根本想不道我跟韓正寰還敢再回縣城。
我也想知道齊爺爺?shù)降装l(fā)生啥事,他那么厲害的人,怎么進(jìn)醫(yī)院了,還是重癥監(jiān)護(hù)室,真是匪夷所思。
而且,首領(lǐng)真的就這么容易死了?
我始終有些不大相信,畢竟剛剛韓正寰并沒有把他的魂魄送走。
當(dāng)晚,我和韓正寰是在山里過的,得等外面的人離開,我們才好下山。
“韓正寰,你是把五瓣蓮里的冤魂都送走了?”我問他。
他點(diǎn)頭,本來在看天空,聽見這話突然低頭看我,眼中竟然閃過些詭異的紅色。
我一驚,待要仔細(xì)看時(shí),卻已經(jīng)消失。
“嗯。”他應(yīng)了聲。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再也沒看見那抹詭異的紅色。
他寵溺的笑著,在我的頭上彈了一下,笑著說:“看什么呢?”
“沒什么,這是突然發(fā)現(xiàn)你的眼睛很好看。”我隨口說道,低下頭,難道是我看錯了?
剛想到這里,我就感覺后背好像貼上個冰涼的東西,扭頭一看,葉勛昊正背對著我蹲著。
韓正寰也看見了,臉色一黑,“離遠(yuǎn)點(diǎn)。”
他沒動。
我在旁邊偷笑,看著韓正寰把葉勛昊給揪遠(yuǎn)。
第二天,我和韓正寰早早地下山,半路蹭了個車,趕到這里最近的客運(yùn)站,然后坐大巴車回縣城。
我們回到縣城已經(jīng)是兩天后,本以為組織會大亂,不成想一切井然有序,首領(lǐng)的死訊也沒傳出來。
我心里一沉,也不敢回齊家,只能找個小賓館住下。
誰知當(dāng)晚趙庭偉竟然找來,見面就是把我一頓罵,說我沒良心,不顧他的死活,在土樓惹出那么大的事情來,導(dǎo)致他回來后被他爸給狠狠的揍了一頓,現(xiàn)在開銷砍了一半,想想就心累。
我乖乖聽著,確實(shí)沒法反駁。
他越罵越歡,最激烈的時(shí)候韓正寰沉著臉從洗手間出來,冷冷的看著他。
趙庭偉直接愣住。
本來我怕韓正寰嚇到他,特地讓老鬼去躲著的。
“罵完了?”韓正寰說。
趙庭偉點(diǎn)頭。
韓正寰看我一眼,“那就說正事。”
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入洗手間,關(guān)門。
我嘆口氣,還進(jìn)去干啥?
“你想跟我說啥正事?”好半天,趙庭偉才說,先前的氣憤已經(jīng)消失,目光有些黯然。
我問他,“首領(lǐng)的喪禮辦了沒有?”
他皺眉,說首領(lǐng)活的好好地,辦啥喪禮?
難道是有人把首領(lǐng)的死訊給攔下來了,我疑惑不已,又問他組織里現(xiàn)在情況如何。
他說杜紅光和陸長風(fēng)這一派的人都被排擠出關(guān)鍵部門,陸長風(fēng)更是被辭退,而且我已經(jīng)進(jìn)入組織的黑名單。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劉家正在向組織討說法,劉涵死在土樓,組織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兩方正在扯皮。
雖然組織將劉涵的死推在我身上,但劉家話里話外的意思,除了要我的命,還要讓組織賠錢,不然就把土樓的秘密公之于眾。
我點(diǎn)點(diǎn)頭。
“陸冉,他就是你男人?”趙庭偉指著洗手間問。
“對。”我答道。
他臉色有些不對勁,跟我說讓我小心,不要出去亂跑,然后就離開了。
“韓正寰,出來吧。”我朝著洗手間喊。
老鬼沒動靜。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會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吧?
忙著開門進(jìn)去,還沒等站穩(wěn),就被他拽著胳膊給弄進(jìn)去抵在墻上。
他低頭看著我,“我這么見不得人?”
我聽出他的不滿,立馬順毛,“沒有,這不是怕你嚇到他。”
他哼了一聲,捏著我的下巴,低頭親上來。
我抱著他的腰,在他的后背輕撓著。
在我吻得最投入的時(shí)候,他突然松開我,目光灼灼,“丫頭,哄我。”
死老鬼,居然學(xué)會矯情了。
我舔舔嘴唇,呵氣說:“老鬼,不生氣好不好?”
“不好。”他眼睛越來越亮,面上還是一派清冷。
我心一橫,直接撲到他懷里,摟著他的脖子,“你還生氣不?”
“生氣。”
他說完,我馬上親上他,撕扯著他的衣服。
他終于笑了,拖著我的屁股,把我抵在墻上,一邊說很生氣,一邊對我脫我衣服。
于是,為了讓某人消氣,我被摁在墻上……
最要命的是,中間我還聽見隔壁房間尷尬的咳嗽聲。
第二天,我和韓正寰從房間里出來時(shí),正好碰上隔壁住的小姑娘,一看見我們,小姑娘滿臉通紅,低頭疾走。
我嘆氣說:“這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某人淡淡地說:“又沒看見。”
我握拳,“你不覺得光聽聲音,更讓人浮想聯(lián)翩么?”
他淡定的搖頭。
我仰頭望天,無奈揮淚,老鬼臉皮厚,沒得治。
我和韓正寰偷偷摸摸的回到齊家,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推門進(jìn)去。
院子里的盆景倒了一地,客廳桌翻倒,花瓶碎了不少。
這是遭賊了?
我們剛進(jìn)來,門突然被關(guān)上,沐然紅著眼睛站在門邊,手里拿著桃木劍,指著我說:“都是你,沒事瞎管啥閑事兒,現(xiàn)在林子被抓走了,你開心了?”
我如遭雷擊,有那么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林子被殺抓走了?”我抖著聲音問。
“還能有誰,劉家的人,陸冉,你不怕死,不代表別人不怕死,林子處境本來就不好,現(xiàn)在又被抓走。”他哽咽著說。
我腿一軟,差點(diǎn)坐在地上。
想要往外邊跑,卻被韓正寰拉住,他抱著我說:“別沖動,晚上再說。”
我愣愣的點(diǎn)頭。
沐然還要說話,就聽韓正寰說:“你別說丫頭做的不對,若是把你放在她的位置上,你不一定比她做得好。”
沐然臉色一白,蹲在地上,哭著說:“我擔(dān)心呀,林子是極陽體制,劉家又喜歡弄什么極陽人,我……”
我后背一涼,想起那幾個巨漢,真的害怕林子會被劉家弄成那樣。
下午陸長風(fēng)和杜紅光回來,看見我和韓正寰,二人都有些驚訝,不過并沒有怨我。
杜紅光說:“我讓杜衡把你送到土樓時(shí),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丫頭,其實(shí)你是幫了我們,組織需要一次徹底的清洗才能重新走上正途。”
我一怔,心中釋然的同時(shí),更加苦澀。
原來,他們把我弄到那個地方,也不全然是幫我,還是有自己的私心。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和韓正寰連飯都沒顧上吃,就偷偷的跑去郊區(qū),潛入組織在縣城的總部。
劉家派來的人就住在這里。
可是,我們在里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齊林。
失望之余,我更加忐忑,他們到底把林子帶到啥地方去了?
齊陽說過,林子是女生男命,體制極陽,可別真的被劉家盯上。
就在我跟韓正寰要離開的時(shí)候,突然感覺一道黑影從墻上跳過去。
我和韓正寰對視一眼,他抱著我追上去。
跟老鬼一起出來就這點(diǎn)好,基本上不用發(fā)出聲音。
讓我驚訝的是,這黑影竟然跑出總部,一路來到郊區(qū)的一幢別墅里。
那影子站在別墅前,等了一會,別墅的大門打開,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出來,我仔細(xì)一看,竟然是王星媽媽。
她背著包,對黑影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就往外跑。
等到王星媽媽的拐個彎,看不見后,黑影才走進(jìn)別墅。
韓正寰帶著我悄無聲息的靠近,進(jìn)入屋子里,就看見小寶爸爸躺在沙發(fā)上,地上一堆的酒瓶子。
我們兩個躲在拐角處,身上有隱身符,他們也發(fā)現(xiàn)不了。
不得不說,隱身符簡直就是聽墻角的必備佳品。
那黑影就那么站著,也不動。
過了好久,小寶爸爸腰間的鈴鐺猛地想起,他睜開眼,還沒站起來,就被黑影一腳給踹倒。
“錢利民,好久不見。”這聲音,竟然是燕子。
她把頭上的帽子掀開,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錢利民臉色一白,從懷里掏出好幾張符紙扔向燕子,大叫著說:“你怎么敢來這里,你要是對我下手,潘巖不會放過你的。”
“誰說我要?dú)⒛悖瑲⒛愕娜嗣髅魇顷懭讲攀恰!彼f。
我躺的那么遠(yuǎn),也能背到鍋。
“求求你,不要?dú)⑽遥耶?dāng)初不是故意的,都是潘巖授意,讓我對你孩子下手。”錢利民求饒道,哆哆嗦嗦的從床上爬起來。
燕子看著他,像是看一只垂死掙扎的獵物。
錢利民從沙發(fā)上起來,幾乎是爬著往外走,燕子輕笑一聲,轉(zhuǎn)身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
聽著那聲音,我感覺自己背都疼。
“所有傷過我孩子的人,我都會讓你們付出代價(jià),一個一個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燕子語氣陰狠的說。
說完,就聽錢利民一聲慘叫。
我伸頭一看,不由得身體一僵。
燕子狠狠的咬在錢利民的脖子上,正在往外嘬他的血,而她真的在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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