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一不在,你就闖禍!
怎么會這樣?
我突然想想起燕子之前說過,她咬死她媽媽,難道是真的?
可是,她怎么會知道錢利民對她的孩子下過手?
燕子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她自己的孩子是個死胎了?
想到這里,我抬腳想要出去,卻被韓正寰攔住,他對我搖搖頭,示意我繼續(xù)看。
我暗暗皺眉,再往燕子那邊看去,就見她拿出一把刀子,看著有些眼熟。
她詭笑一聲,把手上的刀子順著她咬的牙印插進錢利民的身體里。
錢利民張著大嘴,嘶嘶的吸氣,“不是我,我只不過是個執(zhí)行者,真正要傷你孩子的是潘巖。”
燕子踩在錢利民的嘴上,狠狠的碾著,“誰都跑不了。”
錢利民眼睛瞪的很大,半天沒動作,最后咽了氣。
燕子冷哼一聲,帶上披風(fēng),轉(zhuǎn)身離開。
等到她離開后,我和韓正寰才出來。
真沒想到錢利民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難道真是燕子殺了她媽?”我小聲嘟囔說。
韓正寰道:“有可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瘋了。”
我聽著一片澀然,“韓正寰,你超度的時候,也把婷婷送走了嗎?”
“沒送走。”他說:“婷婷早在入鎖魂陣之時,就已經(jīng)魂飛魄散。”
本來我聽見第一句話,心中還些希望,要是把婷婷找回來,她會不會變好,誰知老鬼來個大喘氣。
“咱們先離開這里,還要去找林子。”我牽著韓正寰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外面突然傳來剎車聲。
我們兩個再次躲起來。
這次來的人竟然是潘巖,小瑜跟在他旁邊。
他來到錢利民旁邊,低頭看著他肩頭的刀子,跟身后的人說:“抬走,檢驗一下兇器。”
小瑜走到他身邊,看著是要說話,還沒開口,潘巖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臉色越來越陰沉,等到掛了電話,可以說是臉黑如墨,“劉家的人把齊林帶走了。”
小瑜一驚,“帶走了?怎么能帶走呢,齊老頭子可特地交代過,齊林不能出事,他現(xiàn)在手里握著煉化道鬼的方法,這要是他一氣之下……”
后面的小瑜沒有繼續(xù)說,但也能猜出都是啥意思。
潘巖說:“誰說不是,劉家欺人太甚。”
說完,他立馬往外走,“不行,得攔下來,這事傳出去,組織的威信何在,首領(lǐng)還在閉關(guān),得在首領(lǐng)出關(guān)之前把齊林找回來。”
小瑜也是點頭,邊走邊說:“要實在是找不回來,齊老爺子那邊……能做掉嗎?”
“做掉?怎么做,他可是首領(lǐng)欽點的煉鬼人,如今組織是我負(fù)責(zé),他要是出了意外,我也不用再在組織里混了。”潘巖步速加快,玩外跑。
等到潘巖的手下把錢利民的家恢復(fù)正常,我才出來,也要往外跑。
韓正寰扯住我,說:“現(xiàn)在還不知道劉家往那邊跑,先回去,我估摸著杜衡就快過來。”
“為什么?”我詫異的問,杜衡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排擠出主要部門,潘巖怎么讓他知道這些。
“潘巖不傻,他肯定知道咱們已經(jīng)回來,若是想要把齊林找回來,靠他的人還不如靠咱們,起碼咱們幾個會比他的人拼命。”他解釋說。
我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
往家走的時候,我疑惑的問韓正寰那天對首領(lǐng)沒下殺手嗎,他說絕對是。
“那為什么首領(lǐng)沒死?”我納悶的說。
他沉吟片刻,冷聲道:“有兩種可能,他的身體跟普通人的不一樣,再就是他身體已死,但魂魄無恙。”
我倒覺得是后者。
韓正寰把我送到齊家門口,跟我說讓我回去等著,杜衡過來后就跟著他出發(fā)去找齊林,他要去首領(lǐng)閉關(guān)的地方看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點頭,叮囑他小心,看著他離開。
我在齊家等了一個多小時,杜衡真的來了,他看見我的第一話就是:“小冉,是你把錢利民殺了?”
我一怔,連忙說:“沒有呀,我要是想殺他,早就動手了。”
他沉聲道:“剛才潘巖部門通報整個組織,說錢利民在住宅內(nèi)被刺死,竟然化驗,在他身上的刀子上發(fā)現(xiàn)你的指紋,而且也有其他的成員說見你用過那柄刀子。”
他說著,把刀子的照片給我看。
這不是我在土樓用過的那把匕首?
我驚在原地,這東西怎么落在燕子手里了?
怪不得她當(dāng)時跟錢利民說殺他的人是陸冉,合著她這是早就想好要把責(zé)任推到我身上。
我嘆口氣,原來燕子恨我恨到如此地步。
我緩過神來,問杜衡是不是燕子媽死了,他說不知道,倒是陸長風(fēng)說是,她媽媽是被人生生的咬斷氣管死的,身體被丟在尸坑附近。
看來,燕子說的是真的。
杜衡又說已經(jīng)找到劉家的蹤跡,他們在往劉家的祖居之地西北榮縣跑。
“他們一共三輛車,劉家的當(dāng)家人劉雄和他的大兒子劉洛在其中,另外跟著三名道士,七名極陽人,還有數(shù)十名保鏢。”杜衡沉聲說。
七名極陽人!
“劉家到底弄了多少極陽人?弄極陽人不是要求很高嗎?怎么在他們家跟流水線生產(chǎn)一樣,說來就來。”我皺眉道。
陸長風(fēng)解釋說:“但你要考慮人口基數(shù),劉家實力龐大,又舍得花錢,他們前幾年全國尋找極陽體制的人,找到后更是砸錢往回買,現(xiàn)在才哪到哪兒,他們祖居少說也得幾百人。”
幾百人……
我去哪兒弄那么多的黑狗血。
“咱們趕緊出發(fā),要趕在劉家回祖居之前把他們給攔下來。”我著急的說。
杜衡點頭,他負(fù)責(zé)開始,帶著我和沐然去追,陸長風(fēng)也有心要去,只是他現(xiàn)在年歲大了,經(jīng)不住長途奔波,最后只能留下。
劉家的走得很快,人也多,一路上除了吃飯、加油和解決生理需求會停下車,其他時間都在路上。
那十名保鏢輪流開車,也能緩的過來。
而我們這邊就是沐然和杜衡換著開,速度跟不上他們。
只是,他們這樣,我反而更加沒底,這些人為什么著急?
他們把齊林擄走真的是因為劉涵死在我手上嗎?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們應(yīng)該利用齊林把我弄出來才對。
我把這種顧慮跟他們說了,杜衡說他這幾天也在想這個問題,沐然臉色挺不對勁,說:“他們許是真的盯上了齊林的極陽體制。”
“可是他們之前既然能花那么多錢全國來買,為啥這次要用搶的?何況,齊林是齊爺爺?shù)膶O女,劉家不是這么拎不清的人。”杜衡說。
沐然靠著車座子,抽煙提神,“你們聽過轉(zhuǎn)世還魂嗎?”
我想了想,點頭,當(dāng)然聽說過,神話故事里一堆,還有電視劇里演的,重生嘛。
“你們可能不知道,劉家人歷代家主都是轉(zhuǎn)世還魂,每隔六十年或者九十年不等,等到現(xiàn)任家主身體撐不住之后,就會選定繼承人,通過劉家特殊的陣法,現(xiàn)任家主的魂魄就會轉(zhuǎn)到繼承人身上。”沐然聲音有些干澀。
我和杜衡對視一眼,眼中俱是驚訝,還有這樣的事?
沐然接著說:“但在做法時,需要將繼承人浸泡在極陽女的血液里,還要是沒經(jīng)過人事的姑娘。”
所以,齊林就是他們選定的姑娘!
“這要是這么算下來,那他們現(xiàn)在的這家主,還是劉家的第一任家主,他這豈不是活了幾千年?”我驚詫的說。
沐然瞥我一眼,冷笑著說:“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靠在車座子上,點頭,有搖頭,是真不敢確定這事真假,主要是我男人就是個千年老鬼。
“不可能是真的。”杜衡突然很肯定的說,“我聽說劉家的第一任家主是一位雄才偉略的人物,當(dāng)時勢力極大,若是真是他一直轉(zhuǎn)世還魂的話,劉家現(xiàn)在定會更加輝煌。”
“對,所以他們宣揚的轉(zhuǎn)世還魂是假的,但需要極陽女的血卻是真的,齊林兩項條件都符合。”沐然說完話,扔掉手里的煙,再度發(fā)動汽車。
我腦子想的都是沐然最后一句話,需要極陽女的血是真的,他們用極陽女的血干什么呢?
我們?nèi)怂雷坊钭罚趺粗甲凡簧希蛠矶藕庹f走一步險棋,不追了,直接去必經(jīng)之地堵。
于是,杜衡接著開車在后面追,做做樣子,我和沐然抄近路來到距離容縣六十多公里的鎮(zhèn)子上,守著那里唯一的加油站,等著他們。
等了一天,第二天中午他們果然到了。
我和沐然看了半天,也沒找到齊林,后來趁著劉洛上廁所的功夫,我和沐然把他打暈拖走,我又毀了他們的車子,讓他們短時間追不上我們。
只是,在掠走劉洛的時候,我沒看見劉雄。
我和沐然將劉洛打了個半死,他還是什么都不說,最后我威脅他不說實話就讓他變太監(jiān),他這才說。
“我爸提前一個小時帶著那死丫頭下的車,進深井了。”他說。
一聽見深井兩個字,沐然當(dāng)即慘白,從劉洛嘴里問出深井的位置后,匆忙的往那邊跑。
我忙著給杜衡打電話,讓他趕去深井。
“沐然,深井是什么東西?”我好奇的問。
“深井其實就是劉家的祖墳,也是他們進行轉(zhuǎn)世還魂的地方,因為入口上細(xì)下粗,跟井一樣,所以外界叫深井,劉家人剛開始不認(rèn),但時間長了,也就接受了。”他車開的飛快。
我安慰他說:“你別著急,他才去一個小時,應(yīng)該出不了大事。”
他嗯了聲,苦笑著說:“小冉,我跟你道歉,林子被抓走真的不是因為你,他們這是早就盯上她了。”
“沒事,你好好開車。”我緊張的抓著車門,現(xiàn)在我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趕緊到地方,讓我下來,這種坐車快要飛起來的感覺,快要把我折磨瘋。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沐然半小時就飆車趕到,我們到的時候杜衡也到了。
他臉上有些傷,說是半路有人攔截,給揍的。
我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
按照劉洛給的信息,我們找到一排的井。
“劉洛說是左數(shù)第三個,你們信嗎?”我問他們。
杜衡從車上拿出個黑布套著的東西來,說:“測測就知道。”
等他揭開黑布,我才知道他帶的是熱成像儀器,不由得對他豎起大拇指。
他跟沐然拿著機器測試,我去車?yán)餃?zhǔn)備東西,剛把東西準(zhǔn)備好,就聽他們喊我說已經(jīng)找到了,就在第三個。
把繩子綁到車上,我們挨個往下爬,等到下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豈止像井,這就是個井,井底還有清凌凌的水。
“快上去,不是這里。”我忙著跟他們喊。
沐然和杜衡忙著往上爬,他們離得近,好上去。
我剛爬到半路就聽見上面有打斗聲,果然還是中計了。
只是,我不經(jīng)意間低頭,發(fā)現(xiàn)水面上突然出現(xiàn)個小腦袋,手里還拿著水瓢,似乎在盛水。
我一驚,連忙又往下走,可是繩子居然快速的往上拉。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就被拖出井,杜衡等在旁邊,手里拿著刀,及時把我的繩子砍斷,我才沒被車子拖著走。
沐然已經(jīng)被他們抓住,我和杜衡也在團團圍住,四周少說也有個二十來人,看樣子是要完。
我揉著手肘,小聲問杜衡:“你會水嗎?”
他點頭,我看向沐然,他雖然不明白我是啥意思,也說會。
我深吸口氣,從地上跳起來,拿出兜里最后一瓶黑狗血就往鉗制著沐然的那人身上潑。
他臉色一沉,側(cè)身避過。
我把瓶子扔向最近的一名巨漢,然后直接跳入井里。
杜衡想要抓住我,卻被扯下來。
沐然也跟著跳下來。
我們?nèi)齻直接掉進水里,差點沒嗆死我。
浮出來后,我摸著井壁,說:“剛剛我看見從井壁這里伸出個腦袋來,手里拿著水瓢像是在盛水,所以這里肯定有入口。”
他們兩個一聽,也開始四處摸索,這下面黑,我們的手電又丟了,只能靠手。
“這里。”杜衡說。
我和沐然趕緊游過去,果然摸到一個洞,不大,但一個人鉆進去正好。
我們?nèi)齻依次進去,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個取水口。
我在書包里摸半天,最后找到之前用的手電,打開一看,頓時僵住,我心里一陣無奈。
我們面前是個能容納兩人通道,現(xiàn)在正站著兩個男人,比起外面的巨漢,這兩人各自不大高,但身上的肌肉依舊很發(fā)達,而且手電光一照過去,他們脖子上的血管總是有一閃一閃的紅光。
“你們兩個能把他們解決嗎?”我轉(zhuǎn)頭問杜衡和沐然。
沐然自動退后兩步,說:“我現(xiàn)在從這里跳出去,還來得及嗎?”
他話落,外面一根繩子掉下來,我伸脖子一看,正有人順著繩子往下爬,不過因為體型巨大,所以速度很慢。
我和杜衡對視一眼,他先沖過去,我緊隨其后,專攻脖子。
這次,我根本不用想招式,進攻仿佛身體本能一般,而且招式狠辣,用的力也都是巧勁。
杜衡那邊就有點慘,他雖然功夫不錯,但到底是普通人。
“葉勛昊。”我大喊一聲,后背一涼,看著一道黑影閃過。
他果然跟著我,”快去幫杜衡,把那個人收拾了。”我跟他大喊說。
下一刻,杜衡旁邊出現(xiàn)一道黑影,跟著他一起對付那個男人。
最后,我逮到機會,直接用刀子劃過那人的脖子,那人捂著脖子,最后倒在地上。
讓我驚訝的是,這人的血根本不往外流,只是冒出一點,就停住。
這是怎么回事?
突然,那人的血管又動了幾下,然后一個黑點出現(xiàn)在她的血管里,慢慢的往外移,最后從傷口出爬出來。
看清那東西之后,我脊背一涼,這四肢如針,通體黝黑的東西不是魂蟲么?
等到杜衡和葉勛昊把他們那邊的男人解決后,也從那人的傷口處鉆出條魂蟲來。
我咽口唾沫,劉家用極陽人竟然用到了魂蟲。
“快走,他們下來了。”沐然說。
我渾渾噩噩的跟著他們往前走,走了十來步,轉(zhuǎn)頭看去,那兩條爬出來的魂蟲已經(jīng)干枯。
按照之前探測出來的熱成像圖譜,我們順著通道往前走。
“劉家的墓地里竟然沒有一點機關(guān),不大可能吧?”沐然疑惑的說。
杜衡說:“或許,這個取水口,劉洛不知道,所以他才敢說出這個地方,把咱們引過來,這里沒有機關(guān),不代表劉家的墓室里沒有機關(guān),很可能咱們還沒走到地方。”
我想了想,確實有可能,我們才過來,劉家的人就趕到,肯定是有人通知。
突然,沐然叫了聲,他腳下一空,身體往前栽倒,而他面前的地上突然彈起一把鍘刀,泛著寒光。
杜衡連忙抓住他的腰帶,他堪堪停在鍘刀上方,這時,兩側(cè)的墻壁突然動了,憑空出現(xiàn)幾根柱子,上面插滿尖刀,開始轉(zhuǎn)動。
我后退一步,腳下咔擦一聲,身體不由得向后仰,轉(zhuǎn)頭一看,地上也是彈起一把尖刀。
娘啊,我哀嚎一聲,以手撐地,繞過尖刀,身體一種高難度,極其扭曲的姿勢跳出這個尖刀圈子,然后這摔在地上。
“葉勛昊,快去把他們弄出來。”我說。
一道黑影爬到頂子上,跳下去抓住杜衡和沐然的衣服,把他們提起來,貼著頂子扔出來。
然后他又貼著頂子,跟壁虎似的爬出來。
我這才松口氣。
沐然從地上爬起來后,就一直墻上摸索,最后摁到一個位置,噠的一聲,那些尖刀迅速消失,通道再次恢復(fù)平靜。
我看著地上,上面似乎有些條狀的東西,看著像是八卦圖。
“這是個八卦陣,咱們可以按照特定的步法走,肯定能過去。”我說著,看向沐然。
沐然干笑兩聲,道:“我不行,我學(xué)過,但也只是蜻蜓點水,并不精通。”
杜衡又看向我,我視線挪向頂子,“我根本沒學(xué)過。”
他無奈搖頭,“你們兩個真丟道士的臉。”
我無法反駁,是挺丟臉,突然我眼前一亮,轉(zhuǎn)頭跟站在我旁邊的葉勛昊說:“你知道怎么過去嗎?”
他點頭,還沒等我笑出來,他直接跳到頂子上,再次跟壁虎似的爬過去。
我突然好恨韓正寰,好好的人,給我弄得這么傻。
杜衡嘆息一聲,把外套脫下來,“現(xiàn)在只能用蠻力了。”
說完,他把外套丟到我們剛剛中招的地方,尖刀陣再次出現(xiàn)。
他看著墻壁上的木頭,“就是這里。”
把匕首插進木頭縫隙里,原本還井然有序轉(zhuǎn)著的木頭被卡住,他又站起來,一腳踹向那截木頭,竟然生生的被他踹斷。
他看我們一眼,“走啊。”
我和沐然愣愣的點頭,跟在杜衡身后,突然有一種杜衡今天氣場兩米八的感覺。
這些見到是要兩側(cè)配合的,破壞了一面,我們就可以貼著墻走。
杜衡踹倒十來根木頭,我們才走出這機關(guān)。
他揉揉腿,說:“但愿別再碰到這個,踹的我腿疼。”
得,氣場頓時散了。
又往前走兩步,我冷笑一聲,“這次絕對不讓你出手。”
我從兜里拿出一張三昧真火符,起勢念咒,一遍就成,無比的順利,等到符紙拋出去的那刻,我倏地睜大眼睛。
靠,劉家的人太變態(tài),居然在祖墳里養(yǎng)僵尸。
我的符紙落在他身上,就起了個小火苗。
而且這僵尸身體是綠色的,有一種難聞的臭氣,這是比白僵和紫僵更高級的,綠僵。
“他速度很快,你們要當(dāng)心。”我跟杜衡和沐然大喊一聲,率先沖上去,還喊著葉勛昊來幫忙,只是葉勛昊現(xiàn)在是魂,他的攻擊對綠僵來說根本不算啥。
“小冉,刀陣。”沐然朝我喊。
我明白他的意思,開始把僵尸往刀陣那邊逼,可是越想心里越不服氣,我畫了這么大力氣得到鬼心,又跟鬼心相融,難道連個綠僵都能對不了。
想到這里,我的動作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劃破手指,在匕首上畫了道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符咒。
避開綠僵,我左手斗決,右手劍訣,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一段符文:“上應(yīng)九天,下應(yīng)九地,雷公霹靂,乾坤定位……”
我猛地睜開眼睛,大喝一聲:“急急如九鳳真君律令攝!”
念著這句話,我一躍而起,徑直撲向綠僵,速度很快,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來到他跟前,刀子刺進他的脖子里。
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向后摔去,砸在刀陣上。
我及時被葉勛昊拉住,退后幾步,看著倒在地上的綠僵,這……這是我殺的?
“啊……”
齊林的慘叫聲突然響起,沐然大叫不好,忙著往前跑,我也顧不上驚訝,跟在他后面。
明明聲音就在我們不遠處,但我們?nèi)齻跑了挺長時間也找不到那聲音的來源。
這是鬼打墻。
我心中一凜,就著手上的血,狠狠的摁在一邊的墻上,突然發(fā)現(xiàn)這墻是軟的,手指動動,還挺有彈性。
愣愣的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張滿是疤痕的臉,頭發(fā)很長,是個女性,而我的手就摁在她的胸口。
她手上拿著一把反光的寶劍,劍柄上刻著陰陽圖。
此刻,她的視線從我的手上已到我的臉上,面容驟然猙獰起來,揮舞著寶劍朝著我砍過來。
“老娘第一次被人襲胸,居然是個女的。”她大吼一聲,劍勢更加凌厲。
我忙著躲避,心中默默流淚,我也不想襲啊。
她不要命的追著我打,根本不聽我解釋。
等到她離開后,我發(fā)現(xiàn)她身后正好是個小門,杜衡和沐然逮到機會直接鉆進去。
我也想進去,也不知道齊林在里面咋樣了,可是被這女人纏住,前進不得。
最后我把葉勛昊叫來,讓他替我擋著女人,我這才跑進去。
從小門進去就是個大廳,圓形的,齊林被綁在石板上,臉色慘白,身上全是汗,手心和腳掌上都釘著一根形狀怪異的木頭,上面血跡斑斑。
我心莫名的一抖,止不住的紅了眼睛,不到兩個小時,她竟然被折磨成這樣。
劉雄已經(jīng)逃走。
沐然差點坐到地上,走到齊林身邊,抖著手不知道怎么把她放下來。
齊林睜開眼,看見我們,強笑著說:“我沒事,我現(xiàn)在不知道疼。”
她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她脖子上的血管突的跳一下,上面緩緩出現(xiàn)很小的紅色符文。
齊林,還是被弄成了極陽人。
我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正好避過后面刺過來的劍。
下一刻,那女人直接沖過來,抬腳踢向我。
我轉(zhuǎn)手捏住她的腳腕,把他拽到地上,膝蓋頂在她的胸口,“劉雄呢?”
她冷哼一聲,還想拿劍戳我,我一把搶過劍,抵著她的脖子,“說!”
許是感覺到脖子的涼意,她眼中有些恐懼,“逃走了,他啟動這里所有的機關(guān),要把你們困死在這里面。”
我一拳打在她的脖子上,將她打暈。
拿著那女人的劍,走到齊林身邊,把她從石板上放下來,“林子,對不起,我來晚了。”
將她手心和腳背上的木頭拔掉時,她臉色未變,就像不知道疼一般,而且她的血也沒流出來。
她身后摟住我,說:“沒關(guān)系,你們能來,我就很開心,左右我現(xiàn)在也沒死,不是嗎?”
我笑著點頭,強忍著眼淚,由沐然背著她,杜衡背著那個被我打暈的女人一起出去。
進來的小路已經(jīng)被極陽人給堵住,我們現(xiàn)在只能走正門。
不知為何,我身體里的鬼心跳動的越來越快,腦袋像是突然開竅一樣,對這墓里的陣法十分了解,出去的時間竟然比我們進來的時間還要短。
等到出了陣,沐然面色復(fù)雜的看著我:“陸冉,你這么厲害,為啥進去的時候不出手?”
我怔怔的看著他,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說完,我把那女人弄醒,“知道劉家怎么去么?”
她點頭。
“帶我去。”我冷聲說。
齊林仿佛知道我在想啥,掙扎著想要攔我:“小冉,別去,求你,咱們回家吧。”
我對她笑笑,“林子,等著我。”
說完,我把那女人推上車,讓她開車,杜衡想要追上來,我讓葉勛昊纏住他。
那女人一邊開車一邊說:“你不怕我騙你?”
我靠著車座子,眼淚終于掉下來,我抹掉,笑著說:“不怕,你不是也想擺脫劉家么?”
這女人根本就不想對我們下殺手,她的道法一定很高,不然也不能無聲無息的弄了個鬼打墻出來。
而她,要真是動了殺機,也不會只簡單的弄個鬼打墻。
她臉色一凝,也笑了,“外面都傳,說你很傻,現(xiàn)在看來傻得是他們。”
我笑笑,沒再說話,手緊緊地握著手里的劍。
“你這次是要屠滿門?”她饒有興致的問。
“看情況。”我淡淡地說。
她沒再說話。
她帶著我來到劉家的山間別墅,說是這是劉家在容縣的大本營,這整座山只住了劉家。
“劍借我用用。”我說完,提劍上山。
走到劉家別墅前,我讓葉勛昊弄個鬼打墻帶我進去,沒驚動他們外面的保鏢。
劉雄正和老婆、孩子吃法,八菜一湯。
我走到他身后,把劍橫在他脖子上,“你好,劉雄。”
他剛要動,我一劍插進他背里,正好是身體的薄弱位置,不會立即斃命,但身體再也使不出來勁兒。
劉浩想要護著他媽和弟弟出去,卻被葉勛昊攔住。
“為什么要對你齊林下手?”我冷聲問。
他動了動嘴巴,虛弱的說:“因為命令。”
“誰的?”我問。
他剛開始臉上還是一副驚恐的表情,突然詭異的笑起來,眼睛慢慢睜大,仿佛靜止一般。
我試了試他的鼻息,竟然斷氣了。
我恨恨地咬牙,一腳踢在他的臉上,骨頭碎裂聲響起,他的臉?biāo)讼氯ァ?br /> 我提著劍走到劉洛跟前,“誰讓你們對齊林下手的?”
他跪在地上,說:“我真不知道,我沒學(xué)過道法,沒摻和我爸的事兒,我騙了你,耽誤你救人的時間,我跟你賠罪,我隨你處置,求求你放過我媽和我弟。”
劉雄的妻子抱著小兒子正瑟瑟發(fā)抖,我剛把目光移開,他妻子突然一躍而起,手中拿著刀子朝著我刺過來。
我退后兩步,接住她的刀子,反手刺進她心口。
她叫都沒叫出來,倒在地上。
我看向劉洛,他抱著他弟弟,正要跑。
我閉上眼,提著長劍刺入他的身體,他直接摔在地上,而他弟弟在地上滾了一圈,先是神情呆滯,然后恨恨地看著我,那目光就跟狼崽子似的。
把劍從他身體里抽出來,我走到他跟前,劍上的血滴在他的臉上,“恨我么?”
他點頭。
“我也恨你,可惜這么小的孩子,我真下不去手,好好活著,我等著你來殺我。”說完,我轉(zhuǎn)身往外走,心里跟葉勛昊說:“藏起來,跟著他,我要知道他今后的去向。”
劉家的大人全部死掉,只剩下這小孩,指使劉雄的人會出現(xiàn)嗎?
我等著。
從客廳里出來,外面的保鏢看見我身上的血,這才知道發(fā)現(xiàn)劉家的主人已經(jīng)被殺。
“劉雄父子已死,想活命的逃命去,想要殺我的,盡管過來。”我朗聲道。
可是,院子里無論是道士、保鏢還是極陽人沒有一個逃跑,反而向我不要命的沖過來。
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不信都對劉家這么忠心,現(xiàn)在他們這么拼命,顯然不是為了死去的劉家父子。
剛開始我還講些招式,但到了最后,已經(jīng)近乎是機械性的砍殺,我滿身的鮮血,分不清是他們的還是我自己的。
就在我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韓正寰從外面沖進來,把我抱在懷里,護著我出去。
走到別墅門口,杜衡已經(jīng)開始等著,又跟劉家的保鏢來了場飆車,直到傍晚,我們才甩掉那些人。
找到齊林和沐然后,齊林一看我身上的血,就開始哭。
我拍著她的背,“我沒事,那都是他們的。”
剛說完,我不小心扯到背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她抹抹眼淚,說是給我燒水,讓我洗澡,換身干凈的衣服,我想要攔住她,她反手輕輕一推。
我卻直接往后栽,不是我身體虛,是齊林的勁兒太大。
想到這,我心中澀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陽人。
沐然得知我找到劉家,殺了劉雄,跟我道歉說:“小冉,我……我剛剛著急了,你別在意。”
我搖頭,笑著說沒事。
韓正寰抱著我往里屋去,說是要看看我身上的傷口。
現(xiàn)在我們躲在的地方是個民房,杜衡說先過一晚,明天上午他想法子換輛車,再往回走。
誰知,一進里屋,韓正寰直接把我丟在床上。
“我一天不在你就惹事,剛才我要是去晚了,你還有命回來嗎?”他面容嚴(yán)厲,但手卻在輕微的發(fā)抖。
我捂著肚子呼痛,余光看著他的反應(yīng),到最后他還是嘆口氣,把我抱在懷里,仔細(xì)看我肚子上的傷。
我趁機抓住他的手,“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見林子變成這樣,我心里難受,不過我這次也有收獲,起碼我知道劉雄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他瞪我一眼,“下次再敢如此莽撞,我……”
我等著他下一句,他在我額頭上輕彈一下,滿臉的無奈,但目光的寵溺也十分顯眼。
我在他懷里蹭蹭,問他有沒有找到首領(lǐng),他說沒有。
“怎么可能,不是說首領(lǐng)正在閉關(guān)嗎?他都是在郊區(qū)的玉蘭莊園閉關(guān)呀。”我驚訝的說。
“沒找到。”韓正寰皺眉說。
怎么會沒找到呢。
我們正說著話,杜衡突然敲門,其實沒門,就是個門框。
“我能進來嗎?”他說。
“能。”我內(nèi)心極度無語,他這是以為我們在里面干啥呢,還要問問能進來不。
他這才掀開門簾進來,拿著手機說:“剛剛你姥爺發(fā)短信來,說首領(lǐng)退位讓賢了。”
我忙著坐起來,“首領(lǐng)出事了?”
可是說完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退位讓賢,這么說的話,首領(lǐng)應(yīng)該還活著呀。
果然,杜衡搖頭,說:“首領(lǐng)沒事,只是他說自己年紀(jì)大了,力不從心,所以把組織交給他的徒弟。”
“齊陽?”我差點從床上跳下去,不會這么嚇人吧。
杜衡納悶的看著我,“你想哪兒去了,齊陽怎么會是首領(lǐng)的徒弟,在我的印象中首領(lǐng)從來沒收過徒弟,這次居然憑空冒出個徒弟來。”
不是齊陽。
我坐在床上,感覺最近腦子跟不上。
韓正寰沉默的坐在一邊,突然問:“那徒弟多大?”
“沒說,現(xiàn)在組織里的人還沒見過這徒弟,不過有傳言說讓徒弟管理組織就是個說辭,真正掌握大權(quán)的還是潘巖和趙家。”杜衡說。
我暗暗搖頭,未必,從那天潘巖和小瑜的對話中,能很明顯的看出來,潘巖十分畏懼首領(lǐng),現(xiàn)在組織看著像是他和趙家二分天下,其實幕后坐鎮(zhèn)的還是首領(lǐng)。
我看向韓正寰,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衡問我們是不是還按照之前說的回去,韓正寰說回去,這么在外面始終不是個事,首領(lǐng)那邊總要弄清楚。
齊林燒好水后,我簡單的把身上擦一遍,她給我擦藥。
氣氛實在是太僵硬,我看著身上的淤青,笑著說:“我運氣真不賴,只是淤青,都沒出血。”
“你呀,以后千萬不要這樣。”齊林說。
她說話的時候,我轉(zhuǎn)頭看著她,總覺得她表情有些不對勁,“林子,路上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
聞言,她手上一抖,藥膏摸偏,“沒有,我就是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我皺眉盯著她,“那你跟他們走了一路,有沒有看見劉雄提起誰,或者說接過誰的電話?”
她臉色有些白,搖頭,“沒有,我當(dāng)時被扔在保鏢的車上。”
說完,她起身往外走,說讓韓正寰給我上藥,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轉(zhuǎn)身,“小冉……”
我抬頭,“嗯?”
“我變成這樣,不賴你,真的。”說完,她眼睛有些紅,低頭出去。
等到韓正寰進來,我都沒回過神來,林子,她怎么了?
韓正寰給我上完藥,然后擁著我,說:“丫頭,這幾天,我有一種感覺,我的身體似乎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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