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反抗圣命
黃德功豁然開朗,難怪稱之為躍遷戰術。
這支艦隊滿載戰士,沿著長河跳躍,專門挑選江防要塞進行打擊,豈不正像一只勇猛的蛙靈?
但這并非尋常的蛙靈。
這只沿河躍動的蛙靈,吞噬敵人不留痕跡!
"嘩嘩。"
艦隊沖破江面漂浮的魔法木板,沿著長河流向西南,如同天降神兵般在夜晚突現于九江。
"轟轟。"
伴隨著戰艦上的魔炮轟鳴,一日夜之內攻陷安慶,又用了四個時辰攻克九江,幾乎未費吹灰之力。
此番留下五千精銳獵魔軍清掃余孽,艦隊主力繼續沿河挺進。
一時之間,長河兩岸炮火震天,沿江重鎮相繼淪陷,近海艦隊猶如銳利的龍骨戰刀,深深刺入了一塊...軟玉。
三日后,大軍兵臨武昌城下!
武昌府,左部元帥營帳。
愛子左夢庚跪在面前,滿臉血污,少將率數百騎兵狼狽歸來,麾下的五萬水軍四散奔逃。
左良玉臉色鐵青,侯爵領地內的沿江各城、據點、水寨,急報如雪花般飛入元帥營帳。
左部完全陷入了混亂。
在這個沒有符文通訊,傳送術的時代,將領要判斷戰場形勢,準確掌握敵軍動態幾乎是不可能的,戰爭基本靠推測。
然而...
三日夜間,戰火蔓延,各地告急,四處求援,這樣的戰局讓左良玉驚駭不已。
他呆滯地看著手中的急報,從年初一到年初三,他的防區處處危機四伏,遭受連續攻擊。
這場戰爭他無法理解。
也不知道該支援何處。
三天三夜,他的八十萬大軍就像一塊脆弱的豆腐,東一刀,西一刀,被分割,搗碎,砍得稀爛。
冷汗從左良玉的額頭滑落。
隨著各地州府聯系中斷,一夜之間戰火遍地,他能掌控的軍隊越來越少了。
安慶、九江,這兩座要塞就這樣失守,東北方向的英山、鳳陽沿線也遭受襲擊,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正從東、南、北三個方向逐步形成。
這難道是要被合圍了嗎?
"集結軍隊,集結軍隊!"
在魔法侯爵府邸的深處,左良玉的怒吼如龍吟般震響。
究竟聚集了多少戰士,恐怕唯有星辰可以揭曉。歷經艱難,在武昌城匯集起五萬余人的雄師,大小魔導艦艇足有百艘之多。
此刻,鳳威軍團的魔航艦隊悄然降臨。
江面千帆競發,宛如夢幻之海。
高塔之上,左良玉與眾將領凝視著那支浩渺的艦隊徐徐駛近,皆面面相覷,這些神秘的船只來自何方?
“沈天石,叛逆之徒!”
侯爵大人憤怒地躍起,下令準備迎戰。
然而……
江面上的強大陸戰隊并未攻打武昌,竟無視了他那五萬士兵和百艘戰艦,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
艦隊就這樣掠過了武昌城……
左良玉與將領們困惑不已,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禁疑惑:他們要前往何處?
第四日,荊州之地。
“轟隆,轟隆!”
艦隊未停歇于武昌,而是繼續溯流而上,經過一夜航行,赫然出現在荊州城下,魔導炮口噴吐出巨石般的炮彈,將虛弱的荊州水關化為廢墟。
“哐當!”
各類魔力運輸船靠岸,大規模登陸行動展開,黃得功暈暈乎乎地踏上荊州的土地,徹底心服口服。
荊州府位于何處?
在武昌城的上游……
這一系列躍動,將左部兵馬分割,擊潰,現在又跳至上游的荊州,瞬間切斷了他們的退路。
這一仗,打得左部八十萬人迷失方向。
荊州府再次易手,左部大軍上天無門,入地無路,所有逃生之路皆被封死。
“此戰,妙哉!”
黃得功大呼過癮。
僅四日,左良玉就被包圍,他的兵馬亂作一團,像無頭蒼蠅般在各府之間的荒野中亂竄。
“呵。”
沈天石冷笑一聲,那號稱八十萬人的軍隊,實如土雞瓦狗,戰斗力遠不及李自成的大順軍。
左良玉一黨,是東林學院創始人侯恂一手提拔,但他們無所作為,唯獨擅長禍害百姓。
若要在明朝末年找出一支紀律比大順劉宗敏部更糟糕的軍隊,非左部莫屬,所到之處,殺戮與掠奪無處不在!
帶領著他的匪兵,從長江中游一路劫掠至襄陽,再到河南……焚燒、殺戮、擄掠,惡行累累。
李自成能夠篡奪天下,左良玉的軍隊敗壞軍紀可謂功不可沒,明朝的百姓對左良玉深惡痛絕,寧愿幫助李自成對抗他。
“滴答,滴答。”
戰馬在官道上緩步行走。
道路兩旁,行進中的步兵隊伍絡繹不絕。此時的荊州府滿目瘡痍,幾乎成為空城。
在明朝末年,若論民生疾苦,荊州、武昌兩地的百姓必定名列前茅,這里的人民受盡苦難。
他們遭受李自成、張獻忠、左良玉輪流的禍害。
“吁。”
荊州城下,沈天石勒住戰馬。
城門外,一長串左部將領匍匐在地,大小將軍頭銜的將領都恭敬地迎接大明寧南侯、駙馬爺……
可沈天石騎在神駿的戰馬上,一語不發。
他僅是遙望這片荊洲領地,蒼茫千里,盡顯荒蕪,官道兩側的原野間盡是魔物肆虐過的墓冢遺跡。
很快他深邃的瞳孔鎖定了不遠處一片殘破的魔法草席,曾用于裹尸的它,如今已被林間的野獸撕扯得破碎不堪。
一只嬌小的手臂遺落在一旁,靜止如畫。
空氣中仿佛凝結了死亡的氣息。
沈天石口中吐露出一個寒冰般的字:“剿滅。”
步兵隊伍蜂擁而上,拽走了那個嘶喊的左翼將領,抵達江邊時刀光一閃,世界歸于寂靜。
黃得功緊跟其后,屏息寧神,駙馬爺再次斬殺俘虜,他心中滿是惶恐,這書生氣的青年看似溫文爾雅,出手卻毫不留情。
耳邊傳來沈天石幽幽的問話:“黃將軍覺得此舉不妥?”
“該殺!”
黃得功連忙應道:“死有余辜!”
左翼將領的劣行他再清楚不過了。
“走,入城。”
是夜,鳳威軍在荊洲稍事整頓,天未破曉便再度啟程,鐵騎跨上戰馬,殺氣騰騰地向北挺進,直指要塞襄陽!
步兵主力則調轉方向,返回迎擊。
與此同時,中原的李巖、李錦部隊已攻克風陽,風陽總督馬士英倉皇逃離,逃至……武昌府,與左良玉匯合。
“唉。”
黃得功輕嘆,駙馬爺與中原二李未經稟告,無視王令,此番舉動無疑是與朝廷決裂。
風陽是何地?
朱氏王朝的龍脈之源啊。
崇禎二十年,正月初八。
八日后,鳳威軍的輕騎占領襄陽,主力大軍出現在武昌城下,與中原二李一同對左良玉、馬士英殘部形成合圍。
清晨,濕潤的寒氣彌漫。
長江之畔,武昌城下嘈雜聲起。
“嗚……轟隆!”
“轟隆,轟隆。”
江面上,戰艦的巨炮轟鳴,呼嘯的魔法炮彈劃破低空。
武昌城內,聚集起來的左翼士兵加上馬士英的部隊,近十萬大軍,在艦隊炮火的肆虐下瑟瑟發抖。
末日的陰影降臨。
城外的戰壕中,胸墻拔地而起,四輪戰車推向前方,大戰一觸即發,然而明眼人皆知,左翼與馬士英的軍隊士氣已潰散。
不堪一擊。
若非鳳威軍殺俘手段過于狠辣,左翼將領們可能早已秘密策劃叛亂,擒拿左良玉和馬士英,獻城投降了。
江南各地的軍頭們最擅長這類勾當。
“咕咚。”
帥帳內,沈天石飲下一碗肉湯,溫暖了腸胃,愜意地舒展身軀。
“唉。”
黃得功食欲全無,腹中翻江倒海,這位駙馬爺一路攻克長江重鎮,殺人如麻。
這次連掩埋都省去了,直接在江邊斬首,尸體投入江中喂食水怪,太過殘忍。
“駙馬爺……”
黃得功欲言又止,那些左翼將領的確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如此殺伐恐怕已將天下視為敵手...
自古以來,這樣的勇士往往命運多舛。
屠殺太多生靈,終將引來反噬,這位英勇的騎士在歷史的卷軸上,恐怕會被記為……
一個惡魔般的鐵血魔王。
“騎士大人。”
黃得功謹慎地提醒,“過猶不及啊。”
“嗯?”
沈天石淡然一笑,有何必要留下這些邪祟之物,讓他們披上新衣繼續為害世間嗎?
“惡名?”
他毫不在意。
唾沫若是能殺人,華夏帝國豈會歷經百年屈辱?
名聲好就能免受戰火洗禮了嗎?
見他如此堅決,黃得功便不再勸阻。
“了解了!”
他豎起大拇指,既然騎士大人無所畏懼,他黃得功這個武者就更無需懼怕。他對左良玉那幫人早已心生厭煩。
“呵呵。”
兩人相視而笑,步出帳篷之外。
帳外,大軍聚集在武昌府腳下,壁壘高筑,溝壑縱橫,將城池封鎖得密不透風,轟鳴的炮火已經逼近射擊。
“奪取武昌府……”
沈天石心懷暢快,一旦拿下武昌,乘勝追擊,沿長江直搗四川,單憑張獻忠的力量無法阻擋。
如此,長江流域將徹底安寧,再過數年,便可與荷蘭海族爭鋒,收復遼東故土。
理想的畫卷固然美好。
但現實果真能如此順利嗎?
“咴咴咴。”
此刻,大營后方隱約傳來馬蹄聲,遙望遠方,一隊身披赤紅甲胄的京畿騎士疾馳而來。
“京畿騎士?”
沈天石與黃得功交換眼神,心知肚明,京畿騎士八百里加急奔赴武昌,定是天子的旨意到了。
果然,不久,親兵前來稟報。
“天子旨意下達,南定侯沈天石,南靖伯黃得功接旨。”
黃得功連忙行大禮,準備迎接欽差,而沈天石只是輕輕挑了挑眉,沉默不語。這道旨意是為馬士英和左良玉求情嗎?
“砰砰。”
黃得功心跳如雷,內心暗自叫苦,看來騎士大人要違抗天命了。
“糟了,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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