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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重重包圍


“噗。”
  黑色的血液從頸部噴涌而出,灑滿了多爾袞全身,讓他看起來像是地獄中走出的惡魔。
  “撲通。”
  洪承疇無頭的身體從馬背上墜落,沈圍身邊的漢官也被鮮血淋濕,嚇得魂飛魄散,大氣都不敢出。
  即便忠誠,也只是奴仆,在主子眼中,甚至不如一條狗,他真是愚不可及,此時還能阻止得了什么呢?
  誠然,忠言逆耳利于行,但也要看聽者是誰。
  崇禎皇帝雖無能,但尚算明理之人,可大清的主子會與一個奴仆講道理嗎?能聽得進逆耳忠言嗎?
  別傻了。
  多爾袞怒斬洪承疇,狂怒嘶吼:“殺盡明軍惡犬!”
  “駕!”
  “喝!”
  清軍大營內(nèi)一片喧囂。
  憤怒的清軍變得狂暴,兵力最強、人數(shù)最多的鑲黃旗佐領(lǐng)、參領(lǐng)、固山額真一馬當(dāng)先,鐵騎如洪流般涌出。
  一次性出動了鑲黃騎,總共四萬八千名鐵騎!
  “轟隆隆。”
  馬蹄聲震動天地,大地再次輕微顫抖。
  明軍陣中。
  沈天石舉著千里鏡,嘴角微揚,冷笑:“兩個時辰前,多爾袞在做什么?”
  不是早沖鋒,也不是晚沖鋒,偏偏等到他的三層壕溝、三層胸墻構(gòu)筑完畢,兵力布局妥當(dāng),才撞上來。
  “晚矣!”
  黎明的曙光中,多爾袞的猶豫化為了戰(zhàn)場上的被動劣勢,魔幻的決戰(zhàn)驟然降臨,毫無預(yù)警地,十二萬獸族鐵騎與四萬六千人類守衛(wèi)軍在洛陽古城腳下碰撞,一場決定命運的奇幻激戰(zhàn)拉開序幕。
  "穩(wěn)固陣型!"
  隨著鑲黃翼的巨鷹騎士振翅而起,廣袤平原上的鐵騎舍棄了箭矢,狂野地握緊了沉重的戰(zhàn)錘與巨劍,鞭撻著戰(zhàn)馬加速沖鋒。
  "嘶——"
  戰(zhàn)馬的嘶鳴交織成震撼人心的交響樂。
  震天動地的蹄聲中,四萬八千名龍旗衛(wèi)士仿若先祖,對北面兩萬六千名人類士兵發(fā)動了絕望的沖擊。
  "吼!"
  "嘶——"
  疾馳的清軍騎兵逐漸擴展陣型,洛陽北郊的寬闊土地上,大道與田野間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沖擊浪潮,足足有數(shù)十輪之多。
  前列的龍旗衛(wèi)士身形魁梧,手持鐵錘、巨劍與狼牙棒,這些長達兩至三碼的殺器在他們手中如臂使指。
  后排的短劍騎兵與弓箭手蜂擁而上。
  如同三百年前他們的子孫在八里橋面對英靈軍的沖鋒,這種原始而狂野的戰(zhàn)術(shù)依然未變。
  "吼!"
  握著冰霜巨槍的龍旗衛(wèi)士在馬背上靈活翻滾,展示著超凡的騎術(shù),發(fā)出野性的咆哮。
  "嚕嚕嚕嚕。"
  丑陋的金錢鼠尾辮隨風(fēng)搖曳,他們在馬背上施展躲閃之術(shù),青龍?zhí)阶Γ笥腋駬酰鞣N奇妙的技巧運用得爐火純青。
  對騎兵而言,十里只在瞬間。
  八里,五里,三里,一里...
  "放箭!"
  "轟轟轟轟。"
  從煉金工坊運來的上百門步行炮與熊蹲炮在百碼之外齊射,硝煙彌漫,猶如烏云滾滾。
  "嘶——"
  驚人的一幕再度上演,戰(zhàn)馬在箭雨中騰空而起,化作血紅的葫蘆,龍旗衛(wèi)士如落葉般紛紛墜馬,慘叫聲此起彼伏。
  "轟轟轟轟。"
  明軍則機械地裝填,射擊。
  "嘶——"
  在五百碼的戰(zhàn)場上,清軍的沖鋒如同撞上無形的壁壘,那是生與死的分界線。鵝卵石般的箭矢、石塊和鐵釘漫天飛舞,血肉橫飛。
  無論是人還是馬,恐懼在死亡面前無法掩飾,即便是最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馬也會在生死關(guān)頭避開,任憑鞭撻也要向兩側(cè)閃避。
  人仰馬翻,第一波沖鋒的清軍在密集的步兵火槍火力下迅速減員,緊接著又有更多的騎兵涌來。
  迎接他們的,是一道齊腰深的幽冥壕溝。
  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壕溝不可小覷,既不深也不寬,卻蘊含著近代火槍步兵戰(zhàn)術(shù)的精髓。
  騎兵接近壕溝必須減速,否則會栽入其中,高速沖鋒的騎兵落入溝中,非死即傷,絕無幸存可能。
  "嘶——"
  無數(shù)披風(fēng)獵獵作響的騎手,借助神奇的獸馬駕馭技巧跨越了魔法護溝,但疾沖的態(tài)勢在瞬間被壓制,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陣火元素箭矢的密集攢射。
  “啾啾啾!”
  胸堡后傳來了尖銳的魔法號角聲,竟蓋過了雷霆般的馬蹄轟鳴。
  “啾啾啾!”
  身姿挺拔的軍尉手持魔力戰(zhàn)刀,在胸堡后疾奔,以號角聲傳遞戰(zhàn)斗指令。
  “舉魔焰槍!”
  “嘩啦!”
  一排排深邃如夜的煉金火槍矗立于胸堡之上。
  “發(fā)射!”
  “砰砰啪啪!”
  狂風(fēng)暴雨般的魔能彈丸傾瀉而出,霎時將跨溝的敵軍騎士擊倒一大片,更多騎手奮力從幽邃的護溝中爬出。
  前排后撤,后排上前。
  “發(fā)射!”
  成群結(jié)隊的敵軍,人馬并墜,卻被下一輪的同伴踐踏,碾壓,化作魔法草地上的血肉斑駁。
  鑲黃騎部在損失了兩個梯隊后,第三個梯隊終于突破了恐怖的魔法防御網(wǎng),兇猛沖入了明軍陣型之中。

  “轟轟!”
  戰(zhàn)馬猛烈撞擊胸堡,有的旗兵借著神秘之力飛躍,連人帶馬越過障礙,將墻后的洛陽防衛(wèi)軍撞翻一片。
  天穹下回蕩著凄厲的嘶喊,洛陽防衛(wèi)軍瞬間遭受重創(chuàng),火槍陣列瓦解,敗兵如洪流般潰退。
  明軍防線后方,沈天石握著遠(yuǎn)視魔鏡,無視前線的慘重?fù)p失,隨著第一道胸堡被突破,他面前只剩兩條魔法護溝和兩座壁壘。
  他的軍隊層層布置,有著深厚的防御縱深。
  傷亡在所難免,防衛(wèi)軍畢竟非神龍之師,他手中尚有六千精英標(biāo)營騎兵,隨時準(zhǔn)備反攻。
  戰(zhàn)馬焦躁地噴出氣息,刨動魔力蹄子。
  沈天石卻如山岳般沉穩(wěn)。
  此時,第二道胸堡前的淺溝中,大群防衛(wèi)軍狼狽逃回,留下一片混亂。
  “啾啾啾。”
  但軍尉們依然奮力指揮。
  “向兩側(cè)分散!”
  “啾啾。”
  尖銳的號角聲中,敗退的第一線防衛(wèi)軍紛紛向兩側(cè)移動,很快為二線步兵開辟了射擊通道。
  前方兩座胸堡間,仍舊是一片無遮無蔽的空曠地帶。
  視野開闊,射擊條件極佳。
  “發(fā)射!”
  “砰砰啪啪!”
  煙霧彌漫,萬千火彈飛射,將涌來的敵軍打翻在地,他們彼此踐踏,一片混亂。
  慘烈的激戰(zhàn)膠著,清軍與明軍均持續(xù)損失。
  但戰(zhàn)場瞬息萬變。
  北方仍在頑強抵抗,死守陣地。
  而在洛陽城下的兩萬鳳威軍已主動出擊,伴隨著號角聲與節(jié)拍分明的鼓點,穩(wěn)步推進。
  壯麗的景象,前列的方陣率先行動,接著是中列,整個軍陣隨之移動。
  一個個紅色的戰(zhàn)術(shù)方陣緩緩向前推進。
  兩翼則是少數(shù)騎兵保護下的魔導(dǎo)炮車。
  “咚咚咚,咚咚咚!”
  “嘩嘩!”
  鳳威正規(guī)步兵勇往直前,方陣依次平推,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撼大地...
  多爾袞瞪大了晶瑩的眼珠,凝視著洛陽城方向逼近的奇異軍團,那一個個秩序井然的異界方陣,讓他恍若置身夢境。
  他的手中尚握有七萬精銳魔騎!
  然而這支僅兩萬人的明軍,竟悍然挺進,向他發(fā)動主動挑戰(zhàn),這令多爾袞感到難以置信的荒謬。
  他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
  直至明軍列陣,啟動了那神秘的魔導(dǎo)炮……
  “轟隆隆隆。”
  “嘶……轟!”
  數(shù)十枚魔彈破空而至,將清軍震得人仰馬翻,四處躲避。然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多爾袞竟再度陷入迷茫。
  多少年來,明軍始終是被獵殺的一方。
  大清早已習(xí)慣了他們在一次又一次的戰(zhàn)役中結(jié)陣自保,倚靠火元素戰(zhàn)車與城墻抵御。多爾袞從未見過這般主動出擊的明軍。
  尤其對于多爾袞,以及大清王朝的年輕一代來說,他們此生從未目睹過如此膽大妄為的明軍攻擊!
  瞬間,他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場戰(zhàn)爭。
  麾下七萬清軍同樣麻木不仁。
  “轟隆隆隆。”
  明軍的魔導(dǎo)炮無情轟擊,一枚枚魔彈切割空氣,尖嘯著砸落。緊接著,更糟的情況降臨——洛陽城南,同樣廣闊筆直的圣道上,出現(xiàn)了鐵騎。
  炫目的紅衣,紅甲,鑲嵌鐵釘?shù)牟技住?br />  那是明軍的騎兵團。
  高大的身軀,壯碩的明軍騎士在馬背上起伏,手持奇特的長管火器,粗大,威猛。
  遼騎,三眼熾焰槍。
  明軍,后方陣線。
  沈天石舉著遠(yuǎn)視鏡,瞥見洛陽南郊涌動的龐大援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黃總鎮(zhèn),歡迎光臨。”
  黃得功的援軍終于抵達,全為鐵騎,領(lǐng)頭的是八千遼騎,余下的應(yīng)是史可法在江南召集的騎兵。
  約三四萬人,一支生力軍正朝他們邁進。
  幾乎同時,洛陽以東的圣道上,清軍的退路也閃現(xiàn)了同樣的紅色布甲騎兵,同樣是明軍。
  東方的援軍也已到達。
  李巖、李錦部從開封、鄭州、德州府傾巢而出,八萬步騎緩緩?fù)七M,一邊收復(fù)失土,一邊清除清軍的斥候,似乎企圖封鎖清軍的撤退路線。
  中原鎮(zhèn)軍八萬步騎大軍浩蕩而來,救援!
  這無疑是個精心策劃的天羅地網(wǎng)。
  依靠著大量訓(xùn)練的信使鴿,對戰(zhàn)場的敏銳感知,沈天石在洛陽城下,對多爾袞二十萬清軍主力布下了四面楚歌的絕境!
  “中原,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既然來了,那就留在這里吧。”
  多爾袞從李自成手中接過江山,自認(rèn)英明神武,卻終究不及他的皇兄。
  盛世難再續(xù)。
  大清在努爾哈赤、皇太極兩位雄主之后,也開始后繼無人。
  “咚咚咚,咚咚咚!”
  戰(zhàn)鼓聲如雷鳴般撞擊著多爾袞的心扉,一看到南方、東方的大量明軍,他知道,自己已然中計……
  多爾袞沉靜如冰,凝視著洪承疇那無首的軀體,心中泛起一絲悔意,洪承疇的警告并非無理……
  這魔法陣絕不能硬闖!
  此刻,他陷入困境,北方的鑲黃騎仍在竭力沖擊,而他已被明軍的強大軍團從四面圍困。
  冷靜的多爾袞最終作出決定。
  “撤退。”
  清軍營地陷入一片肅殺的寂靜。
  但鑲黃旗仍在向前沖鋒。
  多爾袞怒吼:“撤!撤!”
  “嗚嗚——”
  悲壯的牛角號聲響起,趁著東方與南方的明軍尚未完全包圍,清軍尚存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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