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

寒嘯天沒有正面回答，但轉頭的反問卻已經給出了他們的答案。

所謂鎮獸，其存在其實十分廣泛。

即便只是一般的大戶人家門口，都可能會放置兩尊鎮獸。

他們可能是仿照某種上古異獸所雕刻而成的石像，也可能直接引用傳說之中四大神獸的模樣，當然敢使用后者的人，大多都是與四大神獸有著淵源的家族，就連夏國三司也都分別有著自己的鎮獸。

只不過這些鎮獸石像，雖然極具威嚴，但更多的都是象征意義。

一些頗有手段的世家，或許會用領悟巧以陣法，給鎮獸雕像添加上積蓄氣運或是聚攏靈氣的功效，但也幾乎僅限于此。

真正擁有鎮獸存在的家族豪門，整個夏國也只是寥寥無幾。

鎮獸不是護山神獸，絕不是單純收服之后將其馴化便能直接使用的，他們的存在在如今的夏國不僅僅是一種奢侈品，更重要的是已經無法真正的復現當年的最鼎盛時期的力量。

畢竟如今的天地，早已與數千年之前大有不同……

而九大古族便是夏國土地之上，為數不多依舊擁有鎮獸守護的家族。

傳承悠久的古族之中，或多或少都存有可以用巨大量的靈石直接催動的鎮獸。

而眼前四頭，顯然便是洛族壓箱底的手段。

“這四頭鎮獸是殺不死的。”

姜陌說出了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答案。

寒嘯天微笑，絲毫不意外對方也意識到了這點。

“鎮獸非靈，更像是一種可以隨時激發的傀儡手段，洛族這番大難，若是已經失去啟用鎮獸的手段也就罷了，可既然依舊能夠使用，那么必然會全力傾注其中。”

“一個古族數千年的私藏是恐怖的，以我們這些人力，即便再怎么消磨，也不可能將這四頭鎮獸徹底打倒，有這些人拖住四頭鎮獸已經足夠了。”

這便是姜陌之前在觀察戰局的原因，若是戰局危機，他自然會出手阻止，可現在看來顯然沒有自己動手的必要。

“是啊，不過這也要多謝天衡圣使，若非支撐他的那兩頭神獸出手，以我們的人手想要阻擋這四頭鎮獸絕對不容易。”

寒嘯天感慨的說道，似乎對蘇乘羽已經放下了自己的成見。

“寒密使，倒是心境平復的快。明明自己精心設下的陷阱，對方如此輕易的就化解開了。”

寒嘯天微笑：“那倒也未必不是么？他自信自己能夠說服陛下，可到了京城，還會發生什么事情誰又能保證呢？”

姜陌不想在蘇乘羽的問題上繼續和寒嘯天交流下去，轉頭看向了寒嘯天。

“寒密使，眼下已經沒有外人，有一個問題老夫卻是一直有所不解。”

“姜長老客氣了，姜族此次出力最大。姜長老心有疑惑，嘯天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顯然沒把這話當真的姜陌輕笑一下繼續道：“寒密使一路來對洛族可能反抗的手段幾乎都了然于胸，也正是如此，老夫十分好奇，若是天衡圣使未出現在這里，葉青瓷，那位北羅斗神并未現身此地，你要用什么手段將我們帶到這里，并找到破局之法？”

寒嘯天抬頭，沒想到看著像是純粹武夫的寒嘯天，竟然能夠想到這一點，但片刻之后還是開口道。

“蘇乘羽一定會來，這個消息他本就一直在關注著，我們刑天司只需要稍微放出一點風聲，不管身在何處，他也一定會千里迢迢趕到這里，我料定他一定能夠成為最開始的破局之人。”

姜陌點了點頭：“的確，以寒密使對天衡圣使的殺心，確實會將他當做沖鋒陷陣的排頭兵去為我們排雷。”

既是排頭兵，也是出頭鳥，除開最終的戰斗之外，一定是整個布局之中最危險的身份。

而蘇乘羽不管猜沒猜到，這一切是寒嘯天算計好的，他也只能身先士卒走進這場屬于他的陽謀之中。

畢竟只有他，是想要保全許南枝一命的。

他們可以等，蘇乘羽不行。

“可葉青瓷葉圣使，與那名北羅斗神呢？寒密使總不能說連他們的到訪都已經猜到了吧？”

“自然沒有，若我知道葉青瓷會出現此地，我一定會更早的對蘇乘羽下手，絕對不會讓她發現我對蘇乘羽的殺心。至于北羅斗神，夏國知道他遲早要來，只是這個時候確實也是在計算之外了。”

“所以，在之前寒密使是如何打算對付洛天生的？”

寒嘯天從將他們集結，到帶領眾人一路殺到了洛族腹地之中，雖然每一步的謀劃都沒有絲毫的偏差。

可從始至終，沒有拿出過任何足以和地仙抗衡的手段。

仙凡之別，天塹之隔。

見過太多的姜陌，自然也聽聞過有洞虛境對抗地仙的傳說，可眼下的寒嘯天顯然沒有拿出對應的東西來。

寒嘯天抬頭看向姜陌道：“如果我說，我壓根什么都沒有準備呢？”

姜陌聽聞這句話，眼神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寒密使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感受著籠罩在自己身側的寒意，寒嘯天卻依舊面帶微笑：“姜長老不必那么緊張，事實上洛天生的存在的確是我的意料之外。夏國的情報網中，洛族的確有一名地仙，但卻只是那名叫做洛英的長老院執法長老而已。”

這番說辭顯然沒有讓姜陌就此松懈下來，繼續追問道：“可寒密使做的準備，可不像是有對付一名地仙強者的手段。”

“我沒有，這不是有你們嗎？”

寒嘯天微笑的看著姜陌，意圖再也不做絲毫的掩飾。

“我知道你們古族對這次對洛族的圍殺都有些收斂，但既然你們都選擇跟著我一起來到此地，我不信你們沒有準備對付地仙的手段。特別是你，姜陌姜長老。”

在姜族之中，姜末在長老院的位置排行老四，雖然不在最前列，但也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幾位。

寒嘯天肯定姜陌既然敢帶隊來到這個地方，絕對不會不做任何的準備。

“那如果我沒有呢？”

寒嘯天眨眼，看著姜陌直言不諱道。

“那就只能請諸位，都死在洛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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