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做任何的遮掩，面對姜陌，寒嘯天真正做到了自己剛才說的知無不言。

而這個答案，姜陌雖然剛才就有了些許察覺，但真正聽到之后，心頭還是升起了濃濃的怒火。

“原來如此，所以在夏國眼里，即便是我們這些愿意與夏國合作的人，也不過是隨時可以放棄的棄子是嗎？”

寒嘯天搖了搖頭，笑道：“不不不，姜長老說錯了，不是夏國眼里你們是可以放棄的棄子。而是被族人安排到這里來的你們，哪一個不是自己族內的棄子？”

“你……”

姜陌語塞，明明胸口怒火中燒，卻壓根找不到半句反駁寒嘯天的話語。

九大古族一脈連枝，此番事成也就罷了，既然世間再無洛族，自然不會有人為洛族出頭。

古族那早就名存實亡的和平，也會繼續進行下去。

而一旦失敗，這些與寒嘯天一同進入了洛族的古族人，也只會是棄子。

那個境況之下，即便是他姜陌僥幸逃離了洛族冬天，回到族內也只能隱姓埋名，之后一輩子都只能在暗中行動，而姜族之內再沒有那么一個叫做姜陌的洞虛之巔。

除非哪一天，姜陌真正成為了地仙，才有可能重新拾起這個名字。

姜陌強忍著自己胸口濃濃的殺意，死盯著寒嘯天開口道：“寒密使眼下如此有恃無恐的與自己說這些東西，想來是有了面對地仙都哪能逃脫此地的辦法？”

“確實有一些手段在身，不過姜長老放心，那并非用來對付姜長老的。畢竟我相信姜長老是個明白人，所以我相信即便知道了這一切，也絕對不會對我動手的。畢竟，這里不止我一個夏國朝廷的人。”

姜陌聞言余光下意識的朝著蘇乘羽所在的那個位置瞟了一眼。

的確如果這個地方沒有蘇乘羽，他可以趁亂直接對寒嘯天出手，一旦得手他有信心將一切偽造成洛族動的手。

可一旁還有一個蘇乘羽，蘇乘羽背后則是就在不遠處的葉青瓷。

他知道寒嘯天與蘇乘羽有仇，但他們和蘇乘羽何嘗不是有過節？

所以即便不考慮寒嘯天還有其他保命的手段，姜陌在權衡之后也絕對不可能對寒嘯天直接動手。

“你們這些京城人士，城府真是讓人覺得作嘔。”

“多謝夸獎。”

寒嘯天笑納拱手，然后看向那片混亂的戰場：“其實姜長老的城府也是很深，只不過深居姜族洞天之中，太少接觸外界，對于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終歸了解的還是少了些。”

姜陌冷哼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心底深處，姜陌自然不認為寒嘯天這么一個毛頭小子，見識城府能夠與自己相提并論。

只不過在今日見過了你蘇乘羽，見過了寒嘯天這兩個年輕人之后。

姜陌也意識到了，和外面的人比起來，敝帚自珍的古族，如今的確有些井底之蛙了。

“古族的確需要一些變革了。”

寒嘯天抬頭：“姜長老能夠自己有這份感悟是好事。”

姜陌冷冷的看了寒嘯天一眼：“只希望古族所求的這份改變，能夠與夏國達成一致。”

“終歸是會一致。”

寒嘯天笑而不語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一個天下總歸不可能有兩個聲音，曾經的古族勢大，夏國只能任由他們有自己的意志。

而如今，古族的實力已經不配在夏國面前再發出太大的聲音了。

一樣的訴求，卻是不一樣的意義。

兩人言盡于不言之中。

戰斗還在持續的進行，敏感的姜陌卻在空氣之中捕捉到了一絲緩慢的變化。

他在仔細地甄別了一瞬之后，才看向了一旁的寒嘯天。

“寒密使，你可有察覺大陣之中溢出的生命之息開始變淡了。”

寒嘯天猛然抬頭，然后看向了大陣所在的方向。

他并非古族中人，境界更是比姜陌低了不止一檔，所以即便是姜陌開口他也并沒有立刻察覺到異樣。

不過寒嘯天片刻之后便相信了姜陌的判斷，他抬頭看向姜陌道：“準備動手。”

“我們？”

姜陌疑惑開口。

寒嘯天目光看了一眼那邊毫無動靜的蘇乘羽所在位置，平靜道：“話是他們說的，時限也是他們給的，只要到了那個必要的時候，不必理會蘇乘羽是否動手，我們都可以出手直接破壞大陣了。”

寒嘯天的說法并非不合規矩，但多少有些不講道義，畢竟寒嘯天在之前的局面下已經答應了蘇乘羽。

眼下即便失敗，也應該由蘇乘羽來親自將大陣破壞。

姜陌聞言顯然有些猶豫，寒嘯天抬頭繼續道：“難不成姜長老也在意陣中之人的死活？還是說，你們也希望繼續留下一批洛族余孽？即便他們不再會繼續呆在古族之列。”

姜陌眼睛一瞇，最后確認道：“寒密使，確定這件事情不會波折再波及到我們姜族吧？”

寒嘯天輕笑一下：“開什么玩笑，一旦留下把柄，到時候要被陛下第一個問責的人可是我，我可不是那個家伙一樣的瘋子，寧愿把自己拖下水，也要對付他人。”

“明白了。”

姜陌點頭手中一柄蟠龍棍握在了手中的，雙頭金龍的長棍散發著莊重威嚴之息，不免讓寒嘯天都多看了幾眼。

“極品神器，器中帶靈。”

見寒嘯天一語中地的說出了蟠龍棍的底細，姜陌也懶得掩飾直言道。

“這是我們姜氏一族自古便流傳下來的寶物，據說當年姜氏兵祖是打算由我們姜族世代不斷煉化將其鍛造成一柄真正的仙器，可是時逢天地靈氣驟減，這柄蟠龍棍已經沒有再進入仙器的可能了。”

世間仙器十二，各占其位，千百年來從未有那更多的哪怕一柄仙器出世，便是這個原因。

寒嘯天見狀嘴角也是露出了笑意：“看起來，姜長老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姜陌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寒嘯天心中卻已經了然。

如果只是為了破除大陣，姜陌斷然不會使用這柄到現在還未用過的神器。

姜陌此刻拿出，目的顯然只有一個。

不想要給蘇乘羽任何搶救的余地，以保證姜族血脈必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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