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看似并不沖突的回答，但始終讓虎妖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認知中的蘇乘羽，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即便是也絕對不會對自己說這樣的廢話。

虎妖始終認為蘇乘羽這兩句話有什么別的意思，可任由他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問題的關鍵在哪里。

不過有一點虎妖最后想明白了，無論是什么樣的解讀，自己在蘇乘羽的眼里壓根不值一提。

想明白了這點之后的虎妖，終于不再去追尋問題背后的答案。

蘇乘羽自然也在這個過程之中，觀察虎妖的內心的變化，在看到虎妖最終選擇了放棄追尋答案，也沒有繼續詢問自己之后，他才徹底放心了下來。

他明白，對于這樣的一個妖族而言，只有當他徹底放棄思考，才能徹底的被自己掌控。

當然蘇乘羽的那番話，也不是為了故弄玄虛那么單純。

前者的曾經有，是因為如今的蘇乘羽境界確實有些問題，看起來似乎依舊處于洞虛之境，體內的法力卻很奇怪，能夠被蘇乘羽自主調動的卻極少。

甚至蘇乘羽本該可以隨意打開的斬龍劍內的那片小天地，此刻也是無法隨意打開。

自己身體狀態的古怪蘇乘羽的確有些無法理解，也明白了為何自己一定要被送到這邊的天地中來。

在確認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之后，蘇乘羽才確定現在的自己絕非正常的洞虛境，起碼和過去的時候相差甚遠。

而蘇乘羽后面補充的那句，現在也有，則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做出的回答。

洞虛境的實力，蘇乘羽自信還是有的。

緣由無他，正是此刻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的萬雷不滅體。

法力的空乏的確讓蘇乘羽無法像之前那樣長時間的維持住萬雷不滅體的狀態，但在順利施展的情況下，萬雷不滅體的效用并未打上多少折扣。

堪比陸地神仙的肉身，配合還能調用的術法，蘇乘羽短時間絕對有著洞虛，甚至是超越絕大部分洞虛的時間。

只不過這個時間的維持，比起之前只能是十不存一，整體也不能和那時全盛的自己相提并論。

這便是花了一段時間，梳理完自身境況后，蘇乘羽對自己當下的認知。

而這段時間，蘇乘羽也一直在想辦法，平復自己體內相互沖突的數種大道之力。

但一旦蘇乘羽激活想要介入其中，識海之中那些陷入昏睡的金色小人便也會一同激活起來。

并且與過去和諧推演天道的狀態完全不同，這些金色小人似乎分成了好幾個群落，還沒開始推演，便在蘇乘羽的識海之中直接打了起來。

識海，身體雙重的沖突，讓蘇乘羽剛剛恢復沒有多少的身體立刻不堪重負，迫使蘇乘羽只能停止了介入其中。

只能暫時的將體內沖突的天道之力，各自安放在身體的不同地方，讓他們不再對自己的身體造成破壞。

“看來在找到那個地方之前，我自己是沒辦法調節身體的狀況了。”

蘇乘羽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開口道。

話音落下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習慣的這種自言自語，如今已經沒有補天石會他產生回應了，下意識的讓蘇乘羽感到有些落寞。

明明補天石在讓虞雁姝去涉險的時候，自己內心真的生出了將他剝離出體內的想法，眼下二人真的分開了，蘇乘羽卻又是有些想它了。

就在蘇乘羽意識飄離的時候，躺在不遠處一直昏迷的小狐貍總算有了動靜。

硬抗虎妖皇級的一擊，的確傷到了長離最根本的地方。

但好在長離本就天賦不差，修為也是一步步實打實修煉而成，再加上老水狐在最后拼盡全部卸去了自己身上所攜帶的氣力，這才沒有在長離身上留下什么隱患。

嗯？

剛剛醒來的小狐貍長離，明顯意識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下意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之后，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儼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而在目光都落在了一旁正溫柔看著自己的蘇乘羽身上時，長離才猛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一下跳到了蘇乘羽的面前h狐貍叫了起來。

蘇乘羽尷尬的聽著小狐貍的叫聲，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傳念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還是用傳念和我說話吧，我聽不懂狐貍語……”

妖族之間本來也是有眾多種族的，除開物種近似的族群，妖族之間溝通的手段同樣是用傳念。

只不過小狐貍眼下剛剛回過神來，完全沒意識到這點的她，才下意識的對著蘇乘羽叫了起來。

長離一下愣住，然后立刻從蘇乘羽身上跳了下來，退后了幾步之后才抱歉的傳念道。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我只是想知道，我爺爺他……”

“已經死了。”

長離一下怔住，然后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蘇乘羽。

蘇乘羽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將老水狐那顆如今已經遍布裂紋的妖丹交給了小狐貍。

“他肉身我已經就地埋下了，這東西我想應該是交給你比較好。”

長離看著那顆氣息無比熟悉的妖丹，瞬間沖上前死死的將妖丹抱住，然后痛哭流涕了起來。

蘇乘羽看著這一幕長舒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虎妖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

“小狐貍，你別傷心啊，你爺爺雖然死了。但你不是遇到了大人嗎？以后你跟在大人身邊，那日子可比以往不知道要痛快多少。”

長離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坐在自己仇人的背上。

而很快長離也就明白了過來，能夠發生這種事情，毫無疑問便是眼前這個之前昏迷在濕地中的家伙造成的。

蘇乘羽微笑看著小狐貍溫柔的開口道：“他說的倒也沒錯，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說便是，哪怕是要它給你陪葬。”

“大人！您不能這樣啊！”

“閉嘴。”

冷漠的聲音落下，虎妖瞬間失去了傳念的能力。

長離看著這一幕也是徹底反應了過來，在自己眼里那個讓他們一族無力抵抗的狐妖，在自己眼前的人面前壓根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而眼下，自己只要開口，對方便會幫自己報了爺爺的仇。

面對著幾乎難以拒絕的誘惑，長離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話語幾乎在嘴邊就要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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