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祚丞更開心地幫她把饅頭夾到碗里，連瑞覺得他的舉動甚是怪異。看到宋知意走過來慢慢坐下，他的注意力被宋知意嘴巴上的傷口吸引：“宋姑娘，你的嘴巴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嗎？我那兒有不錯的藥，等會兒給你。”

        宋知意心虛地回答：“不要緊一點小傷而已，這西北的蚊子真是大，看來明日我得找李太醫要一點驅蚊草。”

        說完瞪了一眼江祚江祚丞繼續給她擺弄早餐，把粥推到她跟前：“城里弄羊乳不方便，先喝碗粥。”

        他怎么知道自己愛喝羊乳？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接過江祚丞推來的粥，道了聲謝。

        江祚丞繼續殷勤地給她遞食物，她也坦然自若的結接過，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都在默默的進行曲著。

        他倆的默契刺痛了連瑞的眼：“們倆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一大早的就膩歪。”

        宋知意毫不客氣地回他：“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去門口和初一玩！”

        啥意思？我現在只配和狗玩了是嗎？

        江祚丞更狠：“初一沒空搭理他，沒見隔壁小母狗這兩天來的殷勤嗎？”言下之意是連狗都不搭理他！

        這兩個的嘴真是一個比一個毒，連瑞豈能輕易被氣到，眼珠一轉就知道兩人的情況不一般了，在想到剛剛宋知意嘴唇的傷口，露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由于昨晚的變故，今天的行程改成向古西鎮出發。

        上馬車的時候，初一一直跟著宋知意不離開，大概是這幾天冷落了他，所以今天特別粘人。她抱著初一的狗頭親親，慢慢安撫它，一旁的江祚丞看得很是吃味。

        于是他也撩起袍子跨上了宋知意等馬車，他一進初一就警惕性站起來，看到是江祚丞，它又一屁股坐到宋知意旁邊。

        江祚丞只好坐到另一側，這只狗實在太大了，占了宋知意一半的位置。

        看著初一分走了他的寵愛，江祚丞心生一計，他朝外叫了初雀：“初雀，進來把你弟領走！”

        宋知意聞言一陣爆笑，由著初雀把初一領出去。

        初雀早已接受這個事實，天大地大，王爺找媳婦最大。

        他麻利的上車把初一哄出來：“弟弟，走，哥哥帶你跟小母狗告別，這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了！”

        把初一搞走后，他想坐到剛才狗的位置，不料宋知意身子往中間

        挪了挪，成功地把這個座位變成單人座。

        他剛離開坐處的屁股又放了回去。

        初戀期的情侶就是這樣，都想開口，但都不好意思先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陌生人。但只要有人說拉起了話頭，便是講三天三夜都不嫌煩。

        也不知道是誰先說起小時候，江祚丞告訴她：“我小時候可皮了，上房揭瓦，出宮下河摸魚掏鳥窩，什么都干過，第一年覺得新奇，把城外一片林子的鳥窩都掏的一干二凈。還有一次再河邊生火烤魚，睡過去了。醒來發現魚尸骨無存，旁邊還燒了兩棵樹。”

        宋知意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的侍衛呢？沒跟著你嗎？怎么還把樹給燒了？”

        “我是偷偷躲在皇叔的馬車里，避開侍衛這才溜出去的。后來他們在河邊找到我，回宮后我父皇把皇兄罵得狗血淋頭。我溜出去的那段時間，剛好父皇來抽查我的功課，沒找到我，皇兄替我打掩護，這才害的他被責罰。”

        他雙眸流光微轉，向往地回憶道：“我父皇有四個兒子，年齡都還差的挺大，大哥周王兄，就是西北那位，如今兒子都有你這般大了。二哥也就是先皇，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我與他關系最好，但……最后卻暴亡，至今我都沒能查出原因。至于我，你也知道了，最小的那個老四，如今才十五歲，與當今圣上同齡。”

        說起先皇暴亡之事，宋知意想到蘇月娘說的十息香，若她所說不虛，那就說明有人在先皇身邊安插了人。

        能在皇帝身邊安插人手的除了親近之人那就只能是權勢滔天的掌舵者！

        她主動提起十息香：“既然月娘說是朝廷中人找她要的十息香，你回想一下，當時先皇身邊最信任且位高權重的人有哪些？”

        江祚丞回答：“從月娘說出口的那刻起，我就不停在推測到底是誰。現下我沒有絲毫證據，只能懷疑這幾人。”

        “其一，就是我大哥周王兄，皇兄登基后不久，頒出父皇生前留下的一道指令，命周王兄舉家遷往西北開衙建府。皇兄是父皇的嫡子，但他是父皇的長子，當年朝中也有不少支持立長子為太子的聲音，這也是那些年他一直與皇兄暗自較勁的原因。”

        這件事宋知意聽家里說起過，江祚丞他爹生前一直囑意這個自己親自帶大的長子，雖然不是皇后所生，但對他的寵愛絲毫不弱。

        甚至在嫡子出生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對長子抱有很大的期望，要說沒有想把皇位傳給長子的想法，全大康是沒人信的。

        當年朝中大臣因為立太子一事鬧得不可開交，以左相張丞相為首的立嫡派認為，從西周之始，“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是嫡長子繼承制中的重要原則。

        天子的皇位必須由嫡子繼承，立嫡立長，嫡庶之分在前，長序在后，所以嫡子理當立為太子繼承大統。

        而立長派則認為：西周的繼承制是明確以嫡長子繼承，但先皇并非長子，只是占了個嫡字，況且“天下有達尊三，爵一，齒一，德一。朝廷莫如爵，鄉黨莫如齒，輔世長民莫如德”。

        尊賢之禮以德為大，德行越高，地位越尊；長幼之禮以齒為大，年齡越大，地位越高；勛貴之禮以爵為大，官爵越高越尊貴；官爵大小以功德授予。

        江祚丞繼續說：“周王兄長我二哥幾歲，自小又是由我父皇親自教導，十歲起便坐在我父皇身邊聽朝臣做匯報。相比我二哥，他接受的才是正統帝王教育。”

        “二哥生性善良，常懷憐憫之心，別看他在位這些年做出了不少政績，事實上，他私下里從自己的私庫補貼了不少出去。但大哥就不一樣，大哥性格剛強，因為是我們兄弟幾個中最大的，自小深受父皇寵愛，也是有些優越感在身上。他頭腦圓滑世故，十五歲時就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才干和優勢籠絡朝臣，培養勢力。絲毫不夸張的說，他才是天生的帝王！”

        宋知意不解：“那最后為什么還是立了你二哥當太子？”

        江祚丞解釋：“二哥的政治才能確實不如大哥出色，但大哥的攻擊性太強，他有個致命弱點，就是急躁。我父皇當年出兵攻打南召，原本決定不打，最后還是出兵了，你可知道為什么？”

        宋知意搖搖頭：“不知道。”

        他頓了頓，忽然邪魅的一勾唇：“這件事本是機密，你確定要知道？”一聽說是是機密，宋知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嗯，那就不必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江祚丞被她逗笑：“傻瓜，跟你開玩笑的。就算你不知道這些，咱們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還能跑得？。”

        宋知意糾正他：“怎么就是螞蚱啦？咱們是一條戰壕并肩作戰的戰友，同吃一鍋飯同乘一輛車。”

        江祚丞輕笑出聲，溫柔地說：“我們以后還會同睡一張床，同上一個族譜，同眠一個寢墓。”

        生同眠，死同穴，這是江祚丞對宋知意最浪漫的承諾！

        又被突如其來的告白擊中，看著他那般認真溫柔的樣子，宋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輕輕開口：“我問過你，你知道送人戒指什么意思嗎？那我現在告訴你，男女交換戒指，意味著他們將攜手一生！”

        “換戒指意味著‘約束’與‘永恒’兩種寓意，男女戒指分別戴在對方手指上的時候，就著圈住了對方的心，而戒指戴在手上的那一刻起便有了約束力，要忠于彼此、忠于這段婚姻。戒指是圓形沒有盡頭一直循環，這也意味著永恒！”

        江祚丞終于等到了宋知意的親口承諾，他欣喜若狂，擠坐在她旁邊，一把摟過她，親了親發頂：“怪我愚笨，沒領悟到你的意思，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往后一生，我都會在你身后，你想做什么無需顧忌，我就是你的靠山！”

        宋知意在他懷里掙扎道：“好了，靠山，你能松松手嗎？我要被勒死了！”

        江祚丞欣喜過頭，一時間沒有把握力道，他連忙松開，但雙手卻依然抓著她不放，仿佛下一秒宋知意就會反悔。

        宋知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有些好笑。

        “既然做了這個決定，我就不會反悔，不就是嫁與你做妻子嗎？我還怕了不成？大康的男兒，我宋知意哪個配不上？我要選就選最優秀的！”

        你可不選了個最優秀的嘛，找遍全大康也找不出第二個這么優秀的男人了。論家世，人家是皇族，還是當今圣上唯一的親叔叔；論長相，絕對的一表人才；論實力，文能治國，武能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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