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離計劃
小桃緊趕慢趕地沖進羅府，還被看家的仆役給罵了。若是往常，她定要跟他們一般見識的，現如今她可沒心思理會那些狗吠了。
回到之境院，小桃就看到羅凈清還在弄她的草藥。
“回來了？怎么跑得這么喘，我的腳又不會斷，著什么急�！�
小桃搖搖頭，小姐面前她反而說不出口，只能頹喪地走進側房將藥罐和小爐子拿出來，生火煎藥。
羅凈清看了眼小桃，手上動作慢了下來。
小姐一直說婚姻乃終身大事不可草率對待，男人也應跟女人一樣專一到底，而不是三妻四妾�？扇缃袢脿敳粌H只給兩天時間還只是個妾室。就算三小姐不得寵，難道羅老爺就不要面子嗎？小桃想起羅老爺平時的所作所為，若他真的是要面子的，也不會在定城被人戳脊梁骨。
小桃鼻子一酸，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羅凈清就看著小桃原本是側對著她，煎藥煎著煎著就變成背對她了，隱隱還能聽到吸鼻子聲音。她已經很久沒看到小桃受委屈到哭的程度了，羅凈清放下東西朝小桃說道：“小桃，過來�！�
小桃沒動。
“你不過來，我就過去了，我的腳啊……”
小桃連忙轉身發現羅凈清根本連屁股都沒挪，就知道又被小姐騙了。
“怎么哭得跟個兔子一樣？”
“小姐——”
“說說看。”
小桃這下徹底繃不住了，她一邊抽噎一邊說，將在路上聽到的都倒了出來。
“就這？”
“什么？”小桃傻眼，這還不嚴重嗎？
“我今兒個還使勁夸將軍是小姐良人，可如今就是個笑話。你一直以來說的終身幸福也徹底沒了。小姐之前說逃，小桃不肯，可若小姐真逃了，說不定還能遇到個知你疼你會對你好一輩子的人。如今全被小桃攪沒了，嗚嗚嗚嗚——”小桃說到痛處難掩自責，哭得更大聲了。
羅凈清又感動又有些哭笑不得，她朝小桃招招手，小桃走到她身邊后她才拿出巾帕給小桃：“擦擦，我們家小桃多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哭得跟猴似的。”
“小姐！”小桃的傷心瞬間被羅凈清趕跑了大半。
“你說我現在還要嫁嗎？”
兩天后就是婚禮，現在不嫁？
“我們逃到北方進軍營，報效國家�！�
小桃瞪大眼，嚇得半死，下意識搖頭說：“此乃欺君之罪。”她很想附和，可是不敢。
羅凈清拍拍小桃肩膀：“我開玩笑的，殺頭的事我怎么會做呢。不過，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可以在他們營地附近的城鎮住下。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兩個弱女子會跑到離他們營地最近的地方。”羅凈清說完，看向小桃問道，“怎樣？”
只要不是欺君，小桃覺得小姐怎么說都對，她用力點頭道：“小姐去哪里，小桃就去哪里！”
“好！我們也不用逃婚，直接在禮成到洞房前這段時間跑就行。那時肯定一片忙亂，是最松懈的時候，將軍要在外招呼賓客不會那么早回來，我趁機逃出來。小桃你呢，不要隨陪嫁隊伍進將軍府，到時在路上找時機走開在悅來客棧等著接應我�！�
小桃淚意徹底沒了，小姐太厲害了！
“好啦，現在能不能去拿午膳，我餓了�！绷_凈清裝可憐。
“我馬上去，啊，藥！”
小桃忙得跟陀螺似的，總算沒有剛才那么喪氣了。
羅凈清心下放松了些，現在應該算搞定了第一步。
小桃將藥倒出來放在羅凈清身旁的小桌上晾著，這樣她去取膳食時小姐可以敷藥，不耽誤時間。
“小姐，你可要好好敷藥�！�
“知道了，小老太婆�！�
“小姐！”
“好餓～”
“我去去就來�！毙√艺f完再不敢耽誤，連忙轉身跑出之境院。
以往取膳食最多二十來分鐘，今兒個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小桃身影，羅凈清不放心正打算起身去迎小桃，就見小桃推開院門。
“我快餓暈了�！绷_凈清故意說道，卻沒得到小桃風風火火地回應，而是一聲口齒不清的“小姐馬上好”。
羅凈清一聽這聲音就不對，嘴里似乎含了什么或者——
“過來，看著我！”羅凈清聲音冷下來，對著小桃命令道。
這還是屈指可數的幾次小姐用這么嚴厲的語氣跟她說話，小桃聽了身子一顫，忍不住抬手掩住左臉頰才看向羅凈清。
“手放下。”羅凈清放緩語氣。
“小姐”
“聽話�！绷_凈清軟了聲音。
小桃顫巍巍地放下手，左臉頰的紅腫讓羅凈清呼吸一窒。
“誰干的？”
小桃只是搖頭，她不想在小姐大婚前還給她惹事。
“誰干的！”
“小姐——”
“小桃，告訴我誰干的？否則我只能怪到羅凈月身上�！�
當羅凈清說到羅凈月時，小桃神色明顯慌亂很多，雖然力持鎮定卻因著身體的反應而無法掩飾。
怒火充盈在羅凈清整個胸腔，直沖大腦！
很好！羅凈月，你沒事就來惹我真以為我是紙糊的嗎？
羅凈清神色陰郁嚇了小桃一跳，她跑到羅凈清身邊蹲下安撫道：“小姐，小桃沒事，小姐莫要招惹二小姐了，兩日后，就兩日，我們也能離開此地�！�
“傻瓜，有些人你是躲不過的，既然她不想好好過，那就如她的愿！”
小桃擔憂地看著羅凈清。
羅凈清知道自己嚇著小桃了，連忙嘴一癟：“餓�！�
剛說完，羅凈清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她忍不住拍拍肚子，真聽話！
臨近晚膳時分才有人過來告訴羅凈清兩日后就成親，讓著安分些，明日將軍不過來了，后天直接迎娶，至于羅凈清按正室還是妾室嫁的根本就沒提。
這樣的態度又把小桃給氣著了，可是就算她為羅凈清憤憤不平，也是一點用都沒有。她只恨自己不爭氣，沒辦法幫到羅凈清。趁著小桃這個情緒，羅凈清再次鞏固了一下婚禮逃跑計劃。
就寢前，羅凈清在油燈下看了下小桃的臉，敷了一下午的藥總算消腫了，但還是有著淺淺的掌印。
“一個小姑娘下手真夠狠的，若沒人教訓教訓，以后還不知道會成什么樣�！�
小桃一聽羅凈清這話又開始擔心了，她松開敷臉的手轉頭看向羅凈清說道：“不要！小姐，你不要去惹她，我們忍一忍就過去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我不去招惹她，好吧？你快捂著帕子�！绷_凈清先應承著。
至于招不招惹，還剩最后兩天，有些人怕是熬不住的。
月影院中，羅凈月已將屋里的東西摔得差不多了。她的頭發凌亂，神態透著歇斯底里。
“那個賤人，她憑什么�。�！”
二夫人剛走進屋里，就差點被碎瓷杯扎到。她皺眉看著不遠處的羅凈月，心中嘆息。接著她揮揮手，下人們紛紛退下。
“娘！那個賤——”
“凈月！”二夫人喝止羅凈月的叫囂，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將她拉到內室坐著，同時低聲說道，“跟你說過多次，不可再這么說她，否則會闖禍的。她就算是妾那也是將軍的妾，不是我等能辱罵的�！�
“她憑什么？現在她倒是嫁出去了，可我呢？我還要被那些不入流的人隨意口賤嗎？娘，我不要�！�
羅凈月自從知道羅凈清與秦晉武的婚事根本就不是指腹為婚，就算是嫁，也是大姐或者她，根本輪不到那個狐貍精。而且聽聞秦晉武將軍威名久了，她早已產生了孺慕之情，讓她對秦晉武心生好感到覺得自己就能嫁給他一樣。
二夫人也希望羅凈月能嫁個好人家，由著她挑三揀四最終沒著落。此次將軍過來，二夫人知曉將軍威風，連忙找了老爺去商量，讓凈月也去面見將軍。
算盤打得是好，可是父親偏偏讓羅凈清嫁了，說什么是將軍要求的。瞧瞧將軍那身段，就那狐貍精能受得住嗎？羅凈月當然想羅凈清一嫁過去就一命嗚呼，可是她還是憤恨不已。
今兒下午她外出，就聽到街坊議論紛紛，說大姐和她是老姑婆嫁不出去更是讓她火冒三丈，當場命令隨行仆役揍了一頓那些饒舌之人�？尚闹心强跉猓趺炊佳什幌氯ァ�
正好看到狐貍精的丫鬟拿著食盒，一臉高興的樣子讓她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去就是幾巴掌。小桃自是不敢反抗，羅凈月就使勁在她左臉頰上掌摑，直到氣消為止。
回到院中后，看著屋里精心地布置，心里更是郁結，最終將整個屋里掀了個底朝天。
二夫人再次嘆氣，她勸道：“凈月，你也不小了，可要懂事些。兩日后凈清就要嫁人，你萬萬不可去招惹她�！�
“知道了娘�！绷_凈月嘴上知道了，但心里卻另打算盤。
第二日雞鳴聲才起，羅凈清就起身了，在屋里洗漱后坐在銅鏡前涂涂抹抹起來，之后將左側頭發放下來遮住了臉頰，一切完工后走出屋子就看到小桃在煎藥。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踝，對于小桃的上心窩心不已。可是，如果小桃能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她會更高興。
羅凈清走到小桃跟前，正好小桃抬頭看她，見她起來了連忙問道：“小姐，怎么起了？”
小桃臉頰白白凈凈，毫無痕跡。
“小姐的藥真好用，現在沒事了�！毙√也煊X到羅凈清視線落在她臉頰上，連忙拍拍自己的左臉頰笑著說道。
“沒事就好。其實，我的腳踝也好了�！�
“這藥敷著不礙事的，大夫也說了對身體好�！毙√铱吹搅_凈清頭發連忙站起來說道，“小姐，你頭發沒梳好，我幫你梳一下。”
小桃說完，就將藥罐拿到一旁晾著，接著跟在羅凈清身后進入屋內。
羅凈清坐好，看著銅鏡半邊臉頰被遮住，忍不住抿起了嘴，她很期待待會兒小桃的反應。
小桃正要撩起一縷頭發時，羅凈清突然制止了她的動作，同時向小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側耳聽了一下后又朝小桃點點頭，右手握拳，食指中指并攏朝下后，交叉往前。
這樣的羅凈清小桃還是第一次見識，心里并不害怕反而有著不一樣的興奮。
羅凈清則站起來附耳又說了幾句，讓小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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