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隆豐帝神色一凜:“走,去看看。”
葉崖香與蕭京墨相視一眼,默不作聲地跟在隆豐帝與靜妃身后。
到了玉花宮外,只見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跪了一地,越貴妃扶著桂枝姑姑的胳膊,直喘粗氣,一副要被氣暈過去的樣子。
賢妃與嬈貴嬪兩人則是面無表情,但眼中隱隱有些擔憂和一絲幸災樂禍。
各府貴女被攔在遠處的一座涼亭里,都好奇又擔憂地看向玉花宮這邊,顯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隆豐帝看著玉花宮緊閉的大門,沉聲道:“出了何事?”
越貴妃閉著眼睛直拍胸口,顯然是被氣急了,賢妃指了指跪在最前頭的一名太監(jiān),有些難為情道:“還是讓他說吧。”
那太監(jiān)跪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回、回陛下,奴才剛經(jīng)過玉花宮門前時,聽到里邊傳出、傳出男、男歡女愛的聲音,奴才以為是有宮女和侍衛(wèi)在里邊偷情,便帶著人闖了進去,想抓住他們,結果、結果……”
那太監(jiān)“結果”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只是不停地磕頭,隆豐帝有些不耐道:“說下去!”
那太監(jiān)雙眼一閉,快速說道:“結果發(fā)現(xiàn)里邊是瑞郡王殿下,和貴妃娘娘的侄女以及忠勇侯府嫡姑娘,三人正在軟塌上……”
聞言,隆豐帝面色鐵青,作勢要去踹玉花宮的大門,卻被蕭京墨一把抱住胳膊。
蕭京墨拉著隆豐帝后退幾步,輕拍著他的后背道:“父皇,別生氣,別生氣,里邊還有兩位姑娘,您可不能就這么闖進去。”
“去將那逆子給朕帶出來!”隆豐帝指著蘇木公公道,又深吸幾口氣,“等一下,讓他收拾齊整了再出來,再帶幾個宮女進去,讓那兩姑娘先在里邊歇息。”
越貴妃知道事已成定局,她得想辦法替她兒子善后,便努力鎮(zhèn)定下來,剛想開口,卻瞧見了靜妃身后的葉崖香,雙眼一翻,差點真暈了過去,咬牙切齒道:“葉崖香,你怎的不在玉花宮?”
還未等葉崖香開口,靜妃先款款道:“是臣妾將葉姑娘請到我那兒去了,想讓她陪我說說話。”
靜妃身后的常山公公彎腰道:“奴才去請葉姑娘時,還撞見了貴妃娘娘身邊的桂枝姑姑。”
越貴妃猛地看向桂枝姑姑,五指緊緊掐在她小臂上,桂枝姑姑垂著頭,咬牙忍住渾身的顫抖。
她當時確實看見了常山,但她以為常山只是路過,卻沒想到他居然是趁那個時候將葉崖香給帶走了,手臂上的疼痛讓桂枝更是恐慌,但面上卻不敢顯露絲毫。
靜妃顯然不想就此放過越貴妃,捂著嘴輕聲道:“聽貴妃姐姐的意思,好像很希望葉姑娘此刻能在玉花宮?”
剛才的責問一出口,越貴妃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此刻倒真是徹底冷靜了下來,不慌不忙道:“妹妹會錯意了,我只是在慶幸還好葉姑娘不在玉花宮,還真要多謝妹妹將葉姑娘請去了你那兒。”
隆豐帝面色不善地看著越貴妃,到了此時此刻,他早已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定是越貴妃為著老三想算計葉家小姑娘,但葉姑娘恰好被靜妃給請去了,結果連累了另外兩位姑娘。
但即便他想通了這事兒,他也不能發(fā)作出來,若是鬧大了,讓百官知道他的貴妃居然算計一個孤女,還是有功之臣的遺孤,怕是會有不少大臣心寒,他皇家的顏面也蕩然無存。
隆豐帝只覺一口怒氣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恰在這時,慘白著一張臉的蕭澤蘭從玉花宮內(nèi)出來,他便一腳踹在正準備行禮的蕭澤蘭身上:“給朕滾去御書房跪著!”
蕭澤蘭踉蹌幾步,看了越貴妃一眼,神色一片倉皇。
隆豐帝深吸幾口氣,朝蘇木吩咐道:“派人將其他各府貴女都好生送回去,然后請忠勇侯及其夫人進宮。”
“是。”蘇木忙應道。
“你親自將葉姑娘送回府。”隆豐帝拍了拍蕭京墨的肩膀,而后環(huán)顧四周,眼內(nèi)一片凌厲,“今日之事,禁止外傳!”
眾人心下一凜:“是。”
其他各府姑娘離得遠,并沒有聽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何事,但瞧見隆豐帝及各宮娘娘都陰沉著臉,便也不敢過多交流,小心翼翼跟在宮人身后出了皇宮。
臨近宮門時,穆青黛靠近葉崖香,小聲道:“越貴妃將我們召去萃華宮后不久,趙姑娘及越姑娘就離開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出現(xiàn),是不是她們兩出了什么事?”
葉崖香輕輕捏了下穆青黛的手:“不要多問。”
穆青黛想到從玉花宮出來的蕭澤蘭,以及越貴妃難看的臉色,心下了然,拍了拍胸口:“還好你不在里邊。”
宮門外,石竹與石燕見到葉崖香后,都松了口氣,忙將人扶進馬車,蕭京墨也毫不見外地坐了進去。
“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父皇可是吩咐我將你送回府,我當然得將你送進家門。”蕭京墨抱著胳膊靠在車壁上,“再說了,父皇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我可不想去觸霉頭。”
葉崖香斜靠在車窗上,幽幽道:“這事兒陛下會如何處置?”
“父皇心里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越貴妃的算計,但這事兒不好擺到明面上說,畢竟抖出來的話,丟的是皇家的臉面。”蕭京墨輕嘖一聲,“父皇應該會下旨賜婚,至于越貴妃,那要看他舍不舍得處置了。”
蕭京墨將葉崖香送回葉府后,到底還是擔心隆豐帝會被氣出個好歹,便也沒在葉府停留,迅速回了皇宮。
忠勇侯趙廣白和侯夫人孟氏進宮后,便帶著哭花了一張臉的趙花楹去了御書房,而越雙花則被越貴妃帶去了萃華宮。
靜妃看著空蕩蕩的玉花宮,輕笑道:“越貴妃一直想給瑞郡王找個得力的臂膀,因此在他的婚事上格外挑剔,今兒一次性得了倆,也不知她此刻是何心情。”
“想必是快氣瘋了吧。”常山公公嘴角帶著得體的笑意,“越姑娘與趙姑娘,一個雖然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女,但只是普通農(nóng)戶出身,另一個背后只有一個只剩空架子的侯府,都不是貴妃娘娘想要的。”
“萬般皆是命,強求不來的。”靜妃長嘆一聲,“回去罷,剩下的事兒也不是我們能摻和的。”
萃華宮。
“哭!你還有臉哭!”越貴妃一巴掌甩在哭哭啼啼的越雙花臉上。
越雙花踉蹌幾步,捂著迅速紅腫的臉頰,嗚咽道:“嗚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進了玉花宮后……”
“進去?誰讓你進去的?”越貴妃動了動手指,強忍下想再給她這個不成器的侄女一耳光的沖動,“你明知道里面……”
“我和趙花楹在門外聽到里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擔心出了什么意外,才推門進去的。”越雙花的聲音越說越小。
越貴妃怒聲道:“你不知道先找個宮女進去看看?”
越雙花邊抹著眼淚,邊小聲道:“我是想去找宮女的,但是趙花楹堅持要進去。”
越貴妃捂著胸口深吸幾口氣:“你給我去偏殿呆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越雙花低著頭,捂著臉,走向一側的偏殿。待進了偏殿后,她將門一關,臉上的悲戚之色消失得干干凈凈,反而掛上了一絲笑意。
她從袖中掏出一盒藥膏,邊往臉上抹,邊癡笑道:“表哥,我終于可以嫁給你了。”
她知道,以她的出身,姑母是絕不會讓她嫁給瑞王表哥的,所以今兒趙花楹提出要進玉花宮看看時,她立馬便答應了,哪怕賭上她的名聲,她也想嫁給表哥。
正殿里一宮女彎著腰走了進來:“娘娘,桂枝姑姑的二十大板已經(jīng)打完了。”
“常山在那種緊要的關頭出現(xiàn)在玉花宮附近,都沒有引起她的警惕!”越貴妃一巴掌拍在軟塌上,“去告訴桂枝,這二十大板是讓她長點記性,若是下次再如此愚蠢,就不用在本宮這兒當差了。”
“是。”
待人都出去后,越貴妃斜靠在軟塌上,疲憊地揉捏著眉心,陛下肯定會迅速給她兒子賜婚,但她得想辦法將正妃的位置留著,這兩人的身家背景都配不上她兒子的正妃之位,她侄女還勉強能做個側妃,至于那趙花楹,如果可以的話,她連個貴妾的位置都不想給。
那柳曲蓮怎的偏偏就開始議親了?還有那葉崖香……葉崖香是不能留了。
只是還未等越貴妃有所動作,隆豐帝便已接連下了幾道圣旨。
先是將大理寺少卿之女穆青黛指給了寧郡王做正妃,再將趙花楹與越雙花同時指給瑞郡王做側妃,最后卻是以管理后宮不力,失德無儀貶越貴妃為越妃。
往日的越貴妃,現(xiàn)如今的越妃,接到圣旨后,直接暈了過去。
蕭京墨將這消息帶給葉崖香后,葉崖香很是吃驚了一番:“陛下將越貴妃貶為了越妃?”
“其實不光是玉花宮那事兒,還有先前的不少算計,父皇心里都有數(shù),但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他一直都沒有重罰越妃。”蕭京墨毫不客氣地做到飯桌旁,“只是這次她算計你這個葉大人遺孤的清白,算是徹底惹怒了父皇。”
葉崖香示意石燕擺飯,有些不解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何陛下對我父親如此看重,我父親雖然對大乾有功,但大乾的有功之臣可不少,也沒見陛下過多的關注他們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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