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斷桃花
周吵吵白了她一眼,道:“誰說同姓祖孫就一定是親生的,師兄是師父的義孫。”
“我七歲的時候就跟著師父學醫(yī),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個年頭了。師兄他是五年前的某一天來到的臨縣,是我給他收拾的房間。”說著他還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正聲道。
楚進比他大四歲,于是他便只能心甘情愿的認了后來的楚進做了大哥,然后上一份學受兩個老師提點。
確實,他的師兄各方面都可強。
“哦~”山/奈點了點頭。其實她還想問,為什么他比楚進早來幾年,怎么人家的主戰(zhàn)場是醫(yī)館前堂,而他的主戰(zhàn)場是廚房?
她側(cè)后一點上下打量了一眼周吵吵,搖搖頭覺得還是算了,不問了,要是周吵吵玻璃心怎么辦。
“動了動了,師兄他抬頭了,他覺得煩了,戲開始了。”周吵吵的話把山/奈的思緒拉了回來,兩人齊齊看去。
現(xiàn)下移不開眼,山/奈用手肘戳戳他:“不是說不看嗎?你怎么還比我激動。”
“來都來了,別吵。”周吵吵抖掉她的手,看得一臉認真。
一邊,默然半響的楚進終于覺得有些打擾到他了,他看了眼面前愈發(fā)激動的人,身體不自覺的往后面退了退,依舊是不留情面冷冷開口道:“這位姑娘,請離我遠一點,你臉上的脂粉要掉到我的案面上了。”
姑娘家總是喜歡自動忽略她不愛聽的話,這位姑娘段位有點高,不會尷尬不難過的嬌嗔著:“楚公子,我們都見過好多次了,我叫秀枝,你應該知道的。”
姑娘在袖下緊緊絞著手指,臉頰上瞬間飛起了紅云,她抬頭望他,眼睛里滿是期盼。
像楚進這種事業(yè)批男人,腦子里裝的肯定都是醫(yī)書和病例,一般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會在意。山/奈暗暗認可點頭。
他一直對這些姑娘無感,就更別說記住臉了。
“秀姑娘,止步。”眼看著這位姑娘又要湊上前來,楚進忍不住沉了臉色。
秀枝姑娘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認真的,“我姓元。”
“哈哈哈”看著如此正經(jīng)的畫面,山/奈實在是繃不住了,只能死命的捶著旁邊的周吵吵。“她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經(jīng)又說得怎么搞笑的,哈哈哈哈”
周吵吵趕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試圖阻止這個笑瘋了的女人:“別笑別笑,被聽見就不好了。”
眼見著就要快要被里頭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連忙把山/奈拉到海棠樹后躲了起來,
“嗚嗚嗚”雖然被捂住了嘴巴,可山/奈還是笑到不能自已,笑得一抽一抽的。
“別笑了,小祖宗,噓!噓,我們要被發(fā)現(xiàn)了。”周吵吵小聲告誡道。
實在控制不住,周吵吵就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押著她,彎著腰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可他忘了山/奈腰間還佩戴著繁瑣的禁步,他們一走,那玉器便相互敲擊地鈴鐺作響。
清脆的玉擊聲驚起了樹上的燕鳥,他們身后簌簌落下了幾片花瓣。
許是山/奈他們發(fā)出的動靜太大了,元秀枝咬咬牙一跺腳,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楚公子,我今天來就是來問你,外面那個女的和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她今天來就是因為醫(yī)館隔壁新搬來的那個姑娘,在楚家吃飯又在楚家晃悠的,她怎么坐得住,她就是要問問她和楚進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副興師問罪的姿態(tài)落進楚進眼里,他不免蹙了蹙眉。
“這與你無關(guān)。”他的語調(diào)冷冷的,像冬日速封的冰河,只把人拒之千里。
“怎么就與我無關(guān)了,我一直在向楚公子你表明心意,你該知道的,我傾心于你。現(xiàn)在你身邊憑空多出了個女的,試問楚公子你把我當什么。”元秀枝急得漲紅了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睛霎時變得通紅。
作為女子,她確實是很勇敢的在追求自己的愛情了,可她忘了單相思總歸是不行的,會讓別人有負擔。
“我記得我跟所有和我示好過姑娘很明確表明過,我們之間沒有可能,請她們放棄這種想法。”
“如果因為我的態(tài)度不夠強硬給你造成誤解的話,那我現(xiàn)在就對你再說一遍,我們之間可能有的關(guān)系就只能是大夫和病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在醫(yī)館這里無理取鬧,你影響到我看診了。”楚進沒有給這傷心欲絕的姑娘幾分薄面,沉聲道。
他早些年就已經(jīng)說過他拒絕所有人的歡喜和愛慕,他沒有興趣開始一段感情。
“你以前為什么不拒絕我,怎么她一來你就急于和我撇清關(guān)系,難道你喜歡她?”元秀枝氣急敗壞地指著外面剛剛山/奈待的地方,她不甘心。
“我不喜歡窮追猛打的,也不喜歡無理取鬧的,更不喜歡哭哭啼啼的。”
“所以我不喜歡你,跟別人沒有關(guān)系。”
他的語調(diào)恢復平淡,可一字一句卻是像沒有溫度般,讓人心生寒意。
少年背后,是沙沙作響的青葉竹林,外面陽光明媚,暖意洋洋。
可屋里氣氛卻一度下降到了冰點。
元秀枝聽到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眶有淚在打轉(zhuǎn),她抽噎了一聲,落下淚來。
她在家也是個備受寵愛的嬌縱小姐,前面屢屢碰壁本就心中不快,現(xiàn)下又被明面拒絕后,元秀枝當下就控制不住情緒,口不擇言道:“她有什么好的,一張破了相的臉,就算家世顯赫也是個臉上留疤的丑八怪。”
剛剛她瞧見了山/奈臉上的傷,明晃晃的一口子,怕是好了也會留疤。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她這樣糟蹋,定會被世人唾棄。
楚進早就看不慣她這種人嬌蠻無禮的做派了,他陰沉著臉站起身來,言辭鋒銳:“你沒有資格對楚家的病人評頭論足,元姑娘你的臉再完好,不過也只是一個一眼能望到底凡桃俗李罷了,內(nèi)里內(nèi)外簡直丑陋至極不堪入眼。”
他一直都這樣對所有厭煩的人和事冷言相對,學不會憐香惜玉,說客氣話。
也是沒料想到他會這么直言不諱厲聲的指責她,元秀枝突覺得十分委屈,捂著嘴不敢置信:“楚公子竟然是怎么想我的?你”
“好了,元姑娘可以走了。”楚進一揮衣袖沉著臉坐下,不再理會她。
“我懂了,你就是不喜歡我,特別討厭我。”元秀枝死死咬著唇,傷心欲絕地哭著跑出去了。
此時山/奈和周吵吵早早的轉(zhuǎn)移到前院曬草藥,后面的沒能聽到。
山/奈正想著這個直男楚進會和人家姑娘聊什么呢的時候,抬頭就看見了哭著跑出來的元秀枝。
她哭紅了鼻子,眼睛眨巴著大滴大滴的淚珠就落了下來。
這個鋼鐵直男,怎么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不喜歡就好好說,和平拒絕不就好了。
現(xiàn)在社會可復雜了,這么撕破臉皮,保不齊會被報復的。山/奈在心里輕聲喟嘆著。
兩人的視線突然在空氣中交織在一起,大眼對小眼的,山/奈一怔,正機械性的慢慢扭過頭去,讓人姑娘不要那么尷尬。
元秀枝看到山/奈又氣打一處出不來,雙手死死絞著袖口衣角,咬牙切齒地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還是認為如果山/奈她不來,她和楚進也不會這么快鬧掰,她也許還有會機會。
“莫名其妙。”山/奈不明不白的被瞪了兩次,內(nèi)心著實很不爽。
剛剛還滿臉心疼著她的山/奈臉上頓時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吵吵,給我抓把降火的藥草,我要泡茶喝。”什么意思嘛,她感情不順朝她生什么氣,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氣死了,躺著也能中槍。
“明碼標價的,記得付錢啊。”周吵吵沒看見她們眼神之間的碰撞出的熊熊火花,只自顧自的把藥材平鋪在曬盤上。
“”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又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眾人落了座。
山/奈正吃得認真時,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道目光落到她這里。她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旁邊的楚進,不好好吃飯,在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上,若有所思。
神經(jīng)病吧,山/奈被盯得心里直發(fā)毛,不甚自在的抬手摸了摸臉。
這時楚進動了,他抬起手扒開了山/奈亂抓的手。
山/奈不解問道:“干嘛?”
“藥膏,按時涂了沒有,”楚進問她。
今早元秀枝的話提醒他了,按道理擦了藥膏后,她的傷口不會越來越暈紅的。
現(xiàn)在看來,似有發(fā)爛的跡象,保不齊真會毀容留疤。
山/奈聽得迷糊,搞不清楚情況,但還是如實說道:“涂啦,怎么了。”
“受傷處感染了。”楚進忽的抬眸與她四目對視,鄭重道。
前堂————
“不可能啊。”
除了楚進,大家眾口一詞直呼不可能。
可事實就明晃晃擺在眼前——山/奈臉上的傷口確實比剛來的時候嚴重了。
三個大夫負起手就這么圍著她,仔細察看著,時不時抬起手指指推測幾句。
一旁的外公不知道為什么拿出了他塵封多年,積了一層厚灰的寶劍,眉頭緊鎖的在擦拭。
三方環(huán)繞,山/奈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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