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瀾想也沒想就把電話掛了，隔了幾秒，齊修遠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徐知瀾這才接起來。

        “干嗎掛我電話？！！！”齊修遠氣哼哼地大喊。

        徐知瀾捏著林葉的手，冷聲冷氣地說：“沒事我掛了。”

        齊修遠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徐知瀾抬手捂住林葉靠近電話這頭的耳朵，以免臟了它。

        林葉被徐知瀾的動作嚇了一跳，微微偏了下頭，又被帶了回來。

        齊修遠罵爽后調整了下呼吸，變回溫文爾雅的公子形象，慢條斯理說：“徐老師，有空賞臉吃頓飯嗎？”

        “沒空。”

        齊修遠忍住脾氣，說：“我現在特郁悶，想找人喝酒。”

        徐知瀾還沒回話，懷里的林葉動了動，示意自己要去外面。他斟酌一下，還是放了人。

        齊修遠等不到回復，又說了一遍。

        徐知瀾換了下姿勢，背靠著床屏，漫不經心地說：“齊總想喝酒還怕找不到人？打個電話就有無數帥哥美女往上湊，何必找我呢？”

        齊修遠翻了個白眼，這人對自己就沒有不陰陽怪氣的一天，可他現在是有求于人，不好和人斗嘴，再說大過年的，有事過完年再說吧。

        他軟下語氣：“徐老師，賞個臉唄，這話只能跟你說。”

        徐知瀾輕笑一聲，他不過是過嘴癮，聽齊修遠的語氣確實狀態不太好，作為朋友應該去看看，他下床穿鞋，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林葉看徐知瀾穿戴整齊，車鑰匙也拿在手里，便問：“是齊總有什么事嗎？”

        徐知瀾“嗯”了一聲，“一會兒回來。”

        齊修遠聽徐知瀾在跟人說話，語氣還很溫柔，便猜到是林葉，趕忙出聲道：“林葉也可以一起過來！”

        徐知瀾頓了下，剛剛不是說這話只能跟他一個人說嗎？……騙子！

        “一起嗎？去他家。”徐知瀾問林葉。

        林葉還在猶豫，林爸倒是先開口：“去見朋友啊，沒事，去吧去吧，別喝太多就行了。”

        最后，林葉還是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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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修遠穿著睡衣，頭發也沒有打理，臉上還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既頹廢又邋遢。

        徐知瀾甚至懷疑他好幾天沒洗澡了，自覺地站遠些，嫌棄說：“你是去垃圾場一日游了嗎？”

        齊修遠呵呵一聲，趿拉著拖鞋走去廚房，從酒柜里拿了一瓶香檳，又拿了三個杯子，走到沙發邊坐在地毯上。

        林葉看著齊修遠不修邊幅的喪氣模樣，懷疑他是不是被人甩了，要不然就是耀光要破產了。

        齊修遠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喝掉了大半才開始說話：“我被拒絕了。”

        林葉/徐知瀾：“……？？？”

        “她居然拒絕我！！！”齊修遠的語氣里充滿著不可置信，“耀光很差嗎？我很差嗎？她憑什么拒絕我！”

        徐知瀾打斷他過于自信的發言，按住他灌酒的手，說：“說人話！”

        齊修遠坐正身子，“記得我們之前在川菜館遇到的美女服務員嗎？”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接著說，“我覺得她的形象特別適合一個香水品牌的代言人，我想邀請她做我們耀光的藝人。”

        “然后她拒絕你了？”徐知瀾往下接。

        齊修遠點點頭，疑惑道：“你是不是很不能理解？”

        徐知瀾頗為無語地看著他，林葉也為難地撓了撓頭，說：“其實很好理解，人家估計以為你是騙子。”

        “可我給她名片了，也給她看了百度上的資料。”齊修遠急忙解釋，“再說了，耀光名氣不小，網上能查到的報道和新聞多的是，騙人怎么可能挑這種公司騙！”

        另外兩人也覺得有道理。

        “估計人姑娘就不喜歡干這行。”林葉安慰地拍拍齊修遠的肩，“你別太傷心。”

        “可她真的很適合，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只做服務生太可惜了！”

        “你別歧視服務生。”徐知瀾懟了一句。

        齊修遠當然沒有歧視，每個行業有每個行業的重要性，沒有誰比誰高貴，但這也分合適和不合適。那位服務生，顯然更適合站在鏡頭前當藝人。

        徐知瀾看他郁郁不得志的樣子也確實好奇，這服務生怎么就吸引到齊修遠了？他是見過人的，長相確實精致，氣質也很出眾，屬于放在角落里也會脫穎而出的類型，但娛樂圈美女如云，她的長相也會被比下去不少。

        齊修遠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從明星到名媛，什么類型氣質的都有，也沒見他對誰這么執著，難不成這服務生還有什么過人之處他沒看出來？

        徐知瀾：“誒，她哪里吸引你了？”

        齊修遠摸著下巴思索半晌，犯了難：“說不上來，吸引力這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林葉：“那你怎么跟她說的？會不會是方式方法的問題？”

        齊修遠想了下，開始講述他的漫漫求合作路——

        回到吃飯后第二天，齊修遠又去了川菜館吃飯，特意選了大廳的位置，這樣方便和服務員接觸。

        因為到得早，大廳里沒坐幾個人，齊修遠挑了個視角最廣的位置，剛坐定，朱云華就從后廚出來了。齊修遠趕忙招手示意自己要點菜，朱云華看到了高揚的手臂，轉頭走回后廚。

        齊修遠僵直手臂呆坐在位置上：“……”

        朱云華走回休息室，招呼同事小章：“大廳里來了客人，你去招呼一下。”

        小章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剛來飯館工作，跟朱云華關系最好，他沒疑心為什么朱云華不自己去，樂呵呵地就跑去了大廳。

        齊修遠見到小章時有些失望，他確定朱云華看到自己了，她是不愿意來。

        小章微微躬身，笑容滿面地問：“您好，請問是要點餐嗎？”

        齊修遠“嗯”了一聲，隨意地點了兩三道菜。

        小章拿著菜單跑到后廚，出來時遇見朱云華站在通道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他上前拍了拍朱云華的肩膀，問：“云華姐，你干嗎呢？”

        朱云華想了想還是把昨天齊修遠給她塞名片的事告訴了小章，小章驚得大張嘴巴。

        他們餐館算是比較高檔的，有不少老板會來這里吃飯，有些管不住自個兒的，會對服務員動手動腳或者遞名片求歡，所以餐館有明文規定，每個包廂必須要有一男一女的服務員，而且一旦發現顧客手腳不干凈，立馬報警并拉入黑名單。

        小章下意識地就往不好的意圖方面聯想，他趕忙說：“云華姐，這個客人我來服務就行了，你別去。”

        朱云華長相身材在餐館服務員里是數一數二的，剛到這里的時候甚至成了活招牌，有不少顧客是沖著她來的，收到過不少名片，有些名片上面還寫了特別露骨的話語，險些惡心壞人。

        小章這會兒正義感爆棚，想著自己一定要英雄救美。

        朱元華擔心小章想太多等會兒和顧客起沖突，趕忙補充道：“他不一定是想那樣，我昨晚回家的時候搜了一下他，確實是耀光的總裁，應該不是要做……那種事。”

        朱云華思想比較傳統，每次遇到這些事情都不敢啟齒，生怕別人覺得是她過于招搖。

        小章聞言更是驚詫：“耀光總裁？！是熱搜上的耀光嗎？”

        朱元華不大上網，也不大看新聞，不知道有沒有第二個耀光，更不知道耀光的名氣有多大，只點點頭：“應該是吧。”

        小章更是不可思議，他不怎么關注這些大佬和公司，所以沒認出齊修遠，但他關注娛樂明星啊，李夢瀟的事情鬧得這么大，耀光和齊修遠還在熱搜上掛了那么長時間，想不記得都難。

        “居然是耀光的總裁找你合作，你怎么不答應啊？！”小章心想，這可是個出名的好機會啊！

        朱云華對小章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表示不解，和耀光合作很好嗎？她不懂，反正做明星沒什么好的，整天被一群不相干的人評頭論足，還要裝出一副很大度很不在乎的樣子，想想都累。

        朱云華：“橫豎我都沒有興趣。”

        小章可惜地搖搖頭，一拍朱云華的肩：“云華姐，說真的，以你的長相和身材，稍微包裝包裝，秒殺一堆女明星。”

        朱云華覺得好笑，說：“我覺得你包裝包裝也能秒殺一堆男明星！”她見小章一副羞怯的模樣，勸誡道，“少做夢，多干實事。”

        小章遺憾地“哦”了一聲。

        接下來連著好幾天，齊修遠都沒遇見朱元華，倒是吃出一嘴的泡。他忍著疼痛，含著淚吃完眼前的水煮肉片，在結完賬后出去買了瓶了冰水，打算降降口腔的灼熱。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么這么執著，就是覺得朱云華能有不一樣的發展，這樣一個女生，不應該把自己局限在餐館里。他蹲在餐館的后門，垂頭喪氣地喝完一整瓶冰水。

        突然身后的門開了，撞了他一下。

        朱云華被嚇了一跳，后門這塊沒什么人來，她以為是流浪漢來等剩菜剩飯，趕忙走出去說：“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門后有……人。”

        齊修遠緊皺著的眉頭瞬間展開，他不過是來后門碰碰運氣，沒想到今天運氣這么好，他立馬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伸出手說：“你好，我是齊修遠，我是來找你談合——”

        嘭——

        朱云華狠狠地關上了門，落了鎖后說：“齊先生，請你不要再說合作的事了，我不想當模特，也不想做明星。我覺得服務員挺好的，感謝你的賞識。”隨后一只手從門后伸出來，將垃圾被精準地投進垃圾桶，又是一聲“嘭”，后門緊緊關上。

        有風吹過，齊修遠覺得風聲極其喧囂，盡顯嘲笑。

        林葉和徐知瀾聽完故事后哈哈大笑，實在沒想到齊修遠是在這么狼狽的情況下被人拒絕，堂堂耀光創始人，親自蹲點招人，落了個連吃幾天閉門羹的下場，實在可憐、可笑。

        林葉倚在徐知瀾肩頭，喘了一會氣才說：“這姑娘夠個性，我喜歡！哈哈哈哈哈。”

        齊修遠：“……”

        徐知瀾跟著補刀：“不為金錢所動，有骨氣。”

        齊修遠：“……你倆口子夠了！”

        齊修遠郁悶地癱在地毯上，耀光的名聲很大，在行業里算是頂尖的，想要來合作的藝人不知道有多少，向這樣被總裁親自去請的，也就這么一個，人還看不上。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大丈夫不成功，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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