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五廢五立 第一零八章 永不再見!
我的心稍稍放下,是劉曜,不是李飛白的人,想到這兒又是一陣憤怒,李飛白給我留下多深的心理傷害。\\www.qВ5.c0М
等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人在書房了,劉曜倒是輕車熟路,也許他對金墉城的熟悉超過了皇宮。
徑自坐在書桌前,書桌放在窗下,窗子很大,清晨看到的是一輪紅日,現(xiàn)在一輪彎月,也有淡淡的銀輝,透過巨大的雕花窗欞灑落桌上。此情此境,真是美好。
“你也坐。”我懶懶的趴在桌上,看著窗外明月,我一直對于書房心懷疑慮,按理說當初是司馬衷的老爹司馬炎建的,他的本意只是用來關(guān)賈南風(fēng),是懲戒而已,怎么會建一間清風(fēng)明月相伴的書房呢?真是難以理解。
“容容……”劉曜只說了這兩字,又開始沉默。
我突然站了起來:“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雖然是冷宮,可是守衛(wèi)絕對不是吃素的,雖然沒有隱那樣的高手,可是劉曜也不該這樣輕松的進來。
劉曜只是一笑,沒有說話。
這一笑之下,我就看出了劉曜的變化,他瘦了不少,面目清癯,一笑之下,嘴角竟然出現(xiàn)了幾道深刻的笑紋,乍一看,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瘦了不少。”我道。
劉曜微微一笑,背負雙手,站在哪里任我打量,“還有什么變化嗎?”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自有氣勢。
“當然有變化了。”我微笑起來,“新郎官,大將軍,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
劉曜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目光閃動。
我低下頭,這個玩笑不該開,別人不知道。我是當日親眼見過他的新娘卜氏大鬧婚禮地。
劉曜又似不在意的一笑,輕輕轉(zhuǎn)過了話題。“好像你呆在冷宮的時候比較多,每次見你都在冷宮。”
我沒有說話。
“你說不適應(yīng)塞外生活,原來是適應(yīng)冷宮地生活。”劉曜面色轉(zhuǎn)冷。
我猛地抬頭,這才是劉曜最大的變化,以前地他。是個爽朗豪邁的人,就算是憤怒,也不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來。
“為什么呢?”我鎮(zhèn)定的看著他。
“什么為什么?”劉曜不笑的時候,面容分外冷峻,這個身量極高地男子,是今日漢國攻城拔寨的得意將軍,不是當日洛陽街頭的俠客少年。
“我們不是朋友。”劉曜背轉(zhuǎn)過身。
當他這樣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名為危險和威嚴的氣息從他身上散去。他說我們不是朋友,到底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將他改變。
“你還好吧?”我試探著問。“我?”劉曜挑挑眉。“我能不好嗎?新婚燕爾,平步青云,現(xiàn)在還是將軍。不久又能封王了,你說我能差嗎?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對了,攻的可都是司馬家的天下呢。”
“倒是你。”劉曜冷笑,“當日城墻上不過輕輕一松手,娘娘已經(jīng)又經(jīng)歷了兩廢兩立。”
我怒瞪著他,咬牙沒有說話,他既然不是我的朋友,多說無益。
“不過娘娘天生鳳命的大名倒是傳遍了天下,可惜皇上不在乎,反復(fù)地將你廢棄。”劉曜氣定神閑的坐下,仿佛在閑談一般,除了語中帶諷。
“劉曜,如果你來就是說這些的,我只能說,那是我和司馬衷之間地事情,不需外人評說。”我下起了逐客令。
劉曜倏然變了臉色,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即使本來他的笑容也是冷笑。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劉曜一把揪住我,“我哪里不如司馬衷了?你又為什么一定要選他?”
“我也不好,你為什么一定要選我?如果只是選擇那么簡單,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地怨偶?”我冷冷地說道,“對我來說,你不選我,我就會覺得很輕松。”
“輕松?呵呵……”劉曜厲聲長笑,“我對你的一片真情,只會讓你覺得是負擔是嗎?”他地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的嗎?”劉曜低聲靠前,“我正在攻打晉陽,你知道嗎?那可是進入中原的一道門戶,守城的正是劉琨,那個奢侈小兒劉琨,就他那樣,每天錦衣玉食,也敢說和晉陽百姓共進退?他以為真的是他的一曲胡笳退兵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劉曜,劉曜的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眼中光芒閃動,滿是不屑。
“今日我自動退兵,劉琨賺得個虛名而已。”劉曜冷笑,“而亂世,虛名又有何意義呢?今日一曲胡笳退敵,明日又如何呢?我若是想打,別說晉陽了,就是這國都洛陽,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
“你呢?”劉曜徑自坐下,目光轉(zhuǎn)向我,“你不過是空擔著的虛名,又為何不能跟我離去呢?”
城外士兵如山,城墻上一位白袍將軍,眉目如畫,氣質(zhì)高貴,面對著城外大軍壓境,微微一笑,將胡笳湊在嘴邊,哀哀切切的吹了起來。
一曲未完,城外的胡兵思鄉(xiāng)心起,淚流滿面,無心攻城,于是攻防的統(tǒng)帥只能下令退兵。
這是我想象中的一曲胡笳退敵兵的畫面,和劉曜口中的截然不同。
劉曜滿臉不屑,“不過是我自動退兵罷了。”
酸菜聽到這里,已經(jīng)滿臉憤然之色,雙拳握緊,就要對劉曜出手。
我悄悄的后退幾步,“我聽說你被廢了,放下晉陽千里迢迢的趕來見你,可你呢?”劉曜的眼中光芒大盛,聲音卻是十分平靜:“你說是負擔!哈哈……”
劉曜又開始縱聲大笑,似乎笑得極其歡愉:“你以為這樣司馬衷就會相信你嗎?你以為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當嗎?你錯了!劉聰,先是司馬的赤沙中郎將,后來又是司馬穎的右積弩將軍,這天下的歸屬還未可知呢。”
劉曜盯著我的眼睛,“你負了我,司馬衷必然負你!”
劉聰,就是劉淵那個酷愛黃金的兒子,至于什么中郎將,什么將軍我沒在意,可是我在意的是劉曜的話,他的話一字一頓,如同詛咒一般,我突然開始顫抖,我怕,真的害怕,我怕他一語成,我怕和司馬衷無法善終。
“夠了,劉曜!”我也惱怒起來,被他的幾句話激起了滿腔怒火,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宿命一樣的兩國為后,司馬衷和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就算我們不是朋友,總也不至于變成仇人,可是你的這些話,我不想再聽。”
“不對。”劉曜語氣極淡,“你會是我的妻子。”
“你說什么樣的人能的天下?”劉曜長臂一伸,將我摟住,低聲在我耳邊問道:“心狠者得之,善謀者得之,司馬衷可占了其中一樣?”
酸菜面色大變,立刻出手攻來,劉曜卻似毫不在乎,悠然的將我?guī)肟罩校汩_酸菜的攻擊。
“不是人人都想得天下,不是人人都想做皇上的。”我力持鎮(zhèn)定的回答,司馬衷的性格不適合,可是世間多的是平凡夫妻,我們也可以成為其中的一對。
“他可以不做皇上,可你這個天生鳳命能嫁與凡夫俗子呢?”劉曜目光閃動,微微一笑,“我會得到天下,你會是我的。”
“五廢五立,兩國為后!”那張薄薄的發(fā)黃的絲帛上的字,清晰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如同下達的死亡通知書,告知了我最后的結(jié)局,難道真的就是我的命運嗎?難道就真的不能改變嗎?
“不會的。”我說得很慢,很肯定,“你得天下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我曾經(jīng)說過,這是亂世!”劉曜定定的看著我,“沒有權(quán)勢的時候,我一無所有,甚至保不住幾根心上人的發(fā)絲,甚至唯一的親人也成為刀下亡魂,我要得到天下最大的權(quán)勢,也包括你!”
劉曜展顏一笑,眉目之間滿是煞氣,“今生我若得不到你,絕不約來世!”
他說的那樣決然,如同宣誓一般,我突然想起當時的司馬衷,他寧愿和我相約來世,到一個平和的年代,一起平凡度日。
帶著絕對的自信,劉曜掃了酸菜和笑笑一眼,“再見!”轉(zhuǎn)身離去。
“永不再見!”沖著他的背影,我憤怒喊道,仿佛這樣就可以無視劉曜帶給我的恐懼,這樣的劉曜,讓人心生懼意,他說話時的自信,讓人覺得他說的事情,必然會成為現(xiàn)實,而我是不愿意見到那樣的現(xiàn)實的。
劉曜身影一頓,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已經(jīng)一臉的平靜:“永不再見?”聲音聽不出悲喜,琢磨不定。
“娘娘,您沒事吧?”酸菜過來扶我。
“沒事。”我雙腿一軟,幾乎跌倒在地,大冬天衣服后背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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