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魔頭第一次走鏢
夜來風雨,雨打房檐,滴滴答答。
鏢局荷花池的荷花,零星開了幾個花苞。
李莫愁成為鏢師,并沒有立馬走馬上任,而是同慕容婉他們這群小的,一起上課。
慕震天要給李莫愁講課,把自己打扮得那叫一個帥氣俊美。標志性的
上課前,他很認真地給備課。
李莫愁安安靜靜地在那聽著,算不得全神貫注,但也算是認真聽的。
慕震天跟開了屏的雄孔雀一般,盡情地展示自己。
這一切落在懂的人眼里,都看出了彎彎道道。
落到不解風情的人眼里,看不出任何彎彎繞繞。
“爹,你今天打扮倒是有些與眾不同。”
慕容婉沒多想,只隨口說了一句。
慕震天的心咯噔一下,磕磕巴巴地想著要如何解釋。
慕容婉和她的新同桌李莫愁在那說話,早就將他拋之腦后。
人只是隨口一說,他倒是此地無銀上心了。
眾伙計心里有心里頭的想法,倒沒誰嘴巴賤兮兮地點破著這件事。只是眼睛帶著戲謔。
李莫愁第一趟鏢前夕。
夜色深深,雨還未停,時停時歇地下著。
“阿婉,你跟我一道吧。”
慕容婉望著床頂。
“我不愛走鏢的。”
“那就不走。”
李莫愁沒為難她。
“額,我不愛走鏢,但我喜歡跟你一道。
你第一次走鏢,我給你做趟子手,給你喊鏢。”
慕容婉仰臥著。
李莫愁側臥著。
她們沒有面對面。
聽到慕容婉的話,李莫愁的嘴角扯過笑。
許久,李莫愁快入了睡。
慕容婉說道,“一趟鏢,除了大鏢頭是一個人,趟子手也是獨一無二的。”
“我是你的獨一無二。”
李莫愁聽得她撩,臉上熱乎乎的。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這抹不對勁,及不上心頭的熨帖。
對于慕容婉這句話,她很滿意。
鏢車已裝好,她們也要馬上上路了。
杭州已連下了幾天雨了。
她們出鏢的這日,正巧天晴了。
這趟鏢的成員搭配,大鏢頭是走完鏢回來的童葉來,人稱童師傅,江湖也有人稱呼童爺。
鏢師還是紀子墨和虞修然。
虞修然事兒是事兒點,活兒干的還行,也不挑活兒。
這次罰他半年月錢,本以為他會半年不走鏢,未曾想,人家還是來了。
對此,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卷王還是卷王!
這趟鏢,他們去千家堡。
千家堡地處杭州府同江寧府交界處。
千家堡的小少爺,同慕容婉有娃娃親。
按理說,這趟鏢,也有另外一層含義,讓即將結親的雙方少男少女見個面。
紀子墨,這一路臉色,都不大好。
紀子墨喜歡慕容婉,這件事,一直被他掩藏的很好。
從出了霹靂鏢局開始,他就滿臉黑色。
虞修然同他關系最親近,一下就瞧出了他心里頭的不開心,只是不明原因。
“你準備同他們家的小少爺在一起?”
李莫愁騎著白馬,問道慕容婉。
未曾想,她堂堂赤練仙子,竟然走鏢了。
更未曾想,這第一趟鏢,沒多大的難度,無法展示她的實力也就罷了。
竟然還夾帶私貨替鏢局少東家掌眼未婚夫。
慕容婉搖了搖頭。
“你想多了,我不會同他成親,我和奚陶不來電。真成親,江湖不多時日便會傳來,婚禮當天,新郎亦或者是新娘逃婚。”
慕容婉喝了一口酒,酒性不烈,是草莓釀的露酒。
聽著慕容婉的話,紀子墨臉色和緩了不少。
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一路向南。
不遠處便是招搖山。
招搖山中有兩座大山,一座名為牛頭山,一座名為馬面山。
兩個山頭,都有地方勢力積聚。
路過山頭,童師傅看了一眼慕容婉。
普一接收到童師傅目光,慕容婉心領神會,嘆了一口氣,一個翻身,下了馬。
先喝了口水壺的水,好潤嗓子,蓋好壺蓋,喊道。
“霹靂鏢局,路此山,道上朋友行個方便。”
她的嗓子清亮高亢,響徹山崗。
喊完了,立馬就接著,再大喝一口。
趟子手這活兒,要喊鏢,真費嗓子,這個時代沒有金嗓子喉寶,沒有各種護嗓子的藥,她只得這般。
不多時,山上冒了青煙,這是行話,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瞧見青煙,慕容婉翻身再一躍,上了馬。
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拿起詩經,看起來。
《詩經》她前世就看完了,這一世,只有走鏢的時候才看。
沒少被同行的笑話,笑話她啥的都有,眾說紛紜,有的說她拿本書裝文化人,有的說她孤傲不合群……
她懶得搭理。
正看到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滿腔傷感滿腔悲,兩眼淚汪汪,頓時覺得不能這樣,眺望遠方,將心情收了回去。
“喲,少當家的,您這是看到哪兒啦?瞧瞧,這可把您委屈的。”
虞修然騎著馬走到她跟前,他的戲謔打趣并不高明,像極了小學男生為了吸引女生注意。
慕容婉莞爾,眉眼微垂,拿著馬韁的手,在暗中不自覺地搓了搓韁繩。
“讀到《詩經·小雅·采薇》。”
慕容婉眼神亮晶晶的,這是戲謔的神采,她用戲謔的眼神來回復他戲謔的言語。
“你可真夠裝的,上一秒還眼淚汪汪,這一秒就笑得如此風塵。”
“虞修然,虞大公子,我不是裝,我只是感情充沛,容易共情,容易沾染詩詞中的情緒。
上一秒一個情緒,下一秒一個情緒,說明我遇見事兒不沉溺其中,容易出來。
在被一個天下第一傻逼打攪之后,我能快速從詩詞帶來的悲傷情緒中走出來,還以笑臉對著傻逼。
虞大少爺,這么懂風塵,是去了杭州府多少家青樓啊?”慕容婉口齒伶俐,不遑多讓。
“我,我沒有。”虞修然結結巴巴,他的心在滴血。
“哦,瞧您對我微笑表情的解讀,我以為您對煙花女子的音容笑貌很有研究呢!”
“你別胡說!”虞修然指著慕容婉。
他怒了,看著他生氣,她就很開心。
虞修然離她近便,她順勢打量起他,他穿著箭衣,黑段袍子開衩,裝有箭袖,袖口如同馬蹄一般。戴著束發銀冠,額頭飽滿,勒著寶藍色的抹額。
外面穿著青黑色的褂子。
粗獷中透著精致。
“你這嘴伶牙俐齒,我不跟女子爭吵。”
虞修然這話落了。
她越發洋洋得意,渾身每個細胞都透著勝利的喜悅。
他灰溜溜地,騎馬的速度慢了半拍,過了一刻鐘,才悠悠然地回到了紀子墨身側。
小五和阿海,趕著鏢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趕鏢車。
唯恐好奇心多了,好奇害死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兩人很默契地裝聾作啞,打工人必備技能。
虞修然和紀子墨在鏢車右側騎行,李莫愁和慕容婉在左側。
童師傅押后。
看著這群小的一路上打打鬧鬧,他總喜歡摸著胡子,露出長輩看晚輩標志性的笑。
歲數大了,瞧著小年輕的各種姿態,都覺得可愛。
這場鬧劇,紀子墨一直注意著。
紀子墨自幼闖蕩江湖,他出江湖,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如今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
紀子墨一直覺得他同慕容婉的經歷是相似的,相似的家庭背景,慕容婉十幾歲的時候被家里丟出來行走江湖,他也是。
不同的是,他自小就認同他的人生路是這樣的,慕容婉則不同,她的性子乖戾充滿了反叛的精神。
初初相識,紀子墨對慕容婉的人生態度持中等偏下的態度。
時間久了,她越發吸引他的目光。
丁丁點點兒關于她的風吹草動,都能撩起他心中的漣漪。
他因為她越發患得患失,只是他控制得很好,偌大的個鏢局,沒有一個人察覺出他的異樣。
入了夜,在招搖山尋了一處平地,駐扎了下來。
童師傅點了火,對他們說道。
“你們誰去給山大王們把禮物送過去。”
眾人齊刷刷地把目光給了慕容婉。
倒不是他們怕事,主要是慕容婉作為鏢局未來的掌舵人,她必須得擔事,這事兒也只有她出面才能顯示霹靂鏢局的重視。
慕容婉從童師傅一出聲,就裝鵪鶉。
可眾伙計不給面兒。
她無奈道。
“各位大哥,各位大姐,求求你們了,你們行行好吧!”
“上一趟鏢,我作為鏢師,該我出頭,我都出了!”
“這趟鏢,我只是個小小的趟子手,怎么看,大事小情不該我出面吧!”
她苦苦哀求,聲淚俱下,然,無人應答,空氣死一般寂靜。
“你是少當家的,這處你身份最大。”
“童師傅還是江湖名人呢!”
“阿婉,我同你一道過去吧。”紀子墨道。
紀子墨站起來的時候,慕容婉以為他要自己去。一臉星星眼的,如同看救星一般地看著他。
話說完,慕容婉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胳膊拗不過大腿,她還是跟著紀子墨一道給牛頭馬面山的山大王們送見面禮。
紀子墨很珍惜同慕容婉在一起的時光。
前去寨子的時候,紀子墨問道。
“阿婉,你為何這般消極怠工?”
“子墨,我不覺得我是消極怠工……不過若你覺得是,那便是了。”慕容婉懶得貧嘴。
看她情緒不高,紀子墨也未再多問。
去了山頭。
牛頭山馬面山的當家的,收了禮,客套兩句。
象征性地要他們在這處吃飯。
走鏢的出門在外,是不吃外面的食物的。
牛頭馬面的當家的也曉得這規矩。
同他們說些場面話,畢竟來者是客人,邀約一番,意思意思。
一陣推拉,寨子當家的收下禮物。
這一場小外交,花了他們半個時辰。
回去路上,慕容婉嘆了一口氣。
唉,這就是江湖啊!充斥著人情味的江湖啊!
“阿婉,我覺得你和所有人不一樣。”
慕容婉聳了聳肩。
“或許吧!也或許我和所有人都一樣,只是你們覺得我跟你們不一樣。”
跟大部隊聚合。
吃了點干糧。
“晚上,虞修然和小五守前半夜,子墨和阿海守后夜。”
“莫愁姑娘和阿婉,養精蓄銳。”
童師傅安排好。
李莫愁和慕容婉并無異議,尋了不遠處的一棵樹,躺下就睡了。
正是人間四月天,山間桃花芳菲,空氣中花香彌漫,伴著花香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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