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霸道王女和她的小嬌夫(18)
大楚使團在燕京這一待,就足足待了兩月。
流光橋畔抽條的煙柳紛紛由鵝黃新葉褪成了深翠模樣,和親之事還未拉扯清楚。
只因為時局與原劇情發生了微妙的差別。
前一世,顧瑾玉因被帝惡,獨自在鐘粹宮掙扎著長大,最后由燕帝親自指去楚國和親。
而這一世不同,八公主顧堇月記在了安妃名下,六皇子顧玖正為安妃所出。
想結燕楚之好,適齡公主僅有兩人,一是七公主,一是稍小些的八公主。
和親這事自然不可能落到顧瑾玉頭上。顧七公主去歲及笈之禮,燕帝特賜一頂金冠,冠加兩珠以彰她賑災有功。
要知道,女子及笈一般束發帶簪,這賜冠加珠,可見其特別,顧玖不敢動她。
可顧堇月不同,她只是個寄人籬下的無寵公主,養在安妃膝下,六皇子近水樓臺,自然拿捏得住她的親事,想來能與楚人賣個好價錢。
只是如此一來,自不同前世容易,顧玖能賣妹求榮,其他皇子卻不行。
不患寡而患不均。
顧七劍太了解這些皇兄的德行,朝堂之上,輕飄飄一句既然大楚愿結永好,何不以公主許之,便活了他們的心思。
誰家的算盤不精明。
楚國勢強,娶楚公主豈不是更得助力,于是其余皇子多番挑刺,硬是將和親結盟之事拖了下來,令六皇子慪個半死。
要盜版系統說,就是想得太美了。楚國勢強,憑什么以公主和親。
楚國使團自然有被無語到,卻也不能直接撕破臉皮。結盟和親,便這般被生生拖住了。
共楚伐齊,長遠看,無異于是與虎謀皮,顧七劍要得就是拖,待時機一到,讓他們再談不下去。
隋珠公主府。
顧七劍展開紙條,長眉一挑:“信做好了。”
她尋善仿字跡之人,造了顧玖與楚國來往秘信,是為誅心。
誅的是父子君臣之心。
燕帝厭惡他人算計自己龍椅,顧七劍便送他一柄利刃。
有什么比親子貪心不足,勾結著他國算計自己更能觸到燕帝逆鱗的呢?
何況她也不算冤枉顧六,楚國必然偏向迎燕公主入楚,六皇子和楚臣私交不會淺。
顧七劍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栽贓嫁禍手段陰詭又如何,她要讓顧玖有口難言,自食其果。
這廂顧七劍說完,那邊王嫣然將手中折扇一合,搖頭道:“時機不對,六皇子風頭還不夠盛。”
欲使其滅亡,必先讓其招搖。近來六皇子一派隱隱占了上風,卻還不夠招搖。
鷹擊兔,如不能一擊斃命,不若按兵不動。
“那就繼續等。”顧七劍隨意的放下紙條,翻看起其他信件。
突然,顧七劍手下一滯,眉頭緊鎖地端詳著一份來自北境的傳書——
[北境有異。]
近來齊兵多次犯境,騷擾邊城,安北將軍陳守途三勝齊軍,雖為小勝,但捷報傳回燕京,帝心大悅。
而衛長庚如今為陳守途麾下小將,明面上與朝中隋珠公主并無牽連,暗中卻是顧七劍耳目。
北境之戰,衛長庚奉陳守途之命與齊兵有過短暫交鋒,他道齊軍上下無心戀戰,交之即退、陳守途三戰三捷,詭異的是,丟盔棄甲的齊軍卻傷亡不大,雙方仿佛逢場作戲。
近日陳守途更是頻繁調遣兵將,似有大動作。
衛長庚直覺有異,卻琢磨不透其中關節,他只好立即信告于京。
看完,顧七劍旋即吩咐人去尋巽犬,隨后將手中信紙遞給王嫣然,神色晦暗。
昔年南林兵權被一分為三,鎮北將軍狄騫、安北將軍陳守途、征北將軍段衡共守北境,相互轄制。段衡暗屬南林,狄騫為純臣,而陳守途卻已站好了隊——二皇子顧玙,元后嫡子。
甫一看完,王嫣然瞬間想起前些日子顧玙暗中與齊人交易的密報,陳家的注又壓在了二皇子身上,如此種種,陳守途的古怪忽然有了一個合理卻又荒謬的解釋。
王嫣然脫口而出:“二皇子與齊國買賣的是軍功?”
齊人佯敗,助陳守途捷報頻傳,這般便解釋的通了!
“扶搖的心,還是太過君子。”顧七劍哂然一笑,在王嫣然手心畫下兩字——
“狄”、“段”。
二皇子所圖,絕不只是為了小打小鬧的邊境捷報。
王嫣然琢磨片刻,臉色驟變,駭然道:“他怎么敢!”
“所以說扶搖是君子。”顧七劍拍了拍王嫣然的手,說:“有段、狄二人轄制陳守途,實在太過礙眼,如果我是顧玙,我會助齊人誅此二賊,奪北境兵權。”
既是做買賣,當然要做大的。
“齊人視段橫為眼中釘肉中刺,怕是極樂意合作,只是——”,王嫣然轉頭看向顧七劍,話音一頓。
顧七劍微微頷首,接到:“只是這還不夠分量,我想,我那好皇兄怕是會以邊城相贈。”
北境連云十三城,也不知二皇子許出去了幾座。
她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這些利益熏心的卑鄙小人。山高路遠,她能推出顧玙的惡毒謀算,卻無法掌控陳守途的具體布局,北境不能不去。
“我要去一趟北境。”顧七劍望著王嫣然說道:“送六皇兄上路的事,扶搖你自己看著處理。”
“定不辱命。”王嫣然拱手行禮道。
話音剛落,巽犬恰好也到了,顧七劍接著問道:“引著我們去查二皇子的人抓住了嗎,是誰指使的?”
并非她的人無意查到二皇子與齊國私相往來,而是有人可以引導,只是不知所圖為何。
“左衛失職,未摸到幕后之人。”對方斷尾斷得太過干凈,每次剛有頭緒,線索便迅速斷裂,巽犬卻不敢找借口,而是直言請罪。
顧七劍踱步片刻,沉聲吩咐:“派人去探鎮北將軍府,我要知道狄老將軍與哪個皇子私交過密。”
王嫣然聞言,心中隱有不安。
狄騫狄老將軍,純臣,可燕帝這副鬼樣子,真能有純臣效忠嗎?
北境的腥風血雨,對于豺狼來說,是一頓豐盛宴席。
真的只是二皇子欲啃食這塊血肉嗎?
王嫣然望向騰起的茶霧,只覺得朦朧一片,竟看不大清茶湯底色。
當夜,燕京南林府迎來了兩個神秘客人。
寧老太君派心腹守在角門等候來客,三更剛過,終于盼來了人。走廊百轉千回,繞了又繞,接人的老仆終于將人領到了寧老太君跟前。
甫一進屋,兩人將黑袍帽檐往下一壓,露出臉來,赫然是顧七公主和季淮生。
季淮生朝著老太君行了個軍禮,而顧七劍則走到寧太君近前,關切道:“外祖母近來身體可還好?”
“尚好,尚好。”歲月荏苒,寧太君更顯龍鐘老態,面上的慈愛之意卻分毫未變。
南林府回京已有數年,雖無昔日兵權在握的盛權,但憑借故去的皇后棠長安和正得寵的七公主,南林府的日子還算逍遙。
閑談了兩句,顧七劍話鋒一轉,說回到正事:“我有要事與外祖母相商。”
寧老太君聞言,語帶關心道:“更深露重,遣阿淮傳信即可,殿下何苦親自走一遭。”
“事關重大。”顧七劍盯著寧老太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瑾玉欲前往北境,望外祖母幫我。”
“殿下要老身如何幫您?”
“北境,終究是南林的北境。”顧七劍話中深意頗耐人尋味。
南林府真就開始與世無爭了嗎?答案是否定的。
當年寧老太君保住的生機正是段衡,卻也不止段衡,不起眼的南林舊人如星子四散北境,寧老太君想得通透,南林可以不是棠家的,但北境必須是南林的。
顧七劍接著說道:“我想要外祖母安在北境的人。”
寧老太君笑容一頓,那雙洞察人心的雙眼直直刺向顧七劍,仿佛在那張尚且稚嫩的臉上尋找□□的野心痕跡。
卻出乎意料的干凈。
寧老太君垂眸道:“為什么?”
顧七劍不言,反而伸手從懷中摸出幾張紙,遞給寧老太君。
燭光在紙上跳動,那墨字宛如妖魔般扭曲而荒唐,
待見對方臉色一變,顧七劍終于開口:“二皇兄的陰毒外祖母想來是清楚的,他要的不可能只是軍功。”
她將自己推測悉數告之,聽得寧老太君默然了許久。
“外祖母若是心有顧慮,可派人隨我同行。”顧七劍情真意切地說道:“事出荒唐,外祖母可以全當瑾玉小人之心,可一旦真如瑾玉所想,連云十三城必將生靈涂炭!”
寧老太君眼底似有松動:“殿下打算如何去?”
“我會以天子特使的身份,借封賞陳守途之名,代陛下去北境。”
“好。”
寧帥最終還是松口了,她曾駐守北境多年,絕無法用北境百姓去跟一個虛偽的皇子賭。子肖其父,皇家的兒子,血素來都是冷的。
可瑾玉她不一樣,寧帥不信燕帝,卻信長安。
歲和十六。
三月,隋珠公主奉旨入連云羌城犒軍,同月,齊國舉兵來犯,征北將軍段衡中伏身亡,連云五城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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