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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謀定而后動


  趙佶自號道君皇帝,將皇位傳給趙桓,是為欽宗。WWW.Qb⑤、com1126年正月,金兵度過黃河,進軍汴梁,徽宗往東逃到亳州,后又逃往鎮江,把朝政丟給兒子趙桓處理,自己做太上皇悠哉去了。徽宗一跑,“百官多潛遁”,人心慌亂。

  金兵的鐵蹄已至汴京城下,欽宗派遣鄭望之、高世則到金營議和。李綱率領汴京軍民抵住金軍的進攻,何灌戰死。金兵遣李棁、蕭三寶奴、耶律忠、王汭來索要金帛數千萬,提出割讓大同、中山、河間三鎮,并宰相、親王為質,才肯退兵。欽宗再命張邦昌偕同康王趙構使金,稱金國為大金國。

  二月,金人又來提和,重申前議,還加上一條罷免李綱等主戰派的條款,劉通也在罷免名單之中。欽宗罷李綱以謝金人,許諾割讓大同、中山、河間三鎮。

  太學生陳東等人,以及汴京民眾數萬人伏闕上書,請求復用李綱和種師道,痛陳罷免李綱的危害。憤怒的汴京民眾殺死太監朱拱之等數十人。欽宗不得已復李綱之職,又命肅王趙樞使金,換回康王趙構,答應割地賠款。欽宗的賠款是真,割地是假。金兵的目的已經達到,又恐孤軍深入,遭到宋軍合圍,于是大掠宋國資財,班師北還。

  金兵走后,欽宗下詔指斥金人叛盟深入,罷黜首倡主和割地的李邦彥、李棁、李鄴、鄭望之等人。又命種師道、姚古、曹曚往援三鎮,保塞陵寢所在,誓當固守。

  金兵一退,徽宗從鎮江溜回京城,欽宗趙桓許多事情都去請示太上皇,不敢自作主張。徽宗見寵臣被撤換不少,不很滿意;為討好金人,怕金兵去而復至,對主戰的李綱等人更是感冒,不久就將李綱等人一貶再貶。若不是擔心西北落入金國和西夏的手中,也要將劉通調回京城。

  趙桓接位,出臺的一些措施可圈可點:

  一、大赦天下,犒賞軍隊,加強軍事,屢次下詔舉文武臣僚堪充將帥有膽勇者;二、撤換朝臣,啟用李綱等主戰人士。罷黜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李彥、朱勔六賊。從1126年正月至九月,或貶或殺蔡京、童貫等誤國誤民的佞臣。剝奪道教官吏,查沒道觀財產;三、取消徽宗后期增設的課稅和機構,再次恢復元豐舊制。

  欽宗執政,也存在幾個敗筆:

  一、沒有整體規劃,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拆東墻補西墻,分寸大亂;

  二、君臣不協調,后有徽宗掣肘。朝臣意見不一,雜音很多,沒有形成共識;

  三、對金作戰不堅決,在戰與和之間搖擺不定,主和的論調甚囂塵上。受民眾抗金呼聲和以徽宗為首的主和派的雙重影響,將李綱等主戰大臣時貶時升。視民眾抗金為大防;

  四、政策不連貫,撤換官員太過頻繁,有的甚至人還沒有到位,又被委以別的職務,大小官吏無所適從;

  五、軍事上缺乏統一指揮,也沒有制定戰略目標和計劃。不敢任命統兵大將,在任命文官出任軍事主官方面比較隨意,多注重主觀意志,忽視軍事能力。將前方要塞的軍隊擅調京師勤王,門戶大開,宋軍千里奔波,卻又遠水難救近火。

  東線戰場,除了李綱主持的東京保衛戰遏止金軍的進攻之外,其余戰役一塌糊涂。西線戰場,雙方仍在相持之中。1126年三月,種師道、姚古、曹曚三人奉旨馳援河間、中山、大同三鎮。

  自從東路金軍班師北上,宋金二國的交界地段,依舊戰事頻仍。河北二路宋軍組織不力,又缺統兵大將,河北州郡基本上處于各自為戰的狀態,金兵往往不費氣力就攻下宋國城池。種師道、姚古到河間、中山后,于1126年五月組織二次較大的戰役。姚古在河北井陘不敵完顏活女,喪師數萬,姚古南奔,險些被擒。種師道在中山大戰拔離速,因西面姚古兵敗,只好退回河間府。

  曹曚領兵三萬于三月下旬抵達云州大同,云州的宋軍增兵,金軍也在增兵,其后續援軍先于曹曚趕到大同。

  在大同至應州一線,宋軍兵力20萬,金軍兵力16萬。河北陽原等地的金兵趕到大同后,金軍在大同的兵力為10萬,我軍的兵力為13萬;河北蔚州、山西渾源等地的金兵增援應州,金軍在應州的兵力為6萬,我軍的兵力為7萬。宋軍倚城而守,金軍的騎兵優勢并不顯著。

  宋軍在內線打保衛戰,軍民同心,敵愾同仇,補給便捷;金軍在外線打侵略戰,除了女真本部士氣較高,遼漢聯軍的戰意則遜之一籌,而且補給不便。當年張孝純主持的太原保衛戰,在西北缺乏統一指揮、條件較差的情況下,從1125年十月堅持到1126年的九月。如今的西北豈能跟當年同日而語,我軍不僅有信心守住國土,還有決心戰勝敵人。

  至1126年四月,西北形勢仍然僵持不下,金軍左帥粘罕召集眾將商議。完顏婁室提出繞開大同,南下進攻太原。完顏希尹反對:“繞道南下,深入河東腹地,既無法保障糧道通暢,而且大同周邊有被宋軍進占的危險,其后宋軍南北合圍,我軍極其不利。”

  完顏銀術可提出先攻取應州和朔州,切斷大同與后方的聯系,使大同孤立無援,宋軍無法久守,必然棄城南下,金軍前后夾擊,可破宋軍。方案是不錯,可惜力有不逮。完顏撻懶持異議:“應州的宋軍有7萬,戰力不弱,我軍6萬與他們對峙已感吃力,要想打下應州,需從大同增兵。北面兵力一減,大同宋軍必定出城與我決戰,我北面恐難支撐,即使南面占優,也是得不償失。”

  粘罕:“河東、陜西的宋軍戰力甚強,我們先前已有預見,可還是估計過低。以我軍目前的兵力,要想拿下大同和應州,并不容易。宋國許諾割讓大同、中山、河間三鎮,迄今不但不給,反而增兵三鎮,毀諾失信。我等在此止步不前終非良策,本帥先回豐州、天德,籌措軍備,招募兵勇,等候陛下圣裁。大同和應州的軍務,暫由斡里衍主持。你等盯住宋軍即可,不必輕易出戰,一旦情況緊急,可往北、往東撤回。”粘罕所說的斡里衍就是完顏婁室。

  金軍意圖打開河東的局面,回去搬兵,放緩了進攻節奏,轉為收縮防御。我西北軍同樣沒有閑著。是日,西北前線指揮部召開高層會議。劉通說道:“我軍在大同遏制了金軍南下,跟他們相持了半年,達到了預期目的。近日金軍沒什么動靜,接下來他們想干什么,我們下一步如何行動,請大家談談看法。”

  歷史已經發生了不大不小的改變,金國下一階段的計劃是否一如歷史的原樣,還要打個問號。

  方鐵山:“金軍主將粘罕離軍北上,估計是去調集兵馬,等其援軍一到,大概就要發起新一輪進攻。”

  呂將:“金國正在催逼我朝割讓北方三鎮,朝廷虛與委蛇,僅提出以三鎮的賦稅交與金人,金國豈能接受。金賊在河北、河南嘗到甜頭,即使三鎮之地交割與他,他也絕不會就此罷休,其滅亡大宋的賊心不死,不久之后必然再次大舉南下。我河東路牽制了金兵大部兵力,可惜河北、河南萎靡不振,又無人主持大局,金兵若是南下,東路仍然是他們的突破口,朝廷定然要我秦晉之兵東出拒敵。我等需趁此時解決河東之圍,進可北上豐州、天德,退可入京勤王。”此言深獲眾心。

  楊震:“金賊圍攻云州半年,消耗很大,損失也不小,而今師老無功,已經顯出焦躁之態,此為出奇破敵之時。”

  李逵:“賊廝鳥射我一箭,跟他沒完,大人說個話,讓鐵牛出城殺他幾個狗頭回來下酒。”

  鄧肅:“鐵牛多帶幾個狗頭回來,分二個給我當夜壺。”

  李逵:“二個太少,送你十個,一天換一個,不收銀子。”

  鄧肅:“我請你喝酒。”

  李逵大喜,鄧肅不嗜酒,喝酒必有好酒,他和康包每隔一陣子就去打鄧肅的秋風。又轉過來對劉通說:“鄧大人請我喝酒,可以去喝吧。”

  劉通:“你殺的狗頭多,我也請你喝酒。”

  李逵敲釘轉腳:“多少才算多?”

  劉通:“五十個。”

  李逵:“我砍他五百個。”

  “好!”眾人異口同聲。

  劉通:“凌統領,火器到了沒有?”凌振已任火器營統領之職。

  凌振:“回大人,第三批火器也已經到了,炸幾堵城墻的火藥都夠了。”大伙精神一振。

  劉通:“咱們如何才能克敵制勝?”

  岳飛:“粘罕已回金國,斡里衍新近接替帥位,未必能夠服眾,將帥之間還需一個默契過程。金軍收縮兵力,放緩進攻,此為原因之一,這也是我們進軍的大好時機。曹曚大人的三萬援軍已至,可從大同抽出三萬兵力到應州,先剿南面之敵,然后回兵北上,圍殲大同的金軍。”

  徐徽言:“大同的金軍不會棄南面不顧,勢必增援南線,我軍可在半路伏擊。金兵倍道兼程,其勢必蹙,即使不中埋伏,也要露出破綻,我軍的勝算頗大。”

  公孫勝:“金軍之中有不少漢人、遼人,他們困在云州已久,難免心神不屬。經策動,金國北面、西面的契丹人已有復叛之勢,女真對契丹族人存了個戒心,耶律余睹在金軍中受到排擠,日子過得不怎么樣。咱們對癥下藥,對南北二面的金兵展開攻心戰術,可以收到最佳效果。”

  劉通:“何時發起進攻較妥?”

  鄧肅:“太早則天氣還涼,不宜發揮火器的威力,太遲則金國援軍已至,當選擇天氣大熱、金軍覓地避暑之后及其援軍趕來之前。”

  隨后商議作戰計劃,確定進攻路線、進攻時間。此時已是四月下旬,不久之后,西北宋軍開始了戰略反攻,金軍的噩夢從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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