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北伐軍攻克金陵

3月21日，滬上爆發了工人糾察隊的武裝起義。隔天，3月22日，直魯聯軍駐滬的部隊就被工人糾察隊全殲，滬上徹底被工人糾察隊所攻克。此事一出，立刻震驚了國內的各系勢力。同時，因為滬上是國際化的大都市，更是列強的大本營，所以此事也在國際上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

而其實，早在3月21日的前一天，也就是3月20日，金陵（南京），也爆發了一件大事。3月20日，正是北伐軍計劃對金陵發動總攻的日子。此時，除去江右軍的第六軍、第二軍和獨立第二師以外，第十四軍、第十九軍以及第一軍的其他四個師也到達了金陵附近，兩支規模龐大的大軍完成了會合。3月20日，北伐軍對金陵城的總攻，按照計劃正式開始。經過兩天的激戰，北伐軍先是掃清了江寧鎮、秣陵關、龍都等金陵外圍據點。要知道，金陵這座城市可是孫馨遠的老巢，其地位和重要性并不輸給滬上多少。如果金陵、滬上都接連被破，那就意味著孫馨遠徹底丟掉了長江以南的所有地盤。

滬上那邊，由于浙江安國軍被全殲，孫馨遠已經是鞭長莫及、油盡燈枯，再也無力過問了。但皖南和蘇南的戰事，孫馨遠卻一直都在親力親為，率領大軍與北伐軍的江左軍、江右軍血戰。

3月23日，滬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工人糾察隊取得勝利的緣故，今天滬上冬日的天氣突然變得晴朗了起來，明媚的陽光照在大街小巷，照在街道上的行人身上，美好的景象甚至會使人遺忘掉，就在昨天，滬上市區還是一片慘烈戰場的事實。

英租界，紫金路。與租界內其他街道的繁華不同，紫金路附近是一片別墅區，能夠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而紫金路這些豪宅的主人，大多數都是那所謂的“寓公”。

這些寓公們以往都曾經在各個領域輝煌過一段時間，只是現在比起過往來說要落魄了不少。只是，有句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寓公們在錢財方面最起碼還是不缺的。

所以，這些人就選擇隱居在了租界，賦閑在家，過著富有而閑淡的生活。只不過，也有一些豪宅的主人身份比較特殊，并未曾落魄，主要是為了躲避禍事才暫時棲身在這里。而林公館和陸公館，正是其中的代表。

此時，林文淵北伐開始之前，帶著一大家子，再次來到這滬上的英租界暫避，已經過了有快一年的時間了。紫金路的兩棟緊挨在一起的西式別墅，都是林文淵一前一后托滬上的舊友置辦的，面積都很大，無論是林家還是陸家，別墅里住下一家老幼以及一些下人，都不成問題的。當然，這兩棟租界里的別墅，置辦所需的費用也肯定不低，甚至可以說是高的嚇人，也就是林家和陸家足夠有錢，否則的話還真置辦不起。由于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去年林文淵再次帶著一家老小來這租界暫避，就顯得輕車熟路了許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需要照顧一下初來乍到的陸家，包括還得再置辦一套別墅。

這大半年的時間里，林家日子過的可以說是很不錯，生活悠閑，與鄰里之間的關系也比較和睦。甚至于去年年底的時候，林父還在滬上新近投資開辦了幾家洋火廠，專程交給林妙涵負責去打理。這幾家洋火廠從建廠開始到現在，效益一直都非常好，甚至今年林父還準備再擴大這幾家洋火廠一下規模，算是來到滬上以后的一個意外之喜吧。至于陸家，在見到林家洋火廠生意不錯以后，也跟著打鬧了一下，但因為種種原因并沒能成功，反而賠了不少本錢。

林文淵之所以在干洋火廠的生意時，沒有捎帶陸家一腳，主要還是因為當年孩子間的那檔子事。甚至于別說什么和陸家合伙做生意了，林家平日里都很少與陸家走動，哪怕雙方的住宅緊挨在一起。在幫陸家落腳以后，林家和陸家可以說就基本斷了聯系。自從生意賠了以后，陸家就絕了這門心思，安心閉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只待戰爭結束，就趕緊回到紹興去。對于此事，陸家也并沒太在意，做生意有賠就有賺，更何況反正陸家也是不缺錢的。

而對于林家來說，除了生意上的紅火外，還有另外一件喜事，那就是林家二小姐林倩成婚了。不過，這位與林家二小姐林倩成婚的對象，卻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人，只是市區內一所師范學校的老師，滬上本地人，家里的情況不是太好，而且人丁稀薄，只有一個曾經做過教書先生，現在賦閑在家無所事事的父親，母親早年間就已不在人世，直系親屬一個沒有，其他的遠方親戚倒有一些。

如此的條件，娶了林家的閨女可以說是高攀了。至于兩人的相識，則是當初林家、陸家來到滬上不久以后，林妙涵在家憋的煩悶了，就硬拉著林倩一起到市區內游逛，碰巧遇到了那位師范學校的年輕老師帶著一群學生上街**。人群里，林倩一眼就看中了那位師范學校的年輕老師，也就是現在自己的夫婿，這或許就是一見鐘情。

在林妙涵的幫助下，兩人后來通過一些渠道漸漸有了聯系，情感迅速升溫，私下定了終身。不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敗露之后，以林文淵的脾氣自然是氣得火冒三丈，并且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后來甚至把林倩鎖在了家里，不讓其出門。林文淵之所以如此，一是因為思想不夠開放，接受不了年輕人私定終身之事，二是因為看不上自己這位女婿，覺得其配不上自己女兒。

后來，在林妙涵以及兩位夫人的勸說下，林文淵了解清楚自己這位女婿的詳細情況以后，才勉勉強強答應了下來。反正，這位林家的女婿的家庭，也勉強能夠說的上是“書香世家”，父子都是有文化的人。都說嫁娶有先后，如今林家的二小姐都成婚了，可已年芳二十有四的大小姐林妙涵，卻一直都沒什么動靜，似乎是無論對什么樣的男子都看不上眼。對此，林家內部也隱隱開始有了一些流言。

3月23日，臨近中午十分，林妙涵才坐著黃包車從洋火廠趕回了家中。為了照顧洋火廠的生意，林妙涵也是非常忙碌，每天一大早就離開了家門。當然，這種生活林妙是非常習慣的，在紹興時，為了照顧家中的生意，林妙涵就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但兩次到了滬上，沒了事情，林妙涵反而會不習慣。直到林父投資了這幾家洋火廠，林妙涵才沒有繼續閑下去。

昨天和前天，由于市區內爆發了大戰，林家所有人都在租界里沒有出去，林妙涵自然也不例外。今天，戰斗剛剛結束沒多長時間，林妙涵就急著一大早跑去了洋火廠，擔心廠房、設備在戰火中受到了損毀。

黃包車在大門前停下，早已聞訊趕來的管家，向往常那般走到一旁付了車錢。今天，林妙涵穿了一身白色的無襟竹葉領的夾棉旗袍，頭上戴著一頂小禮帽，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隨著年歲的增長，正直青春年歲的林妙涵，整體氣質也是的越發美麗動人。由于現在是冬天的緣故，所以哪怕今天滬上的天氣還算不錯，但依舊有些寒氣逼人。

待管家把錢付完以后，林妙涵才緩步走進了院子，但還沒到一樓正廳，林妙涵就看見兩個丫鬟躲在一旁的角落正竊竊私語著什么。至于說話的內容，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林妙涵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瞬間就明白那兩個丫鬟討論的是何事。關于自己的流言，林妙涵也知道一些，但親耳聽到這還是第一次。頓時，林妙涵就氣不打一處來，快走到兩個丫鬟臉前，問道：“你們兩個，躲在這說什么呢？”

這下，倒是把兩個丫鬟嚇得夠嗆，都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敢說。林妙涵：“有些事情，是不能亂說的！怎么，你們是不想在我林家繼續待下去了？”

“回大小姐，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多嘴的，您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林妙涵看了一眼身后從大門處聽到動靜趕來的管家，說道：“秦管家，她們兩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一定要讓她們長長記性。還有，以后在這個家里，我不想再聽到那些話，否則，也有你好看的。”

秦管家彎腰低聲說道：“您放心，大小姐！”

這下，林妙涵才點了點頭，然后轉身走進了一樓正廳。客廳內，林文淵正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張今日份的報紙，十分認真的讀著。而林母田瑾萱則在廚房指揮下人忙活午飯。見狀，林妙涵把手中的提包交給自己的丫鬟見秋以后，就走過去坐到了林父旁邊的沙發上，“父親，又看報紙呢？”林文淵：“我閑著沒事干，不看看報紙又能干嘛去啊。”

林妙涵：“得了吧，您無論哪次看報紙，都只看有關于北伐軍戰事的報道，擔心子華就直說唄。”

林文淵臉上有些掛不住，趕緊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出去看了看，廠房那邊，可都還好？”

林妙涵回道：“基本沒受什么損失，下午工人都到了，就能繼續開工。市區的秩序也恢復的不錯，還挺熱鬧的。”

林文淵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滬上的戰事結束了。月初的報紙上說，紹興老家也太平了，咱們現在是想回家隨時都可以回。但就是不知道，你弟弟現在人在哪啊！”

自打北伐以來，林陽就沒有主動跟家里面聯系過。所以，到現在為止，除了留守在紹興老宅的胡伯等人外，滬上的林家人都不知道林陽的下落，甚至連林陽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林文淵看報紙的習慣，也是去年到了滬上以后才養成的，之所以往家中訂了很多份報紙，主要還是為了知道北伐的戰況，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有關林陽的消息。不過，每一次林父都是滿懷希望地拿起報紙，又心氣失落地放下。

一旁，林妙涵雖然之前話說的輕松，但眼底的神色卻暴露了她心中的情緒。在聽到林文淵主動提起林陽以后，林妙涵先是有了剎那的失神，然后臉色就難以抑制地失落了下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在林家，林陽的名字幾乎成了一個禁忌，除了林父主動提起，旁人都不敢多嘴，生怕惹出了事情。

其實，林妙涵本想說，既然現在北伐軍都進城了，等下午自己就到市區內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林陽的消息。但話還沒到嘴邊，外面就傳來了汽車聲。

林公館的大門外，一輛漆黑色的轎車從遠處的街道上駛來，并最終停在了大門處。沒過多長時間，等到副駕駛上的副官把后座的車門打開以后，一個身穿藍灰色軍裝的年輕軍人就從車上走了下來。而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徐虎和林陽。

看了看面前這棟氣派的別墅，林陽不由得沖徐虎問道：“你確定我讓你打聽的地方就是這里？沒有走錯？”

徐虎來到林陽身旁，回道：“師長，你放心，這是黨代表親自給英租界的總監打的電話，問的清清楚楚。整個租界內，只有紫金路這一處林公館，再無其他地方了。所以，是準沒錯才對！”

原來，昨天進入城內以后，忙完了師里面的事情，林陽就讓李玉圣去向英租界的警察總監戴維斯，還有法租界的冉總監，打聽了一下林家的下落。由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跟家里聯系了，所以林陽并不清楚，現在滬上林家的大門是朝哪開的。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林家的安置之所一定在租界內，公共租界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在英租界或者是法租界。與紹興時不同，這次進入滬上以后，林陽可以說是回家心切，畢竟滬上的家里，可是有“家人”在的。

一旁，徐虎又問道：“師長，咱們確定不要買什么東西嗎？”

林陽詫異地看了徐虎一眼，說道：“我回自己家，買什么東西？”

這時，秦管家突然從院內又一次走了過來，當他看到站在大門外的，是兩個穿著軍裝的軍人以后，立刻嚇得變了臉色。不過，出于“職業素養”，秦管家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快走到林陽和徐虎跟前，笑道：“二位軍爺，我是這林公館的管家，不知二位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直到此時，秦管家還沒認出來，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林家的大少爺。

對于秦管家，林陽自然是認得的，對于秦管家沒有認出來自己，林陽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了，所以也不覺得奇怪。當時在紹興，胡伯第一眼看到林陽，也是這個反應。

不過，林陽剛想解釋，一聲刺耳的尖叫，突然在院內響起，林陽抬頭看去，發現聲音的來源是一位絕美的女子。當林陽再仔細一看，那人不是大姐林妙涵，又能是誰？原來，出于擔心，秦管家被林文淵吩咐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以后，林妙涵緊接著也跟了出來。

此時，優雅這種氣質已經從林妙涵身上消失的蕩然無存，不知是悲還是喜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流出。很明顯，林妙涵是隔著老遠就認出了林陽，否則絕不會那么激動。說實話，林妙涵此時的形象并不怎么樣，但林妙涵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目光中只剩下了站在大門前的林陽。

“姐，我回來了！”

待林陽話音剛落，林妙涵就二話不說，突然沖了過來，然后一下子撲到了林陽懷里，用力之大像是生怕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林陽會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一般。撲到林陽懷里以后，林妙涵的哭聲卻更大了，手臂在后面不停敲打著林陽的后背。

“為什么？為什么不給家里來個信？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不守信用，在外面出事了呢！”

對于林妙涵來說，壓抑了很長時間的情緒，似乎都在見到林陽的那一刻突然爆發了出來。林陽聽著耳邊哽咽的哭聲，感受著胸前的暖意，本來想要解釋一番自己的苦衷，但到最后還是沒說出口，只是柔聲安慰道：“姐，當年我答應你一定會活著回來，那我就肯定不會食言的！”

過了許久，林妙涵都還是抱得很死，死活都不愿意松手。把林陽從這種狀態中“解救”出來的，還是林文淵，父子相見的場面，就比剛才姐弟相見的場面要平靜多了。兩個男人之間，許多話似乎都不需要說出口，只用眼神地溝通就可以了。林陽回來的消息，立刻驚動了林家的所有人。母親田瑾萱、張氏、二姐林倩，以及自己那位二姐夫，林陽都見到了。而在見到自己的那位二姐夫張濤時，林陽也是愣住了。因為按照林陽的想法，能夠被自己二姐看上的男人，應該是非常優秀才對，但眼前這位年歲比自己稍大的男人卻弱不禁風，穿著一身長袍一股窮酸氣。

而最讓林陽驚訝的，還是二姐都成婚了，竟然還住在家里，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原來，張濤因為家境不好，暫時還沒錢在滬上買一套房子。而林文淵雖然看自己的這位女婿不順眼，但畢竟還是心疼女兒的，所以愛屋及烏，也為兩位新人好好考慮了一番。

按照林文淵的打算，自己遲早是要帶著一家老小回到紹興去的，到時就把這別墅還有那幾家洋火廠交給林倩，權當是另外一筆嫁妝了。至于現在還住在家里，只是暫時過渡的狀態，并不能算是作張濤入贅。而張濤在見到林陽以后，得知這位穿著軍裝的軍官，就是林家的大少爺林陽，自己的小舅子以后，就對林陽非常的熱絡，甚至都熱絡的有些過頭了。對此，林陽并不以為意。不知為何，林陽不太喜歡自己這位二姐夫，給人的感覺不是太好。

因為林陽突然回來，根本來不及準備，所以午飯時，家里的飯菜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對此，林陽是毫不在意，因為北伐一路打來，風餐露宿對于林陽來說一直都是常態，稍微好一些的飯菜都已經很奢侈了。

一家人落座，在動筷子之前，林妙涵的眼神一直沒從林陽身上移開。雖然是自己大姐，但林陽還是被看的有些渾身發毛，再加上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是這個狀態，林陽想了又想，還是沖林妙涵問道：“姐，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而林妙涵卻答非所問，品頭論足般地說道：“嗯！個子長高不少，也成熟了許多，而且穿上軍裝以后，更加讓人認不出了。”

不過，說這話的時候，林妙涵卻忘了當初是誰，在院內看到林陽時，第一眼就把林陽給認了出來。

接下來，主位上的林父又問道：“子華啊，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還有，怎么一直不跟家里聯系啊？”

林陽輕描淡寫地回道：“這大半年其實我也沒干嘛，就是先帶著部隊從廣州出發，一路打過江西，今年又進入咱們浙江境內，打了幾場仗罷了。打著打著，就打到滬上了。至于為什么沒跟家里聯系，主要還是打起仗來兵荒馬亂的，沒有那個條件。”

對于北伐中的一系列兇險，林陽是只字未提，也不想在家人面前說這些。對于打仗的事情，林家人都不了解，聽了以后只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過，林妙涵的眼底卻滿是心疼，她知道，很多事情林陽都沒有說出來。這時，林母田瑾萱突然開口問道：“兒子，你之前不是來信說，你當上營長了嗎？現在又是個什么官啊？”

一旁，林文淵不禁埋怨地看了田瑾萱一眼，似乎是在責怪田瑾萱突然在飯桌上問這種事情。

聞言，林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回道：“哦，是這樣的，母親。北伐一路打過來，我也立了些功勞，現在已經升了兩級，是師長了！”

田瑾萱：“兒子，升官是好事，可這師長又是個什么官啊？大不大？”

眼看如此，林陽只好無奈地笑著解釋道：“雖然現在北伐軍沒有軍銜，但師長的話，正常來說也就是個少將吧。”

這話一出，場面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安靜到掉一根針都能聽到。眾人的表情就跟當初在紹興時，胡伯得知這個消息以后一模一樣。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林陽竟然會小小年紀，就在北伐軍里爬到了這個位置。等到安靜過后，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地問到，什么林陽手里有多少人之類的事情。其中，最激動的當屬張濤了，還特意問清楚了林陽是哪個師的師長。對于所有的問題，林陽都耐心地回答了個清楚，直到再也沒有問題了為止。而對于林陽的解釋，林家人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有一個事情他們卻是肯定的，那就是林陽現在當真是出息了。

不過，接下來吃飯時，林陽的吃相卻把桌上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由于在部隊里吃飯吃習慣了，所以回到家中，林陽的吃相也沒改過來，那叫一個狼吞虎咽風卷殘云，與以前在家時，真可謂是天差地別。

很快，林陽就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因為其他人都不動筷子。林陽擦了擦嘴角的飯粒，然后笑著解釋道：“以前在軍校還有打仗的時候，條件不是太好，也沒那么多的時間，慢慢就習慣這么吃飯了。”注意到林妙涵的眼神后，林陽又趕緊說道：“接下來我慢慢吃，慢慢吃！”

………..............................

金陵，由于皖南、蘇南兩地，除了金陵以及周邊的地域外，已經差不多全部被北伐軍所攻克，所以孫馨遠就順勢把殘部全部都收縮到了金陵城內，打算做在長江以南的最后頑抗。不過，孫馨遠此舉注定只能是困獸猶斗。

在江寧鎮、秣陵關、龍都等外圍據點都被掃清了以后，3月23日，北伐軍第二軍就開始進逼南京的中山門、光華門；而獨立第二師則進攻通濟門、武定門；第六軍進抵南京城外的雨花臺。第十四軍、第十九軍以及第一軍的其他四個師，因為負責的是助攻南京，所以并未直接到一線去。

面對城內猶如喪假之犬一般，毫無抵抗意志的敵軍，南京城的戰斗進行到當天日落之前時，第六軍第十九軍師突然率先取得了突破，由南京城的中華門悍然沖入城內。當晚，江右軍各部、第十四軍、第十九軍以及第一軍的其他四個師，就全部打進了城內，正式占領了南京城。

而對于孫馨遠來說，去年在江西的那一幕又一次上演了，老巢被破，孫馨遠也就又一次及時地扔下部隊，從城內逃了出去。接下來，孫馨遠打算一路北上，試圖到蘇北繼續組織兵力負隅頑抗。

3月23日，隨著金陵城也被北伐軍所攻占，意味著除西南地區之外的，長江以南所有省份都已全部被北伐軍所攻克。三大軍閥勢力，吳子玉、孫馨遠都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北伐軍3月23日攻下并進入了金陵城，隔天，也就是3月24日，金陵就出現了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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