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怎會如此?
不過現在,比起被一頭狼救了,她更驚奇的是,狼可以那么輕松的獲得火屬性、成為妖獸。
要知道她原本是個沒有靈根普通人,前世為了個雜靈根都快把命折騰進去了,最后留下一身傷和后遺癥。
現在一頭狼,居然因為一句話就變成了妖獸?
這合理嗎?!
孟榆問出口,世界意識沒察覺她的不平靜,而是興奮道:“所以說言靈是非常厲害的天賦!”
厲害到它都沒想到呢!
“它和人的體力、能力、修煉等級掛鉤,但是更重要的信念和精神力,只有精神力足夠強大的人才可以支配這些言靈!你命都不要了都要保下灰狼,這種天選之人的保駕護航難道還不足以讓小小的灰狼變成妖獸嗎?!”
孟榆:“你不要說得我那么圣子行嗎?我沒有……”
“啊對對對!你說的是!”
世界意識完全在劫后余生的興奮中,才不管孟榆到底是怎么陰差陽錯辦到這么奇妙的事情。
灰狼還是很瘦,但是成為妖獸的它遠不是一般動物可比,現在力氣比牛還大,姿勢別扭地拖著孟榆倒著走,速度也不見慢。
火海被一層軟乎乎的看不見的罩子擋在外面,灰狼奮力拖了半個時辰,終于將孟榆拖到一片空地上。
這里離長云村還有一定的距離,是一個農人自己開墾的一片荒地,周圍沒什么雜草,火燎了一遍就空了出來。
灰狼癱倒在地,喘著粗氣,周圍的罩子散了,孟榆立刻感到一股洶涌熱浪傳來。
當然比起熱和燒,要命的是濃煙。
她無法呼吸。
世界意識隔著虛空無意義喊話:“灰狼灰狼!快支愣起來!你主人要死了!”
孟榆不理世界意識,而是屏氣盤腿打坐,感受體內的靈根和經脈。
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接觸修煉,之前一直下意識沒去觸碰,哪怕習慣性的想要梳理經脈運行靈氣,抵觸的情緒會突然冒出來將她阻止。
現在強迫自己打坐修煉,做好迎接痛苦的準備,卻發現修煉無比順暢。
她的經脈不需要梳理打通,已經是前世自己折騰出來的最適合自己的經脈走向。
五靈根更是相輔相成,比例完美,沒有任何相沖的地方,是前世自己折騰出來的完美五靈根。
她去尋找伴隨終生的暗疾和病源,一個都沒有。
那些讓她痛苦的本源上的裂紋,全不見蹤影。
這就是世界意識說的,重生后和言靈一起到來的禮物嗎?
來不及整頓復雜的思緒,孟榆立刻開始修煉。
周圍都是火,她選擇主要靠火靈根入門。洶涌的火元素和火靈氣迅速涌動,來到孟榆四周,形成一道不大不小的氣流。
天光忽明忽暗,火焰爆裂的噼啪聲似乎都變小了很多。
世界意識不理解,大魔頭怎么在這個關頭修煉?
而且別人修煉要保證呼吸通暢,她修煉卻不得不在大火里屏氣,不對勁吧!
就在世界意識著急上火,怕孟榆把自己憋死的時候,孟榆入門修真,原地練氣了。
而此時,距離孟榆打坐,才過去不到五彈指。
世界意識:……?
孟榆能屏氣的時間是六個彈指[注],所以飛速練氣之后她還臨時使用和火焰爭奪空氣的術法,讓自己能夠順利呼吸,一眨眼就結束了危機。
她甚至有精力反過來給灰狼支起一個屏障。
世界意識:……
麻了。
孟榆沒有頂著大火前行,在空地原地修整。
而此時,石方村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那些親自點火的村民大多數當場葬身火海,而還在村子里的人則急吼吼地指著自家人點火的方向:“我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快帶我們去地窖!”
“對對,我那邊也放了!孟二丫絕對活不了!”
馮維母子被餓到瘋狂的村民推搡著,不得不前往地窖,將里面大量的糧食和水曝光。
地窖門打開的一瞬間,所有人臉上都迸發出狂喜。
這些糧食和水可以讓他們再活一個月!
他們急吼吼地喝水,喝到嗆住也不住地喝,同時不忘往自己帶的大水桶里面倒水。
喝好之后又搶奪糧食。
先到的人搶得多,后到的人急眼,罵著臟話推搡,也要往前擠。一來二去,村子里幾十口人全都擠進地窖,烏泱泱的一團糟,空氣污穢渾濁,上年紀的喘不上氣,卻還是在不管不顧地吃東西。
等大多數人都感覺到呼吸困難的時候,才發現門外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火光和濃煙。
“怎么回事?”
一個婦人顧不上吃,連忙走到地窖門口往外看,這一看嚇壞了。
火,居然是這么大的大火!
已經要燒到地窖了!
她大聲喊里面的人出來,可是里面太吵,基本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婦人冷汗直流,當即顧不上其他,抱著水盆和一背簍的食物往家里跑。
其他人陸陸續續回過神,也出門查看情況,然而已經有些晚了。
地窖的位置本身就在村外小樹林里,周圍都是干枯的樹木灌木。
而且地窖為了掩人耳目,門口也堆了很多樹枝,簡直是在給那些火焰引路!
火焰肆虐極快,等大部分人反應過來想跑的時候已經把四面八方包圍。
有眼尖的找到一出火勢沒那么嚴重的地方,心一狠,把才搶到的水潑到身上,向外面沖去。
其他人有些猶豫。
畢竟這些都是珍貴的救命的水啊!
小心點跑把,萬一呢,萬一能沖出去呢?
于是他們用衣服裹著頭往外沖,打算一出去就把衣服扔了。
然而這些破舊和衣服可以遮住頭臉,卻遮不住裝水裝食物的竹筐,小小的看似還沒燃起來地方被村民奔跑帶過去的氣流一帶,瞬間就把衣服竹筐點燃了。
現在,沒了衣服,沒了食物,沒了水,也沒了人。
凄厲的慘叫刺激著每個人的頭皮,很多人毛骨悚然地感受著這一切,再要往身上潑水,已經來不及。
一串一串的人葬身火海,膽小的人留在地窖里不敢出去,活活被煙熏死嗆死。
少部分人沖回村里曬谷子的空地,在地上打滾,好不容易將火撲滅,臉上身上四肢已經全是燒傷,頭昏眼花,也發不出聲來。
他們傷痕累累地倒在地上,看不遠處越燒越旺的山火,驚惶絕望。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以前為了開墾山林,他們也燒過山。
可是那火很不容易點燃,要用很多引燃的材料干絮才可以燒,燒完過不了多久就自己停了。
但是現在,火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被饑餓驅使、理智岌岌可危的村民,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錯事。
一件非常大,非常大的錯事。
石方村的地勢不如長云村,火很容易逼近村落。
當太陽落下,天地間只有火光的時候,還活者的村民已經縮到村子最中間的村長家。
痛嚎聲、絕望的哭喊聲不絕于耳。
一個還有些力氣的漢子忍不住,抽起燒火棍砸向馮維:“都怪你!一切都怪你!大家都這么慘,你們這一家罪魁禍首怎么還有臉活著!啊?!”
絕望的人群涌向馮維母子,拳腳將其淹沒。
夜晚灼熱而漫長。
躁動的人心驅使著不同的劇情上演。孟榆卻在安靜的修煉,將腦海中練氣期修士可以用的水系功法默出來,等待明天雨水的降臨,計劃在長云村露臉的時機。
她不會在雨停后立刻現身,因為這個世界總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歸因與遷怒。
如果今天起火,今天就碰巧有了個外鄉人,即使經過調查、兩者毫不相關,愚蠢的人也會認為是外鄉人帶來的。
更何況這次起火,和孟榆還有那么些荒謬的關系。
所以她不能出去。
她要在村子外圍找個地方藏起來。
她記得隔壁小屁孩兒說過,他們來長云村走親戚的時候會去外圍的田間地頭捉迷藏,因為那里有很多雜物間,放著耕田種地經常要用的不怎么值錢的雜物。
這些房子很簡陋,但是不小,隨隨便便藏個幾天是沒問題的。
她要先藏在那里,等毛毛雨變大的前一天,再在村子里出現。
孟榆規劃好路徑,打算從長云村北邊進入。
此時她卻不知,長云村外圍,多了一處新建的簡樸卻清雅的院子。
院子上有一層透明結界,里外界限分明。
華服少女啃著新鮮的果子,挑眉吐槽她哥:“你算卦不行啊,這什么鬼地方,剛來就要被燒沒了。”
男人坐在桌邊,涼剛剛燒開的清水。
“算卦者通常算不準自己。因為卦象也許預測的是你看過卦象后的行為,而你不知道怎樣的行為,才是真正的卦象外的破局之法。”
華服少女不慢地哼聲:“那你換地兒嗎?還是現在先不走,過一陣子我來接你?”
男人搖頭,并不言語。
火光煙熏的夜晚看不清月亮,華服少女見院子收拾妥當,覺得無聊,當即策馬離開,只留下一個手下充當護衛,其他人都騎著馬,毫無懼色地沖進火光,消失不見。
第二天下午,天淅淅瀝瀝下起久違的小雨。
火焰蔓延的速度稍減,沒有完全停下。
孟榆看著天色,開始修煉水系功法,引導一定的積雨云往自己身邊靠攏,勉強澆出只能讓一人一狼通行的小路。
在結界下的院子里悠閑飲茶的男人,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狼狼狽出逃的一幕。
他手指微頓。
兩天時間,以為必死的人竟然又見面了。
院子是一圈木樁圍成的籬笆,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外面的孟榆自然也看到了里面。
第一反應,這是個修士,目的不明。
第二反應,這張臉有些熟悉,前世似乎見過他的畫像……是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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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通常來說一彈指=72秒,但是狗作者為了好記,假裝該修真界里一彈指=1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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