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執
昨晚的篝火仍舊冒著輕煙,從那座山峰上趕回來的人們,此刻正聚攏在一起。\\www.qВ5.com/
所有人此刻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只有那位卡休斯魔法師最為忙碌,他在地上畫了半天的魔法陣,還臨時堆砌起一座土臺。
同樣從袖管里面取出一個水晶球,卡休斯魔法師卻無法象波索魯大魔法師那樣,信手揮兩下便令水晶球顯示出影像。
將那枚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放在土臺的正中央。
他嘴里念念有詞,吟誦了好一會兒咒語。
水晶球漸漸顯露出一片白光,白光散去出現了那個洞穴之中的景象。
洞穴里面原本一片漆黑,但是此刻在那個水晶球里面卻能夠隱隱約約看到晃動的身影,還有一些黑色的陰影。
“這些黑影就是那些石柱,我的能力只能夠令景象變成這樣。”卡休斯魔法師無奈地說道:“現在我要讓那些炸雷全部爆炸,但愿我的力量能夠穿透那厚厚的山巖。”
眾人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這位魔法師,而他自己也顯然有些不太放心。
“我肯定可以引爆那些炸雷,只是未必是全部而已。”那位魔法師連忙加了一句。
這下子眾人更加沒有信心起來。
這位卡休斯魔法師盤腿坐在了地上,他一邊吟誦著咒語,一邊不停地比劃著手勢。
只見那枚水晶球之中漸漸浮現起幾個金色的小點,不過這些小點仿佛是夏夜隨處可見的螢火蟲不停地閃爍著時明時暗的光芒。
這種忽明忽暗的狀態持續了好一會兒,那位魔法師終于睜開了眼睛。
“不行,不行,看樣子得想辦法增強力量,我記得總共是二十捆炸雷,現在卻連半數都沒有顯現出來。”卡休斯連連搖著他那顆光頭無奈地說道,他跳起身來朝著自己的帳篷奔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拿著一大堆東西跑了回來。
這些東西里面最顯眼的便是一根法杖,那是一根用不知名的金屬打造而成的兩米多長的細長直杖,頂端彎成圓環正中央鑲嵌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白玉。
這根法杖的表面刻滿了魔法文字,而那塊白玉上更是刻著一個極為復雜的魔法陣。
仍舊盤腿坐好,將那根法杖深深插進前面的土里,卡休斯魔法師將十二塊刻有魔法文字的符石仔細地放在身體四周。
雙手緊緊抓住那根法杖,他再一次吟誦起剛才的咒語。
這一次水晶球里面迅速浮現出金色的亮點,這些亮點不再顯得閃爍不定,而且數量也多了很多。
“還差一點點,差五個,應該是放在最深處的那五捆炸雷。”系密特看了一眼那些亮點說道。
話音剛落,只聽到卡休斯魔法師大喝一聲,只見他雙目圓睜,額頭之上青筋暴起。
突然間幾個金色的亮點同時跳了出來,但是卻又在瞬息之間消失。
“嗨--”卡休斯魔法師再一次發出一聲大喝,這一次他連脖子都整整粗了一圈,臉上更是脹得通紅。
但是水晶球里面的那些金色亮點并沒有因此而買他的帳,仍舊是那十五個亮點在那里閃亮著。
“算了,或許先將出口封閉起來,也是不錯的選擇,也許洞口的坍塌也會波及中間那塊地方。”岡薩雷斯祭司在一旁勸解道。
系密特也打算上前勸說一番,但是他無意將碰了一下那根法杖。
幾乎在瞬息之間,他突然間感到一連串從來沒有見過,也根本無法理解的魔法文字出現在他的腦子里面,同樣出現的還有一段奇異的咒語。
下意識地系密特吟誦起那段咒語來,恍惚間他并沒有發現,水晶球里面的金色亮點突然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而且原本遲遲不肯顯露的那五個亮點,此刻也同樣明亮耀眼。
看到此情此景卡休斯魔法師心中大喜,他已然顧不得追究其中的原因,另一個異樣的咒語從他的嘴里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系密特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吟誦那個咒語,幾乎在一瞬間,所有的金色亮點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成功了--成功了。”卡休斯魔法師發出瘋狂般的笑聲。
笑聲將系密特從恍惚之中喚醒,與此同時那難以理解的咒語和魔法文字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恍然大悟的系密特使勁在記憶之中尋找,如果能夠趁此機會學到一種魔法,又何樂而不為?
但是任憑他極力回憶,但是腦子里面始終空空如也,別說那段咒語,即便那些魔法文字,他也一點都不記得了。
…
好不容易讓那位光頭魔法師安靜下來,眾人已然知道這一次他們又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不過在未曾看到真正的成果之前就進行慶祝,仍舊有些不太安心。
正因為如此那位光頭魔法師在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重新盤腿坐在地上,不過這一次他讓系密特站在他的面前,雙手抓住那根法杖。
按照卡休斯魔法師的說法,系密特根本就是一根最出色最神奇的法杖,不僅僅如此,再好的法杖也只能夠令魔法師對于精神力的控制更加精準和凝聚,但是系密特卻能夠增強那股精神力,而且相對于卡休斯這樣的魔法師來說,增強的程度甚至達到了原來的十倍。
如果不是因為系密特受到許多高高在上的人物的關注,卡休斯魔法師倒是非常希望,能夠將他弄到自己身邊。
擁有系密特幫助的他,甚至能夠達到大魔法師的程度,當然這僅僅只是就魔力控制和強度來說,不過卡休斯有信心能夠在極短的時間里面大大提高不足的部分,畢竟對于魔法師來說,最難以得到進展的便是對于魔力的控制和強弱。
看著水晶球里面極為清晰的景象,卡休斯實在感到遺憾,以他原來的能力絕對達不到這樣的程度,他更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夠達到這樣的成就。
雖然他的內心深處確實有些遺憾,不過水晶球里面的景象仍舊令他感到高興。
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已然徹底坍塌,所能夠看到的只是一片雜亂的巨石。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就連那中心所在也徹底坍塌。
卡休斯并不認為隨意扔在那里的炸雷能夠將巨大的石柱炸斷,這顯然不符合他的計算。
或許是因為其他地方的坍塌引起了那里的崩塌,卡休斯魔法師只能夠找到這樣的解釋。
幾乎在一剎那間歡呼聲響徹了整個樹林,不過發出歡呼的只有系密特,卡休斯和那些神職人員,圣堂武士們仍舊表現出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樣子,這令系密特感到一絲汗顏,不過他猛然又想到,自己其實并不能夠完全算是圣堂武士之中的一員,這種想法令他又感到泰然起來。
…
對勝利的歡慶在克曼狄伯爵率領士兵到來的時候結束了。
系密特顯然并不打算和這位世家仇敵見面,他找了個藉口要再一次進入那條縫隙離開了。
雖然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系密特只是尋找藉口,不過深知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之間的仇怨的他們,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說破。
更何況,無論是圣堂武士還是那些神職人員都認為,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他們畢竟不想看到自己人發生爭執。
同樣沒有看到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然后從岡薩雷斯祭司那里聽到解釋的克曼狄伯爵,也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幼子躲開他的原因。
沒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在一旁,這位伯爵大人放心地詢問起具體的情況來。
事實上當他剛才遠遠聽到一片歡鬧聲,并且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和興奮的時候,這位伯爵大人隱隱約約之間已然感到,自己和參謀的推測或許有些出入。
會發出如此歡笑,會顯露出這樣燦爛的喜悅的,絕對不會是一群知道自己是前來送死的人。
正因為如此,當他從岡薩雷斯祭司那里聽說了所有的緣由,克曼狄伯爵暗自為自己的姍姍來遲而感到后悔不及,他非常清楚,這毫無疑問將是一件極大的功勞,如果他早一點到達這里,即便沒有出任何力,無論如何功勞肯定會有他一份。
畢竟沒有人能夠抹煞他前來增援的事實,而按照慣例參與行動的每一個成員,都能夠享受到勝利的榮耀。
事實上,當初那些未曾出過一點力的文職官員,用這種辦法撈取了不少功勞和好處,也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前線拼命廝殺的軍人們才那樣痛恨分薄他們的功勞的文職官員。
而那些文職官員之中最為無恥的無疑便是那位守備塔特尼斯伯爵,他倒是沒有替自己撈取多少功勞,因為他非常清楚最大的功勞之中絕對少不了他的那一份,正因為如此他將拼命撈取得功勞當作人情送給了那些京城之中的豪門世家子弟。
這個無恥而又狡詐的家伙,用軍人們以鮮血換取的榮耀為他自己未來的前程鋪路,而接受他那份重禮的人,又絕對不是北方軍團的軍官所能夠對付得了的。
正因為如此塔特尼斯伯爵才會成為以他為首的前線軍官們最為痛恨的仇敵。只要一想到這些,克曼狄伯爵便感到惱火,原本他的部下之中有半數以上能夠得到晉升。
平心而論,如果這一次的事情并非塔特尼斯家族成員為首,這位兵團長伯爵未必愿意不顧自己的榮耀去插上一腳撈取功勞。
但是此刻塔特尼斯這個名字卻令他有一種以眼還眼的念頭,既然塔特尼斯家族的長子從前線的軍人們浴血奮戰所換來的功勞當中抽取了那么多利益,為什么他就不能夠在這件事情上撈取一些補償?
想到這里,這位上一次戰役的功臣,馬上命令他的傳令官將留守在固昆嶺的后續兵團全部調集到這里來。
“非常高興能夠和各位并肩作戰,我馬上下令部署防御工事,依靠這座山峰,我相信絕對能夠抵擋住魔族任何形式的進攻,更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有多少魔族到來,就讓多少魔族倒在這座山峰底下。”克曼狄伯爵信誓旦旦地說道。
岡薩雷斯祭司聽到這位兵團長大人,既沒有說增援兵團歸屬何人指揮,也沒有說他是以駐扎防守的形式呆在這里,還是以協防的名義留下,更沒有詢問系密特和圣堂武士們有什么需要他協助的地方,一上來便以近乎于接管的口吻說話,他自然也能夠猜到,克曼狄伯爵倒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曾經替系密特主持受洗儀式的他,自然和塔特尼斯家族私交深厚,雖然對于塔特尼斯家族的長子他頗有些看法,不過這個家族兩代女主人以及老塔特尼斯伯爵都是他密友,自然而然在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的紛爭仇怨方面,他更加傾向于后者。
正因為如此,這位祭司大人眼看著克曼狄伯爵正在做一件極為愚蠢而且危險的事情,他仍舊微笑著站在那里,絲毫沒有勸解的意思。
…
回到營地,和克曼狄伯爵的兵營比起來,一百多個圣堂武士再加上幾個其他人,這樣的營地顯得很不起眼。
岡薩雷斯祭司將他所知的一切向眾人一說,眾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遠處那座山峰。
山坡上已然筑起了一道簡陋的圍墻,克曼狄伯爵的動作倒是相當迅速,四周的山峰已然被重重把守,看上去一副軍隊已然接管這里的模樣。
“你有什么想法?畢竟這次行動以你為主,我們這里所有的人都只不過是增援你而已,事實上除了卡休斯魔法師,我們這些人幾乎沒有幫上任何忙。”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師說道。
“我并不打算和軍人們發生爭執,我根本無意卷入克曼狄伯爵和我的哥哥的恩怨之中,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魔族是否會打通一條通道逃脫出來,雖然我們已然堵塞了那個洞口,不過魔族仍舊有可能從其他地方打開另外一條通道。”
“除此之外,另一個讓我擔憂的問題是,魔族是否會調派增援的兵團前來,雖然這幾天始終平安無事,但是并不證明魔族不會進行反攻,或許魔族的大軍此刻正在什么地方秘密集結著。”系密特淡然地說道。
“魔族的想法誰都難以訴說清楚,或許它們正在等待著冰雪融化也說不定,畢竟這些魔族能夠用冬眠的方法令自己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生存很久,因此拯救行動對于魔族來說,在時間方面肯定不成問題。”卡休斯魔法師說道。
“那么我們應該怎么做?”塔登大師問道:“我所得到命令是前來增援系密特。”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當然知道最終的決定權在自己手里,如果此刻在那座山峰之上搭建防御工事的伽馬子爵或者賽汶,系密特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來暫時和他們共同戒備和防守。
但是此刻他卻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念頭,系密特相信,無論是他還是那位克曼狄伯爵都未必會高興看到對方。
“我們或許應該暫時撤退,我相信克曼狄伯爵擁有足夠的經驗對付那些魔族,不過我們最好不要離開前線太遠,萬一需要增援,從勃爾日趕往這里或許會耽擱太多時間。”系密特說道。
“是否暫時撤回固昆嶺?”塔登大師問道。
系密特皺緊了眉頭思索了片刻,固昆嶺給他的感覺非常糟糕,那倒并不是因為固昆嶺隸屬于特賴維恩堡管轄,而是因為那里和奇斯拉特山脈上的那道山脊極為相似,那是絕對不是防御魔族進攻的好地方。
“或許我們應該撤退到更加利于防守的地方,找一個既能夠及時救援前線,又可以阻擋住魔族,不讓它們騒擾到蒙森特的地方。”系密特說道。
眾人思索了好一會兒,事實上符合這個要求的地方,附近就有一個那便是特賴維恩堡,但是這里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這絕對不會是一個令系密特能夠接受的建議。
過了好一會兒,對附近比較熟悉的那位祭司緩緩說道:“或許前往索系羅是個不錯的選擇,索系羅隸屬于波爾玫管轄,是葛勒特將軍親自布防的陣地,那里靠近特賴維恩只有七十公里,是魔族必須突破的第二道防線。”
抽出地圖,系密特在上面找到索系羅,他看了兩眼之后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離開前線很近,而且正好有兩條路,一條通往波爾玫,另一條更是主干道,通往北方幾乎最為重要的每一個城市。”
“我們就去那里,明天下午應該能到達。”系密特說道。
…
兩邊是蜿蜒起伏的群山,這些并不高聳也并不險峻的山脈,和在其東南方的奇斯拉特山脈同屬于北部山系的分支。
不過在北部山系的各大支脈之中,以這道最低矮最不起眼的支系最為聞名遐爾,因為當年丹摩爾王朝之所以花費無數心血,動用難以計數的人力物力在北方開拓出這片當初看起來非常難以控制的領地,并非是因為現在被譽為巨大的翡翠的蒙森特,而是這片蘊藏著無數財富的群山。
最初是黃金令這里變得富有而又瘋狂,挖到黃金變得富有起來的人,回到故鄉揮霍炫耀以至于引來了更多人來到這里,而更多的是沒有挖到黃金的人,走投無路的他們在北方找到了大片肥沃的土壤。
將近一個世紀的由黃金引起的瘋狂,最終因為金礦日漸稀少而最終斷絕,不過原本荒蕪的山嶺卻已然到處是人煙。
村莊變成了小鎮,小鎮成為了城市,越來越多的城市漸漸出現在這片土地上,有了眾多的城市,也就有了眾多的人口,同樣也帶來了眾多的需求。
當人們再一次回到了那已然荒棄了的曾經被譽為寶庫的群山的時候,幸運的發現者再一次打開了寶庫的大門。
銅礦、鐵礦、煤炭取代了當年的黃金,成為了財富的象徵。
在通往那座財富之城的大道上,正有一輛馬車疾馳著。
道路顯得頗為顛簸,這座以財富聞名,甚至被譽為財富化身的城市卻始終只有一條糟糕透頂的道路。
而此刻坐在馬車里面的人的心情同樣糟糕透頂,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剛剛到達索系羅便接到了通知,緊接著又看到了來自統帥部的那份命令,這一次他的那位代理副手并沒有忘記將那個附函一同傳遞給他。
正因為如此,當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一聽到這件事情,片刻都未曾停頓便馬上往回趕,不過這一次他的馬車上帶著一位牧師,這一次他只希望自己隨時隨地都能夠馬上得到消息。
道路越來越崎嶇坎坷,葛勒特將軍的心情也同樣變得越來越糟糕,剛才他從隨行的牧師那里得到了另外一份報告,這份報告是他的副官緊急傳遞給他的。
報告上說,克曼狄伯爵遞交了一份捷報文書,在這份文書之中,他宣稱自己已然占領魔族基地,并且正在完成掃蕩魔族的工作,除此之外,文書之中還詳詳細細地羅列了他進行的部署,和應對可能發生變亂的方案。
雖然這份報告上面沒有提到太多東西,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葛勒特將軍的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突然間一陣劇烈的顛簸將他從沉思之中震醒,馬車的行進變得異常緩慢,這完全是因為地面已然破損得令人難以想像。
遠處已然能夠看到一座座間隔稀疏的建筑物,那便是他所管理的領地波爾玫。
這座以財富聞名的城市本身卻無比破舊,畢竟居住在這里的原本就是礦工和擁有一技之長的工匠。
稍微有錢一些的人都會選擇在其他地方購置產業。
看著那坑洼不平的道路,葛勒特將軍暗自怨恨,如果不是因為這條糟糕透頂的道路,他怎么會花費這么多時間在往返的路途之中。
但是想要修繕這條道路,他又感到有心無力,那將是一筆數額驚人的鉅款,更何況,誰都難以說清,修好的道路能夠支撐多久,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全都是滿載著沉重金屬和礦石的破舊大車。
一路顛簸著總算進了城,波爾玫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正因為如此城里的道路高低起伏。
同樣因為山城的原因,波爾玫根本就沒有像樣的城墻,有的只是一座座孤立的要塞。
葛勒特將軍的宅邸正是其中的一座要塞,那曾經是北方領地的第一座城堡,擁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
馬車徑直駛入了城堡之中,還沒有等到馬車停穩下來,葛勒特將軍已然急不可耐地從馬車上面跳落下來。
幾乎是闖入宅邸一般,葛勒特將軍直奔自己的辦公室,兩旁侍立著的軍官們紛紛避讓開去,他們從來未曾看到過他們的長官顯露出如此焦急而又憤怒的神情。
“安奧格隆將軍,這是怎么一回事情?”猛地打開辦公室的大門,葛勒特將軍用近乎于怒吼一般的聲音問道。
“葛勒特將軍,我沒有想到克曼狄會這樣做。”原本站立在窗口的一位滿頭花白頭發的年邁將官連忙站直身體說道。
“沒有想到?你難道同樣也沒有想到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之間的關系嗎?”發泄了一通怒火之后,葛勒特將軍轉過頭來對他的貼身副官問道:“克曼狄的那份報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這是捷報文書的原本。”那位副官連忙從旁邊的文件夾里面取出厚厚的一疊紙說道。
葛勒特將軍一眼看到那厚厚一疊的數量,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翻閱起來,一開始的幾頁他還仔細地看,之后便隨手飛快地翻起來。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這份捷報文書上面盡管沒有過多的吹噓和夸張,也沒有將消滅魔族的功勞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不過字里行間卻隱隱約約顯示出這場戰役始終在克曼狄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一般。
仿佛為了證明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互相不睦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在這份文件之中根本就沒有出現一個和塔特尼斯家族有關的文字。
“安奧格隆將軍,請你出去。”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毫不客氣地說道,他用手里的拐杖指了指門口,這在以往是及其不禮貌的表現,不過此刻葛勒特將軍感到只有這樣能夠符合他的心情。
等到年邁的副手離開之后,葛勒特將軍向自己副官詢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所有這些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那位副官誠惶誠恐地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臨末了又加了一句:“長官,平心而論,安奧格隆將軍讓我感覺到他是個非常傳統的軍人,固守著軍人的意志和思想。”
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葛勒特將軍自然明白副官想要表明的意思,事實上他也已然感覺到,他的副手有些看好戲的意思,一直以來這位老軍人便是軍隊之中強硬派的支持者。
“洛喀什在嗎?他難道未曾阻止這件事情?”葛勒特將軍問道。
“參謀長大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安奧格隆將軍已然將命令轉發下去了,正是參謀長讓我將那份命令連同附函傳遞給您。”副官連忙回答道。
“他現在在哪兒?”葛勒特將軍問道。
“我想參謀長應該沒有離開過他的辦公室。”
聽到這句話,葛勒特將軍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
…
站立在老朋友的書桌旁邊,葛勒特將軍用他的那根拐杖輕輕敲了敲書桌,發出的聲響驚動了正埋頭與文案的參謀長洛喀什。
“哦--你總算回來了,真是糟糕透頂。”那位參謀長連聲說道。
“是啊,克曼狄這個家伙又開始給我們惹麻煩了。”葛勒特將軍沒好氣地說道,他緩緩地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此刻他感到自己那條瘸了的腿痛得簡直站不直。
“聽說你沒有能夠來得及阻止安奧格隆將軍。”葛勒特侯爵問道。
“是的,當我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然晚了。”參謀長回答道。
“難道沒有試圖進行補救?”葛勒特將軍微微有些惱怒地說道。
“噢--我唯一能夠做的補救就是給你發去那份信函,我是你的參謀長,但是并非是代理你職權的人,而安奧格隆顯然已經老糊涂了。”參謀長搖了搖頭說道。
“薩爾剛剛告訴我,安奧格隆將軍或許站在克曼狄那一邊。”葛勒特將軍說道。
“這或許有些成見的味道在里面,我相信安奧格隆看到那份命令的時候,腦子里面并沒有考慮那樣多,你應該知道,他并非是那種擅長思考的人,不過當命令被轉發并且進而執行的時候,或許他確實存在了一些私心,不過我更加愿意相信,這些私心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有所差錯,同樣也是因為老人的固執和糊涂。”參謀長靠在椅背上悠然說道。
“那么現在我們應該怎么做?”葛勒特將軍問道。
“或許我們應該給克曼狄一個警告,不能夠一次又一次遷就他,而他卻不停地給我們惹麻煩。”那位參謀長說道。
“我也這樣認為,由你來起草這份警告,措辭一定要嚴厲。”葛勒特將軍語氣凝重地說道。
正當葛勒特將軍準備離開參謀長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猛然間被推開了,葛勒特將軍的那位副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他的手里拿著一張紙。
“葛勒特將軍,這是陛下發給您的信函。”
副官那慌亂的神色令葛勒特將軍和他的參謀長同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緩緩地接過那張紙,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朝著紙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內容異常簡單,不過從字里行間卻能夠明顯地看出,那是國王陛下親筆書寫,同樣也能夠清楚看出的是,書寫這份信函時,那位至尊的陛下所帶有的憤怒。
茫然地將那張紙遞給了參謀長,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感覺到渾身乏力,他又走到旁邊的椅子上緩緩地坐了下來。
“這一次的麻煩大了,沒有想到克曼狄跳過我們和統帥部,直接向陛下請功。”那位參謀長冷冷地說道。
“現在怎么辦?”葛勒特將軍有些無力地問道,此刻他突然間感到處理這些事情,要遠比和魔族作戰困難得多。
“在我看來,這一次反而容易辦了許多,誰都知道克曼狄伯爵是個‘壞孩子’,而這個‘壞孩子’的身邊還聚集著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而你始終在充當家長的職責,極力想要引導這些‘壞孩子’走向你所希望的軌道,與此同時你又極力想要庇護這些‘壞孩子’。”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太過勞累嗎?更何況,別人未必領你的情,眼前這件事情就完全可以證明,克曼狄根本就不信任你。”
“克曼狄畢竟不是個真正的小孩,他能夠也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既然這一次他自己進行了選擇,那就應該由他自己來領受任何有可能的結果。”
“而你--我的老朋友,你只是北方軍團的指揮官,你所需要表現出的僅僅只是公正和嚴明,除此之外你的職責就只是守護北方領地的安全,軍官們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負責便可以了。”
參謀長的話,令葛勒特將軍有些意外,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說的一點沒錯,不過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必須表現出公正,我將會進行最后一次努力,盡可能地讓克曼狄得到公正的對待。”
“畢竟是他在上一次戰役之中保全了整個北方,我所得到的功勛之中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他和他的那些部下們的浴血奮戰。”
“或許這就是為什么我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軍人,而不可能象塔特尼斯伯爵那樣進入到另外一群人另外一個世界中去,作為一個軍人,我擁有太多需要眷戀的東西。”
參謀長點了點頭說道:“我早已經猜到你會這樣選擇,不過作為你的朋友,我仍舊要奉勸你一句,如果實在不行,在適當的時候果斷放棄克曼狄,作為長官,我感到和你的搭檔非常令我愉快,我實在不希望在原本屬于你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難以相處的人物。”
那位北方軍團的統帥微微點了點頭,他非常清楚老朋友的擔心,就連他自己都非常清楚,因為克曼狄的事情,國王陛下已然遷怒于他,要不然這份措辭異常嚴厲的警告將會直接傳遞到克曼狄的手中,而不是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
突然間辦公室的大門再一次被猛地打了開來,又有一位軍官闖了進來,那位軍官的臉色蒼白,氣急敗壞的樣子,令所有人都不禁嚇了一跳。
“報告長官,增援兵團和留守在特賴維恩堡的克曼狄兵團同時發來緊急警報,魔族發起了全面攻擊。”
傳令官的話令兩位高級軍官大驚失色,雖然在這幾個月之中,他們已然做好了隨時可能遭受攻擊的準備,但是驟然間聽到魔族來襲,仍舊令他們倆大驚失色。
葛勒特將軍猛然間站立起來,他正打算下達展開防御和向特賴維恩堡進行增援的命令,一連串刺耳的尖叫聲從窗外傳來。
幾乎所有人都馬上快步走到窗前,只見遠處的天際顯露出數十個迅速靠近的靛藍色飛行物。
緊接著四面八方的警鐘一起敲響,而底下那座簡陋而又骯臟的財富之城早已經成為了一片慌亂的世界。
…
在遠處在那座白雪皚皚的雪峰之上,戰斗正在進行著。
不過這更像是單方面的射獵。
躲在一排由冰塊和碎石澆注而成的矮墻后面,矮墻的頂上用厚厚的帆布覆蓋著。
克曼狄手下的士兵們正朝著山腳下那擁擠著,并且不停挖掘山崖的魔族發射著致命的箭失。
而那些魔族卻絲毫不顧傷亡,仍舊自顧自地進行它們的動作。
魔族并非沒有發起過反擊,山坡上布滿的尸體證明了它們曾經做過的吃。
不過那陡峭的山峰,和克曼狄伯爵所選擇的防御地點,令那些吃全部成為了徒勞無功的努力。
從上往下,士兵們的弩箭能夠輕而易舉地穿透山腳下任何魔族的身體,但是魔族之中除了詛咒法師,沒有任何一種兵種能夠威脅到他們,甚至那些能夠投擲致命標槍的魔族,在到達攻擊范圍之前,也已然倒在那密集的箭雨底下。
矮身在那道低墻后面快步疾行,克曼狄伯爵時而停下來探頭朝底下張望一番。
突然間一陣冷風令這位兵團長打了個寒戰,他朝著守衛這道防線的隊長吼道:“為什么不扎緊頂蓬?難道你們打算全都死在詛咒法師的血霧底下嗎?”
“報告長官,我們的帳篷數量不夠。”那位隊長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那么就稍微縮短防線,一條有破綻的防線和沒有完全一模一樣。”克曼狄伯爵怒吼道。
看到那位隊長馬上前去執行他下達的命令,這位兵團長大人轉過頭來對自己的副官問道:“我們到上面去看看。”
“那是否會太過危險?那些飛行惡鬼不能不防。”那位副官連忙說道。
但是他的勸告絲毫無法阻擋住那位剛強的兵團長。
如同三道環相隔套在錐形尖峰之上的防御陣線雖然簡陋卻顯然非常有效,站在最高的所在,克曼狄伯爵眺望著遠方。
這是最高的防御陣地同樣也是山頂,總共只有二十個士兵,卻擁有四座弩床對準不同的方向。
此刻只有七個士兵正在站崗放哨,其他人都在沉睡之中。
看了一眼下方那道防御線,可以看到有零星的幾十具魔族尸體躺倒在那里,其中的一些是被豎立著的細長刺槍所穿透,不過更多的卻是死在來自這里的箭失底下。
“魔族沒有再次發起過突襲?”克曼狄伯爵問道。
“是的,我們消滅了一艘魔族飛船,它們再也不敢來了。”為首的那位軍官說道。
“那些飛行惡鬼是否引起了一些麻煩?”克曼狄伯爵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始終沒有遭到過飛行惡鬼的攻擊,或許沒有其他魔族的配合,這些飛行惡鬼沒有膽量發起攻擊。”那位軍官說道。
“但愿是這樣,這里是我最擔心的一道防線,能夠給你的士兵只有這些,如果你們支撐不足,我們的背后就徹底露出來了。”克曼狄伯爵說道。
正說著突然間他看到下方有一個士兵正朝著上面爬來,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個黑影急速飛了過來。
“快趴下,小心背后。”克曼狄伯爵怒吼道。
那個人顯然聽到了這聲警告,連忙蜷曲身體極力躲藏起來。
正在站崗的士兵中靠近那個方向的全都將箭失扣上了弩槽,弓弦早已經拉開隨時能夠發射。
因為對付的是那些脆弱的飛行惡鬼,纖細的雀失已然足夠致命。
弓弦清響中,這些纖細的箭失飛射而出,并且在空中分開成為幾支。
交織在一起的箭失令那只飛行惡鬼異常忌憚,連忙倒轉逃了開去,而那個士兵則趁此機會拼命奔逃。
剛剛死里逃生,那個士兵氣喘吁吁地說道:“報告長官,特賴維恩堡剛剛傳來消息,駐地已然被徹底包圍。”
對于這個消息,克曼狄伯爵并沒有感到驚訝。
“現在是誰主持防守?”克曼狄伯爵問道。
“是參謀長官。”那個士兵連忙回答道。
…
匆匆回到底下,克曼狄伯爵急不可耐地來到那位祭司隱蔽的所在。
“我想知道更加詳細的情況,請閣下幫我聯系特賴維恩堡。”克曼狄伯爵滿懷焦慮地說道。
那位祭司點了點頭,他閉上眼睛開始冥想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說道:“此刻您的參謀正在主持特賴維恩的防御,他已然向北方軍團和統帥部發出了警報。”
“你幫我告訴我的參謀,他必須清楚地知道孤立的特賴維恩根本就無法守住,那里沒有足夠的馀地讓兵團挪移,因此只能夠和魔族拼傷亡和犧牲,這對于我們相當不利。”
那位祭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過這一次,他僅僅只是一會兒便有了反應。
“他說用不著您太過擔心,曾經經歷過第一次防御戰的他,非常清楚特賴維恩的局限性,他已然將大部分兵力從特賴維恩堡里面拉了出去,讓那些兵團進入了附近的山嶺之中。”
“不過他仍舊留下了三千人馬,和他一起守衛特賴維恩,因為他非常擔心,如果在此刻將全部人馬拉出特賴維恩,或許在進入陣地,組織好防線之前便會遭到魔族的猛烈攻擊,那無異于送死”
聽到這番傳話,克曼狄伯爵總算是放下心來,這同樣也是他所想到的辦法,當初他便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將兵團拉進了山嶺之中,事實證明這是將損失減小到最大程度唯一的辦法。
“請您再幫我詢問一下,我的弟弟特立威是否平安?”克曼狄伯爵說道。
“剛才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特立威先生被賦予了進入山嶺的那只兵團的指揮權,這是所有軍官的一致意見。”那位祭司說道。
聽到這番話,克曼狄伯爵的神情顯得頗為激動,他的臉頰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
在遠處另一片群山之中,一支大軍正穿行在溝壑之間。
這條溝壑是專門挖掘出來的,耗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無數洞穴串連在這道溝壑兩旁,洞穴的出口被建筑成為一座座簡陋的要塞。除此之外,在每一道山峰突兀高聳的所在,同樣也建造著孤立的要塞。
而此刻這支大軍正竭力將這道奇特的防線,修筑得更加安全。
這支大軍的首領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曾經被譽為北方領地的兩顆璀璨明星之一,只不過此刻和另外一顆相比,顯然幽暗了許多。
不過在這里他仍舊充滿了威信。
“命令各位隊長,我給他們半個小時,修筑好他們的陣地,半個小時之后,我將會對正在進攻特賴維恩的魔族發起攻擊。”
“我不希望看到,先頭部隊將魔族引來之后,士兵們卻還沒有做好準備。”特立威下令道。
“這是否有悖參謀長官的意愿,他肯定更希望兵團盡可能少受到損失,而不是消滅相當數量的魔族。”旁邊的一位軍官提醒道。
“我知道你們想些什么,同樣也知道其他人的意思,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如果我的哥哥在這里的話,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選擇自我犧牲,而我同樣如此。”特立威說道:“現在不到半個小時了,請各位快點進行各自的工作。”
穿行在那狹窄的溝壑和一座座洞穴之間,特立威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所有這一切都是他的哥哥心血的凝聚,同樣也是第一次戰役之中那些犧牲的士兵們用鮮血換取來的教訓。
用刀劍和鎧甲和魔族抗爭,根本就沒有可能獲取勝利,只有依靠魔族所不曾擁有的東西,才能夠對抗魔族。
而魔族最大的弱點,便是它們不懂得建造,正因為如此當魔族占領了防線之后,它們根本就不懂得稍稍修改那道防線為它們所用。
正因為如此孤立的防御陣地或許對于這些悍不畏死的生物,并非十分有效,但是這種連綿起伏互相能夠照應的防御形式卻能夠非常有效的保護自己,消滅魔族。
特立威一向認為自己哥哥的選擇極為正確,對抗魔族真正能夠依靠的并非是強悍有力的圣堂武士,也不是神秘莫測的魔法力量,而是人類所擁有的智慧。
…
激烈的戰斗同時在北方領地幾乎每一個角落同時展開。
魔族的飛船在北方的上空隨意闖蕩著,而上一次戰役之中成功阻擋住這些魔族飛船的功臣,此刻卻已然被卸下武器放回到大自然之中。
幸好經歷過上一次戰役磨練的北方軍團,已然不再象上一次那樣束手無策。
密密麻麻豎立在城市和要塞頂部的尖銳長矛,令那些從天而降的魔族損傷慘重。
同樣士兵們也不再站立在城樓之上去爭奪那毫無意義的數米之地,上一次戰役早已經讓他們知道,對于魔族來說,最好的防御并非是將它們阻擋在厚實的城墻外面,而是躲在更安全的地方,給予這些悍不畏死的生物盡可能沉重的打擊。
長鳴的警鐘響徹了北方大地,而經歷過第一次戰役考驗的北方領地的民眾,此刻也已然知道,如何在魔族的進攻之中保全性命。
撤退進入一條礦井之中的葛勒特將軍焦急地站立在祭司的身邊,此刻他的心中亂成一團。
從那位祭司口中,這位北方領地的統帥已然得知,這一次魔族的進攻根本就沒有前兆,同樣也不象上一次那樣先攻擊較近的地方,然后才進攻后方。
毫無疑問力量如此分散,進攻的效率絕對不會太高,但是令葛勒特將軍真正憂愁的是,此刻他并不應該在這里主持整個北方的防御。
他應該在蒙森特,應該在勃爾日,那里才是北方的中樞。
此刻葛勒特將軍開始暗自思索自己是否因為上一次的勝利以至于幾個月來始終昏頭昏腦。
波爾玫雖然是他的領地,但是卻并不應該成為他的陣地。
更糟糕的是,波爾玫偏處于一方,而道路又難以通行。
所有這一切都毫無疑問地證明這個地方并不適合成為指揮的中樞,這是個最容易被困地所在,而且無論是增援還是突圍都顯得如此困難重重。
盡管心中無比后悔,但是此刻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也已然無能為力,他最為擔憂的是勃爾日城的防御。
“長官,北城區所有的居民已然全部撤離到礦井之中,半數以上的礦井洞口已然建筑好防御工事。”副官飛快地跑過來報告。
“安奧格隆將軍那里是否有回應?他那里的撤退情況進展如何?”葛勒特將軍問道。
“西城區撤退的隊伍遭遇上了魔族的攻擊,有許多居民在攻擊中喪生。”副官回答道。
“是否派一些人前往增援?”旁邊的一位軍官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派遣雪鷹中隊增援安奧格隆將軍,不過不是讓他們去攻擊魔族,而是去協助將居民撤退進入礦井,并且在礦坑出口修筑防御工事。”葛勒特將軍斬釘截鐵地命令道。
他轉過頭朝著那位祭司說道:“請閣下轉告駐守在伊斯特蘭、米亞倫、撒播丁、班莫、思路特、法森的駐守部隊,天黑之后向勃爾日運動,務必盡快增援勃爾日。”
“同時命令索系羅附近所有城鎮的駐軍,向索系羅移動,務必在明天早晨之前到達索系羅。命令索系羅駐守兵團長官,隨時等待我的命令。”
那位祭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葛勒特將軍轉過頭對自己的副官說道:“你記錄下我的命令,一旦我離開波爾玫,由佛德參謀長代替我的一切職權,負責波爾玫的防御。”
“難道您打算冒險突圍?”那位副官問道,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焦慮和憂愁。
“我必須前往勃爾日,那里才是最為重要的地方。”葛勒特將軍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剛才緊緊閉上眼睛的那位祭司突然間在一旁插嘴說道:“侯爵大人,我從索系羅那邊聽說,有上百名圣堂武士和一位魔法師駐扎在那里,是否需要我和那只隊伍取得聯系?”
“上百名圣堂武士?毫無疑問那肯定是從前方退回來的那只圣堂派遣的增援部隊,想必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也正在那里,請閣下馬上幫我聯系上他們。”葛勒特將軍突然間興奮起來,這支隊伍簡直就是此刻他所能夠找到最強有力的援軍。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祭司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說道:“非常遺憾,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已然離去,他此刻正在前往勃爾日的路上,不過在臨行之前,他命令那只增援的圣堂武士隊伍,協助索系羅的防守。”
聽到這番話,葛勒特將軍既感到高興,又深深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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