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寒澈去查曹家虎的事,只是查到他指使衛力明做下此事,但曹家虎的上峰是誰,依舊無果。荊子言將查到的消息告知焦震,焦震一臉的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刺史府,刺史、長史,參軍都有問題,那剩下的……”焦震不敢往下想。
“師爺,我看我們還是去一趟桐旖樓,見一下瑞郡王,將此事告知王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焦震自知不敢做主。
“好。”
桐旖樓內,雖然老鴇已死,卻依然有條不紊的開門迎客,這是他們沒想到的。老鴇已死,背后的金萬貫也已經去世,這桐旖樓依然能正常營業,可見即便是金萬貫也只是一個表面上的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老鴇死后第二天,這桐旖樓就換了新的老鴇。案子已經過去五天,昨日輕楠承認害死老鴇之后,焦震便將老鴇之死的結案文書發給了灼華坊的坊長,由坊長告知桐旖樓。
新的老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她原本就是這桐旖樓的女子,雖說三十多歲對于普通女子而言,尚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對于青樓女子而言,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人再光顧。青樓中,有的是十幾歲的妙齡女子,三十多歲的年紀,即便是有錢贖身,如果不能脫籍,只能是賤籍,更何況這種無錢贖身之人,只能在青樓中終老一生。
見到焦震和荊子言,年輕的老鴇熱情的上前招呼:“喲,二位客官,我是蓁娘,是這桐旖樓新老鴇。您二位是來聽曲兒還是找姑娘的?看著眼生的緊,我來給您二位介紹一下我們這的姑娘……”
他們是便裝,那日出事,那蓁娘不在大廳中,自然不認識這二位。有見過這二位小廝急忙上前在蓁娘耳邊耳語一番。蓁娘臉色微微一變,立馬恭謹行禮說道:“不知大人駕到,有何貴干?”
焦震沉聲道:“聽聞你這兒住著一位叫六爺的人,本官有些事情想找他。”
聽到這個名字,蓁娘立即反應過來,她雖然沒有見過焦震,但她的上峰卻告訴過她,這六爺的真實身份,她奉命監視這位瑞郡王,可自從這瑞郡王住進桐旖樓之后,整日里跟姑娘花天酒地,日日飲酒作樂。未有任何異常,這讓她也犯了難。
她不知道這位瑞郡王是真的如此,還是裝出來的。正好焦震和荊子言來找他,也是個機會。蓁娘親自引著焦震和荊子言去了三樓的雅間,經過通報,得到允許,焦震和荊子言便走了進去。進去時,正碰上一位妙齡姑娘,春光半泄,雙腿發軟的從房間里走出。
焦震和荊子言撇開眼神,讓姑娘走出,這才進了房間。只是接著,這瑞郡王便又要了兩位姑娘。自從瑞郡王住進來,日日都是如此。蓁娘有時忍不住想說,即便是皇親貴胄,身子也禁不住這么折騰。
良久,蓁娘見焦震和荊子言從瑞郡王的房間中走出,但瑞郡王要的姑娘還在房中。回到提刑司衙門,焦震和荊子言才將那尷尬緩解。他們萬分尷尬的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幕,當他們踏入瑞郡王房間時,跟著進來的兩位姑娘便被打暈。
安置好那兩位姑娘,瑞郡王拉過身邊的侍婢,這侍婢是從小長在他身邊的人。他摟在懷里,才讓他們落座。一邊聽焦震回稟,一邊享受姑娘的芳澤。
他摟著姑娘的手并不安分,當著焦震和荊子言的面,在姑娘身上來回游走……甚至在那高&聳上不停的揉捏……嬌人微微嬌&嗔一聲……。焦震和荊子言一臉尷尬的坐著,眼睛不敢斜視,只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焦震腹誹,不愧有著京城第一紈绔之稱的六皇子,這瑞郡王可對得起他這名號。焦震在無比尷尬中回稟了刺史府之事,這位紈绔難得的說了一句:“一個正五品的刺史府,端了也就端了,這事兒我還是能兜住,你們盡管查,查到誰算誰。”
終于聽到一句算是保證的話,焦震和荊子言立馬起身離開,只是在離開時,瑞郡王又不咸不淡的補充了一句:“這桐旖樓貓膩甚大,你們查一下這背后真正的主人。”
焦震哭笑不得,心說道:“上司一句話,下官跑斷腿,您懷中溫香軟玉,可憐我們這些下屬哦……”
看著焦震發黑的臉色,荊子言知道他是想起了剛剛的畫面,便說道:“大人,那桐旖樓的確得好好查查。”
荊子言沉聲解釋:“那桐旖樓老鴇前腳剛死,后腳第二日便頂上一個新老鴇。那個叫蓁娘的,這么多年一直在桐旖樓,可已經年老色衰,并無積蓄,怎么就突然只見成為桐旖樓的老鴇?這桐旖樓里三十多歲的女子并不少,為何偏偏她當上了老鴇?”荊子言一連串的發問,讓焦震意識到,這桐旖樓的水不淺。
良久,他看著荊子言說道:“師爺,這桐旖樓我們該如何下手,瑞王爺即便是住在桐旖樓里,照樣無從下手,我們該從哪兒下手?”
“輕楠!”荊子言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大人,昨日輕楠的供詞,只有一半是實話,但關于金萬貫的那部分,一個字都不能信。”
“你的意思是金萬貫之死并不是她殺的。”焦震微訝。
“大人,我查過金萬貫在桐旖樓的出入記錄,輕楠四年前進入桐旖樓,這四年來,金萬貫一次沒有如果桐旖樓,輕楠沒有接觸金萬貫的機會。至于輕楠所說的,是金萬貫將宅院落在輕楠名下,兩個毫無交集的人,金萬貫怎么就輕易的將宅院落在輕楠名下?”
“不是說輕楠的姊妹是金萬貫的外室,為了那個外室……”焦震不解。
“說不通。”荊子言道,“衛家對外一直宣稱只有一女,那另一女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給一個這樣的人做身份,比給一個賤籍做身份,更為簡單。而落在輕楠名下,更容易引人注意。”
焦震扶著胡須神色凝重的點點頭。他想了一下,說道:“師爺,如今我們有了曹參軍的證據,不如直接將曹參軍收押。”
荊子言搖搖頭:“不,大人,我們要做的是放長線釣大魚,曹參軍只是一個小蝦米而已。”
焦震皺了皺眉頭:“曹參軍,從六品,級別已經不低了。如今的刺史府,正五品的刺史,從五品的長史,從六品的參軍都有問題……”
荊子言冷冷的說道:“大人,不急,刺史府還有一堆官員呢……”
焦震打了個寒戰,吩咐捕快們著便衣不錯眼珠的盯著曹參軍。“師爺,靜大夫呢?本官這幾日身體不適,想請靜大夫幫忙看診。”
“她今日去了益合堂。益合堂出典,她將益合堂盤了下來,以后在那坐診。”荊子言淡淡的說道:“我這就讓人找她回來。”
焦震擺擺手:“不必了,既然如此,等靜大夫回來再說吧,也不是什么大病。”
柳靜頤去了益合堂,益合堂原有的大夫并未遣散,柳靜頤問過他們,愿意繼續在益合堂坐診,掌柜也愿意繼續在這兒干著,于是這些老人她都留下了。柳靜頤知道,即便他們人在這兒,只是因為這兒開的月例要比其他醫館要高而已,這就夠了,只要他們不貪墨,柳靜頤便能容下他們。
她要了益合堂的賬簿,細細的看著。突然有個瘸腿的大娘一瘸一拐的走進益合堂,見其他大夫都避之不及,只見那大娘進入益合堂,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正中央。柳靜頤心中一顫,小心的上前問道:“大娘,您可是來看診?”
大娘看著這戴著面具的小公子,說道:“小公子,我是來看大夫的,但不是給我,是給我那苦命的兒子,我兒子快不行了,我想來請個大夫,可這里的大夫都不愿意給我兒子看病。”
柳靜頤抬頭疑惑的環視了堂中的大夫,見幾位大夫都故作忙碌,壓根不想理這位大娘。堂中的小廝上前跟她耳語一番,柳靜頤這才知道,這大娘家中赤貧,請不起大夫,兩個月前有大夫好心去給他們家看診,結果還被訛上了,那大夫為了破財免災,被訛了一大筆銀子。這事兒整個所有醫館都知道,所以見到這位大娘,所有人都避讓三分。
柳靜頤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公子,我看你在這益合堂看賬簿,那你是不是這益合堂主事之人,能否讓一位大夫跟我去看診?”大娘朝她重重的磕了個頭。
柳靜頤沒有那么圣母,對于這種人,她有防備之心。她讓小廝扶她起來,問道:“你兒子究竟是什么癥狀?為何不能親自來醫館?”
“小公子,我兒子已經病的無法起身,無法來醫館。”大娘痛苦的說道。
“小公子,你行行好,就派一位大夫隨我去吧。”大娘哀求著。
“我看你身上穿的并非粗衣布衫,想必家中并不貧困,既然這樣,不如你雇人將你兒子背到醫館,你也看到了,我這醫館里的大夫都很忙,無法抽身,你把你兒子帶到醫館,我自會給他診病,可若他不來,我也無法抽身。”
大娘一怔,看著堂里的坐著穩如泰山的大夫們,沒有一個愿意出手的,她便知道,如果不把兒子帶到醫館,今天請不到任何一個大夫。這益合堂她已經跑了八回了,全隴右的醫館,她都跑遍了,可自從她訛了之前的大夫一大筆銀子之后,整個隴右,沒有一家醫館敢給她看診了。
破財是小,敗壞名聲是大,大夫最看中的是醫術,可如果被詆毀醫術不精,害人性命,那這大夫的一輩子也就毀了,沒有人敢冒這個險。哪怕背著心腸惡毒,見死不救的惡名,也好過醫術不精害人性命。
柳靜頤向小廝打聽這大娘的來歷,才知道,這大娘的兒子是原來在沙洲那邊做馬販子,早前販馬賺了一筆錢財,在隴右城里買了宅子。
“沙洲……馬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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