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掌柜坦白
柳靜頤不免有些佩服這傳遞消息之人,這樣公開吟誦,反而無法查出究竟是給誰傳遞消息。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背后之人心思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門外想起敲門聲,紫苑走上前去開門,打開門,門外站著受傷的紫蘇。柳靜頤急忙拉她坐下,給她清洗傷口,把脈上藥。
幫紫蘇上藥之后,紫蘇才慢慢說道:“姑娘,奴婢辦事不利,被人察覺,人跟丟了,自己也受了傷。”
柳靜頤輕聲說道:“無妨,是我太大意了,把事情想簡單了。你把這一趟的行程跟我說說。”
紫蘇便將她跟著那周公子到了明新縣,又從明新縣到了沈縣的行程說了一番。“姑娘,那周公子每到一處,只與城中的流民接觸,并無其他。”
“哦?只與流民接觸?”柳靜頤沒有一皺。
“姑娘,那周公子看著像一位樂善好施之人,每到一處,便令護衛接濟流民,給他們分發米面衣衫,還幫著那些無法行走之人去登記造冊,流民百姓都念著他的好。”紫蘇把這兩日的所見都告訴了柳靜頤。
“不,不對!”柳靜頤神色凝重的說道。
“姑娘,哪兒不對?”紫蘇不解。
“他一個被流放之人,哪兒來的護衛,被流放苦寒之地之人,從被流放之地逃出,應該低調行事,可他這種做法,明擺著是告訴人們他在哪兒?”柳靜頤分析著,忽而凝聲問道:“你是如何受傷的?”
“奴婢化妝成流民,想混在流民之中跟他接觸,卻被他看出端倪,他非說我不是流民,我欲逃走,這才被他身邊的護衛打傷了。”
“不,不對,他有問題!”柳靜頤思索片刻,將這人的身份信息飛鴿傳書給荊子言。但如今被察覺,柳靜頤無法再繼續跟進,更何況她此行的目的,是采藥。
“紫蘇,此事就到這兒,既然他就是個樂善好施之人,那么我們也不多做探訪。”柳靜頤悠悠的說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去松柘山采藥,采完藥趕緊回隴右,不能再多做耽擱。”
雪柘草本就長在松柘山背陰地帶,伴著嚴寒積雪生長的雪柘草,才更為圣潔,這松柘山北部背陰區長年積雪,原本采藥就困難。而如今沈縣的暴雪,更增加了采藥之困。
第二日一大早,柳靜頤就早早醒來,吃過早膳,柳靜頤穿好御寒的衣物,讓紫蘇在客棧修養,自己帶著紫苑去了松柘山。二人爬到半山腰的位置后,紫苑讓柳靜頤花了雪柘草的圖樣,自己帶著圖樣,一個飛身便走了。她嫌走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上上太慢,便讓柳靜頤在半山腰等著,自己帶著繩鉤快速到達山頂。
“紫苑姐姐,這松柘草長在懸崖峭壁間,即便是你會功夫,走到山頂,也得用這繩鉤下到懸崖間,才能找到。”柳靜頤不放心的囑咐著。
“姑娘,你放心在這兒等著,我一定將雪柘草帶給您。”紫苑的聲音消失在半山中。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紫苑果然帶著雪柘草來到柳靜頤身邊,看著這株顏色翠綠的雪柘草,柳靜頤喜出望外:“這株草看成色,應該有五年以上。那人有救了。”
柳靜頤心下一高興,從袖口中拿出一把金豆子遞給紫苑:“紫苑姐姐,謝謝你。”
紫苑沒想到,只是做了這一點事情,就能換來這么多金豆子。自從沒入賤籍之后,她手里已經沒有多少能供自己支使的銀錢了。在青樓時,恩客的打賞大部分歸了青樓的老鴇,余下的逃跑的路上或者被偷,或者被搶,來到這隴右時,她已身無分文。
她顫顫巍巍的接過金豆子,泣聲道:“奴婢謝姑娘賞。”
柳靜頤拿出帕子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紫苑姐姐,我們趕緊回去吧,紫蘇還在客棧里等我們,回到客棧后我們收拾一下東西,立刻回隴右。”
回到客棧已是午時,紫蘇正拿著一張紙條,見柳靜頤回來,立刻將紙條呈上,是荊子言傳信回來,信上只有幾個字:立刻趕回隴右。
三人簡單吃了一點午飯,便收拾東西,馬不停蹄的趕回隴右,兩日后,三人終于回到縣衙。柳靜頤急匆匆的去見荊子言:“主子。”
荊子言正頭疼于掌柜的病癥又加重,見柳靜頤回來,急忙道:“靜頤,那掌柜的病癥又加重了。”
荊子言帶著柳靜頤到了提刑司的地牢中。那日,柳靜頤用計將掌柜扮作火夫,用棺材把他抬入提刑司衙門后,焦震便讓人將這掌柜秘密關入地牢中,只有這提刑司的地牢中才安全。只見那掌柜兩眼無神,眼神空洞,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柳靜頤沉穩的上前給他把脈,從藥箱中取出針包,在他的百會穴上扎了一針,掌柜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眼睛逐漸合上。見其面色有變,柳靜頤為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氣:“還好,有救。”
又給他繼續在其他幾個穴位施針,開完方子,讓紫蘇去煎藥。待紫蘇將煎好的藥端來,柳靜頤讓人扶著掌柜,親自給他將藥喂進去。只剩下等待了……
一個時辰后,掌柜漸漸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幾個人,他虛弱又不解的問道:“我……我這是在哪里?”他清醒了過來。
荊子言大喜,命人將去請焦震。
柳靜頤上前說道:“你可是宣合堂第五分鋪的掌柜?你可知宣合堂已經出典?”
掌柜機械的點點頭,遲疑片刻,問道:“是你們救了我?”
柳靜頤點頭向他介紹:“我身邊這位,便是宣合堂,哦,不現在已經改名藥爐,我身邊這位便是藥爐五家分鋪的家主,荊子言。我如今在總堂任大夫。”
掌柜緩緩的從木塌上坐起來,向荊子言行禮:“小人第五分鋪掌柜穆成青見過家主,家主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小人愿唯家主馬首是瞻。”
荊子言不語,從袖中拿出那本賬簿,看向他沉聲道:“這本賬簿可是第五分鋪的?”
此時的穆成青有種劫后余生之感,撿回一條命,他只想金盆洗手,安生過日子:“回家主,此賬簿正是第五分鋪的賬簿。”如今益合堂換了新的家主,他想效忠新的家主。
但荊子言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他看著穆成青直言不諱:“是誰給你下令,讓你殺掉焦大人一行人?”
穆成青身型一震,他沒想到荊子言會看懂這其中的貓膩,但他還想狡辯:“家主在說什么?什么殺焦大人,小人不知。”
“哦?”荊子言冷笑,直接翻開八月初二那一日的記錄,說道:“五除葉一斤,黃荊子一斤,通花根半兩,焦三仙二斤,地石耳半兩,震天雷三斤。這幾位藥,除了黃荊子是用來治療肺熱咳嗽,其他的藥在你這第五分鋪并不多見,只有這一天,你進了這幾味藥。”
“而這一天,正好是焦大人帶著一行人去金萬貫的之涵谷避暑的日子,也是那天,焦大人一行人被差點炸死在那之涵谷里。”
荊子言冷聲道:“你這幾味藥,含著一個信息,除焦震”他指了指這藥中的幾個字,遞到穆成青的面前。
猛然間,荊子言聲色一凜:“說吧,是誰給你下的命令!”
穆成青還要狡辯,荊子言又打開八月十四日的記錄,道:“這一日,瑞郡王來到隴右,也是這一日,你這分鋪里又進了幾味此前從未進過的藥。”
穆成青不解:“家主為何如此關心焦大人之事,如今焦大人不是沒死?”
荊子言冷笑:“看來你不但知道焦大人,還知道這其中不少的事兒,我實話告訴你,我不但是這藥爐的家主,還是提刑司衙門的刑名師爺,當日我與焦大人一起進入之涵谷,差點被你們炸死的那一行人中,其中就有我,你說我該不該查一下這案子呢?”
穆成青一屁股癱坐在木塌上,震驚的看著荊子言。
一旁的柳靜頤插嘴:“你可知,你身上所中之毒,一種叫白之雪,能讓人七竅流血而死,一種是雪域之謎,讓人陷入環境,長此以往形若行尸走肉。
荊子言譏諷:“你如此維護你的主子,可你的主子并未想過讓你活命!”
“什么?兩種毒藥?他們只給我喝了一種藥,并沒有第二種!”
“哼”柳靜頤不屑的走到木榻前,抬起他的胳膊:“我想你的胳膊,此前的膚色并未不是這樣的白色?”
見柳靜頤提到自己的皮膚,穆成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膚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此只白。他驚恐的說道:“怎……怎么會這樣?”
“這白之雪是一種蠱毒,中此毒者,膚色會逐漸變得潔白透亮,最后七竅流血而死,如今我已經將你體內的蠱毒驅除,否則你的膚色便不只是這個顏色,中了白之雪,需要將養大半年,膚色才能變得如正常膚色一樣。”柳靜頤悠悠的解釋。
只見穆成青額頭上大汗淋漓,他心中陣陣后怕:“家主,我說……我全說,是曹參軍命令的,我鋪子里的伙計,是曹參軍的人,他略通藥理,負責通過藥材來傳遞信息。他每日告訴我需要進哪些藥材,我從這些藥材中得知任務。”
“你接到除掉焦大人的命令后,是如何行事的?”
“小人接到命令后,便飛鴿傳書給金萬貫,讓金萬貫把你們引入私礦,直接引起引爆私礦。”
“這么做是為了阻止焦大人查出私礦?”荊子言不解,又問道:“可引爆私礦,不等于直接讓私礦曝光?”
穆成青道:“其實這礦,早在薛大人死后,他們便想把礦炸了,做成山體倒塌……”
“他……們……?”荊子言玩味著這兩個詞,眼神晦澀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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