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魑魅魍魎
匆匆趕來的焦震,聽到終于有人指認(rèn)了曹參軍,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柳靜頤去采藥的這段時間,他和荊子言二人命人輪流盯著曹參軍和恭允方,元謹(jǐn)拿到恭允方鋪?zhàn)又匈~簿,可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正一籌莫展時,穆成青的開口,終于給他們帶來了曙光。
焦震與荊子言相視一笑,吩咐捕頭張濤:“去,拿著我的花押火票,將曹參軍和那藥鋪伙計拘傳至衙門。”
“穆成青,本官可以保你不死,但你必須答應(yīng)本官上堂作證。”焦震嚴(yán)聲道。
穆成青渾身汗流浹背,面上冷汗直流,不住的磕著頭:“大人,小人一定上堂作證。”
得到穆成青的保證,焦震與荊子言才慢慢走出地牢。“師爺,不得不說,你這位護(hù)衛(wèi)真是一位福星,原本這案子已經(jīng)走入死胡同,這靜大夫回來了,終于讓這案子看到了曙光。”他笑吟吟的看向柳靜頤道:“靜大夫,此次多虧有你,本官必有重謝。”
柳靜頤拱手行禮:“大人,小人本就是主子的護(hù)衛(wèi),為主子辦差,是小人份內(nèi)之事,不敢居功。”
焦震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不愧是師爺調(diào)教出來的人,進(jìn)退有度,不居功,不自傲,真是好孩子啊。”
荊子言道:“大人過獎了,再夸就讓這丫頭翹上天了。”又對柳靜頤道:“還不快謝過大人。”
“小人謝焦大人。”
“靜頤,你剛回來尚未休息便讓你去給人治病,實(shí)屬無奈。如今人已經(jīng)交代,你且先回去休息,我與大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商議。”
柳靜頤得令,帶著紫蘇和紫苑便回了提刑司衙門。
“大人,曹參軍官居正七品,擒拿曹家虎還需那位大人物坐鎮(zhèn),我們或許得去拜見一下那位大人物了……”荊子言悠悠的說著。
焦震會意,他知道荊子言指的是住在桐旖樓中的那位。“大人,在下以為得查一下刺史府的賬簿。一個正七品的官員惹出這么大的動靜,您信么?”荊子言意有所指的問道。
焦震輕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師爺,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只是本官實(shí)在是位卑言輕……”
“大人,拿了曹家虎,或許會讓對方有更大的動作。如今我們只要等待即可。”荊子言嘴角揚(yáng)起一絲弧度。“大人,我們?nèi)ヒ惶送╈綐前伞!?br />二人來到桐旖樓。如上次所見,瑞郡王依然縱情聲色,這也讓焦震心中沒了底。等見道瑞郡王,他們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那位絕色美人換了一位。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美人在側(cè),好不快活。
見到焦震,軒轅脩寧不滿道:“你們這進(jìn)度也太慢了,大半個月過去了,你們都查到了些什么,這桐旖樓的貓膩你們是一點(diǎn)都沒察覺?”
焦震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回瑞郡王,如今有證據(jù)表明,刺史府參軍曹家虎參與其中,如今下關(guān)已著人將他捉拿歸案。”
“哦?如此甚好。”軒轅脩寧頗得玩味:“只是焦大人,你讓我拿一個正七品的參軍去給父皇交差,你覺著父皇會信么?”
焦震身形一身,今上原本就多疑,且這案子疑點(diǎn)頗多,別說天子不信,就連他自己也不信。
軒轅脩寧信手深入美&女&酥&峰,拿出一張紙條。他漫不經(jīng)心地將紙條遞給吉祥,冷聲道:“將這消息給焦大人看看!”
焦震畢恭畢敬的從吉祥手中結(jié)果紙條打開,只見上面寫著:隴右司馬江思靜深夜密會薛文奕管家。
“這……”焦震臉上寫滿了驚訝。這個人是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人。軒轅脩寧冷笑:“這消息是一日前從京城傳來的,薛文奕原本任御史中丞,監(jiān)察地方百官。你們雖然能監(jiān)視這隴右,可監(jiān)視不到京城。”
“下官一時不察,給人以可乘之機(jī),請王爺治下官失察之罪。”焦震拱手行禮請罪,他心中的震驚仍然未平復(fù),心驚之余是心痛,這刺史府居然出現(xiàn)坍塌式的腐敗。他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窩案。
軒轅脩寧大咧咧的擺擺手:“此事焦大人也是有情可原,畢竟焦大人對京城之事不甚了解,本王來這兒,就是協(xié)助焦大人查案的。如今又有了一條線索,焦大人可別令本王失望。”
“下官多謝王爺,下官一定不負(fù)王爺所托。”
“哦,對了這桐旖樓的茹心在薛文奕死之前,被其包了身;另一位宛心則被江思敬包了身。”
聞言,焦震心中又是一震,今日所聞,足以顛覆他做官的認(rèn)知。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朝廷明文規(guī)定,官員狎妓,官降三級。”
軒轅脩寧笑著看向焦震,眼神就像看一個怪物,隨后哈哈大笑:“想不到在官場上還有焦大人這樣的人物……”
前朝官員狎妓成風(fēng),官員互相攀,蓄妓成風(fēng),縱容了大量拐賣婦女兒童之事,大臣開國皇帝宸元帝認(rèn)為青樓之事破人之家、敗人之德,為善良之害,為了約束百官行為,特別制定官員行為守則,其中一項(xiàng)就是嚴(yán)禁官員狎妓,如若發(fā)現(xiàn),官降三級。
大宸青樓女子的主要來源是犯官家眷,自愿賣身者,被人拐賣強(qiáng)迫至青樓者,如苦主告至官府,官府有責(zé)任查清原委,還苦主以良身。
所以大宸的官員,向來不敢公開狎妓,但此事向來是民不舉,官不究。只要小心行事,不被發(fā)現(xiàn),私下里狎妓不在少數(shù)。
想焦震自為官以來,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家眷也未跟在身邊,身邊連個侍奉茶水筆墨的貼心人都沒有,一直也未納妾,更遑論狎妓。今日所聞讓焦震大開眼界,一直以來所信封的原則崩塌了,他心中有委屈,有不干,更有對未來的彷徨……
出了桐旖樓,他略帶顫音的問荊子言:“師爺,官做到本官這個份上,年過不惑只是一個從五品上的下州官員,在他們看來,本官是不是就是個傻子?”
“大人,雖然水至清則無魚,但大人的確是一位勤政為民的好官,隴右的百姓會記著您。”荊子言安慰著他。不同于焦震,今日所聞雖然超出所料,但不至于讓荊子言信念崩塌。他感覺到焦震的信念正在崩塌,需要及時將其拉回,便道:“大人,看來我們的對手,不只是曹家虎,如今需要派人盯著江思靜。”
“看來這個人城府極深,當(dāng)時長史汪青自盡,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扣在了汪青頭上,將自己撇了個干干凈凈。我們一直未將他納入我們的視線。”荊子言神色凝重,“這個江思敬隱藏之深,恐怕取證更難,大人,看來必須得查刺史府的帳了。”
回到提刑司衙門,已是戌時三刻。荊子言默默的回到東花廳,元謹(jǐn)告訴他曹家虎和那店鋪伙計已經(jīng)被拘至大牢,焦大人準(zhǔn)備第二日開堂審問。荊子言讓元謹(jǐn)去盯著江思敬。偌大的刺史府,如今刺史、長史、司馬、參軍皆成了涉案人員,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他想起此前墨雨查到的,長史汪青給薛文奕行賄長達(dá)七年。一年十萬兩,其中五萬兩由蘭鶴謙提供,那么另外五萬兩呢?
長史正六品的職位一年也就300石,折合紋銀120兩,再加上平時朝廷的一些賞賜,一年的收入最多也就五百兩,他哪兒來的這些銀子?
賬簿……賬簿……
“元謹(jǐn),你今夜分別去一趟汪青原來的宅邸,還有現(xiàn)任司馬江思敬的宅邸,去找找他們是否有隱藏的賬簿。”寒澈被派去調(diào)查那位周文軒,荊子言身邊能派出去的,也就只剩了元謹(jǐn)。“至于刺史府的帳……”焦震已經(jīng)連夜派人去刺史府調(diào)賬簿,并親自著盯著提刑司衙門的官員查賬,對于焦震而言,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因著荊子言身子骨弱,不易長久操勞,他才讓荊子言回來休息。但顯然,荊子言也無心情休息。
荊子言再次拿來第五分鋪的賬簿,并叫來柳靜頤,作為大夫,她太了解一個藥鋪哪些藥常用,哪些藥不常用,哪些藥根本不用備。
“靜頤,你來看看這賬簿,可還有我們沒有看出的東西?”
“主子,不如讓紫苑姐姐去幫元大哥,紫苑姐姐武功極高。”柳靜頤聽到了荊子言的任務(wù),她想紫苑在她這兒有點(diǎn)埋沒人才,不如讓她跟著荊子言歷練。
“不必,紫苑是你挑的人,就讓她侍奉你。我想找有功夫之人,還是很簡單的,不必非要緊著你身邊的人。”荊子言說著,雙眼不善的看向紫苑:“記住自己的身份,伺候好姑娘才是你的本分。”
見荊子言如是說,柳靜頤不再堅持,結(jié)果賬簿,仔細(xì)看了起來。她其實(shí)一直疑惑,此前看到的那些藥的進(jìn)量,有幾味藥材,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但又想不通緣由,這么一本別有用心的賬簿,真的只是用來傳遞消息這么簡單?若只是用來傳遞消息,又怎會值得讓對方用兩種毒藥來滅口那位掌柜?
柳靜頤細(xì)細(xì)的翻看著賬簿,突然在賬簿上看到一味絕對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第五分鋪的藥,順著這味藥,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賬簿的秘密。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的心情格外沉重,她把貓膩指給荊子言,順著這個思路,荊子言終于讀懂了這本賬簿。
“啪”的一聲,荊子言將賬簿摔到桌子上:“這些人哪是什么官員,簡直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魑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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