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牽連交織
焦震與荊子言一行已經(jīng)到達大理寺,見過大理寺卿,驗過文書指紋后,便正式到任。此刻他正坐在書案旁,一個頭兩個大。
他和荊子言已經(jīng)看過尸體,除了仵作的驗尸結(jié)果外,未看出任何異常。可許天暨的信中所說的女尸,卻令他隱隱感到不安,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作為這案子的特派大臣,大理寺在衙門里專門安排了一個房間作為焦震處理公務(wù)的地方。說是處理公務(wù)的地方,不過是在大理寺內(nèi)找了一個位置偏遠,常年不用的廂房而已,這地方,距離無論是驗尸房還是文書庫,都十分遠,格外的不方便。
他一想到今日上午他帶著文書來大理寺上任時,陶庸那副看熱鬧的表情,他就內(nèi)心有些發(fā)堵。
那陶庸略帶同情的看向他,意味深長的說著:“子安兄一路辛苦,本寺卿略備薄酒,給子安兄接風(fēng)。”
“下官不敢勞頓大人,圣旨令下官早日結(jié)案,下官不敢怠慢,請大人允下官先去勘驗尸體。”
陶庸微笑:“子安兄果然勤于公務(wù),相較之下本寺卿就有些躲懶了。”接著他又別有用心的說了一句:“難怪子安兄能得圣人青眼,特意將這差事交給子安兄來辦。”
焦震苦笑,聽出了陶庸言語中的諷刺意味。他無奈的說道:“陶大人說笑了,下官不過碰巧破了幾樁案子,運氣而已,怎比得上大人在京多年,玲瓏心思,得圣人器重。”
誰都知道宸景帝把這案子派給焦震,不過是平衡太子與竇相而已,誰也不相信焦震能真的把這案子查明白。
進入初冬的玉京城卻已冷風(fēng)肆虐,凜冽的寒風(fēng)打在人臉上如同刀割一般。焦震縮在書案后面,面如土色,提不起任何興致。
“大人,如今的情形在我們來時,就已經(jīng)預(yù)想過,現(xiàn)如今只不過是我們預(yù)想的情形變成了現(xiàn)實而已,大人不必沮喪!”荊子言出言寬慰道。
“哎,師爺你不懂,如今他們都在等著看我笑話呢。”焦震憤憤的說道。
“那大人就真的準備讓他們看笑話?”荊子言反問。
“要不能怎么辦”焦震有些破罐子破摔,無力的說道:“這一路走來,若非師爺從旁保護,我可能到不了這玉京。從玉京城郊到玉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談?wù)摯耸拢腥苏f太子見色起意,有人說竇相功高震主,這是警告……”
“這樁樁件件,都不是我一介小散仙能干的事兒!”
看著焦震這幅蔫頭呆腦的樣子,荊子言頓感無力,挑了挑眉,嘆氣道:“大人,其實您無需介懷這些,畢竟您身為提刑司,職責(zé)便是為枉死之人申冤,這樁案子,既然有圣人給您作保,您只管查清這竇家姑娘之死即可。”
“別忘了,您可是領(lǐng)了圣旨的!”荊子言提醒道,“這玉京城中,都知道您是奉旨辦案,相關(guān)人等,誰都不敢明著阻攔您辦案。這就足夠了。”
“可……”焦震還要說些什么,卻被荊子言打斷:“大人您可注意那尸體,可看出不對?”
焦震猛地抬眼,吃驚的問道:“有何不對?”
“那尸體的雙手指腹上有許多細小的傷痕,這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彈琴所致。”
焦震眼中泛起的光瞬間暗淡下來:“閨閣女子,大家閨秀經(jīng)常彈琴實屬正常。”
“在下暗中讓人打探過那竇家姑娘,那姑娘從不彈琴!”
焦震眼中暗淡的光瞬間又明亮起來:“你是說……”
荊子言鄭重的說道:“大人,我們初來玉京城,誰都不可信,包括大理寺內(nèi)的仵作。大人且安心等靜頤的到來。”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著,張濤來報說柳大夫到了。焦震大喜過望,親自出門迎接。柳靜頤上前拱手行禮后,將驗尸結(jié)果詳細的告知焦震和荊子言。
“主子,屬下懷疑,冀州那具尸體才是真正的竇家姑娘!”
荊子言沉聲道:“如此便能與我的推測對上了。大人,大理寺內(nèi)的這具尸體是假的。”
柳靜頤帶來的線索,如及時雨般,解了他們的困惑。
只聽柳靜頤低聲道:“主子,若有證據(jù)證明這具尸體是假的,冀州的尸體是真的,那就說明,竇家姑娘是中毒身亡而非被那具短刀所害,如此便能洗清太子的嫌疑。”
荊子言并未理會柳靜頤所說,而是突兀的問道:“你所說青葭草可容易得到?”
“回主子,這青葭草一般生長在向陽的山坡上,與普通野菜長相相似,極易因誤采誤食而致命。”
荊子言了然,隨后叮囑道:“靜頤,尸體存疑一事先不要聲張,我們初來乍到,先且看事情發(fā)展。”
自從到了京城,荊子言還未來得及找落腳地,便將墨雨和寒徹都派出去調(diào)查竇家女兒,如今天色已晚,他也該去找個落腳地兒了。
“大人,今日先早些休息,在下帶人去找一套落腳的宅院,明日再來衙門點卯。”荊子言拱手向焦震辭行,焦震這才意識到,天色已晚,到了下值的時辰了。
“也好,這些時日師爺跟著本官舟車勞頓,本官差點忘記了師爺一直身體不好,不宜操勞。正好靜大夫回來,讓靜大夫幫師爺調(diào)理一番身子。”這番話焦震說的誠懇,他其實想讓荊子言與他一同住在官舍,有他在身邊護著,他安心。可官舍地方實在狹小,他知道荊子言身邊有很多護衛(wèi),官舍容不下這么多人。
更何況還有柳靜頤一姑娘家。他也只能放荊子言回去。
焦震只得叮囑荊子言:“師爺找宅子,一定要找距離大理寺較近的宅子,這樣辦起差來也方便。”
荊子言知曉焦震心中的打算,只覺有些好笑,無奈點點頭。出了提刑司,荊子言便直奔城西永康坊的一處四進院的大宅子里。這是荊子言讓幼惜早就買好的,他與焦震所說的尋宅院,不過是一個托辭。
以西市為城西的中心,永康坊位于西市的東南方,從堪輿圖上來看,它位于中軸大街以西第三列,是距離皇親國戚、重臣權(quán)貴云集的興康坊最近的坊市。也是西市里的商賈宅院云集的坊市。
西市的大商賈較多,他們都喜歡在永康坊內(nèi)買宅院,因為這里距離那些興康坊最近,久而久之,這永康坊便成了商賈宅院的聚集地,大宸規(guī)定,商賈的宅院不能最大只能到六進。所以永康坊的商賈們,為了攀比,能修六進,絕不修五進。
荊子言這套四進的院子,在這些大商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也就不那么顯眼。
荊子言的影衛(wèi)們也悄悄在宅院里入住,此刻的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關(guān)于周言之的情況。這個人他并未向焦震提過。
幼惜得知荊子言要來,便提早著人將宅院休憩了一番。回到宅院后,荊子言直奔二堂,顧不上用晚膳,迫不及待的讓柳靜頤講述北地的所見所聞。
柳靜頤將周言之以及紫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荊子言。聽完柳靜頤的講述,荊子言陷入沉思,良久他才出言道:”著人查清周言之與京城聯(lián)絡(luò)的渠道,安插進我們的人。“
柳靜頤推測道:”主子,按照那周言之所說,屬下猜測這竇家姑娘之死,是他們所為。他說要折斷雛鷹的翅膀,他們對京城之事了如指掌,甚至在北地之時,他們就得到消息,圣人讓大理寺調(diào)查此案。”
“主子,他們說的雛鷹會不會是指太子?”柳靜頤小心翼翼的說道。
“靜頤,慎言!“荊子言臉色微變。
像是想到什么,柳靜頤突然眼前一亮,急急的說道:”主子,他們說按計劃行事,他們所說的計劃,是否是指調(diào)換尸體一事?“
荊子言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大理寺內(nèi)一定有他們的內(nèi)應(yīng)。若找不出內(nèi)應(yīng),我們所有的調(diào)查都會很被動!“
”朱厭印記、花魁明月、周言之、雛鷹、竇家姑娘、紫堇……”荊子言將這幾人的名字寫到紙上。他用筆在竇家姑娘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悠悠的說道:“如今,只有查出他們殺竇家姑娘的目的才是關(guān)鍵。”
“難道竇家姑娘之死不是他們?yōu)榱税烟永滤嫉木郑俊绷o頤不解的問道。
荊子言微笑,搖搖頭:“把太子拉下水,并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若冀州的女尸真的是竇家姑娘,那他們早就盯上了竇家姑娘,所以我們要查清的,便是這竇家姑娘身上有何價值讓他們所圖!”
柳靜頤的眼前,不由的浮現(xiàn)出紫堇的面容,突然她想到了紫堇那日在山洞里所說,急切的說道:“主子,是生辰,我們?nèi)フ{(diào)查竇家姑娘的生辰!紫堇的生辰也是乾化九年九月十八!“
此言一出,荊子言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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