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霧里看花
回到荊子言命人為她準(zhǔn)備的小院子里,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在柳州時幼惜買下的半夏,已經(jīng)被帶過來,繼續(xù)伺候她。得知柳靜頤回來,半夏早就備好了熱水,只等柳靜頤出現(xiàn)在院子中。
當(dāng)柳靜頤出現(xiàn)在院子中時,芍藥和半夏已經(jīng)倚在外面的臺階上睡著了。“半夏你們怎么睡在這兒?快醒醒。”見到二人,柳靜頤有些喜出望外。
聽到有人叫她們,芍藥和半夏從睡夢中醒來,見到柳靜頤激動的呼喊著:“姑娘,真是的是姑娘。”一年多沒見,她甚是想念柳靜頤。
雖然服侍柳靜頤的時間不長,但半夏卻真的能感覺到柳靜頤是位好主子。所以當(dāng)幼惜讓她們進(jìn)京繼續(xù)伺候柳靜頤時,她激動的熱淚盈眶。
“來,快進(jìn)來”柳靜頤親切的拉著她進(jìn)入房間。一踏進(jìn)房間,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柳靜頤周身的寒氣被熱氣吹散,她頓感暖和了很多。
“姑娘,奴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熱水,伺候您沐浴。”半夏眼含著淚水,心情有些激動。她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將幼惜把她調(diào)入京中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下好了,奴婢以后又能跟著姑娘了。”
柳靜頤微笑著看著眼前熱淚盈眶的芍藥和半夏,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眼前的日子真好……
半夏爭先恐后的伺候柳靜頤更衣沐浴。“姑娘,紫蘇姑娘怎么沒跟您一起來回來?”
“我讓她去豫州收拾行禮,我去北地辦差,半路收到主子的傳信直接來京城,可行禮家當(dāng)都在豫州,得有個人去豫州把我們的行禮取回來。要不然怎么養(yǎng)你呀!”柳靜頤舒服的泡在水中打趣道。
聽到北地二字,正往柳靜頤身上撩水的半夏,手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柳靜頤感受到半夏的變化,不動聲色的瞟了她一眼,只見半夏的眼圈不自覺的發(fā)紅。
“半夏,你怎么了?”
“奴婢無礙……只是姑娘提到北地,奴婢想到了奴婢的母親。”作為罪臣后代,當(dāng)父親獲罪的那一刻,她們的人生便身不由己了。她因為被權(quán)臣看上,被買入家中,而母親則和父親一同被流放至北地。
“你可會畫像?”
“奴婢以前學(xué)過一些。”半夏的聲音有些悲傷。
“那就好,你回頭畫下你父母的畫像,回頭我托人帶到北地,托人照料她們。”聞言,半夏鄭重的朝柳靜頤磕了個頭。
“唉,快起來,我說過在我這里,沒有這么規(guī)矩。”
“對了,芍藥呢?我記得她可是與你一同進(jìn)的府?”
“她……”半夏猶豫了一番,艱難的開口道:“您和家主隨焦大人去了隴右,芍藥便與家中一個小廝勾搭上,且手腳不干凈,偷了姑娘房中的東西要拿出去變賣,被幼惜姑姑發(fā)現(xiàn),被發(fā)賣了出去。”
柳靜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房中有什么東西可偷呀?”
半夏小聲道:“是姑娘的書籍,據(jù)她后來交代,她偷了姑娘幾本醫(yī)術(shù),賣給了城內(nèi)一家醫(yī)館的學(xué)徒,換了二十兩銀子。”
“她嘗到甜頭后,又如法炮制!幸好被幼惜姑姑發(fā)現(xiàn)了。”半夏仔細(xì)的說著,言語中頗為慶幸,“對了姑娘,我把您原先房中的書籍都帶過來了,就擺在了書架上。”
柳靜頤有些感激半夏的細(xì)心周道。沐浴完畢,換上干凈的睡衣,柳靜頤躺在床上,一個多月以來的疲憊與倦怠,終于在這一個得到徹底的放松。
幼惜買下的這套院子,是一套四進(jìn)帶西跨院的宅院,院子?xùn)|南角帶著一個小偏院。那西跨院是給當(dāng)家主母準(zhǔn)備的,這小偏院原本是庫房,里面有正房兩間,東廂房一間。
幼惜知道柳靜頤想來喜歡安靜,就讓人將這庫房收拾出來,將正房和東廂房重新休憩一番,換上柳靜頤慣用的家具,書案,并購置了一些女兒家慣用的東西,在院子里安置了石桌石凳,放安放了不少放置藥材的架子,并在院子中辟出一塊兒地,讓柳靜頤種植藥材用。并東廂房則給柳靜頤的貼身丫鬟使用。
紫蘇不在,半夏代替紫蘇睡在暖閣中,以備柳靜頤隨時召喚。放松之后的柳靜頤反而有些睡不著,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終還是一股腦的從床上坐起來,輕輕喊了一聲:“半夏,你睡了么?”
半夏聲音清醒:“姑娘,我還沒睡。”
柳靜頤頓時來了精神,“半夏,你來這京城多長時間了?京城里有那些好吃的,好玩的,最近有哪些新鮮事兒?”
半夏從矮塌上起身,坐在柳靜頤的床邊,小心的給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回姑娘,奴婢來了兩個月左右了,這京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倒是不少,可這京城里的人的心思卻難猜的很,姑娘以后辦差當(dāng)小心為上。”
柳靜頤想起,半夏原來也是京城人士,只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又回到了京城。“那半夏,你可聽說過關(guān)于竇家姑娘的案子?這京城里可有關(guān)于竇家姑娘的傳言?”
“有,這事兒都已經(jīng)成為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談資了。”
“那竇家姑娘的口碑如何?”
“死去的那姑娘,是竇家的庶出。雖是庶出,卻也是被竇相精心培養(yǎng)的。善詩詞,通文墨,在竇家,有女諸葛之稱。”
房間外寒風(fēng)肆虐,刮的枝葉沙沙作響,透過窗縫滲入的涼風(fēng)直入柳靜頤心底。“看來皇后和太子算計的,不只是竇家,與這竇家姑娘自己也有關(guān)系。”
“半夏,我交給你個任務(wù),你明日想辦法打聽一下那竇家姑娘的生辰。”
“是,奴婢記下了。”半夏柔聲說著,又勸道:“好姑娘,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明日還要繼續(xù)辦差呢!”
柳靜頤順勢躺下,半夏所說的這個消息,給她的震動太大,她需要認(rèn)真消化一下。她只覺著心口間升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有著女諸葛之稱的姑娘,會這么容易被人當(dāng)成棋子害死?
難道她是主動赴死?這個念頭一起,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如果是這樣,那她的背后……
她強(qiáng)行的按下心中不安,將自己蜷縮在被子中,帶著一種不安的情緒,惴惴不安的來到一座大宅院中,院子中大霧彌漫,完全看不清方向。但她卻透過大霧,看到一抹艷麗的紅色,像是一束光,指引者她過去。
顧不上大霧彌漫,她朝著那紅色走去,走近些她才看清,那紅色是一株火紅的花朵,一個身著黑衣的小男孩兒正在給那花施肥,詭異的是,那花正在源源不斷的向外釋放著白色的霧氣……
她下意識的捂住口鼻,卻瞬間看到那大霧中突然火光沖天,從大霧里傳出來混亂的哭喊聲,她想要朝那火光走去,卻發(fā)現(xiàn)周身都無法行動,而那黑衣男孩兒卻朝著她邪魅一笑,霧中傳來陣陣呼救聲:“救命……救命……”
柳靜頤掙扎著想去救人,身體卻像被定住一般,怎么都動不了……她奮力的掙扎著……
“姑娘……姑娘……”耳邊傳來陣陣喊聲。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柳靜頤朝著那聲音奮力奔去,終于身體能動了,她猛的翻身,就要落地時,被半夏緊緊的抱住,柳靜頤這才慢慢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
半夏神色擔(dān)憂的問道:“姑娘可是夢魘了?”
柳靜頤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做噩夢了。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輕聲問道:“半夏,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已是卯時半刻,姑娘可是要起身?”
柳靜頤有些虛脫,扶住半夏,起身下床,任由半夏伺候她穿好衣衫,一套月白色束腰長衫,頭發(fā)簡單的束成馬尾,插著一個簡單的青玉簪,拋開半張坑洼不平的臉,這身裝扮活脫脫一個英姿颯爽的小郎君。
她照例給那半張臉戴上面具,簡單的用了早膳,便去主院給荊子言請安。臨了她還特意叮囑半夏,要去打探竇家姑娘的生辰。
她要把自己的猜測,告知荊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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