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另有乾坤
聽到柳靜頤在門外的哭求,荊子言披衣起身。柳靜頤無權(quán)調(diào)動護衛(wèi),就算平日里墨雨遷就她,可也并不敢明目張膽的私下行動。
所以柳靜頤也只能來求荊子言。待柳靜頤把來龍去脈講清,荊子言微微蹙眉,讓他沒想到的是,竇家姑娘的案子尚未查清,卻接二連三的發(fā)生了一系列死亡、失蹤之事。
唯一與竇家姑娘有聯(lián)系的是琴韻,卻在丹楓院死的不明不白。文家姑娘剛剛供出胭脂的線索,綰青閣便人去樓空。似乎對手,永遠比他們快一步。
荊子言懷疑綰青閣與丹楓院有關(guān)系,卻無正當(dāng)理由?裳巯掳胂牡氖й,卻給了他們一個好借口。“靜頤,你先起來,等天一亮,你便大理寺報案,說身邊婢女在丹院失蹤。這樣,我和大人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查丹楓院。”
“可是,半夏如今下落不明,屬下等不到天亮!绷o頤不停的抽噎著,并未起身。她身邊的姑娘,哪怕是侍奉她時間不長,她也愿意拼盡全力去護她周全。
荊子言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安撫道:“此事無官府介入,自己貿(mào)然去查,打草驚蛇不說,對半夏的人身安全并不利!
“紫蘇,扶你家姑娘起來,先去房間等到天亮,去大理寺報案。”荊子言未再給柳靜頤爭辯的機會,沉聲說著,接著又厲聲補充道:“紫蘇,看好你家姑娘,天亮之前若她出門,我便為你是問!
“是……”紫蘇打了個寒戰(zhàn),把柳靜頤扶起,輕聲勸道:“姑娘,還是回房吧,等天亮報了案,便可查那丹楓院。”
“主子……”此時的柳靜頤很難有理智,半夏是她身邊的人,她無法視若無睹。
荊子言冷著臉轉(zhuǎn)身回房,匆忙趕來的元謹給紫蘇使了個顏色,隨荊子言回到房間。紫蘇無奈的扶起柳靜頤:“姑娘,回吧!
“姑娘,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了方寸。”紫蘇緊緊的握住柳靜頤的雙手,給她取暖。正要回身,元謹從房內(nèi)出來,手上披著一條大氅遞給紫蘇:“快給姑娘披上,夜深露重,可別著涼。主子身邊正是用人之際,姑娘若病了,可就誤了大事。更何況主子并未說不管半夏姑娘!
柳靜頤無奈的擦去臉上掛著的淚珠,踉踉蹌蹌的回到自己的小偏院。房間里未有人生火,格外寒涼。紫蘇著急忙慌的張羅著生火,柳靜頤呆做在床上,裹在被子里,她不斷的告誡自己:紫蘇說的對,此時一定不能方寸大亂。
她又仔細回憶綺香閣的細節(jié),丹楓院內(nèi)人來人往,若半夏出門,定會有人發(fā)現(xiàn)。但紫蘇說無人看到綺香閣內(nèi)有人出入。半夏身上胭脂的氣味,也并未離開綺香閣。所以這其中的貓膩在綺香閣內(nèi)。
她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綺香閣內(nèi)的每一個細節(jié),床縫里發(fā)現(xiàn)的紙條,床縫……床縫……那字跡的確是半夏的,半夏為何要把紙塞在床縫里,她要說什么呢?
好不容易熬到卯時,一宿未合眼的柳靜頤迫不及待的拉著紫蘇去大理寺報案。柳靜頤此時的身份是焦震的府醫(yī),此時的焦震是京官,京官家中的案子,的確歸大理寺管。臘月的卯時,天還灰蒙蒙的,晨露打在身上格外寒涼。柳靜頤只著一件長衫,一路小跑的來到門口。
未曾想,荊子言已經(jīng)在荊宅門口等候。柳靜頤吃了一驚,上前拱手行禮:“主子。”
“免禮,隨我一同去大理寺的公廨吧。我知道你擔(dān)心半夏,上車吧!
說著荊子言上了馬車,柳靜頤未猶豫,緊跟著也上了馬車。馬車中早就備好了點心和熱茶,可柳靜頤此時無絲毫眼力見,一心撲在半夏身上,忘記了給荊子言斟茶這事兒。荊子言見柳靜頤指望不上,無奈之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主子,半夏留了紙條,說丹楓院有鬼!
荊子言的手一滯,淡聲道:“你可知道,這丹楓院是誰的產(chǎn)業(yè)?”
柳靜頤搖搖頭。
“這丹鳳院是戶部尚書楊尚頃的大公子楊佑鐸的產(chǎn)業(yè)。這楊家大郎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浪蕩公子,仗著自己的是嫡出,靠祖上封蔭也能某個一官半職,向來眼高于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常年眠花宿柳,是京城內(nèi)有名的公子哥。”
柳靜頤有些詫異,“主子,那此前的楊佑之?”
“那是楊家的二公子,楊佑鐸的嫡親弟弟。我命人查過追憶提到的簡兮,那簡兮說,她們的藥膏,也是出自綰青閣!
柳靜頤微微皺眉,冷冷的說道:“主子,這楊二公子染上癮癥,且讓他染上癮癥的東西出自綰青閣,這綰青閣不僅做胭脂,還做藥膏,簡直是無所不能……”
荊子言輕輕敲了敲柳靜頤的腦袋:“這些年你的確進步不小!
“我命人查過那綰青閣,對方謹慎,未曾查到任何藥膏,至于胭脂則在我們到達前已經(jīng)銷毀。”
此時卯時剛過,街上的行人不多,街道兩旁的煙火尚未燃氣,他們的馬車四平八穩(wěn)的行駛在寬廣的路面上。只聽嘭的一聲,馬車戛然而止。荊子言狐疑的撩起車簾,原來是與另一輛馬車撞到了一起。
荊子言臉上升起一絲不悅,這道路寬廣,行人不多,怎么會撞在一起。車門外響起一聲無賴的聲音:“你們是怎么駕車的?這可是百里大官人的馬車,你得罪的起么,鄉(xiāng)巴佬!
說著就要上前推搡墨雨。
墨雨笨嘴笨舌,在吵架這事兒上,向來吵不贏。但對方動了手,在墨雨這兒便占不了便宜。對方的無理取鬧的確是惹惱了他:“明明是你駕車橫沖直撞,撞上我們的馬車,居然還惡人先告狀,百里大官人是誰我的確不知道,但我家主子是從現(xiàn)下特派大臣焦大人的師爺,如今正趕著去衙門點卯,如今耽誤了我家主子的正事兒,我們還要找你們賠償呢!”
一聽是衙門之人,對方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本著和氣生財?shù)脑瓌t,那百里大官人從車窗探出頭來,“小哥嚴(yán)重了,是我這家仆有錯在先,在這里我向師爺賠不是了!
百里大官人探出頭的瞬間,一絲淡雅的玫瑰香落入柳靜頤的鼻孔。柳靜頤好奇的彈出窗外,卻看到了百里大官人頭上的女士白玉簪,那是她賞給半夏的。
“主子……”柳靜頤驚訝之下,返回車內(nèi)向荊子言說清原委。
荊子言按下焦躁的柳靜頤,走出車廂,客氣的拱手道:“原來是百里大官人,失敬失敬!
百里大官人名為百里逸,是京城遠近聞名的大善人。百里逸原想著大事化小,沒想到荊子言親自出來,無奈之下,為了禮貌起見,百里逸也從車內(nèi)出來,拱手還禮。
“不知百里大官人一大早在管道上疾馳,所為何事?”
昨日在丹楓院逍遙,他趕著回家應(yīng)付家中的河?xùn)|獅,他眼下烏青,雙眼無神,一看便是縱欲無度所致,他打了個哈哈:“在下剛剛從城外回來,正要回家歇息!
荊子言微微一笑,揶揄道:“想是昨夜大官人一夜風(fēng)流,此時趕著回家吧!
被人當(dāng)中揭穿,百里逸臉上有些掛不住,故左右而言他。但荊子言并未打算放過他,別有意味的說道:“大官人頭上這女式發(fā)簪樣式格外別致……”
百里逸順著荊子言的話拔下簪發(fā)的發(fā)簪,這才發(fā)現(xiàn),匆忙之下,他居然用錯了簪子。他尷尬一笑:“師爺見笑了,這……這……今日誤了時辰,匆忙所致!
他轉(zhuǎn)頭一想:“今日沖撞了師爺?shù)鸟R車,還沖撞了師爺?shù)纳磉呥@位小哥,本該賠禮的,若這位小哥不嫌棄,這玉簪就當(dāng)我的賠禮了!
一旁的墨雨一聽,氣都不打一處來,惡心誰呢。正要發(fā)作,只聽荊子言淡淡的說:“既如此,我便讓我這護衛(wèi)收下了!
墨雨有些微訝,不解的看了看荊子言,不情不愿的接下了簪子。荊子言看著墨雨手中的簪子,似是無意間說了一句:“不知大官人昨夜是哪位紅袖添香,所用之物如此別致,可否為我引薦一二?”
百里大官人輕咳一聲,不想放過這個拉攏衙門之人的機會,便下車湊到荊子言,示意荊子言也下車,左右瞅了瞅,壓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是丹鳳院在郊外雅閣,尋常之人無福享受,根本找不到入口所在,想要去那里享受,你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身份,得有雅閣的邀約!
他看了看荊子言,有些為難的說道:“說句實在話,師爺您的身份,有些……”
“咳咳……”他接著說道:“不過要是師爺想去嘗試,我可以為師爺引薦。”
荊子言會意,嘴角微微上揚:“那就謝過大官人了,那今日我衙門中還有事,就不打擾大官人了!
一場禍端化于無形,只有墨雨拿著那簪子不知所措。等百里逸走遠,荊子言才冷下臉:“這是半夏的簪子。必須快些到衙門,拿上衙門的搜查火票去搜丹鳳院!
柳靜頤有些擔(dān)憂:“主子,這丹楓院果然另有乾坤,只是如此大張旗鼓,會不會打草驚蛇?”
“如今風(fēng)聲已經(jīng)走漏,既如此,不如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看看他們能說出些什么!”
焦震連夜上了奏折,圣人大怒,當(dāng)即下令命焦震徹查玉京城內(nèi)所有胭脂鋪,徹查市井所有胭脂,收繳問題胭脂。領(lǐng)了圣命的焦震,正在大理寺內(nèi)等著荊子言的到來,如今有了圣命,他也就有了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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