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神秘女子
按照荊子言的吩咐,柳靜頤讓紫蘇連夜回豫州,將紫堇帶回來。
隨著上元節(jié)過完,朝廷的休沐結束,第二日焦震卯時,此刻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焦震便頂著漆嚴寒,去上早朝。
朝廷正三品的戶部右侍郎離奇的死在外宅,此事在朝臣間傳開,定然會引起朝堂爭論。果然,有御史彈劾林棋睿身為朝廷命官,罔顧圣命,為官不正,行為不端,讓宸景帝治罪林棋睿。
人固有一死,或死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但馬上風這種死法,不在這二者之內,這是一種最為累及聲譽的死法。有官員認為,死者為大,死者已去,生者便不好在論及過往。
兩派爭吵不休,吵的宸景帝心煩意亂。他心里門清,這些御史哪是在彈劾林棋睿,而是借著林棋睿來諷喻太子。宸景帝有些不悅,但又不能表露出來。畢竟馬上風的死法,過于荒唐。
宸景帝好整以暇的看著吵吵嚷嚷的臣子,心中有些煩悶,正要怒斥,只見焦震站出來:“啟奏陛下,臣命人連夜驗尸探查所得,林大人并非死于馬上風,而是顱內出血”
林棋睿詳細上奏林棋睿的死因,并嚴謹?shù)恼f道:“林大人顱內出血而不自知,正常行事,但這顱內出血就如一個隱患,不知道哪一刻發(fā)作。”
“臣正在調查,造成林大人顱內出血的原因,究竟是意外還是他人有預謀的行事!
焦震此言一出,令嚷嚷的眾臣們頓時愣在了現(xiàn)場,扯著焦震的衣袖問:“焦大人所說,是幾個意思?可有實證?”
焦震鄭重朝宸景帝施禮:“因為事關林大人的清譽,臣不敢怠慢,命人解剖了林大人的尸體,這才在林大人的頭顱中發(fā)現(xiàn)了這一重大證據!
眾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宸雖不禁止解剖尸體,但輕易不得使用,涉及朝廷官員的解剖,需有刑部的文書。但焦震顯然并未拿到刑部的文書。焦震就給御史送上門一個現(xiàn)成把柄,御史正要開口,卻被宸景帝提前阻止:“既如此,朕限你本月內查清此案,給朝臣們一個交代,這個月內,朕準你便宜行事之權!
“若真的是他殺,朕要你找到這個兇手”宸景帝不怒自威。當他聽到焦震的陳奏時,便立即聯(lián)想到日益逼近皇權的那股勢力。
散朝后,御史大夫們集體跪在勤政殿外,逼迫宸景帝降罪焦震。這給焦震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幫迂腐的學究們,他們并不關心案情本身是怎樣的,并不關心死者真正的死因是怎樣的,他們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利益,以及他們所維護的所謂的利益法則。
所以焦震這種剖尸行為,在他們看來極為離經叛道。朝廷的三品大員被解剖,他們接受不了。御史的行為,惹怒了宸景帝。他很明白,維護規(guī)矩禮法的前提,是先得保住自己統(tǒng)治利益,否則根基都沒了,也就沒有了規(guī)矩禮法的適用場景。
所以對于御史的行為,宸景帝并未理會,既然他們愿意跪,就在那兒跪著吧。他冷眼旁觀,整個朝廷中,能查出這背后之人的,恐怕也只有焦震了。他來京城時間尚短,根基不深。但好處是,不了解朝中的盤根錯節(jié),才能大膽的往下查下去。
所以宸景帝給了焦震足夠的信任,任由御史們在殿前跪著。但也給了焦震期限,若正月低破不了案,焦震則被革職。
林棋睿被解剖一事,不僅兒走,很快便傳到林棋睿的夫人俞念禾的耳中,她氣不打一處來,就要上大理寺公廨去理論,正好碰上荊子言帶著柳靜頤來林府。
朝堂上發(fā)聲的事兒,已經傳至荊子言耳中,得知宸景帝給了焦震便宜行事權力,心下有了計較,看來宸景帝不算昏聵。他行事便多了一成勝算。
俞念禾在靈堂前接待了荊子言,因為林棋睿的尸身尚未歸家,靈堂中央只有一副空棺槨。俞念禾站在棺槨前,義正言辭的斥責焦震和荊子言,不給荊子言任何辯駁的機會。
荊子言一言不發(fā),冷冷的看著俞念禾,負手而立,待俞念禾發(fā)泄完后,才冷冷的問了一句:“聽說林夫人在玉京城的貴眷中頗有盛名,掌家頗有雷霆手段,將林大人的后院治理的井井有條。讓林大人能夠在前朝心無旁騖。夫妻一體,也是一段佳話!
他故意頓了頓,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只是,不知道林大人不明不白的走了,林夫人能否守住這諾大的林府,又能否守住林大人的后嗣!
一席話,讓俞念禾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她覺著全身的血液涌上頭部,怒罵道:“一個小小的僚屬,居然來威脅正三品的誥命夫人,誰給你的膽子?”
荊子言不緊不慢的說道:“在下不是威脅,在下只是好心提醒,夫人難道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林大人死于非命,給了歹人可乘之機?”
“你……你的意思是我夫君不是死于馬上風?”講了半天,俞念禾這才領會荊子言所說的重點。
荊子言從容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柳靜頤:“回夫人話,驗尸所得,林大人不是死于馬上風,而是死于顱內出血!
“顱內出血?”俞念禾一時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柳靜頤解釋道:“就是尸體表征無外傷,但頭顱內部出血,顱內出血一般是由外力導致。小人檢查林大人尸身,發(fā)現(xiàn)林大人除了右額角的淤青,并未有其他傷痕,初步推斷,那右額的淤青,是導致林大人顱內出血的關鍵!
“關于林大人那右額頭的淤青,林夫人可知一二?”
提到淤青,俞念禾似是想到什么:“你這么說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夫君頭上的淤青甚是怪異,我記得那淤青是新元除夕當日,夫君從外面回來,右額頭上青了一塊兒,夫君說是在外面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我讓府醫(yī)處理了一番,兩天后那淤青已經消了不少。”
“但沒想到,正月初五那天,夫君從外面回來后,那消下去的淤青又腫了起來,這次的淤青比第一次顏色要深一些,我便讓府醫(yī)重新處理,府醫(yī)的藥很好,兩日后已經消褪不少。但初十那日,夫君又出去了一番,回來了那淤青又加重了,顏色比第二次更深!
柳靜頤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道:“林大人出去的這三次,都去了什么地方?難道夫人就沒有懷疑么?”
俞念禾嘆了口氣,攪了攪手里的帕子:“我逼問了夫君的長隨福樂,福樂說了實話,是被球砸的。他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跟那外室嬉戲,為了討那外室開心,陪她玩捶丸,那外室手頭不準,擲球的時候,擲到了夫君的頭上。”
“只要夫君出去陪那外室一趟,回來那額頭的傷就會加深一分。他養(yǎng)了外室,我也有些心灰意冷,便把心思都放在我家哥兒和姐兒頭上。他見我不管了,也就更肆無忌憚了,從十一到十三他一直住在外宅,十四回家準備上元節(jié)的事情!
俞念禾語氣有些悲哀:“十四那日他回家,我倒是嚇了一跳,他額頭上的淤青變成了深紫色,格外顯眼,他是回來找府醫(yī)給他上藥的。”
“想我嫁給他三十年,兢兢業(yè)業(yè),如履薄冰的給他打理內宅,我也不是不容人的,家中也有美妾侍奉,可不知道為何,他偏偏被那狐媚的外室給夠了魂!敝v到這兒,俞念禾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委屈,但她強行的壓制住想要哭的沖動,繼續(xù)淡淡的說著:“十四那日他回來找府醫(yī)上藥,跟府醫(yī)說他近日有些頭暈,讓府醫(yī)給他開一劑藥方,他只在府中住了一碗,上元節(jié)那日便又出去了!
柳靜頤臉色微微一變:“林大人說過自己頭暈,是從何時開始頭暈的?”
“對!”俞念禾抬眼看著有些驚訝的柳靜頤,點頭重復道:“對,他說近日有些頭暈,具體時間并不清楚!
柳靜頤急切的說道:“那夫人可有府醫(yī)開的方子可還有,我要看一下。”
俞念禾似是也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忙吩咐管家取來交給柳靜頤,看完方子,柳靜頤心下有了計較,“主子,這方子里有一味止血的藥物,府醫(yī)應該覺察到了林大人腦步的異常!
“夫人,林大人的長隨現(xiàn)在在何處?”一直未出聲的荊子言問道。
“他應該在外宅,他一直跟著夫君,并未回來。”俞念禾的聲音淡淡的。
荊子言從衣袖中拿出一副畫像展示給俞念禾:“夫人可對這畫像有印象?”
俞念禾仔細看了看,有些疑惑的搖搖頭!胺蛉,此人便是林大人的那位外室”
“怎么可能,我是見過那外室的,她的妝容極為濃厚妖艷,紅唇上的唇脂如鮮血般,一雙丹鳳眼格外柔媚,完全不似畫上這么冷清!
“可這姑娘便是與林大人一起死在那外宅中的女子……”
“你說什么?”俞念禾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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