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金蟬脫殼
俞念禾一時有些站不穩。
“來人,請官人偏廳虛話。”
俞念禾已經沒了此前的趾高氣昂,到了偏廳,命人上了茶,便完全放下了架子。
她強撐著精神,拿著那副畫看了又看,不停的搖著頭:“不,這絕對不是我見過的那女子,那女子濃妝艷抹,氣勢張揚,完全不似這畫上的女子。”
“林夫人,恕在下冒犯,林大人那外室的住所,可是當日事發時的住所?”
俞念禾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就算是再大度,提起那外室,也是一肚子怨氣:“對,那宅子就是那小狐貍精的住所,勾的我夫君整日不著家,那宅子的吃穿用度都從公中出。”
荊子言微訝,這與古韻樓少東家的那位管家所說并不相符,他不動聲色的問道:“哦?可是據我所知,那宅院是林大人那位外室所租?”
俞念禾怒不可遏:“怎么可能!官人想是被奸人所騙了吧,那宅子雖然不是我家大人的,可也是林氏族人的產業,怎么可能是那小狐貍精租的?”
“這……”荊子言看了看柳靜頤,頓時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如此,夫人可方便告知這宅子是林氏那一房的產業,可曾出租過?”
“那宅院,是林氏三房母家的產業,一直閑置著,這才被我夫君借用安置那小狐貍精。”俞念禾雖然說的誠懇,卻與那何尖所說大相徑庭。
荊子言好整以暇的說道:“夫人,可據在下所知,那宅院隸屬于古韻樓少東家,在下著人去順天府戶房查閱過戶檔,這宅院的確在古韻樓少東家名下,那日出事時,古韻樓少東家恰巧派人去收租子。”
荊子言邊說便觀察俞念禾的深色,只見俞念禾頓時臉色大變。此時的俞念禾只感覺腦中嗡的一聲,如一顆響雷轟炸在耳邊,她強行撐著身體,有些虛弱的說道:“官人,今日吾身體有些不適,恕吾無法奉陪,改日查清事實,自會向大理寺澄清。”
荊子言見狀,知道林夫人已經難以支撐繼續問話,便帶著柳靜頤行禮告辭。從林府出來,已經午時,荊子言若有所思的行走在大街上,身后的柳靜頤則想的是,如何忽悠主子再去珍饈樓吃一頓。柳靜頤此時已經有些饑腸轆轆,所有的心思都被街道兩旁的小攤邊傳來的香氣所吸引。見荊子言一直不言,她便知道,中午的飯食只能靠自己解決了。
她左看右看,伸著脖子看著前方,忘我的判斷著哪個小攤好吃,突然不知從何處射出一支冷箭,直直的朝著荊子言飛來。
“主子”她大喊一聲,眼疾手快的將荊子言推開,箭簇蹭著柳靜頤的胳膊飛過,被身后的墨雨一刀攔下。
墨雨和寒澈順著箭鏃飛來的方向追過去,柳靜頤捂著胳膊,看著滲出的發黑的血液,她便知道箭上被簇了毒。見荊子言安然無恙,柳靜頤松了一口氣。這箭上的毒藥格外厲害,饒是只蹭破一點皮,那毒便順著血液迅速的侵入機理。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她強撐著,從腰間拿出小白瓷瓶,艱難的倒出兩顆解毒丸服下,不由自主的抓住荊子言的衣服。
“主子,麻煩您扶我找個地方坐下。”意識到嚴重性的荊子言,將柳靜頤打橫抱起,迅速找到最近的宣和堂。
幸虧服藥及時,半個時辰之后,柳靜頤的意識慢慢恢復。看到半夏立在床前伺候,心知自己已經安全了。那兩顆解讀丸只解掉了大部分毒藥,還有一小部分毒藥,需要又對癥的解藥才行。
“半夏,主子呢?”
“姑娘,主子已回大理寺,他囑咐奴婢,若您醒了就讓您回宅中好生修養,若有需要藥材,盡管找元總管。”
柳靜頤有些慶幸,幸虧這箭簇未傷到荊子言,要不然按照荊子言的體格,定然抗不住這么厲害的毒藥。“半夏,把那箭簇給我拿來。”
半夏依言將那箭簇拿給柳靜頤。她問了問箭簇上的毒藥,再加上自己的癥狀,心中有了判斷,雖然這毒并不常見,但至少還在她的認知范圍中,知道毒藥的成分,她便能配出解藥。這解藥需要一株陰陽醉龍草,她買小農莊時,曾在那百畝山地中見到過一株野生的陰陽醉龍草,這草五年長成,喜陰,雌雄同株。
當初見到時,她還小興奮了一下,這可是不可多得的藥材。她當時便將那陰陽醉龍草采下放入了自己的藥箱的藥袋中。
她寫了一劑方子,讓半夏直接從宣和堂中抓藥,回到宅中,輔以陰陽醉龍草熬了,服下解藥,她便沉沉的入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來到一處朱漆大門外,門口坐著兩墩石獅子,威風凜凜,她疑惑的要推門而入,卻從里面走出一位穿著極為華貴,妝容得體,端莊大方的貴婦,她身后跟著六個侍女。貴婦見到柳靜頤,一時欣喜若狂,一把摟住她,嘴里不停的念叨:“言兒,這么多年了,我終于又能見到你了,多年不見,你已經長這么大了。”
貴婦涕淚縱橫,激動不已。“王妃,小郡主好不容易回來,我們還是請小郡主進去續話吧。”
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那被稱為王妃的貴婦,急忙捂住柳靜頤的耳朵:“好言兒,趕快離開這里,這里不安全,快走,快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說著那貴婦便一狠心將柳靜頤推出去,轉眼間,那朱門內升起熊熊火光,耳邊響起雜亂的哭喊求救聲。柳靜頤木納的看著朱門的火光,心頭一陣心疼,想是忘記了什么……她想沖進去救人,無奈手腳就像被捆住似的,一動也動不了……
她不停的掙扎……“姑娘,姑娘……”柳靜頤突然聽到有人喊她,掙扎著睜開眼睛,是半夏坐在立在她的窗邊。
半夏給柳靜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心疼的說道:“姑娘這是被夢魘著了,不如我們哪天去廟里拜拜?”
“半夏,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柳靜頤看了看窗外已經擦黑的天色,愣愣的問道。她尚未從夢魘中走出來,她努力的回憶著夢中貴婦的模樣,不由得淚流滿面……
“姑娘喝口水潤潤喉吧。”半夏端來一杯茶,看著柳靜頤發干的嘴唇,滿眼心疼。柳靜頤結果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放下,掙扎的下床活動了下手腳,已經輕快自如,至此她體內的毒已經解了。
她走到外間,看著圓桌上堆積如山的補品,疑惑的看向半夏:“這是?”
“姑娘,這是元總管送來的補品,元總管說姑娘替家主擋了災,這是家主給姑娘的賞賜。”
她這才想起今日白天之事,猛的問道:“家主可回來了?”白日的情況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箭鏃直奔荊子言而來,箭上帶毒,這背后之人,明顯就是想對荊子言下死手。
可會是誰呢?
“回姑娘,主子已經下值回來,如今正在二堂正廳與墨雨護衛和寒澈護衛說話。”
柳靜頤讓半夏給她換上一件淡藍色窄袖長衫,頭發簡單的用木簪子簪成馬尾,便火急火燎的來到二廳正堂:“屬下見過主子。”
荊子言言語中漏出關切:“你重傷未愈,怎出來了?”
“主子,屬下懷疑,那林大人是被人所害,主子今日遇刺,應與調查林大人一事有關。屬下懷疑,林大人是被人故意謀害的,而害他之人,便是她的那位外室。”柳靜頤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按照林夫人所言,林大人的傷是與外室嬉戲捶丸時所傷,那外室能夠精準的將丸球打到林大人的頭部,那她那位外室便極有可能是習武之人。但屬下昨日驗看女尸時,發現那姑娘身上雖然有刺青,但并無習武的痕跡,而且那刺青是死者死后所刺。”
“你的意思是,那林大人的外室找了個替死鬼,自己則金蟬脫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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