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甚爾
禪院甚爾打著哈欠,從走廊穿過。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前院,沒人會在意他一個沒有咒力的廢物。所以他大大咧咧的翹班回去睡覺了。
“要你管!”
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甚爾往那邊一看,往日纏著自己的小孩正爬在高高的樹枝上,按照甚爾一貫的思維,這小鬼一看就是爬上去下不來了。
這都不是第一次了,平時也是這樣,要是不管,后面幾天都會像是嘰喳的一樣,準時來吵自己睡覺。
為了有一個好覺,禪院甚爾撓了撓頭,認命的走上前,雙手熟練的穿過禪院直哉的胳肢窩,一把將人抱到懷里。
“要去前院嗎?先說好,只能送你到門口,之后要自己走過去。”禪院甚爾顛了顛懷里的孩子,由衷的表示,禪院家準備的懷石料理不能在吃了,孩子越吃越瘦。
“不要,我剛剛才逃出來,正準備去找甚爾君。”禪院直哉熟練的抱住甚爾的脖子,順便介紹了一下還沒有到甚爾腰子的小鬼。
“我知道,五條家的神子。”禪院甚爾看了看尚且年幼的五條悟,他之前就悄悄躲在樹后面看過了,五條家年輕的神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躲起來的自己。
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假以時日,他會成為多么可怕的人物。
五條悟有些羨慕被抱在懷里的禪院直哉,他也不是沒有被抱過,只是那些人手顫抖的如同鳴蟬的翅膀,五條悟都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扔出去。
“在看也不會讓給你的。”禪院直哉捏著禪院甚爾大開的領子,一臉警惕的維護自己的領地,他才是甚爾君的弟弟,誰也不能搶走甚爾君。
“誰稀罕啊。”五條悟拉著禪院甚爾的袖子,試圖從他手上把禪院直哉扒拉下來。
禪院甚爾第一次覺得后悔,要不是每一次禪院直哉都能精準的捕捉到他的位置,他才不會下意識的來抱禪院直哉。
“甚爾你看這棵樹怎么樣?五條說要是我掛上去樹枝會斷,可是我之前坐上面都沒有斷。”
禪院甚爾沿著直哉手指的方向看去,樹枝看起來很粗,但其實已經老朽了,其他枝丫都在開花,只有這一支,光禿禿的。
他上手輕輕一掰,果然看起來粗壯的樹枝被折斷,落在地上。
禪院甚爾在兩小孩震驚的眼神中,淡定的收回手“嗯,會斷,換一棵吧。”
于是三人漫無目的在小林子里閑逛,突然五條悟捂住自己的眼睛。
“眼睛好痛哦,你為什么不會痛啊。”這種疼痛對他來說其實是習以為常的事了,以往他更本不會說。但今天他還是說出來,這不是為了博得同情,而是想知道禪院直哉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
禪院直哉很誠懇的搖了搖頭,和六眼將龐大的信息量全部運輸給大腦不一樣,他只是看見更深的東西就好像是隔著肌膚看肌肉結構,如果不是有上輩子的醫學知識墊著,他是看不懂這些東西的。
“我不知道你看見的都是什么,但我只能看見人體的骨骼,肌肉,血管和咒力形成的回路。”禪院直哉覺得告訴五條悟和甚爾也沒有關系,五條悟不是多嘴的人,更何況他已經看出來自己的異樣了。
至于甚爾,他要比他自己想的還要正派,至少這個年紀的他,致力于讓禪院家的垃圾術師們露出詫異的表情,對禪院直哉的秘密毫不關心。
但是禪院直哉好歹也是這個禪院家唯一認可禪院甚爾的人,即使甚爾自己沒有發現,但他還是把直哉劃進了自己的保護范圍。
甚爾在聽見直哉承認的時候,下意識的去捂直哉的嘴,禪院直哉覺醒咒力以來已經備受關注了,在這個禪院家,關注度越高,日子就越難過。這是他在禪院家十五年得出的經驗。
“沒關系的,甚爾,這不是什么不可以提的話題。”直哉拉下捂住自己嘴的大手,不知道是不是天于咒縛的體質特殊,明明他們只差了十歲,甚爾卻比他在身體上高大了好多。
“沒錯,比起他影子里的東西來說。”五條悟伸出手,從抱著直哉的甚爾影子里掏出一小節觸手。
觸手好像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類抓出來,不停扭動著試圖從五條悟的魔掌中掏出,禪院直哉甚至在沒有面孔的觸手上看見了求救的表情。
“你看,這小東西還有智力,要給它取個名字嗎?”五條悟送開手,漆黑的觸手落入地面,像蚯蚓一樣爬著回到了直哉的影子里。
禪院甚爾沉默了,他能看見這一節觸手,那就說明這不是咒力造物,和禪院直哉的術式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和父親一樣,是投射法!這個觸手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禪院直哉看著甚爾懷疑的眼神,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反正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的術式和影子有關系啦,你原本是什么術式更本就沒有關系。”五條悟添油加醋的把禪院直哉在前院做的事情復述了一遍,禪院直哉就看著甚爾的臉色越發深沉。
“你想自殺?”甚爾聲音低沉的可怕,連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條悟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
“甚爾,你難道要相信一個討厭鬼,不相信我嗎?”直哉擺出一臉受傷了的表情,但這并沒有讓甚爾相信他。
“仔細想想,你剛才說這根樹枝怎么了?為什么會斷?”
直哉滿臉冷汗,心里暗罵五條悟多管閑事,面上還要擺出乖巧的笑容“沒有啊!什么樹枝?我不知道啊?”
禪院甚爾還是那一副,你接著扯,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
就在兩人僵持,一人看熱鬧的情況下,侍女來找人了。這意味著前院的儀式已經完全結束了,大家要回去了。
五條悟依依不舍的拉著直哉的袖子,兩人在門口悄悄說著小話,禪院甚爾早在來人的時候就轉身離開了。他已經不對這個家族抱有什么希望,如果可以,永遠不要扯上關系才是最好的。
可惜他轉身離開的太早,沒有看見禪院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
“五條君,如果有時間,勸你父親去看看病吧,越早越好。”禪院直哉在五條悟耳邊輕輕的說,得到了五條悟一個奇怪的眼神。
“我看見,你父親腦子有東西。”禪院直哉的靈魂主要是一個人類構成的,他是一個優秀的醫學生,大的手術沒做過,但是理論知識非常豐富。剛剛覺醒他的記憶的直哉同樣也獲得了扎實的理論知識。
五條悟知道父親腦子里有東西嗎?他不知道,他能看見空氣中的量子,能夠更加精密的操控咒力,但是他做不到想直哉那樣透過表面去看本質。
但是他相信直哉所看到的,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眼睛和相似的出生。只不過禪院直哉沒有被人發現罷了。
“好的,我會回去跟父親提議的。”五條悟點了點頭,雖然年幼,但是五條家的天平一直是朝著他傾斜,他的意見在五條家也是很重要的,跟何況這是和他父親有關。
另一邊,大人們維持著表面的友善,嘴里念著的是他好我好,心里又是各有各的算盤。尤其是在看過禪院家嫡子如此強大的術式之后,更是打定主意,要隨時注意禪院家的動向,如果需要聯姻,一定要將自己家的孩子送上。
直毘人也在和五條家主相互攀談,來之前,五條家主做足了功課,禪院直毘人是一個有心計,有擔當的人,有他在,禪院家還能在多撐一段時間,可惜,做為和霓虹政治界第一世家聯姻的代價,這個孩子必定不會在咒術界呆太久。
青見家的野心已經到了連他都要咋舌的地步,怎么可能會放著一個強大的棋子在別人手里。而禪院家雖然渴望有個強大的嫡子,但也不是只有這個嫡子才能繼承禪院家的。
五條家主看向門口兩個親親熱熱的小朋友,心里打定主意,至少不能與禪院直哉交惡,萬一禪院夫人再生下一位女孩,就定下來給五條悟做未婚妻。
總不能讓禪院家,一家獨大吧。
入夜,禪院直毘人和妻子坐在房中。
他們揮退了四周的侍從,夫妻二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兩人明明是最親密的關系,氣氛卻猶如陌生人。
“夫人是怎么想的。”禪院直毘人難道沒有喝酒,他在對自己夫人之時,還是維持著應有的恭敬。
“兩家早已約好,地點也選定,用你們咒術師的話來說,這是束縛,既然束縛成立,沒有人想去觸這個眉頭吧。”禪院夫人說話溫溫柔柔,她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昂貴的茶具,臉上笑意盈盈。
“夫人難道不會舍不得嗎?”禪院直毘人看著自己的妻子,他尊敬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家室,還有她本人聰明才智,在這個視女性為附屬的禪院家,她做為一個咒力底下的普通人,硬生生的踩著所有人,掌握了禪院家的后院大權,足以說明她的本事。
但做為女人,她真的能狠下心來,把自己的親手兒子送走,直到成年都不再相見嗎?
“這是青見家的規矩,要想讓直哉能得到青見家的承認,就必須讓他出去闖闖。”雖然這樣說,但是完全不擔心是假的,再怎么說那都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血脈,但她心里卻或多或少有些害怕直哉。
這份害怕來自懷直哉時的胎夢,無數的眼睛高高在上的盯著她的肚子,祂們仿佛在期待,仿佛在憎惡,但是毫無疑問的,他們都目標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個怪物從黑暗中走來,祂們猶如朝圣一般的叩拜她,有一些看起來裝飾華麗的,還會湊上來撫摸她的肚子。
那種冰涼的恐懼,禪院夫人至沒有忘記。
“說起來,我見到了一個沒有咒力的孩子,他似乎和直哉關系還不錯,不如就讓他來保護直哉吧。”禪院夫人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角,然后就誰去保護直哉提出建議。
“…在看看吧。”如果直哉只是普通的覺醒了術式,那誰去保護都無所謂,但是現在他的術式是最靠近十影法的,這讓即饞俗世勢力,又想要十影法的禪院家糾結不已。
不管怎么樣,在保護者這一人選上還得仔細觀察,一個沒有咒力的廢物,還是不能勝任的。
直毘人喝了一口茶水,微苦的口感讓他感覺不適。
再看看吧,萬一禪院甚爾真的很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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